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秦嶺各派修士的眼中,山間密林中,原本已經是濃厚到極點的仙脈靈氣,此時幾乎都化成了,一股股半液化的先天靈霧。而這些由巨量靈氣液化而來的靈霧,卻好似受到了某個暗中魁首的控製一般,正持續不斷地向踏雲峰外流出。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裏邊,山上的很多人,都已經明顯感覺到,以踏雲峰為中心的方圓百裏之內,那些星神宮山門禁製所放出的璀璨金芒,越來越刺眼,而空氣中彌漫著的天地靈氣,卻是以肉眼可見的極限速度,不斷地向外流失。
山峰之上,可供人吸收的仙脈靈氣越來越少,使得不少實力低下的秦嶺修士,不得不拿出芥子空間中珍藏仙品星元丹,來補充自身損耗的法力。
踏雲峰內向外湧出的仙脈靈氣,一出這百裏範圍,就立刻加持在了那些金芒閃爍的山門禁製上,使得眾人周圍的金光囚籠,變得更加牢不可破了。這一萬分詭異的逆向能量潮汐持續的過程,足足有半個時辰之久,直至這百裏方圓的踏雲峰,其地下靈脈全部被抽走,整座山峰之內再無半點靈氣,方才停止。
山峰靈脈被完全抽走之後,這踏雲峰百裏之地,忽然轟隆隆地急劇震動起來,整座山峰的邊緣,竟出現了一條數百裏周長,而深不見底,往外直冒地煞之氣的環形裂縫。幾息不到,眾人所在的踏雲峰,竟脫離了天地常理,開始緩慢地往地底深處沉了下去。
秦嶺眾修之中,很多人心裏驚恐連生,不可抑止地升起一絲絕望的念頭。他們無人再敢停留在山峰之上,隻好離開地麵,飛上高空,可是,天空中的路徑,又被那些突湧而至的金光禁製所阻,他們根本飛不上千米之高。由此一來,他們隻得懸停在幾百米的半空中,瞪大了眼睛,無奈地看著下麵的踏雲峰飛速下沉的離奇異象。
不到一刻鍾的的功夫,這踏雲峰百裏方圓之地,就完全沉入了地底之下,幾乎變成了一個好幾百深的地下幽穀,方才停止了坍塌崩陷之勢。
“這,這,這些變態的事情,全是人為控製的嗎?那麽,暗中掌控這些禁製的人,修為是何等的強橫啊!”某個初出山門,沒有多少修仙界經曆的,年輕的海域散仙,渾身直打哆嗦,臉色煞白,結結巴巴地開口說道。
在他周圍,數百名秦嶺各派弟子皆不言語,可他們臉上同樣也是煞白無比,不少人眼中還露出了非常害怕的神色。
“嗯,情況的確有些不妙。在這裏拖得時間越長,我們的處境就越危險。如今這裏已經沒有了天地靈氣,隻能靠丹藥靈石來補充法力,如此一來,我們大家早晚都會失去戰力的,所以,必須另想他法,盡早離開此地。”好一會兒之後,花間派現任掌教,逍遙公子的師兄“自在尊者”,這才代表此行的九人決策團,首先說話了。
“哼,你這人,說得倒是輕巧。這個結果大家都知道,可是如今踏雲峰之外的禁製,危險重重,更能在破滅之後重新衍生出來,非但沒有減弱半分,而且是越聚越多。我們要如何將之打破,如何離開這裏啊?”天魔宗的某位散仙長老,有些沮喪的說道。
“廢物,敵人都未出現,爾等豈可這般怯弱!”
“凡是人為布下的禁製,一定有其弱點的存在。剛才我們不是快要將那些禁製完全破掉了嗎?不過,我等的實力終是弱了一籌,卻是讓那個暗中掌控禁製的人,及時調集了方圓數千裏的天地靈氣,強勢修複了這些禁製。隻要我們接下來再集中全力,想必依舊能將這些禁製攻破的,至不濟也能在上麵打開一個小缺口,讓幾名弟子回去報信求援。”
天魔宗秦嶺一脈掌教秦宇魔尊,神色坦然,語氣堅定,充滿信心地說道。
“呃,秦掌教不愧是大教傳人,果真是信心十足啊。不過,依我看來,此事恐怕沒那麽簡單啊!半個時辰之前,天坑尚未出現,踏雲峰外,也不過才數百重金光禁製,可是,這時候,外邊的金色屏障絕對不下於一千重了。千重禁製疊加起來,足有數裏之厚,完全就相當於有上百位高階散仙擋在前麵,我們這些人中間,誰有把握,可以在屏障複原之前,將它一瞬間破掉呢?哎,我想,還是等星神宮的人來了再說吧!”
