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是新書,這本書沒寫完不會發表,隻是寫了一章,讓大家看看,發表發表意見,好改進。)
01這裏是霸王屯
關中有山白雲山,山下有村霸王屯,屯住牲口名刁民。
霸王屯不大,幾十戶人家,村東頭的張寡婦洗個澡,村西頭的李瘸子兩分鍾內就能趕到。
這裏人跡罕至,最近一次有外地人入村還得追溯到一年前,那是一個昏倒在白雲山腳下的年輕人,被村民救回村子的第一個月裏,大家都以為他是一個傻子,可是一年後的今天,這個傻子卻成了霸王屯最有威信的那個人,比偷看過張寡婦洗澡次數最多的老村長都要有威信。因為他是村裏唯一一個可以光明正大站在張寡婦家窗後欣賞,卻不被張寡婦提著扁擔追殺的男人。
他叫吳鳴,名字是村民給他起的,壓根記不得自己有過名字的他也懶得去改。
村東頭有一條羊腸小道,一行十來個扛著扁擔、掃帚,吹著口哨的年輕人興高采烈的朝著村子走來。不得不說,無論是外在還是內心,他們都很土鱉。
掛滿補丁的白背心配大褲衩,還有那可以放進大城市博物館的破草鞋,無一不在挑戰著國人的GDP。而他們口中哼唱的村裏有個姑娘叫小芳更是證明了他們的現代化程度的落後,在他們眼裏,根本不可能知道,在外麵的世界,小芳早就被淘汰了,現在流行的是小澤聖母老師,芙蓉姐姐…
為首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第一眼望去,就能察覺到他和身旁夥伴的不同之處。倒不是他的外貌要俊朗許多,雖然事實如此。也不是他白背心上的血跡要少上些許,最主要的是他每走幾步都會抬頭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他就是吳名。
“名哥,今天又將刀馬甸的那幫孫子殺的落花流水,你為啥看著好像不開心啊,天上有又沒張寡婦那白花花的胸脯肉,你看啥呢?”吳名身旁的一個瘦削青年好奇的問道。
吳名頓足,突然一個板栗狠狠的敲在了那瘦削青年的腦門上。
眾青年不解的看著吳名,他卻慢條斯理的從褲衩口袋內掏出一支自卷的青蛤蟆旱煙,點燃,一臉凝重。
“你懂個卵,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出來混講究的是個氣質。你們以為我每次看張寡婦洗澡她都扭來扭去那是平白無故的?男人什麽東西都可以丟,唯獨丟不了兩樣東西,一是胯下的那隻鳥,另外一個就是氣質。氣質,懂啵?”吳名頗為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於是,一行十來個人時而前行,時而抬頭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可是相比於吳名偶爾散發出來的滄桑,這些青年饒是看破天也無法演繹。
而事實上,隻有真正吃過苦,苦到說不出口的男人才會懂,有些滄桑,真的不是想演就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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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刮了龍卷颶風,還是太陽從西邊升起了,村西頭白雲山腳下停了兩輛越野,一輛停產的悍馬,一輛寶馬X6。
這種四個輪子的怪物對於自行車都很少見的村民們來說無疑天外來客,於是大家紛紛聚集在不遠處觀賞起來。
欣賞也就罷了,人的好奇心是在所難免的。
可是不知何時,村裏兩個調皮搗蛋慣了的頑童竟然在兩輛越野上玩起了泥巴。更要命的是,這些泥巴是他們用尿活出來的。
兩男一女從白雲山上走下,手中拿著先進的弩和獵槍,還拖著幾隻野雞、山跳。
“草,哪個王八羔子弄髒了老子的車?”對於村民們來說,像是從童話故事中走出來的王子和公主中的一位王子怒罵道。
村民們的與時俱進在這個時刻得到了充分的展現。
他們一個個化身成了舞王傑克遜,看似在向前走,卻離城裏人漸行漸遠。而那幾個頑童也早已一溜煙躲進了人群後方。
“老子問你們,誰弄髒了我的車?”那位城裏來的青年再次提高嗓門問道。
一片死寂,無人作答。
這三人是來自S市的驢友,今年剛剛高中畢業,家境殷實的他們選擇了來深山老林打獵。兩位男青年分別叫高山和江城,而那位像是童話世界裏走出的公主叫蘇若水,在S市無人敢惹的蘇家千金此時似乎並沒有將心思放在被塗鴉的座駕上,而是拿著相機拍著村裏在她看來比東方明珠要漂亮的多的茅草屋。
“再不站出來,老子滅了你們村子。”高山憤恨的說道。
村民們嚇得不敢說話,和隔壁村的刁民打架鬥毆他們從來不怕,但碰上城裏人他們恨不得夾著尾巴做人,這談不上自卑,隻是祖上流傳下來的風俗。
“名哥他們回來了。”不知道誰眼尖發現了從村東頭走進村子的吳名一行人,立刻小聲說道。
於是,剛剛還恨不得挖個地洞躲起來的村民一下子昂起了頭。
老村長屁顛屁顛的跑到吳名身旁,道:“吳名,這幾個城裏人要鬧事,咋搞?”
