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陽城外,袁紹大軍組成一個個方陣,一架架投石車,被士兵推到了前方,地麵都被震動的顫抖起來。
“傳令,攻擊,今天我們一定要拿下範陽。”顏良端坐在高頭大馬之上,手中長刀橫在空中,向著身後的士兵命令道。
隨著顏良一聲令下,投石車開始裝填石塊,城外的袁紹大軍也是一陣陣的歡呼起來。顏良和文醜被呂布戰敗,逃回冀州被袁紹狠狠訓斥了一動,不過念在追隨袁紹多年這才免了罪行,此次正是讓他們戴罪立功,攻伐公孫瓚。而顏良和文醜自從來到範陽之後,卻是也並沒有讓袁紹失望,幾次激戰下來,幾乎殲滅了公孫瓚的所有生力軍,使得公孫瓚不得不龜縮在範陽城內,即便是樂進和管亥也被打的毫無招架之力,隻能暫時躲避其鋒芒。
“公孫將軍,顏良在城外布置了不少投石車,請允許我帶兵衝殺而出,將他們的投石車摧毀,若是讓這些投石車發動起來,隻怕範陽就難以幸免了。”看見顏良準備了大量的投石車,準備攻擊範陽,趙雲忍不住找到公孫瓚,向公孫瓚請戰道。
“嗬嗬。”對於趙雲的請戰,公孫瓚卻是露出慘淡的笑容,接著伸手指向城中那些因為長時間的戰鬥已經疲憊不堪的士兵說道:“趙雲將軍真的覺得我們還能戰勝城外的袁紹軍麽?我和袁紹隻見征戰多年,我的兵力越打越少,袁紹卻是越打越強,這場戰爭的最終結局已經注定,我公孫瓚戎馬一生,這樣的結局也是沒有什麽好說的。”此時的公孫瓚已經沒有了早年征戰沙場的銳氣,完全成為了一個遲暮的老人,對自己的未來不報希望。
“將軍何必如此,高順將軍派來的援兵就在城外不遠處,即便是袁紹勢大,範陽城守不住,我們還可以尋求高順將軍的庇護,將來再殺回來也不是什麽難事,將軍何必如此喪氣。”看到公孫瓚如此,趙雲開口勸慰道。
“哼,我公孫瓚縱橫一生,豈能寄人籬下,想當年我公孫瓚縱橫天下之時,呂布不過是個毛頭小子,讓我投靠他怎麽可能。”聽到趙雲的話,公孫瓚卻是冷哼一聲,顯然對於投靠呂布的事情並不感冒,不過轉眼間公孫瓚的神情又是一鬆,接著說道:“我兒公孫續,年紀尚小,我不忍他為亂軍所傷,就請將軍護送我兒衝出敵陣,前往並州吧,不知將軍可否答應?”公孫瓚雖然能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不過對於自己的兒子公孫續,卻還是割舍不下,最終還是希望趙雲能夠護送公孫續前往並州,一邊保全公孫續的性命。
“這?將軍放心,隻要趙雲活著,就一定會保護公子周全。”聽見公孫瓚這話,趙雲有些遲疑,不過馬上又向公孫瓚拱手,堅定地說道。公孫瓚想要與範陽城共存亡,而趙雲卻是希望能夠創出一番事業,並不想就此葬身此地,倒是不如接受公孫瓚的委托,保護公孫續前往並州,為公孫瓚保留下這一條血脈。
不一會兒,公孫續就已經被公孫瓚派人找來,隻見公孫瓚緩緩上前,整了整公孫續的衣衫然後說道:“如今袁紹軍勢大,我們不能阻擋,所以父親決定讓趙雲將軍帶你去並州向高順將軍求援,你收拾一下馬上出發。”公孫瓚深怕公孫續不肯輕易離開,於是找了一個理由。
“父親大人放心,孩兒一定不負所托,定會為爹爹搬來救兵。”公孫續也知道此時範陽的危機,除非有大量的援兵救援,否則範陽將會難以改變敗亡的命運,上次高順就派來了管亥和樂進,不過卻是並沒有該病範陽敗亡的命運,幾次戰鬥下來,樂進和管亥也不得不向著遠方撤離。
“趙雲將軍,一切就拜托你了。”公孫瓚再次轉頭向著趙雲點頭說道。
“轟,轟,轟。”就在此時,三塊石頭被城外的投石車拋了過來,一塊落在城內,砸到了一片房屋,一塊落在城外,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大坑,而最後一塊卻是落在了一段城牆之上,將城牆砸出了一個缺口,整個城樓都因此戰栗了起來,是城外的投石車在試射。
公孫瓚知道時間不多了,連忙向回頭看向自己的公孫續揮了揮手,催促公孫續快速離開。
“顏良要開始攻城了,我們真的不去幫忙麽?”範陽城外,一座小山之上,管亥看見袁紹軍馬上就要開始攻城了,向旁邊的樂進問道。
“怎麽幫?這段時日我們給予公孫瓚的幫助還少麽?如果公孫瓚連這一戰都熬不過去,我們救下他還有什麽用,更何況,我們之所以幫助公孫瓚乃是為了拖住袁紹的腳步,此時丞相大人已經拿下了袁術,公孫瓚對我們來說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更何況前些日子,於禁那裏也傳來了好消息,他已經將太行山附近的黃巾全部降服,如今我們的兵馬可以直接跨越太行山攻擊冀州了,那裏還需要在這幽州浪費力氣。”見管亥並不是很明白,樂進開口向管亥解釋道。亂世之中成王敗寇,呂布之所以幫助公孫瓚也不過是因為這樣對於呂布有好處而已,當呂布不需要公孫瓚的時候,當然也就不會為公孫瓚再出力了。
“說的也是。”管亥點點頭,顯然明白了樂進的意思,不過又有些不解的問道:“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麽還留在這裏呢?”
