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金冊上寫下袁也的名字,再將龍君印借給他,袁也同學勉強也算林洛然分封的龍宮事務官——他不是水族,好多地方都不能去,但是自由出入龍宮卻沒有問題。
林洛然又要來了林爸和袁也曾帶回來的骨頭船,若她路上能煉製一番,去蓬萊途中倒也正用得上。
欲要遠行,林洛然才知道好多地方她都不丟心。
去帝都看了一下秦司令和郭老,沐老閉關幾年,林洛然再見他時以築基後期。
若是這樣的狀態堅持下去,他們兩人有生之年都很可能順利結丹。
沐老見了她,才想起了自己當時在紫荊帝國收集和一大批魔核,“這東西長在高階魔獸的體內,當地人管它叫魔核,我和老郭研究了這麽久,裏麵的能量倒是不小,完全汲取不出來,送些給你玩玩。”
沐老抓了一大把五顏六色的晶體遞給林洛然。她閉著眼感受了一會兒,點頭讚同:“是和靈氣完全不同的存在,不過感覺沒有靈氣力量精純,也不至於底到淪落為把玩之物,現在提取不出來,等技術再進步就說不準了,您和郭老到底收集了多少?”
沐老但笑,遞給她一個儲物袋。
滿滿的一袋子各色魔核,有些還鑲嵌了精致的桃木法杖,這些魔核不看內部力量,還真像地球的各色寶石。
“拿著吧,送你玩的,我和老郭還有兩大袋子。”
這東西不能提取力量,對修士來講就是好看些的石頭,林洛然收下也沒有什麽壓力,隨手扔到了空間中。
在香山別墅等了半日,郭老才姍姍來遲,看見林洛然他也很高興,笑聲爽朗。
“小林,你推薦來的那個裴元很不錯,基礎知識紮實,年輕人思路開闊啊,前幾天才幫助我們解決一個大問題!”
林洛然一追問,才知道郭老他們已經進行到能量反應堆的地步,裴元提出了一條新思路,為郭老他們困死的研究方麵打開了局麵。
說得林洛然悠然神往,若是照著這樣的進度,說不定不用十年,人類真的能進行星際旅行了?
二老一小是忘年交,楓葉紅了一山,三人喝了多少靈酒都記不住了,酩酊大醉,等沐老和郭老醒來,林洛然早就不見了。
她是太過優秀的小輩,相處起來讓二老都有壓力,不能鬆懈修行。
“你家小三兒,還是沒有消息?”靈酒後勁太大,郭老揉揉太陽穴,又想起來一遭。
沐老長籲短歎,沐天南幾年前回到紐約,不到一個月就失蹤不見,至今生死不知,讓她父母操碎了心。
“慧極必傷,等他自己想通了,或許就會回來了。”
這個話題讓人不太愉快,郭老也有幾分後悔提起老友傷心事。
林洛然當然不知二老交談,她肩膀上的單子太重,哪有空閑去想,沐家曾有個老是在她麵前晃蕩的紈絝,自打寶嘉伴著養魂木沉睡那一天,已經有幾年未見了。
愛情這東西,林洛然隻有偶爾修煉疲憊時,才會有些寂寥。
若是也有一雙肩膀,能為她遮風擋雨,是不是就不用這麽辛苦了?林洛然轉頭就會將這樣的念頭丟到腦後,不知何時起,她已經不習慣依賴別人——她正在成為許多人依賴的對象,容不得軟弱呢。
去了帝都,林洛然再次返回那曲草原。
雪山春暖花開的山穀中,一匹純白色的駿馬感覺到主人的氣息,抬起頭來。
澤依同家的蒙古包已經不在原地了,林洛然循著玉牌的氣息找到銀湖附近,幾個月不見小姑娘似乎又竄高了一些,看見林洛然突然從天而降,驚喜難掩。
“阿佳,您說要明年才能來的!”澤依同的眼睛亮晶晶閃爍。
林洛然摸摸她腦袋,“怎麽,提前來看你還不高興?”
澤依同猛搖頭。
“你頓珠阿媽和莫啦人呢?”蒙古包就隻有澤依同在,林洛然用神識探了附近,並沒有頓珠放牧的身影。
“阿媽帶著莫啦去醫院複查啦,自從吃了阿佳你留下的藥,莫啦老毛病都好了,頓珠阿媽說要定時帶莫啦去檢查身體,她才能看見我嫁人呢!”
澤依同草原上的姑娘,對嫁人根本不避諱,說起來並不忸怩。
林洛然想了想,問她願不願意去城市裏上學。
澤依同不樂意離家,林洛然知道小姑娘做不了主,隻等著頓珠回來。兩人在蒙古包外說著話,白雲閃電而來,林洛然為了讓它自由才留它在草原上,白雲卻顯得有幾分委屈。
看著馬兒蹭著自己衣袖,林洛然安慰了它好一會兒。
“等我回來,帶你去見見蜀中名山好不好?”