自稱是秦嶺第六大仙門的“大衍千幻宗”,那親帥門中精英,想要解救自己師弟的掌教萬化散人,見到眼前不可置信的這般情景,有些沮喪地歎息道。
“一人不行,就十人。十人不行,就百人。百人不行,就千人!隻要諸位放開門戶之見,不要再有所保留,我等九人全力出手,定能打開一條走出困境的通道。這一點,本座絕對堅信!”天魔宗的秦宇魔尊,目光灼灼地掃視了其他八大至強散仙一眼,慷慨激昂,萬分肯定地說道。
“嘿嘿!是嗎?我等妖修,從不擅長煉丹之術,可沒有多少靈丹妙藥放在身上,九大門派的人裏麵,戰力損耗最快的就是我們。若是在破禁的時候,敵人突然來襲,那麽,誰能保證,我妖皇宮修士的安全?”妖皇宮的魔猿妖皇,冷笑一聲,反問道。
魔猿妖皇顯然是不怎麽讚成,秦宇魔尊提出的全力出手的建議。他心裏雖然恨極了星神宮,心神也有些紊亂,但是起碼的理智還是有的。他很明白,在這樣的危急時刻,必須為本界妖族多留下一些戰力,也要替自己多保留一點底牌,此二者,絕對是非常必要的。
“妖皇顧慮的是!如果我們真的不做任何保留,全力出手的話,即便破除了一個方向的禁製,打開了一個缺口,突圍了出去,可是,外麵很有可能有著許多星神宮的人,擺開了陣勢,在等著我們。到時候,敵人是以逸待勞,全盛而攻,我方之人則是身心疲累,實力大減,莫說要取勝了,甚至連逃出此地的希望都有些渺茫!”
眾人中,唯有聚星門掌教幻星子,與星神宮之主有過交手的經驗,深知神跡之地的底細。正因為如此,他也不怎麽讚成秦宇魔尊的建議,而是趨於保守,希望多保留一些實力,來應對即將到來的危機。
“你們?哼,一點點小困難,你們就怕成這樣,本座真是羞與爾等為伍!想當初,是你們妖皇宮、聚星門、天劍宗三大門派,私自挑起了這場戰爭,而今又是你們把我的天魔宗給拖下了水,可現在,敵人就在外麵,你們卻先膽怯了!哈哈哈,這是何道理啊!”秦宇魔尊忽然放聲大笑,很是不屑地望著幻星子和魔猿妖皇說道。
此言一出,九大至強者所在的一小片區域裏麵,瞬息之間便沉寂了下來。一旁的幻星子,麵露愧色,默默無語,而那妖皇宮的魔猿妖皇雖然心中憤怒之極,但是卻無言反駁。隻有天劍宗的玄天劍主,臉上一臉無辜的模樣,欲言又止,可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剛才三人激烈爭論的時候,他可是一句話都沒說啊,似乎是很無辜地遭遇了這池魚之殃,被氣急了的秦宇魔尊,給一起罵上了。
其他的幾位至強散仙,也是沒有搭話,顯然是不想參與到這四大仙門掌教的紛爭中去。
“哼!你們到底還在想些什麽!”秦宇魔尊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略帶嘲諷地說道:“諸位別忘了,此地靈脈盡失,不可能有絲毫靈氣存在了。即便你等有心保存實力,不願意暴露最強的絕招,可是,現在又當如何呢?如果那些星神宮的人故意施為,讓這種被困的局麵持續幾個月,到時候,各位身上的靈藥靈石皆已耗盡,就算大家想要施展出個人的絕招,那也不怎麽靈光了。到了那種地步,我們究竟是生是死,就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哎,好了,本座要說的話已經全部說完了,到底該如何取舍,就全看你們自己的了!”
聞言,其他八位至強散仙渾身微微一顫,雙目射出一股懾人的精光,顯然是秦宇魔尊所說的這種可能性已經觸及到了他們心中最後的生命底線,同時也徹底打動了他們。
“諸位,請聽貧僧一言。適才秦施主所說之事,未必沒有可能!想必神跡之地中的那些天外修士,早已知道我等到來的消息,還故意在此設下了陷阱,引我們上鉤。而今敵暗我明,大家被困在這裏,對外邊的情形一概不知,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開手腳,大戰一場。不過,首先必須脫離這個陷阱,我等才有一線生機。”真言宗的悟法掌座,神色淡然,眼神清澈,一副寶相莊嚴的高僧派頭,很是認真地建議道。
“好,就依大師之意!我等像之前那樣,以各自門派的弟子作為批次進攻力量,半個時辰輪換一次,時刻不停地攻擊南麵的禁製,希望能盡快打通一條出路來。”這時,作為此次攻打神跡之地的名義上的仙道盟主,天劍宗掌教“玄天劍主”,狠狠地點了點頭,一錘定音地說道。
幾聲大喝之後,九大門派的弟子和海域各散仙,按照事先的約定,分成了十個梯次,依次向踏雲峰外的金光禁製攻了過去。剛剛形成的幽穀上空,各色神華湧現,無數寶光亂閃,許多猛烈的術法攻擊延綿不絕,而地麵之上,那無數重山門禁製所化的,數百裏方圓的半球型金光屏障,則再次劇烈震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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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