“嘿嘿,公孫瓚雖然不行了,不過一個諸侯的敗亡卻會留下不少東西,而我們留下來就是為了這些東西。”說道這裏,樂進嘿嘿一笑,頗有深意的說道。
“留下東西?那不是都會被顏良搶去了麽?”顯然對於樂進的說法,管亥還是有些不明白。
“轟轟轟”就在此時,袁紹軍的投石車終於校準完畢,隻聽一輛輛的攻城車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緊接著一顆顆巨石從投石車上飛射而出,之後砸在對麵的範陽城牆之上,沒一顆巨石砸中城牆,城牆就會發出轟隆隆巨響,接著無數碎石飛濺而出,隨著一顆顆巨石的不斷轟擊就連城牆也慢慢低矮了下去。
“傳令下去,讓他們集中火力,向著一段城牆上給我砸。”看著投石車不斷地投出巨石,對麵的範陽城牆在巨石的轟擊之下顫抖,雖然讓人很有成就感,不過顏良卻也明白,如果一直這樣轟擊下去,估計在攻下範陽城的同時,這座城池也會同時被毀掉,而這卻不是顏良此行的目的,等消滅了公孫瓚之後,這範陽城還是要用的。於是顏良命令就是集中火力,隻轟擊一段。將一段城牆轟倒,這樣城外的大軍就可以一擁而入,拿下範陽。
很快城外的投石車調整了目標,將無數巨石向著一段城牆之上砸去,隻聽“轟隆”一聲巨響傳來,那段城牆終於支撐不住,轟然倒下。為城外的士兵打開了一道缺口。
“衝進去,活捉公孫瓚。”這時候隻聽顏良縱馬而出,仰天長嘯,身後士兵如波濤一般滾滾前行,迅速向著缺口的方向奔馳而去。
與此同時,在範陽城的另一邊的城門口,一隊騎兵整齊的排列著,當先的戰馬之上端坐著兩人,正是趙雲和公孫續。
“趙雲將軍,袁紹軍用投石車攻城,隻怕這範陽城堅持不了多久,要不我們回去叫上父親一起前往並州吧。”聽見巨石不斷轟擊城牆的聲音,公孫續有些毛骨悚然,不過還是向身邊的趙雲開口說道。對於公孫瓚的話公孫續並沒有懷疑,隻以為這次公孫瓚讓自己離開是為了向並州求援。
“少主放心,公孫將軍吉人天相,自然不會有事的,更何況公孫將軍是這裏主將,他要是離開了這裏的百姓怎麽辦呢?”趙雲並沒有拆穿公孫瓚的謊言,而是向公孫續解釋道。
就在此時隻聽見轟然一聲,是城牆倒塌得聲響傳來,緊接著城外喊殺之聲響起,猶如滾滾波濤隻震得人耳膜發顫,公孫續的整個臉色都綠了下來:“趙雲將軍,我們什麽時候離開?”
“就是現在。”趙雲向公孫續微微一笑,然後揮手讓士兵打開城門,帶著公孫續一行人向城外衝去。範陽城外本來被袁紹軍圍得結結實實,趙雲如果帶著公孫續衝出城外,一定會遭到大隊敵軍的圍殺,趙雲武力強橫自然不怕,不過卻是無法保證能將公孫續安全帶走,而此時範陽城牆被投石車攻破,城外的袁紹軍一股腦的向著城牆的缺口之處湧了過去,而這就給了趙雲和公孫續離開的機會。
“擋我者死。”趙雲一出城後,就一馬當先擋在公孫續身前,為公孫續開路。
“嗬嗬嗬,看來我們等得人已經出城了,準備戰鬥吧。”看見趙雲帶著公孫續殺出城來,城外小山上的樂進嗬嗬一笑,向身後的管亥說道。公孫瓚究竟是舍不得自己的兒子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