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英雄,很多時候不是輸給了對手,而是敗給了女人,而且雖敗猶榮。這是許多電影小說中經常會出現的橋段,不管是因美人丟性命,還是為紅顏棄江山。總之,一個身邊沒有女人的英雄哪怕再驚世駭俗,也不足以名垂青史,總會有那麽一絲自己給的或者是他人給的遺憾。所以說,對於男人的死亡來說,最痛苦的不是在路邊發廊打了一炮患了艾滋而死,也不是所謂的人死了錢沒花完,而是在臨死之前猛然發現,錢沒帶走也就罷了,居然將處男之身帶走了,這是男人的悲哀。而相比於這一點來說,更令男人痛苦的是,自己要死了也就罷了,卻有著另外一個美人願意為了自己同樣連命都不要了。
這種痛撕了皮連著肉,卻甜在心。
如發狂一般衝向正在相撞的蘭博基尼和黑色金杯轎車的李誇父此時感覺熱血在沸騰,一股雄渾戰意在燃燒。不管依依算不算自己的女人,作為一個男人,看到這種暴力卻很窩心的場麵,總不能夾著尾巴逃跑,更何況李誇父這麽一頭上了山的守山犬,此時的李誇父唯一想去做的就是生生的撕碎剛剛一心要至自己於死地,此時被依依給拖住了的亡命之徒。
哪怕是送了命,也不能讓在乎自己的女人受到半丁點傷害。哪怕是死,也要在死之前給關心自己的女人一絲守護。
這種氣概何其壯烈?或許在場的許多學生並不能體會到這種心境,但蘇若水不一樣,她是認識依依的車子,也知道依依和李誇父的關係的,看到這對瘋狂的‘情侶’,蘇若水突然發現自己可能一直走在一條錯誤的道路上,並非所有的鳳凰男都像王鴻儒那般醜惡,也並不是所有的愛情都建立在物質的基礎上,就比如眼前這對同時將命豁出去,同仇敵愾的有情人。當一個人看開一件事時原本應該是如釋重負的,但蘇若水卻沒有,莫名的她的腦海中就閃過了那個唯一出現在過他生活中的男人王鴻儒,她這不是對已經逝去的那個算不上愛情的情感的懷念,而是不知不覺的再次將王鴻儒和李誇父對比了起來,有了比較就有了好壞。相比於勇猛無匹的李誇父,在蘇若水心中猛然發現卑鄙的王鴻儒甚至連一個小醜都算不上。轉而,蘇若水心中又產生一絲蒼涼,這個敢為了女人迎著槍杆子就衝上去的男人終究是別人的男朋友。
李誇父自然是沒有功夫理會蘇若水這些圍觀者的心理的,沒錯,他是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依依去和殺手做著殊死相撞,因為這一刻他在心底已經接受了依依這麽個可愛中帶著一絲倔強的妮子,不過就算自己沒有愛上依依,他也不會袖手旁觀。而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這一瞬間李誇父發現了一舉擒拿殺手的機會,如果不是這個機會他還不至於不要命的就衝上去,英雄救美固然壯烈,但夫妻雙雙把命送實在是太過於悲壯。所以說,李誇父的這一次衝鋒是有著十足把握的誌在必得。
要是都快感動的眼淚婆娑的蘇若水知道李誇父並不像她想的那麽英勇無畏,估計心裏一片蒼涼的她就要是又好笑又好氣了,李誇父總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不能用尋常情感去揣摩的虎人。
雖然在場的這些人已經在心裏做了如此多的活動,但實際上僅僅是一兩秒的時間內,李誇父就已經來到了相撞的兩輛車前。
一重暗勁使出,李誇父的腳下塵土飛揚,可見這一跳蘊含著多麽雄渾的力量,然後整個人就以一種肉眼幾乎難以捕捉的速度撲向了半個身子還露在車門外的殺手。
全場嘩然,雖然他們幾乎沒有看清楚李誇父的動作,但他們看的懂此時的結果,剛剛還如喪家之犬的李誇父很明顯占據了主動,因為殺手已經被他這摧枯拉朽的一摔給摔倒在幾米遠的地上了,而且那把M19式手槍也落在了李誇父的手中,可見李誇父剛才那一氣嗬成的跳躍加抱摔是多麽的實用。
李誇父不會玩槍,但在這樣一個許多人喜歡扮豬吃老虎的社會偶爾來一次扮老虎吃豬,也能收到立竿見影的效果。李誇父很漠然的將槍口對著摔倒在地的殺手,果然,這位殺手老老實實的一動不動,看來一是因為他害怕李誇父是個玩槍高手,二來他的身手並不怎麽樣,或許他隻是一個精通車技和槍法的殺手吧,術業有專攻,能將所有東西都玩轉的那不是人,那是神。不過李誇父雖然不是神,但他也想將所有能學的東西給學到手,他很享受此時僅僅是裝模作樣的舉著槍就能唬住一個殺手的感覺,李誇父暗自決定這個風波過後,自己要練一練槍法了,扮一次老虎吃一個豬或許可以,但一直去扮老虎而不去提升老虎該有的實力,那才真的是豬。
李誇父在舉著手槍的同時,嘴角勾勒出一個弧度,微眯著雙眼走向這位殺手。步伐算不上很快,因為李誇父要隨時防範著這位殺手使陰招,但每當李誇父邁出一步,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這位殺手都會心顫一下,倒不是李誇父那雙黑布鞋有著穿透人心的魔力,而是此時的李誇父散發著一絲讓人膽寒的殺氣。
殺氣騰騰,旁若無人,放眼天下,隻我一人!
