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年來誰著史,三千裏外欲封侯。丈夫隻手把吳鉤,意氣高於千百樓。
李誇父又獨自沉吟了這句詞,來到上海這座繁華的大城市一直夾著尾巴做人的他借著酒勁,難得的意氣風發,豪情萬丈。也許別人會認為李誇父這是在無病呻吟,附庸風雅。別人笑我忒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他們又怎知李誇父來到上海這座繁華的大都市一直步履蹣跚的前行,終於邁出了人生第一個裏程碑時胸中的那腔熱血?
燕雀不知鴻鵠誌,隻有真正奮鬥過,拿命去拚搏過的人才能體會李誇父此時的心境,就比如剛剛附和了李誇父一句,此時已經來到了李誇父酒桌旁的秦雲。
李誇父沒有繼續抒發胸中的快意恩仇,直接滿上了一紮杯啤酒遞給了秦雲,秦雲也沒有再說什麽,舉杯一飲而盡,一向低調的他也難得的豪氣幹雲。
“看來我回來晚了,錯過了一場好戲。”飲罷,秦雲低聲說了一句。
“回來就好。”李誇父微眯著雙眼,看向遠方說道。雖然李誇父此時仍有醉意,但並不會影響到他的正常思維,他深知秦雲消失的這段時間一定是做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去了,要不然他也不會在臨走前請自己幫那樣一個忙。雖然那天兩人都沒有說,但是都心照不宣,秦雲那一走可能就有去無回了。所以,看到秦雲安然無恙的歸來,李誇父是真的為他高興,也為那個喜歡白玫瑰的安寧女人高興。會殺人不代表李誇父就無情,李誇父始終給自己留兩分良知,獻給那些值得擁有的人。
“我有話要對你說。”秦雲突然放下剛才的那股豪氣,變回了那個冷冽的男子,說完還看了看李誇父身旁憨傻的小天,然後又看了看吧台位置的嫦娥,意思很明顯,這些話不能為外人知。
“說吧,這裏沒有外人。”李誇父點上一根煙,深深抽了一口說道。關於小天,他早已當做了自己的兄弟。而嫦娥,和自己更是有著遠非常人可以理解的牽扯,李誇父也沒有什麽好對其隱瞞的,話又說回來,嫦娥此時獨自一人坐在那裏,根本沒有要探其隱私的意思,對於這個今晚展現了強大一麵的女神,李誇父沒必要庸人自擾的去防範著。
“原本我以為隻有一個人買你的命,而且籌碼也不大,所以我那天並沒有向你透露太多,直到今天上午才得知還有一個更狠的角色也想你死,所以我立刻趕了回來。”說道此處,秦雲抬頭看了眼李誇父,然後繼續開口道:“沒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強大許多,你有足夠自保的能力,我是杞人憂天了。”
“你的意思是為了這件事你才趕回來的,那你要做的事情完成了沒?”李誇父並沒有立刻追問要殺自己的人是誰,而是為秦雲考慮起來。倒不是李誇父是一個仁慈之輩,李誇父素來是一個別人惹他一尺,他必一丈還之的瑕疵必報之人。但倘若別人以禮代之,他也不會做一個奸詐小人,既然秦雲這麽一個和自己交集並不大的人為了一個突然得知的消息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他自然是要以禮還之了。
“沒有。”秦雲直接說道。
李誇父皺了皺眉,他不想自己欠別人什麽,雖然秦雲趕回來並沒有幫到什麽,但如果真如秦雲所說,因為要向他匯報這個消息而導致他沒有完成自己的任務,李誇父還是會覺得自己欠了些什麽的。
“你也別認為欠了我什麽人情,這是我做人的原則,既然我那天用那個消息和你交換,你也真誠的幫我完成了這幾天的送花任務,我自然是要做到我該做的,要說欠,還是我那天的情報出現了差錯。”秦雲說道。
“而且,現在我有了新的計劃,就怕你不敢幹。”秦雲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繼續說道。
“說。”李誇父幹脆的說道。
“你可知道你今天殺掉的那位殺手是誰?”秦雲看著李誇父,孤陌的臉上也露出一絲慎重。
李誇父誠實的搖了搖頭。
“第一位不知也罷,隻是一個無名之輩,第二位可是殺手界赫赫有名的天殺殺手組的地級殺手泰國拳皇,你的實力真的超出了我的想象。現在我可以給你一個名動上海的機會,你敢不敢幹?”秦雲詳細說道。