白雲扭著脖子,在耍小脾氣。
林洛然無奈,隻有將澤依同抱上馬背,兩人騎著白雲策馬雪山去冰雪中玩到了天黑才回來。她本以為頓珠兩人恐怕隔日才能回來,林洛然和澤依同說笑著準備好了晚飯,正要開動,卻有卡車停在蒙古包外麵。
頓珠和莫啦搭了便車回來,殷勤招呼司機下來一同吃飯,熱情的牧民心中著急趕回家,小卡車還是開走了。
兩人掀開毛氈子看見林洛然都愣了愣。
相處了那麽久,就像一家人一般,怎麽能不想?隻是林洛然恢複了記憶,一看就是大城市的姑娘,有自己的生活,她們總不能將她一輩子留在草原放牧。
“你怎麽不打招呼,突然就來了?”
頓珠熱絡,林洛然笑笑,“出遠門兒前來看看你們,順道問問,澤依同願不願意去市裏上學。”
頓珠沒有多想,隻說要看澤依同的想法。
連林媽他們都不知道此去蓬萊的艱險,林洛然當然不會說出來讓澤依同全家擔心。看見莫啦身體硬朗,她們一家人在草原上放牧很開心吧?既然這樣,又何必拘泥澤依同的未來之路呢?
不見得要上大學,讀許多許多書就會快樂,有時候快樂就是對於當前生活的安然滿足吧?是自己想的理所當然了。林洛然想通了,就不再提這話題,隻讓她們有什麽難題,就去蓉城找林家人。
“即便是沒事兒,也當要去蓉城玩玩。”
頓珠臉色舒緩,點頭表示同意。
第二天林洛然離開時,依依不舍的除了澤依同家人,還有白雲。
她舍不得禦風而行,衝守在草坡上的澤依同全家揮手了幾次,她們還守著不願提前離去。白雲更是一路將她送到了公裏邊上,看見有車隊路過,才依依不舍消失在天幕下。
走了這一圈兒,有些焦躁的林洛然終於心境寧和下來。
蓬萊凶險,她之前的心境可不會讓危險減少半分。焦躁沒辦法對現狀有幫助,她一向的淡然,或許才是生機吧。
為了自己所在意的親人奮鬥,林洛然總是能生出無窮的潛力來。
果然不管她修行到哪一步,還是那個像踩不死的雜草一樣的林洛然啊。
她轉了一圈兒,輕鬆回家。丟掉了陰鬱,兩個弟子首先就察覺到了師尊情緒的變化。
林洛然又去濰坊嘮叨了一番,林家人為她準備了豐盛的送行餐會,她輕鬆的情緒感染了大家,林洛然被灌了不少靈酒,第二天清晨醒來,大家都還在睡夢中,她悄悄掐了禦風訣離去。
收拾了心情,她對蓬萊之行除了一絲絲懼怕,更有不畏艱難的挑戰感。
等她人離開了蓉城,楊家花店中楊麗莎閉目醒來,微微歎了一口氣。
如果相識不為太多利益牽扯,她們倒可以做一對摯交的——都是一樣執著的人,楊麗莎望向相思樹的目光中,有無法掩飾的執著。
她手心正是縮小的養魂木,相思樹已經靈氣欲盡不宜移動,楊麗莎隻有選擇將這個後院作為陣眼了。
她願在這店中打理五百年花木,隻等阿無醒來的那一刻,能第一眼看見她。
一道綠光彌漫了整個小院,霧氣翻騰,第二天鄰居們起床,發現這個很好說話的小楊家中,種了幾年的相思樹已經不見了。
換了一株高高大大的樹木,大家都不認識,葉子大而柔軟,讓鄰居們作了好半日的談資。
林洛然已經去了蓬萊,更不會知道,一個年輕的異國姑娘,隨著某大型財團來到蓉城。她是哈佛金融奇才,對著數字有著旁人難以企及的敏銳感。
華夏這個國度對她而言既熟悉又陌生。
雖然從未來過,但她這些年一直關注著這個東方國度。
這裏有她想要尋找的人。
某一日,助理推開酒店房門,將一卷工筆細描鋪開在她麵前,異國女子撫摸著畫卷,露出喜色來。
“總監,這裏的人說,她叫‘塵心仙子’,華夏人就改不了裝神弄鬼這一套……”助理的話還沒說完,已經被異國女子嚴厲喝止。
“這是誰畫的,帶我去找他,安娜,你該知道她對我很重要的。”
像,真像她,找了兩年,終於找到了嗎?
安娜無可奈何,“是一個年輕女畫家,固執而可愛的華夏姑娘,隻畫仙子像,倒是小有名氣了。”
“我要見這女畫家。”
必然是見過真人,才將她畫的這樣像,等助理出去了,年輕的異國總監打開電腦,上麵不單有林洛然乘雕淩空的側麵照,更有君山上空模糊不清的飛天彩衣照片。
正如她自己所說,她一直在試圖找到那年風雪中突然出現的仙女。
一條紅繩穿過一個玉牌,一大一小兩個剪影側麵,叫年輕的異國總監惦記了多年。
有的人就是這樣,淡然如水,卻總是隨手一為,在自己不尚知時,早已改變了旁人或平凡或卑微的命運。
一如那年,一道白蒙蒙的光沒入她腦袋裏,一路走來,敏銳的分析和記憶力,才讓她漸漸明白,這是怎樣一場恩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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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趁我不在,大家就偷懶不投票啦,鞭笞,鞭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