就在李誇父快要來到這位殺手身前時,也不知道殺手因為趴在地上一段時間身體僵硬了,還是要對李誇父出手,反正他動了,雖然隻是動了動腳。
李誇父正欲出手,眼前突然劃過一道巨大的紅色魅影。
伴著一陣狂傲的發動機轟鳴聲,依依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載著蘭博基尼生生的從殺手身上碾壓過去。
人終究是一個血肉之軀,在一輛鋼鐵怪獸的碾壓之下,一陣血水飛濺,不久前還虎虎生威的殺手的下半身立刻變成了一灘肉泥。
饒是殺過兩人的李誇父看著這血腥的一幕,也是頗為心戚戚,依依殺人了,或許連一隻螞蟻都不忍心踩死的依依真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一個活生生的人碾壓過去了。
李誇父嘴角再次勾勒出一個邪魅的弧度,這本就是一個該死之人,對敵人的同情就是對自己的殘冷。但讓李誇父心底悸動的是,善良的依依為了他,為了不讓他陷入危險,毫不猶豫的就將這殺手給壓死了,這種氣概,哪怕是一個男人都不一定具有。李誇父不認為這是因為依依出生在軍人世家,身上天生具備冷血因子,李誇父深刻的知道,依依做出如此誇張的舉動一是因為太在乎自己了,二來可能依依此時已經接近心裏崩潰了。依依終究隻是一個還未走出象牙塔的大女孩,讓她先是親眼目睹自己心愛的男人被追殺被槍殺,再而和對方亡命相撞,心裏肯定會產生自我保護的恐懼。
對於這樣一個女人,男人沒辦法去拒絕,李誇父深刻的明白,今天過後,他真正的允許依依走進自己的生命中來了。
李誇父突然快步走向仍有一點氣息,但下半身已經變成肉泥的殺手,所有人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李誇父迅速俯身,又是一抹清冷刀鋒,當殺手的喉嚨被割破時,李誇父徹底的收割了他的生命。
或許有人會認為李誇父這是多此一舉,對一個必死之人補上一刀太過殘冷。但李誇父永遠不會後悔這個行為,弱肉強食,在敵人麵前一切善良都是空談,有時候並沒有所謂的慈悲,在戰場上慈悲隻是懦弱者的墓誌銘。而更加重要的是,李誇父要給依依一個解脫,人是依依撞的,但卻是死在他的手上的,這樣對依依今後的生活才不會造成太大的陰影。
殺掉這位殺手後,李誇父手握匕首走向已經破損嚴重的蘭博基尼,打開車門,依依一下子就撲了出來,趴在李誇父的懷中大聲哭了起來,剛剛還能夠操控蘭博基尼撞死別人的依依在李誇父麵前再也沒了堅強,庫的肆無忌憚。
“不怕,我在呢。”李誇父溫柔的輕撫著依依的柔順長發,輕聲說道。
依依仍控製不住的流淚。
李誇父扶住依依,將那把殺過三人的匕首遞給她,柔聲說道:“這個送給你,我李誇父的女人是天底下最厲害的女人。”
凱旋的桂冠,男人並非想自己擁有,而是親手帶在女人頭上。
看著這把象征凱旋勝利的匕首,依依破涕為笑,她不再怕了,從今天起,她可以向世人宣布,她的男人是一個能殺人的虎人,她和她的男人一起殺過人。
“從現在開始,你隻許疼我一個人,要寵我,不能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真心,不許欺負我,罵我,要相信我,別人欺負我,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我開心了,你就要陪著我開心,我不開心了,你就要哄我開心,永遠都要覺得我是最漂亮的,夢裏也要見到我,在你的心裏麵隻有我,就是這樣了。”依依偎依在李誇父懷中,輕輕說道。
“好。”李誇父摸了摸依依的小腦袋,溫柔的一笑。
不遠處的東大學生自發的爆發出一陣山呼海嘯的掌聲,英雄、美女,李誇父再一次給複旦留下一段佳話。
蘭博基尼副駕駛上的林雨薇瑟瑟發抖,也不知道是因為還沒從剛才的驚魂中走出來,還是控製不了此時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