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麽不見了?那人吃了師父一箭,身上受了重創,跑不遠的!許是為了幹擾我們的視線,躲進了戰場中間那獨角犀獸群裏麵,想避過我們的羽箭。眾位師弟,用不著再猶豫了,立刻用‘黑曜破法箭’一輪齊射,快刀斬亂麻,幹掉他再說!落難的大巫不如雞,眾位師弟,我們立大功的機會來了!”
“好注意!就聽金鱗師兄的!”……
嗖嗖嗖…,一陣刺耳的破空之聲接連而至,隨後,幾十隻黑曜箭矢如電般攢射過來。其中有五六支強勁箭矢,竟然一下子穿透了好幾頭七階犀獸的厚重身軀,差點就要把藏身於另一邊的刑天昊給射成了刺蝟。
“阿爹,小心!我馬上來幫你!”眼看著自己這一世的父親,被人置於險境,魏鴻心頭頓時火起,即刻衝了過去,揮舞手中玄銅重劍擋在刑天昊身前,把那幾支看似強弩之末的黑紅色破法箭矢,瞬間絞成了一塊塊細小的黑曜石碎片。
唯一不幸的是,沒有那些騎獸遮掩,魏鴻和刑天昊兩人,已經暴露在了那些九羽金雕衛眼前。又是“砰砰砰”幾聲巨響,魏鴻手中的通靈重劍,和數支急速飛來的黑曜箭矢,猛然相撞到了一起。刹那之間,空氣中濺起了無數的火花,金星四冒,那些箭矢上傳來的力道非常強勁,震得魏鴻手腕都微微有點發麻。
就在魏鴻與那些金雕衛激烈交手之時,數百名過河的風翼部落戰士,紛紛駕馭著他們的七階巨犀騎獸,怒吼著衝了上來。數息之間,那些人和獸,便圍成了一堵厚厚的肉牆,緊緊地將那位砍下了岐水族巫的腦袋,為本族立下大功的赤虎族長,圍在了中間。
風翼部落的黑袍族巫,見到那位與自己勢均力敵的岐水族巫,因為一念之差,被刑天昊所斬殺,幹巴巴的老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幾縷怪異的微笑。大勢已定,老巫師心氣勃勃,高興地一發不可收拾。不想,他偶然看到了刑天昊當下窘況,連忙念起一段神秘巫咒,熄滅了陣前的“冰刃風暴”,隨著己方大軍往這邊趕了過來。
這風翼部老巫師,也不知對自己使了什麽巫法,整個身體朦朦朧朧,全被包裹在了一層氣呈迷霧狀,足有數十米方圓的冰雪幻象之中,而且凡是他所到之處,冰晶遍地,異象叢生,原先綠意盎然,生氣勃勃的草地,片刻後便會化成一塊塊六角菱形的,寒意刺骨,生機滅絕的冰川死地。
此老一路行來,天上雪花飄蕩,四周氣溫驟降,還伴隨有無數冰刃隨風飛舞。那些岐水部落的九羽金雕衛看到這種情況,臉色驚愕連連,不僅主動放棄了對刑天昊的追擊行動,還猛然調轉槍頭,向他射出了數百支大威力黑曜箭矢,不過,卻在一瞬之間,被老巫師周圍飄飛著的無數巫法冰刃,瞬間攪成了粉碎,而裏麵的人,卻依然是分毫無損,連半片衣角也沒有傷著。
“爾等小賊,休得在老夫麵前張狂!看來,你們那位族長,的確蓄養了不少有越階一戰之能的九羽箭師,可是,在這牧野草原上,論箭術,有誰能比得上後羿的子孫!風翼金鷹衛聽令,即刻出兼,給我滅掉這些小崽子的威風!全力出手,死活不論!”無盡的風雪之中,突然傳來了一聲震天暴喝。
老巫師命令剛下,潛伏在數百風翼部落普通戰士之中的六十名精銳金鷹衛,即刻表露出真實的高階武士修為,手中利箭閃電般射出,瞅準不遠處那些岐水金雕衛,每人的要害之處,“嗦嗦嗦”猛地全紮了進去。
箭雨過後,陣前一片狼藉,僥幸逃過了這一劫的三兩個岐水金雕衛,麵無血色,驚懼無比,丟下了數十具同伴的屍體,極為狼狽地往後疾馳而去。
就在這時,岐水營地裏,忽然跑出一名身穿華衣錦袍,頭上還插著兩根色彩鮮麗、閃著精光的青鸞翎羽的中年惡漢,好像是特意來此接應這群岐水部敗軍之將的。中年漢子也是一名妖魂武士,修為尚處在九階巔峰,手裏拿著一把長約九尺的猙獰大弓,看到那幾個金雕衛麵目狼狽地跪地認錯,很是氣急敗壞地訓斥了幾聲。
不一會兒之後,那人似是無意間瞥見刑天昊突然冒頭,立刻抬手舉弓,又是一招“九星連珠”,九箭齊發,直逼他胸口而來。
“啊!不好!那是岐水部新請來的青鸞箭宗‘雨師鸛’,此人的箭術,幾乎達到了大巫之下登峰造極的地步。赤虎昊,快快閃開,他的目標是你!”
