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幾個,被幾十個白衣修士簇擁而至的青年男女,本來就失禮在先,如今現於人前卻是氣勢淩人,好不威風。尤其是那個名為劉希官的劉家嫡係子弟,一上來,便對魏鴻三人嗬斥,仿佛他們是劉家的奴仆似的。
“豎子安敢!你們算是哪家的魚蟹蝦米,我等為何要給你臉麵。凡事都講究先來後到,我等所為合乎六合樓千年以來定下的規矩。爾等膽敢在我麵前口出狂言!某非眼前的三十白衣蠢蛋,就是爾等的依仗不成!”老子不發威,還真把我當病貓。初來此界,本不想招惹事端,但我也非怕事之人,真神的高貴身份,不允許本尊向無知凡人低頭。此時,魏鴻怒火心中燒,恨不得立刻將這些圍住他的白皮狗丟出樓去,還朗朗乾坤一個清靜。
此話一出,不僅使得對麵的世家之人,一時間愣住了,連陸旺和龍櫻,也被同行之人魏鴻的驚天大喝,震得腦袋暈乎乎的。
那位劉希官劉大紈絝,隔了好一會,才從驚喝中醒轉過來。這個先來的青衣修士是何來頭,難道一點也不知道我劉家的威名。
“你…你是何人,不想活了,這樣跟我們說話!白衣衛,還站著幹嘛,馬上把這三個人抓起來,帶回主城。”色厲內荏的劉希官,對屬下眾人下了死命令。不過,那些白衣人卻一個都動不了,不知是哪位高人做了手腳,反正魏鴻沒有出手。
這時,一個中年修士破開虛空,突然出現在六樓之上。元嬰後期修士,可惜隱身術差了點。在築基期修士眼裏,他仿佛是憑空出現的,但落到魏鴻的通天法眼之中,他這家夥,早些時候,就跟著那位勸說魏鴻等人離開的主事一起上樓了。
“劉公子,還請自重,這裏是西城六合樓,不是你主城劉家。”說完這句話,那些個白衣狗腿修士,如下鍋的餃子一般,從六樓的觀景欄杆上方跌落下去,惹得酒樓下方,來往駐足的人群,發出一聲聲驚呼。惡奴如犬,其情可悲,其狀何慘!
稍後,中年修士,信步來到魏鴻跟前,略帶歉意地說:“驚擾貴客了。打攪客人的匪人已經被本人驅散,三位可以安心開宴了。”
既然人家如此上道,魏鴻還能怎麽說,向他道了一聲謝,便不再廢話,等著看他如何處理樓上多餘的四個人。
“劉希官、馬鹿裏、孫建仁、古玉露,你們幾個還在這裏站著幹嘛?今日,本樓訂製龍鳳雙行大宴的名額已滿。本店六樓,在這個時段,並非你們這些閑雜人等,可以隨便進出的。還不快滾,難道要我親自把你們扔下去不成。”中年修士,可不把這四個,連仙城內宗宗民身份都沒有的人放在心上。此等世家子弟,平時隻會欺軟怕硬,不過,察言觀色,審時度勢的本能卻不缺。
“晏大師,方才多有得罪,煩請您大人有大量,勿怪我們四個小輩。我們這就走,不打擾貴樓做生意了。”說完,四人便如落水狗一般,夾著尾巴逃離了六合樓。
中年修士再次向魏鴻三人致歉,之後,他的人影便在六樓消失了。又搞隱身,靠,作秀也不能這樣啊。看著這位騷包元嬰修士,慢悠悠地走向樓梯,魏鴻突然有種想揭穿他的衝動,但最終還是當做不知。
“龍姑娘,陸兄,你們不用擔心。隻能在西城這樣偏僻地方,橫行霸市的世家子弟,通常在家族中的地位都不高。你看,他們身邊連一個金丹期的護衛都沒有,可想而知,他們的父母在家族之中也不是得勢的一方。就算報複,他們也請不動元嬰期的大師,你倆的長輩都是金丹後期的老前輩,那四人,不敢亂來的。”六合樓的中年修士走後,魏鴻望著兩位神態還有些不自然的同伴,好生安慰道。
剛才,都虧魏鴻仗義執言,才引來六合樓高手的注意,腦袋一根筋的陸旺,聽了他的勸解,馬上恢複了上樓前的興奮,還一個勁地對魏鴻誇讚。可是,龍櫻龍大小姐的臉色,依然不是那麽好看。
“龍姑娘,你還在擔心剛才的事嗎?這有何必呢,蒼穹仙城的仙律嚴厲,王老在這裏紮根立足幾百年,朋友甚多。偶爾得罪些許不得勢的世家子弟,他們也輕易不敢,向你們下黑手的。”
女修眼皮微啟,與魏鴻對視良久,終於開口了,“要是今日,上來鬧事的就不成器的劉孫馬三害,本小姐自然不會太放在心上,頂多以後不出雲清山。我擔心的是剛才進來的那個女子---古玉露,她是爺爺經常光顧的,那間地下拍賣場的行首之女,刁蠻任性,睚眥必報。無論是收集法寶煉材,還是賣出法器,很多時候,都離不開地下拍賣會。如果,那個女人,回去向她爹爹告狀的話,興許會給我家寶閣以後的生意,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嗯,還有隱情,看來這次出頭,的確給朋友招惹麻煩了。魏鴻此時,已經認可,同行的兩人,有資格成為他的朋友。
