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二十八年的十月份過去了。魏浚在離開南離城之前,到雲來客棧與大哥、小妹告別了一聲。魏府的事,在來之前,已經商量好了,魏浚說了他們招收人手的事情,還算順利。島嶼拓荒的事情可以開展了,魏鴻叮囑他,在他不在水仙鎮的這段時間,一定要好好看顧鴻玄真君廟,在新招的民戶裏,也要大力宣傳,要做到每個受魏府控製的移民定居點,都有鴻玄真君的信仰所在。
現在還不是寒冬,沒有下雪,去洪京參加明年春闈的新晉孝廉,都要在南離城集中,由南離衛派人護送進京。由於路途遙遠,途中有可能遇到不可測的危險,除了軍隊護送之外,一些家中武力強盛的孝廉,身邊伴隨著不少通脈境的護衛,一同進京。今年去洪京的孝廉有三百來人,新晉孝廉隻有八十來人準備參加明年春闈。
王奇他們幾個倒是一個不拉,都混進進京的隊伍裏了。本來魏鴻不打算和他們一起行動的,以魏家車隊的武力,在世俗界碰不到什麽真正的危險。盛情難卻,魏鴻在其他六人的央求下,同意了他們的意見,但堅持魏家車隊作為先鋒,在主營的前二十裏行進,將近萬人的隊伍,人多嘴雜,實力不濟,還是留點距離好些。
不知什麽時候,趙倩也混進了魏府的車隊,她與魏鴻的姬妾關係不好,和魏菁卻能玩到一塊,連東方文倩也接受了她。這三個女孩倒是臭味相投,脾性相似,帶著魏鴻的兩個兒女,在車隊裏東遊西逛。
可南宮馨兒和其他魏鴻的女人還是與她保持相當的距離,如冷戰時期的敵對者一般。看見這種情況,魏鴻能有什麽好說的,聽之任之吧。
如果魏鴻一個人單獨趕路,駕雲飛行一天,飛遁則需十個時辰,禦劍速度提高了,不到六個時辰就可趕到洪京,如果中間沒有修士或者妖獸阻路的話。一萬多裏的直線距離,如果按照主營那幫人的計算,爬山涉水,少說也有三萬裏路,好的話,三個月不到,可以抵達洪京。也就是說,一月底或者二月初可以到達此行的目的地-----大洪王朝的皇都洪京。
還好貢試是在三月舉行,來得及。不過聽那些已經參加過幾次貢試的老孝廉說起,每次貢試,都有一些行省的送考隊伍不能及時趕到京城,錯過了參加貢試的日期。真夠懸的,難怪中國古代,有不少參加科考的舉子滯留京師,以賣畫寫字為生,混得好的當個西席或者幕僚。他們最遠的隻要趕幾千裏路,我們可是真正萬裏長征啊。古代書生麵對的大多是野獸和賊寇,孝廉們可是有直麵妖獸的風險,幸好有軍隊護送。要不然,憑他們的武學修為,離城千裏就有危險了。
這次上京赴考,像魏鴻一樣拖家帶口的人不少,幾萬裏的行程,旅途也許會有不可測的危險。但怎比夫妻,父子幾十年因為相距甚遠,一直不能相見來的好,這是有舊例的,雖然每年都有不少孝廉跟著送考的衛軍回到家鄉,但幾十年沒有音訊的人也大有人在。
天寶二十八年十一月二十八日,是總督大人選定的春闈士子出行的吉日。前去洪京參加春闈的孝廉,告別親人好友,車林林馬蕭蕭,踏上遠去的路途。從西城門出發,過了八百裏離火穀,就算是出了南離盆地,離開南離行省省境了。
車隊出省的第一站是明月行省紅月郡,天行山脈的主體部分在明月行省境內,傳說上古時期,明月行省是妖狼族的地盤,每到明月之夜,都有數以萬計的狼群對月嚎叫。紅月郡以前是紅狼族的地盤,其實叫它紅狼郡也不為過,但大熙帝朝占據揚州之後,對境內妖獸大肆屠殺。紅狼郡這個名字不好聽,紅月郡還湊合,所以,大洪王朝把它沿用至今。
整個明月行省,山地居多,樹林深處狼群眾多,雖然成氣候的妖獸很少,但它們的存在,對普通平民和來往商隊產生了極大的不便。王朝在此駐紮了一支十萬人的禁衛軍,十年輪換一次,每年都打殺了不少狼類妖獸和野獸。行省的皮毛和糧食生意頻繁,皮毛運出省外,又從外地購入糧食。省內平地少,糧食種植不易,無論是武者需要的木禾,還是平民需要的五穀,都要從外省大量購入。加之蠻荒之地,尚武成風,對食物,特別是含有大量靈氣且容易吸收的木禾的需求量極大。江南行省和南離行省的糧食商人在此地,是最受關注的一群人,也是最富有的商人,沒有之一。
南離衛的士兵有一半來自明月行省,他們身體強悍,在對待妖獸時毫不畏懼,敢打敢拚,在整個王朝來說都是不錯的兵源。王朝皇室在此留下十萬禁軍駐守,除了幫明月總督打殺省內妖獸之外,就近招攬兵士,也是其中一個原因吧。
