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了二十多匹快馬,眾人未在浮華郡浪費時間,出了郡,一路朝北,官道上揚起一片塵土,二十多匹馬呼嘯而過。
浮華郡北側八十多裏外是南都郡,南都郡與浮華郡中間都是些或大或小的村落,除此就是綿延千裏的山脈。
在一處官道旁,有一個不大的驛站,茅草搭建的小房子別有一番韻味,門口擺著幾張方木桌子,桌子上放著茶水,一根三丈多高的歪脖子木棍上掛著一麵破旗,上麵原本是個“茶”字,如今,那殘破的旗中間破了一個窟窿,讓人一眼看過去隻剩下“艸”和“人”的詭異組合,禁不住浮想聯翩。
“大鬼頭,再給兄弟們上幾碗茶,幹他娘的,兄弟們幾個幾日未開葷了,再這麽下去恐怕就餓死了!”
“就是,就是,三哥,不如咱們去屠幾個村子,強些食物來吧,你看看山上的兄弟們,個個眼珠子都被餓綠了……”
“那細皮娘的白肉也好久沒吃過了,向那北邊溪水村有幾個貨色還不錯了的皮娘,不如今晚我們兄弟幾個,好好樂和一番?”
茅屋前力氣張桌子,此時都坐滿了人,每張桌子上圍了三四個,這些人個個長得麵露橫肉,其中最先開口,被人稱作三哥那人,長著滿臉虯須,一道醬紫色的刀疤似那成了精的蜈蚣一般,從眉梢一直到嘴角,一副凶神惡煞,好不恐怖。
“哎呦,徐三爺,您的茶來了!”茅草屋裏走出一名六十左右的白須老頭,老頭長得賊頭鼠目,瘦的像是一具幹屍,眼角周圍似那被曬幹了卷起來的樹皮,都能夾死一隻虱子。
“大鬼頭!”徐三爺陰測測的喊了一聲,“最近哥們幾個手頭緊,拿兩個子兒來花花!”
大鬼頭一聽這話,腳下一個趔趄,手中端著的茶水濺了徐三爺一身,險些哭了出來,嚎叫道:“我的三爺來,這麽多兄弟都到我這裏喝茶,我這裏早就揭不開鍋了,你們整日守在這裏,可曾見小老兒這裏開過葷?”
大鬼頭老淚縱橫,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著自己這些時日來日子如何如何艱辛,聽的徐三爺一臉同情,猛的拍了一把大鬼頭,大咧咧道:“放心好了,大鬼頭,有兄弟們一口肉吃就有你的一口湯……”
後麵的話還未說完,徐三爺就聽見旁邊有人喊道:“三爺,好像有人朝這邊趕來!”
一名身高四尺左右小廝正趴在地上,眼睛骨碌碌的轉著,繼續喊道:“騎快馬,三裏之外,大約二十人左右!”
眾人一聽眼睛亮了,徐三爺三步跨到小廝旁邊,一把將他提溜了起來,興奮道:“鱉老四,你敢肯定?”
鄭重的點點頭,被徐三爺叫做鱉老四的小廝,揮動著四條短小的胳膊腿,果真如那被吊起來的王八一般,“三爺,您放心,我們王家四兄弟的探測水平是金子招牌。”
鱉老四竟姓王,此話一出,眾人哈哈大笑,徐三爺更是一把將他扔到桌子上,笑道:“就你們四兄弟還姓王,以後姓鱉就行,這次若是真是如你說的那般,三爺第一個獎勵你。”
說著,徐三爺招了招手,喊道:“兄弟們,靜觀其變,若是普通人,我們就劫了,若是一般的練家子,我們也和他們拚一拚,若是高手,我們隻當做沒看見便是!”
“兄弟們喝茶,喝茶……”大鬼頭眼睛賊亮,忙招呼眾人喝茶,自己轉身進了茅草屋,這裏不需要他,還得這二十多個劫匪罩著。
二十多裏外,張卯騎著馬在趙子遠身邊,打量了一路子風景之後覺得無聊,索性要找找趙子遠的樂子。
“師傅!”張卯“溫柔”的喊了一聲,聽的趙子遠渾身毛孔打了一個寒顫,然後很沒出息的立了起來。
“嗯?”趙子遠皺了皺眉頭,問道:“有何事?”
嘿嘿笑了兩聲,張卯厚著臉皮問道:“不如先傳給弟子幾手功夫,若是遇見賊人,徒兒也好幫師傅分擔一下!”
說玩,張卯很不屑的回頭看了一眼那些個麵露“凶光”的弟子,故意大聲喊道:“若是指望他們幫師傅分擔,恐怕越幫越忙!”
張卯很無恥的又將眾人得罪了一番,心中卻在安慰著自己的良心,“兄弟們原諒我吧,等卯爺將武林秘籍騙到手,再好好地犒勞你們。”
趙子遠一想,張卯這話說得也不假,雖然張卯有著深厚的內力卻沒有正確的攻擊功法,可他又不想教張卯厲害的功夫,沉吟片刻,裝作一副名師摸樣,笑道:“徒兒如此好學上進,真乃為師之幸,既然如此,師傅就傳你幾手簡單的功夫。”
說完,趙子遠雙腳在那馬鐙上一蹬,縱身一躍,瀟灑的跳到路中央,單單這一手已經讓張卯“崇拜”到五體投地。
“徒兒,教你三招,看好了!”話音落,趙子遠左腿微屈,右腿前伸,猛的在地麵劃拉了一道,頓時,塵土飛揚,趙子遠腳與地麵的接觸竟發出一陣“劈裏啪啦”聲,這一記落葉掃秋風本就是很簡單的招式,但在趙子遠耍來,到有種“大招”風範。
第一招結束,趙子遠腳下步子一變,雙腿交叉,微屈,成“X”型,張卯仔細一看,這一招並非腳掌著地,而是腳尖著地,接著雙腿間下壓的力量,猛的彈起,朝著遠處蹦去,這一蹦,竟然有七八丈的距離,這一招名為“羅漢跳”,也是極為簡單的招式。
張卯心中暗罵趙子遠,精神卻高度集中,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雖然是最簡單的招式,但對於一竅不通的張卯來說,已經是“秘籍”了。
趙子遠身子彈跳出去,立馬引來眾弟子一陣喝彩,跳出去的趙子遠並非雙腳著地,而是雙手著地,五指微微張開成八字形與地麵接觸,雙臂屈起,腰部往後翻,一個鯉魚打挺立在了那裏,轉身、負手,笑著看了一眼張卯,“乖徒兒,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