“哦,事情是我惹下的,還是讓我來善後吧。你們先在這等著,我去去就來。”不等兩人反應,魏鴻便從六樓之上禦劍離開。
酒樓下方的白衣“餃子”早已不見,但是,他們的氣息並沒有消失,應該就在附近。地仙神念透體而出,頓時,方圓數十裏的景象,一齊出現在魏鴻的感知之中。喧鬧雜亂的街市,往來的人流如潮奔湧,六合樓周圍正是蒼穹西城最為繁華的地方,出現此等景象,一點也不稀奇。跟隨劉希官的白衣衛,此時正徘徊於六合樓隔壁的一間茶樓周圍,值守警戒,而四位公子小姐,則進入了茶樓的隱秘客房,好像在商討,如何幹掉魏鴻,報這一箭之仇。
靠,老天不公啊,聽他們說話的語氣,魏鴻最是該死,陸旺和龍櫻反倒成了打醬油的。“冤有頭,債有主”,六合樓的大名,魏鴻今天是第一次聽到,而這頓“龍鳳雙行”,最先是龍櫻提出來的,帶路的乃是憨貨陸旺,魏鴻不過是一陪客兼請客付賬之人。至於如何激怒四人的事,魏鴻絕不會記在自己頭上。應當而又必須要做的正事,向來不應該成為被人怪罪的理由,乃是魏鴻今生前世都認同的真理。
“靈珠子,這些人該怎麽處置?他們此刻正商量,怎樣對付你老大呢,做小弟的,也得吭一聲吧。”如果像上回那樣,將這群人扔到玉珠大陸,充當王國的科學活體,不是很恰當。他們身後還有父母家族,跟那些無牽無掛,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也沒人關心其生死的小蟊賊相比,千差萬別,無緣無故消失之後,造成的影響,完全不一樣。一時之間,魏鴻想不出什麽更好的辦法,於是便向靈珠子問計。
“老大,你糊塗了。身在寶山,您卻視而不見。有玉珠至寶在,這等小事還不手到擒來?當初,您還是土地神位之時,玉珠至寶就具備了,控製玉珠空間內一切生靈靈魂烙印的強大神效。隻不過,那時的你,心性純良,不願輕易奴役同類罷了。兔死狐悲,物傷其類。老大,前世給你的影響過於根深蒂固,其實,世間萬靈,弱肉強食,同類之間的競爭往往是最為殘酷的。老大,您對世人太過溫和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大道之途,危機四伏。也許你今日放過一個微不足道,動念就可掐死的小人,但是,往後你有可能,會因為一時的婦人之仁,栽在一個當初你看不起的小人手上。”
此刻,靈珠子所說的話,純粹發自至寶器靈的真心。魏鴻與他,生死與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在關係生死問題的大事上,靈珠子一直是站在魏鴻的利益角度著想的。
“老大,下決心吧。讓他們成為,玉珠之主座下的第一批奴隸,為您的玉清界大業,添磚加瓦,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如何?”靈珠子懇切的請求,讓魏鴻非常感動。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大道之途,艱辛異常,仁心過度的人,能夠生存下去嗎?是時候,硬起心腸了。何況,玉清界的開拓大業,自己一個人,勢單力薄,怎會輕易成事;本地土著修士的幫助,不可或缺;盡早培植一批絕對忠於自己的玉清修士,刻不容緩。
玄黃神力緩緩運轉,明黃色的神祗領域開啟,某人還特意避開了六合樓的地方。四位世家子弟暫歇的茶樓,包括附近的小段街道,都被神祗領域覆蓋。須臾之間,神域內的所有生靈,被神力攝走,進入了玉珠空間。可是在外人看來,這裏的一切都很正常,與之前沒有什麽區別。神力萬能,此言不虛啊。
半刻鍾過後,魏鴻接到靈珠子神念傳音,大事業已完成,一切順利。放出方才攝走的玉清土著,收回神祗領域,某人施施然地離開了。從此以後,玉清仙界的輪回之源表層,少了一批無足輕重的凡人的靈魂印記,而玉珠空間的核心本源之處,則多出數百太古人族的靈魂烙印。
後患已除,君心初定,魏鴻心情甚是舒暢。
大道無窮,仙途漫漫,一顆璀璨的新星,在玉清仙界的廣闊天空,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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