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神祗之路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仙凡之異

遠方天際的東方天幕,散發著強烈金紅色陽光的玉清仙界太陽,冉冉升起。黑夜已經遠去,仙界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小村深處,一處簡陋的農家院落。晨起鍛煉了一個時辰的李克,正在納悶,平時這個時候,爺爺不是在身邊指點自己的修煉嗎,今天怎麽沒見到他老人家出來呢。可是,剛才他去裏屋看過,爺爺此刻睡得正香。許是昨日,爺爺為了他們的事,來回奔波,法力消耗過巨,累了吧。要不然,總是以打坐代替睡眠的爺爺,不會這麽晚,還賴在床上,也不怕他這個寶貝孫兒取笑。

直到晌午時分,李克才聽到裏屋傳來老人起床的聲音。

“爺爺,您沒事吧。昨夜之事,您受累了,今日沒什麽要緊事,如果您還需要休息的話,那就再睡會。有什麽吩咐,盡管讓孫兒去做,您老人家回來這麽長時間,克兒都沒有好好孝敬您,這次就讓孫兒進進孝心吧。”

這話怎麽聽著耳熟,老修士李康搖了搖仍舊暈乎乎的腦袋,看著屋裏寒酸的裝飾,一時之間,有點反應不過來。咦,我不是在蒼穹仙城嗎,此處是何地啊。

“爺爺,您醒來了嗎?”好久沒有聽到房間裏的老人回答,李克有些擔心,又問了一聲。

哦,克兒的聲音。離開仙城好幾年了,難道昨夜,是在發夢。不過,夢境之中,年輕的我好似重生了一回,前塵往事曆曆在目。老修士從恍惚中清醒過來,發覺如今所在的地方,是他兒時的家鄉;門外對他關心備至的人,是他今生唯一的親人,孫兒李克。

“克兒,你忙你的,爺爺沒事。”

“哦,知道了,爺爺。已經午時了,爺爺,您想吃點啥,孫兒這就去準備。”

……

神念從茅草屋周圍回轉,還好沒事,魏鴻鬆了一口氣,放下了那顆有些自責的心。

“老大,你還是不信任我。孩兒們的藥劑,五個妖王都試過了,有益無害,你大可放心。說不定這李老頭還會因禍得福,一舉突破築基期的桎梏呢。”

靈珠子在那絮絮叨叨,可魏鴻的心思早就被昨夜的收獲迷住了,沒有搭理他的廢話。

李康,出身於荒野之地,不過,他的氣運不差,是一個得了仙緣之人。

大青山脈,放到整個青雲仙域來說,不過是一個排名居中的大型山脈。無論從縱橫長度,附屬山峰方麵,還是從仙氣底蘊,勢力分布方麵來看,都遠遠比不上仙域中-央的青雲山脈。何況,人族修士極少踏足,它是青雲仙域僅存的,六大妖獸群聚地之一。

山脈邊緣的二十萬裏範圍,是人族與妖族爭鬥之餘,雙方默認的緩衝之地。先天靈氣較山脈內部稀薄許多,卻是大青山脈凡人和凡獸的主要繁衍之地。距李家村十萬裏,修士雲集的蒼穹仙城,乃是人族修士為防範妖族大舉進犯,而修建的前哨重鎮。仙城為青泓劍派在三十萬年前所建。蒼穹仙城轄下,數億內外宗宗民,很大部分時間都生活在城內。偶爾有人出城訪客、采藥、辦私事,也不會離城太遠,仙界的野地可不是那麽太平的。

可凡事都有例外。李康的師父李行彥,本是蒼穹仙城中的一個元嬰期內宗宗民,為了采集一味難得的特殊靈藥,來到了大青山脈。一人在山中苦苦尋找了十年,還是沒有收獲。正當他心灰意冷,準備離開。回城途中,路徑李家村上空之時,袖中的采藥靈狐,突然“唧-唧”叫喚起來。意識到事情還有轉機的他,立即停下禦劍之旅,降落到這個不為人知的小山村中。在靈狐的指引之下,他發現了自己苦尋十年之久的靈藥—萬年覃芝。

不過,靈藥雖好,卻是有主之物。為了使自己的十年努力不至於白費,一向堅持正道他竟然起了不告而取的念頭。在他心境動搖之際,還是稚童的主人家孩子,幼時李康,一聲“白胡子爺爺”的呼聲,喚醒了即將入魔的他。

回複神智的元嬰期修士,對喚醒他的小小孩童感激萬分,於是就有了收李康為徒的後來之事。李康的父母,親眼見到仙人降臨,還說要帶自家的兒子去修仙,恨不得把家裏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送給這位神通廣大的白胡子仙人。之後的事,也就可想而知了。李康的父母,將那株“萬年覃芝”當成拜師禮,獻給了這位從天而降的仙師。

山村稚子李康的仙緣由此而起,沒過多久,他就跟著這位師父來到了宛如仙境的蒼穹仙城。此後,他生命中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師父的羽翼下度過。

二十七歲那年,李康剛剛突破築基初期之後,回過李家村一趟。可惜,到家的時候,父親已經病入膏肓,藥石無救。為了滿足生身父親,最後的心願,他不得不在清溪鎮上娶了一個凡人女子,成家立業。不過,一年之後,父母雙雙亡故,沒有了老人家的羈絆,李康一刻也不想在愚昧的凡世山村呆了,留下數千兩銀子,與新婚妻子不告而別。那時,他隻顧著趕回心目中的無上修仙聖境--蒼穹仙城,毫無心意去照顧新婚的妻子,連她懷上了李家骨血的事,都不知道。