吳名將剛剛抽完的青蛤蟆彈飛,擠出一個自認陽光的笑容走向城裏人。
“你們好,有話好好說。”吳名笑著對三人說道,算不得諂媚,但態度的確很誠懇。
見好歹有人出來說話了,其實隻是放大話要滅了村子的高山再次提高了嗓門道:“你們村的兔崽子把老子車弄髒了,必須賠償。”
“應該的,應該的,我立刻讓人給你們洗幹淨。”吳名輕聲說道,同時從口袋內又摸出兩根青蛤蟆遞給高山和江城。
“土鱉抽的煙,少在老子麵前現眼。”高山鄙視的看了一眼青蛤蟆旱煙,拿出紅燦燦的大中華點燃。
吳名也不尷尬,將煙放回口袋。
“洗幹淨就可以了?老子的車可以買下你們整個村,立刻將村裏的特產什麽的給老子送來,老子高興了就不追究了。”高山見眼前這個青年如此諂媚,一心想在蘇若水麵前表現幾分霸氣的他逮著機會繼續道。
“特產?村裏確實有特產,但是都是留給我們孫子的,你看你們是否還要?”吳名依舊用他那溫和的聲音說道。
“廢話,立刻拿來。”高山不假思索道。
“好的,馬上給孫子拿來。”吳名樂嗬嗬的說道。
‘撲哧’
一直將注意力放在村裏茅草屋上的蘇若水聽到兩人的對話,一下子笑出了聲,花枝搖曳,看的不遠處的村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反應遲鈍的高山這才意識到自己成了孫子,怒上心頭的他一腳踹向吳名。
吳名看似沒動,但輕鬆的就躲過了高山這軟綿綿的一腳,而一擊不中的高山則一下子摔了個狗吃屎。
吳名看都沒看高山一眼,笑嗬嗬的走向蘇若水,將放回口袋的青蛤蟆旱煙又掏出了一根。
“一看小姐您就是明白人,來抽根煙。”吳名用他那曾經迷住張寡婦的深邃眼神看著蘇若水,道。
‘刷’
蘇若水那張水靈臉蛋一下子由晴轉陰,這個土包子竟然讓自己這麽個大家閨秀抽煙,而且還是抽這種不著調的旱煙,蘇若水恨不得一腳將吳名踹死,要是這是在S市,她絲毫不介意讓人將他丟進黃浦江喂魚。
不過,在這裏,同樣有人願意做這件事來獻殷勤。
一直沒說過話的江城向前跨出一步,步伐有力,而他那微微隆起的太陽穴也證明他有著不俗的武術修為,事實上他不僅是跆拳道黑帶,而且還是個太極拳高手。
“你將為你的刁鑽付出慘重的代價。”江城低沉的說了一聲。
“你們城裏人厲害,我們山野村夫鬥不過,這就給你們洗車,送你們離開,大家有話好好說。”吳名嘴上占了便宜,內心裏也不想將事態擴大,於是趕忙說道。
可惜,已經晚了。
隻見江城一個華麗轉身,然後高高躍起,一擊掃堂腿淩厲無比的踢向吳名的胸口。
吳名沒有動。
飛腳即將題中吳名的胸口,非殘即傷。
他依舊沒有動,隻是臉上笑容不再,深邃的雙眸也微眯起來。
飛腳轉瞬即至,吳名突然同樣高高躍起。
沒有江城來的華麗,卻重劍無鋒。
雙腳相交,甚至可以聽見清脆的骨骼斷裂聲。
江城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哀嚎,重重的衰落在地上,而吳名則風輕雲淡的緩緩飄下。
落地後的吳名再次擠出他那足以溫暖無數女人心的陽光笑容。
“你們城裏人是厲害,我們山野村夫惹不起,也不敢惹。”吳名用一種像是在自嘲的口吻說道。
突然,吳名嘴角上揚,勾勒出一抹讓人不願直視的弧度。
“可是,這裏是霸王屯!”
吳名怒吼道,聲音低沉,但卻響徹整個霸王屯的上空。
“這裏是霸王屯!”
百十來個村民在吳名的感染下,齊聲怒吼,像是要將幾百年積壓的對城裏人的懼怕一下子釋放開來。
喊聲震天。
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蘇若水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看著眼前這個長相還算俊朗,卻讓她極其厭惡的青年,她心中沒來由的想起一句話。
‘窮山惡水出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