最後兩句,姬丹相信李牧能明白自己的心思。
李牧嗬嗬嗬一笑,暗道燕丹這小子,可是有些心機,將私事給放到兩國謀和大事之中了。不過火候倒也對,畢竟兩國打了多年,雖說兩國謀和符合大勢之需,但兩國之間,很是缺乏的信任,如果燕丹求取趙國重臣貴女,最少在燕國方麵看來,趙國朝中,也算是有了為燕國說話幫腔的人。
而對於趙國,本國貴女能成為燕國太子嫡夫人,那將來燕國自然也可形成趙國的宗親勢力,影響燕國的朝政國策,對於趙國也是有利無害。
看來女兒還真是挑對了人了!
李牧嗬嗬一笑道:“太子之言也算有理,合則兩利,分則兩害。締結盟姻,也是正道!”
司馬尚笑道:“既然如此,那我等一定啟奏大王,好好為太子選一位賢淑貴女!”
尉僚在下首笑道:“將軍何必舍近求遠,李將軍愛女才智卓絕,明豔賢淑,豈不正好!”
此話一出,司馬洪臉色一變,頓時沉了下來,司馬尚則略顯驚訝,扭頭看看李牧。至於李嘉,李恪則用很是挑剔的眼光再次打量姬丹。
李牧笑一笑道:“小女嬌蠻,這婚姻之事,我可做不得主!”
李牧都這麽說,司馬洪鬆口氣,暗道這燕丹有點討厭,居然想迎娶瑛妹,別說你是燕國太子,就是燕王,瑛妹神仙一流的人物,豈能看的上你?
也好,我讓你知道一下瑛妹的厲害。免得你不知進退。
司馬洪對李牧一拱手,對李牧笑道:“既是如此,何不請瑛妹出來一見?許久不來,可是好久沒見瑛妹了?”
李牧笑嗬嗬的道:“如不是有正事,早讓她來拜見貴客了!”
扭頭對身後侍女道:“去請瑛兒前來拜見貴客。”
司馬洪聽見,頓時喜的眉開眼笑,而姬丹心裏,則也是一震,昨日賦也獻了,尉僚的話也給李牧遞進去了,不知李瑛心思到底如何。
姬丹心裏患得患失,麵上仍是淡淡的笑著,和司馬尚東一句西一句的閑扯。
不多時,隻聽堂下環佩叮當,眾人扭頭看時,隻見一麗人被眾侍女簇擁著而來。姬丹雖早有準備,卻依然心神激蕩,細細看李瑛麵目時,果然是粉麵桃腮,灼若芙蕖。眉目之間,全然就是前世所戀之人的模樣,隻是風華更勝幾分。
李瑛早從父親那裏知道今日不但有司馬尚父子,更有昨日所見之人,今日也是著意扮了,雍容華貴,一掃昨日清淡之態。加上略有幾分羞澀,更是顯得瑰姿豔逸,不可方物。
司馬洪雖多次見過李瑛,卻從沒看過李瑛如此盛裝美豔,也是呆了。隻張著口,說不出話來,李瑛止住身後侍女,獨自一個婀婀娜娜,走上堂來,李牧笑對李瑛道:“還不快去見過太子殿下和將軍。”
李瑛走近幾步,屈身給姬丹行禮:“小女子李瑛,見過燕國太子殿下!”
姬丹心裏無限歡喜,已是笑容滿麵,輕道:“原本熟識,不必多禮!”
李瑛以為他說的是昨日之事,不由莞爾,輕道:“昨日小女子無狀,太子勿怪。”
姬丹看李瑛,一進一退,舉止優雅,顧盼之間更是風波流轉,早已醉了一半,見李瑛致歉,急忙笑道:“原是姬丹唐突,豈有怪小姐之理!”
李瑛又謝過了姬丹贈賦,這才轉身,給司馬尚行禮。司馬尚笑道:“瑛兒,你還是依平日那樣素素淡淡的就好”
李瑛一愣,笑問:“這又是為何?”
司馬尚長長的歎了口氣,道:“你如此裝扮,我怕將軍府雖大,可也容不下代北三郡所有的才俊齊來。”
李瑛聽了,不由微微一笑,柔聲道:“叔父說笑了。將軍府容不下,正好放到家父大營,如今戰事頻繁,軍中可不正缺人手?”
司馬尚用手點指,笑道:“果然好手段,如此,怕頭痛的是將軍。”
李牧在旁,也插話道:“無妨,無妨。我可拜洪賢侄為其將。”
司馬洪這才回過神來,搖搖頭,道:“罷了,將軍軍紀森嚴,我可不敢自找苦吃領那一般子弟兵。適才瑛妹謝太子贈賦,不知所作為何,可否讓洪一睹太子高才?”
李瑛臉紅了一紅,輕道:“大兄要看,瑛豈敢自私,請大兄稍後,瑛兒告退。”
說著,又向姬丹別過,這才轉身去了。
司馬洪大是奇怪,往日李瑛來見,雖也是彬彬有禮,儀態嫻雅,但落落大方,言語爽利,秀美中時有一股英氣逼人,何以今日這燕太子在座,李瑛卻時有羞澀之狀,全然一副小女子嬌媚之態。
李瑛一去不回,卻有一個侍女,捧了一副白錦送了上來,李牧接過,展開送到司馬尚麵前。司馬尚認得是李瑛筆跡,剛看完二百來字,司馬尚不由擊幾叫好。對姬丹拱手為禮:“太子好文采,單憑此賦,太子亦可名傳千古矣
姬丹趕緊客氣:“豈敢,豈敢,昨日唐突佳人,隻好依此賠罪,卻是讓將軍見笑了”
司馬洪接過父親遞過來的白錦,低頭細看許久,心裏對姬丹的文采敏思,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可細查其意,也有點不是滋味:姬丹見了李瑛如此佳人,動心愛慕,那是理所應當。可怎麽看李瑛,好像也有點心有戚戚的樣子。
司馬洪心裏琢磨,臉上讚賞之意卻是越來越濃,這絕妙好詞,不管怎樣,那也是送給瑛妹的,足顯我趙國人物。至於婚事,可要好好問問兩位兄弟,決不能草草而定,誤了瑛妹終身。
司馬尚對李牧道:“太子這賦,果然是妙不可言,尚定要抄錄一份,也好細細品讀。”說著,喚過從人抄錄。
從人取出刀筆,正要摹寫,司馬尚斥道:“好不曉事,如此佳作,豈可用你那笨刀漏簡。取白絹來。”
李牧趕緊令侍女又送來一副白絹,那從人跪坐幾前,用心摹寫一遍,最後的十幾個字,更是照貓畫虎的臨了上去。
司馬尚又問起這些字樣,李牧說了來曆。司馬尚父子更是吃驚不已,對姬丹才學深為敬畏,就連李嘉李恪看著姬丹也順眼了很多。
李牧傳了飯,賓主各自用了,司馬尚父子這才告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