時間飛快地過去了三十年,有一天,師父失望地告訴他,以他的資質和年紀,衝擊金丹期的希望已經非常渺茫。如果有心的話,最好回到他的家鄉,培養自己的後輩子弟,隻要他的後輩中出了一個築基期的修士,師父看在徒弟的麵子上,都會將其收入門中。那一年,心如死灰的李康,離開聖境之城,回到了闊別已久的李家村。讓他沒有想料到的是,唯一的妻子在很久之前就過世了,而生下來就沒見過一次麵的兒子,和他苦命的媳婦,也一同死在去山中采藥的萬丈懸崖山澗,隻留下一個年幼孤苦的孫兒。今日的李克,便是他那孤苦伶仃的孫兒。

這樣緣起緣落的修真故事,在玉清仙界,不知發生過多少回。魏鴻想要探究的,並非李康的人生坎坷之路,他腦中關於此界的詳細信息,才是魏鴻的目標所在。

玉清仙界,仙凡有異。此界自誕生之日起,從無太古神族光臨,所以本土居民都為太古人族後裔。不過,玉清仙界的仙道發展,顛覆了魏鴻從前的認知。

玄離界、玄離仙界、太古洪荒界,這些魏鴻比較熟悉的世界之中,都是真人族在整個人類種群占據主體地位,他們身具神族血脈,是天地的寵兒,是仙道起源以及萬世傳承的最大種群。而此界之中,除了魏鴻這個外來者,幾乎找不到真人族的人,可他們竟然也能修行仙道。仙靈之氣,也就是玉清仙氣此種先天靈氣,它的神奇功效,使得先天不足的太古人族,最終突破種族極限,踏上大道之途。天大的幸事啊,對於整個人類種群來說。

從李康的記憶中得知,玉清仙界的修煉之士,在化神期之前,幾乎隻能汲取仙靈之氣修行,而五行靈氣和星辰之力這些常見的靈氣,沒有成就神魂之前,幾無用處。李康的師父李行彥,在蒼穹仙城,不僅是一個小有名氣的煉丹大師,還是一個對仙界起源以及其秘聞有深刻認識的博學之士。在徒弟李康進入築基期,成為仙城平民認可的外宗宗民之後,他詳細跟李康講解了仙界修士的修為境界如何區分,以及青雲仙域的勢力劃分情況,還有諸多遠古傳說。

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破虛,真仙……

仙道修煉,由低到高的修真境界,如上所述。

在此界,練氣期的修士能初步感應玉清之氣的存在,延年益壽尚可,幾無神通。仙道築基階段,玉清之氣充盈,丹田之內,匯聚成可供修士如自身手足般靈活禦使的真元力,此時,使用法器便不成問題了。而那些結成金丹的修士,在仙界就稍微有些地位了,可以成為青雲仙域三大宗門的內宗宗民,還能開館授徒,身價倍增。成就元嬰的修士,就更了不得,他們在仙城之中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那些外宗宗民見了,都得恭敬地稱呼他們為“大師”。

以蒼穹仙城為例,城內數千萬宗民,成就元嬰的大師不足三千人,何其稀少。不過,李康心目中的修仙聖境—蒼穹仙城,僅為青泓劍派名下,一個不出名的小仙城,根本不為大型仙派中的神話級大佬所重。蒼穹仙城的城主,僅為青泓劍派中的一個普通內宗弟子,雖然晉級真仙業位,但不為門中長老重視,才會被分派到這個與大青山脈相隔不遠的危險重重的前線仙城。大青山脈之中的妖族,已經有八萬年沒有發動大的獸潮,突然進攻人族屬地了,但蒼穹仙城畢竟是抵抗獸潮的第一道防線,危險程度還是非常之大。

築基後期修士李康,如今已是行將就木的老人,但他的年紀還不到八十歲,跟下界隻能用後天靈氣修煉的築基修士近五百年的壽元比起來,差大發了。究竟是何原因?魏鴻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終於得出一個說的過去的答案。太古人族後裔,先天不足,加上此界修士在化神期之前,隻能用玉清之氣修煉,很難增加本身的壽元。

來到玉清仙界這麽久,魏鴻對此界特有的玉清之氣,有了初步的了解。玉清之氣,是諸天萬界之中不可多得的神秘先天靈氣,善於洗滌,修補萬千生靈的靈魂、神魂,但對於延長修士的壽元方麵,連一些普通的後天靈氣都不如。據李康所知,練氣和築基期的仙界修士,壽元和本界凡人中的長壽者差不多,很難度過百年大限。而此界凡人之中,能活過一甲子的老人都是稀罕人物。

唉,太古人族,體內沒有神族血脈,種族缺陷太多啦。要知道,玄離界的凡人,活到一百二十歲都是常事,而真正起步,修行仙道功法的修士,壽元則是凡人的幾倍。沒有宇宙本源及創世大神所鍾愛的太古神族血脈,先天靈氣如此濃厚的環境,對沒有修煉的太古人族後裔來說,不是什麽好事。先天靈氣充盈,提升了太古純血人類的資質和肉身純淨度,可是同時也在侵蝕他們那幾無修煉的孱弱的肉體凡胎,能長壽才是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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