“名動上海?”李誇父低估了一句,並沒有立刻作答,雖然他不知道天殺殺手組是怎樣一個存在,更不知道地級殺手是一個怎樣的級別,但是從秦雲的話中能夠聽出這個所謂的泰國拳皇還是很有知名度的。的確,要不是李誇父爆發一重勁,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送上一刀,出其不意的一擊斃命,他並不是這個殺手的對手,自己勝的很僥幸。
“我知道你是跟著禿老二做事的,但是就算是禿老二也隻不過是個馬前卒而已,你的能力不該隻有這些,我可以幫你爬向上海地下勢力的頂峰,到時候想要不名動上海都難。”秦雲說道,臉色冷傲,英雄都是自負的,秦雲也不例外,即使在李誇父這個讓他有點看不穿的年輕人身前,他也始終保持著自己的那絲自負。
“我憑什麽相信你?”李誇父吐出一個煙圈,微閉著雙眸看著秦雲。
“相信?相信這個詞太重,我沒指望你相信我,我會先幫你完成我的承諾。到時候,我希望你也能夠完成我的要求。”秦雲臉上閃過一絲落寞,說道。
“你要我做什麽?”李誇父自然不會傻乎乎的就相信秦雲所說的話,所以肯定要問清楚秦雲到底是要自己幹什麽了。
“很簡單,事成後給我一百萬。並且要幫我拿下天殺殺手組。”秦雲認真的說道。
“嗬嗬,你為什麽相信我?”李誇父好奇的問道。
“我剛才說了,相信這個詞太重,我早已不再相信它了。”從不抽煙的秦雲突然拿起桌上的一根煙點燃,神色更加的落寞。
“十五歲,跟我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死黨說隻要他考進心中的那所重點中學,就不跟我搶我那個青梅竹馬的小女孩,於是在畢業考試那天我們在交卷前各自在試卷上寫上了對方的名字,他順利的考入了市裏的重點中學,而我則去了一家鎮裏的普通學校。”
秦雲以近乎麻木的語調道:“換來的不過是青梅竹馬的初戀女友在跟我結婚的前一天睡在了他的床上。”
“二十一歲,我幫助一個睡在天橋下的中年人完成一個一夜間從乞丐到新加坡駐華大使的奇跡,我裝扮成他的秘書,幫他拿著一疊我偽造的各種證件、資料,帶著他輾轉大江南北,一路燈紅酒綠騙吃騙喝,斂財達百萬有餘,沒有露出半點蛛絲馬跡。”
秦雲冷漠道:“換來的不過是他花錢要滅我的口。”
“二十三歲,朋友說缺錢,身無分文的我就借錢雇了輛搬家公司的車給他從豪華別墅區運出整整一車東西,把車開走的時候我還跟小區門口的保安一起抽了根煙。”
秦雲纖弱的手指指甲狠狠握著酒杯,冷笑道:“換來的是什麽?隻是他在酒吧吸粉被抓為了戴罪立功毫不猶豫把我供出去罷了。”
“二十五歲,我幫一個隻有三人的殺手團帶到了一個世界頂尖的高度,成為殺手界一隻不敗之師。可換來的又是什麽?”
秦雲的臉色已近乎蒼白的說道:“殺手組的組長竟然怕我功高震主,要將我趕出殺手組!”
“二十八歲,身邊的女人散盡,隻有她一個人依然等我。”
秦雲原本冷血的臉龐竟然流露出一抹溫情,道:“她身體不好,為了我賣過血賣過腎,甚至賣了自己的眼角膜。現在的我除了她不再去做什麽,對我來說,朋友無所謂忠誠,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籌碼太輕,這個社會這麽現實這麽誘惑,我沒資格要求別人不背叛,所以我隻能自己不背叛,為了她我才會有這個計劃,不管你信不信我,我希望我這次可以再相信一次。”
“無所謂忠誠,無所謂背叛,這就是現實。我不能向你保證什麽,我隻說一句掏心窩子的話,我李誇父當做朋友的人,就是豁出命,我也要死死守住。當然,就目前而言,這種朋友我隻有一個,他叫刑天。”李誇父指了指憨傻的小天說道。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不介意你成為第二個。”李誇父繼續說道。
“現在的我隻相信我妻子一人,我們之間沒有所謂的承諾背叛,保持這種互相利用的關係或許更好。”秦雲將那種落寞的思緒收回,再次變回了那個孤傲自負的男人。
“嗬嗬,說說你的計劃吧。”李誇父也不再糾纏,朋友二字不是嘴上說說那麽簡單的,他也沒指望著能利用如此短的時間就讓這個似乎被天下人負的男人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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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劇情需要,借鑒了別人的幾個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