那九支已經練成了一線,還帶有一種絕滅氣勢的黑曜箭矢,飛速朝著刑天昊追襲而來,老巫師一見此狀,驚愕地大喊出聲,手上巫杖連連抖動,空氣中突然冒出了一張由深藍冰晶形成的大網,瞬刻間擋在了那位青鸞箭宗的攻擊路線上。
可是,“九星連珠”來勢洶洶,老巫師倉促間弄出來的那張冰網,並沒有起到很多的阻攔作用,瞬息之後,那煉成一體的九支黑曜箭矢,就穿透了冰晶大網,狠狠的紮進了刑天昊的胸膛之內。
“哈哈哈,還好,總算讓我知道了,上次偷襲的人究竟是誰?”刑天昊輕笑一聲,勉力堅持了片刻,沒有立刻倒下。再看時,他已是麵色慘白,無力地捂著胸口,猛烈地咳嗽了一聲,嘴裏立刻噴出了一大口金紅血液,忽地癱倒在地,突然昏厥了過去,放在手上的那顆人頭,也無聲無息地滑落了下來。
“阿爹!!!”見到刑天昊中箭重傷,魏鴻眼中閃出的怒火,騰騰騰向外直衝。
“給你!這就是你最想要的東西!是我父親用命換回來的!”魏鴻飛奔上前,對著那風翼族巫大吼一聲,一腳踢開那顆巫師頭顱,單膝跪在了父親身旁,扶起他血肉模糊的身軀,低聲抽泣起來。
“哎呦,真痛啦!阿一,我們是刑天先祖的子孫,天生就是戰場上的英雄,無論遇到何種危局,寧可多流血,也不能流下一滴眼淚!”一絲極其微弱的痛苦呻吟,忽然從身下傳來,原來是刑天昊醒了。
“是,阿爹,我記住了!”魏鴻擦幹眼淚,抬頭看了老巫師一眼,重重說道:“老頭,岐水部那箭手剛才施展‘九星連珠’這一禁招,耗費了十二分的巫力,此刻應該處在間隙性虛弱期。我必須乘此機會為父報仇雪恨,阿爹這邊的安全,就交予你了。如果他少了一跟汗毛,我一定唯你是問!”
“呃?就憑你?”看著魏鴻充滿了自信和決絕的眼神,老巫師繃緊了的麵容,忽然緩和了起來,“好吧,你去!剛才那種箭法絕技,他一天之內,隻能使用三次。如果服用了充足的上品血靈丹,青鸞箭宗恢複全部的精氣神,則隻需一刻半鍾。在回氣的那段時間之內,他絕沒有足夠的心神之力,來催動那種箭法絕技,就和一個普通的九階妖魂武士無甚區別,記住,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少昊去了,阿爹保重!”魏鴻不再隱藏,放出一身堪比地仙修士的強大氣勢,轉瞬間又變成了那位,天不怕地不怕,縱橫山林從未遇見敵手的少年赤虎勇士。
那通紅一片的血眼當中,忽然射出了一股深邃無比的黑淵氣芒,手中通靈重劍,同時也發出了一陣刺耳的破空聲,放佛是在應聲呼喝一般。片刻後,魏鴻一下騰空而起,禦劍飛仙,向著擋在前方的那群岐水部落精銳騎兵,一路殺了過去。
經過一番艱苦的大戰,魏鴻渾身浴血,臨空而立,與那青鸞箭宗隻有百步之遠了。
心隨意動,腳下的通靈重劍,突然閃了幾下,發出了三道黑淵劍氣,將那數十隻飛速來襲的金羽長箭,全部碾成粉碎。劍氣餘勢未衰,落到下方,無意間,竟然斬斷了戰場上三隻倒斃而亡的八階巨犀的獨角。
好機會!魏鴻連忙運起火性巫力,抓起地上那三隻巨犀斷角,然後猛地一揮,那三隻堅硬無匹的妖獸尖角,就好像三顆燃燒著的巨大炮彈,“轟轟轟”,帶著強勁的破風聲,對著被眾人護衛著的青鸞箭宗砸了過去。
三名精銳金雕衛被爆裂犀角擊中,登時腦漿迸裂,慘死當場。而那個名為“雨師鸛”的青鸞劍宗,一言不發,坐視麾下三名弟子斃命,見魏鴻似有異動,立刻就停止調息,身體仿佛靈鹿一般,急速退後了十幾丈,又縮進了保衛的人群之中。
一陣密密麻麻,布滿了整個天空的各色箭矢,向著魏鴻一人狂射而至。這時候,魏鴻臉上微微動容,周身黃光大冒,一尊土黃色的能量大鼎刹那顯現,發出泰山壓頂一般的絕強氣勢,數百丈之內,重力瞬間倍增,天空中飛來的箭矢,還未接觸到魏鴻的身體,立刻就以更快的速度降了下去。
無數人類,非常淒厲的臨死悲鳴,響過了之後,天地間頓時安靜下來了。魏鴻重重地從半空中落了下來,土黃大鼎“轟轟轟”地在頭上轉個不停,雙手緊握著通靈重劍的劍柄,黑光閃閃的鋒利劍尖,在地上拖出了一條長長的劍痕,他隻是幾個大邁步,就越過了前麵的無數屍身,來到了那名青鸞劍宗身前。
“你,該死!”不等眼前之人多說廢話,魏鴻大吼一聲,閃電般舉起重劍,對準那位青鸞箭宗,狠狠地劈了下去。
黑淵劍光猛然一閃,青鸞箭宗連同他那九尺猙獰大弓,瞬間一分為二,都被劈成了整整齊齊的兩段。
太陽升起來了,又是一個美好的草原清晨。耀耀生輝的殷紅血光之中,無數岐水兵卒的屍體,極其淒慘地傾倒在了紅綠相間的水澤草地上。鮮血的氣息,好像更濃了。
----------------------------------------------------------------------------------------
未完待續,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