送考車隊在天行山脈行進的時候,遇到幾次險情,多虧了魏鴻的白虎一營在,要不然,那三營衛軍都有覆滅的危險,說過了,應該是傷亡過半才是。白虎一營的插手,避免了南離衛前軍三個營頭的重大傷亡。領軍的前軍都統還特意拜訪魏鴻,感謝他的幫助。送考可是一件苦差事,幹好了是你的本分,朝廷不會有什麽賞賜,出了岔子,就得自己承擔,每次抽調衛軍擔任送考軍隊時,五軍都統都是抽簽來決定的,最倒黴的那一個,才會前來送考。如果考生出事,那你的烏紗帽就不保了,死的孝廉多了,那就是抄家的大罪。就算是死了孝廉的家眷,也有保護不力之罪,如果此人發達了,還得小心他以後的報複,簡直就是吃力不討好。每次為了保護他們這些未來的王朝官員,護送的軍士傷亡三分之一,已是常有的事。
山路崎嶇,就算是王朝官道,很多危險地勢,魏府的馬車難以通過,於是魏鴻就把馬車裝進新的儲物法寶----乾坤戒中,過來之後,再把馬車放出來。乾坤戒是一個中品寶器,其內空間有十個足球場大,裝幾十輛馬車足夠了。同行的人此刻才知道,魏鴻不可能隻是先天武聖,而有可能是傳說中的歸真境高手。那個前軍都統也不過先天末境,與南宮問心境界相當。
不知走過多少山頭,森林,期間越三江,跨八河,小河小溪無數,魏鴻他們終於離開了明月行省和其他幾個山地丘陵遍布的行省,來到了王朝腹地。魏鴻在幾次遇險的時候,都沒有親自出手,暗示南宮問心放手讓新兵們去對付那些低級妖獸,不到危及生命的險局,先天武聖不得出手。
荒古大陸的妖獸分為低中高三級,低級妖獸隻比猛獸強一點,一個有戰鬥經驗的通脈初境地武師就能應付;中級妖獸可以被動汲取月華等天地靈氣,通脈極致的武師也得小心麵對;高級妖獸就隻能是武聖之上的人才能戰勝的了,其中高級妖獸也分三六九等,一些由普通野獸進化而來的高級妖獸,頂多和先天中境地武聖媲美,而其中的血統高貴的極品妖獸在進入成熟期時就是高級妖獸,它們之中的強大者,殺死歸真境的人類修士不比喝水難。魏鴻他們遇到的妖獸,最強的不過中級妖獸,還好沒有遭遇最為糟糕的局麵。但有些妖獸可是群居的,幾十頭妖獸,三千衛軍還能輕易擊殺,遇到幾百隻的妖獸族群,就不得不向魏鴻求助了。因此,白虎一營的新手們得到了幾次見血的機會,魏鴻交給他們編練的大小軍陣,這時就派上用場了。
一個月下來,白虎一營與妖獸群交戰數十次,除了前幾次,因為陣法配合缺少默契,死了幾個人外,後麵的戰鬥都沒有死人,傷員倒有二百多人。有魏鴻悉心煉製的傷藥和機器人醫生的照料,就是缺手斷腳,幾天之後,都能變為一個完好無缺的人。南離衛的人見到此種事情,頗為羨慕,魏鴻派來四個機器人王國的外科醫生,為他們診治,使得三千衛軍的傷員人數大減,現在都有二千六百人保持著完整的戰力。
洪都江流域的揚戈平原麵積廣闊,洪京、江南行省、江北行省、五湖行省、吳河行省等都在平原大地之上,人口眾多,物產豐富,是王朝腹心,財賦重地。它集中了王朝近三分之一的人口,四分之一的財富,是王朝中樞一半的賦稅來源。九省一都,十億國民,近三千萬平方公裏的土地,此地妖獸絕跡,是揚州人族至關重要的棲息之地。木禾、長生稻的主要產地,靈蠶品種眾多,是王朝絲綢和天蠶法衣的主要來源。重要的是自五千年前,王朝從大熙帝朝手中奪得這塊平原後,集中全國之力發展此地,連祖先封地都分封給了靖海王國,可以說,揚戈平原是王朝皇室的根本之地。
南離行省此次送考的車隊已經到了江南行省境內,在王朝腹地,不必擔心妖獸的襲擊,也不必擔心惡劣的地理狀況,送考的衛軍也鬆了一口氣。至少他們不用擔心將士的無故死亡了,在原始叢林,山脈深處趕路時,很多衛軍士兵都是無緣無故地失蹤了,應該是速度奇快的妖獸所為吧。魏鴻隻驚走了在自己車隊旁的高級妖獸,其他與他無關的人,能幫則幫,讓他時刻注意,細心嗬護,不可能。這次上京,還算順利,死亡的人不足三百,多為衛軍士兵。王奇等人和家眷都在魏府的隊伍,沒什麽事,連驚嚇都沒有。
此時已是十二月二十六,天寶二十八年快過去了,新年來到了。南離衛前軍都統和孝廉們商量了一次,準備在江南行省的首府臨安城暫時停留,修整十天,過完年之後,決定再次出發的時間。
這裏是趙倩的老家,她提出讓魏鴻和他的家人去趙家做客,魏鴻如今不想趙家有什麽瓜葛,拒絕了,但魏菁要去陪她回家看看的請求得到了魏鴻的同意。南宮問心,還有一隊護衛(100人)保護兩個女孩,離開大隊人馬,先去了臨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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