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哼,刑天昊,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打傷本公子!今日,若是不把那件巫器交出來賠罪,本公子定要讓你,無法活著走出這鬼蜮迷宮!”就在魏鴻鎮服白澤骨杖之時,一聲聲蘊含著無盡恨意的陰冷話語,從那公孫騫口中緩緩道出。
雖然聽到了這句充滿了威脅意味的話語,可是,魏鴻依舊置若罔聞,眼睛微閉,心神大動,將大部分魂覺滲入了白澤骨杖之中。
在好好檢驗了一番白澤骨杖如今的狀況之後,魏鴻方才轉過身來,看著不遠處,那臉色陰鬱之極的公孫騫,淡淡地道:“來這裏之前,公孫家主曾經說過,洞府遺寶,本是無主之物,唯有能者,得而據之。奪寶的過程,本就凶險異常,敵我難辨,即使有什麽誤傷,也是難免的事情,更何況是你偷襲在先,實屬咎由自取!”
講到此處,魏鴻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神色凜然,一派正氣地說道:“想必,公孫家的那些前輩,都是明理之人,絕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怪罪於我!但是,如果閣下想私下尋仇,本座定會一並接著,絕不怕了你!”
“好!好!好!你小子給我等著!”
此時,公孫騫兩眼噴火,咬牙切齒,展露出一副極度怨恨的淒厲模樣,好像就要殺人似的。不過,一時間他是不敢再出手了,剛才隻是對戰了一招半式,便損失了一個,精心培養了三十年,即將晉升為冥府鬼將的陰冥鬼卒,如果繼續與魏鴻硬碰硬,他蓄養的那幾大鬼仆,恐怕都得賠進去不可!
鬼蜮迷宮本來也是小冥界的一部分,在這裏,像鬼卒、鬼將這樣的低級鬼物可以說是多不勝數。按理說,公孫家的人若想進到鬼蜮迷宮收服鬼仆,應是沒有多少難度。不過,即便隻是一個最低級、最無能的鬼卒,可對於公孫騫來說,卻也是頗為寶貴的一種資源。因為現在的他,根本沒有進入鬼蜮迷宮的資格,這一次隻是特例中的特例罷了。
到了現今這個年代,公孫家族之中,那些仍舊活著,還有資格自由出入這鬼蜮迷宮,修為在七鼎大巫以上的家族長老,也不過隻有寥寥十數位而已,他們這些老家夥的行蹤,也是個個神秘的緊。公孫騫,一個連大巫都不是的族中小輩,又豈能隨意見到他們,更不要提請他們幫忙抓鬼了。
而今,公孫騫手裏僅有的幾隻鬼仆,都不是從鬼蜮迷宮裏帶出來的,而是花了好大的價錢,請古巫聯盟的散修大巫在小冥界邊緣擒獲的,此刻竟然一下子就損失了一隻大的,他如何能夠不心疼啊!短短三十息不到,鬼仆身死,巫器被奪,一敗塗地,公孫騫活了幾十年,從來沒受過這麽大的怨氣,以其世家子的狂傲心性,斷然不會就這樣罷休的。
“哼,就怕你不敢來!”魏鴻冷哼一聲,極端藐視地看了公孫騫一眼,然後別過頭去,不再理會於他。
隻見魏鴻正坐在麒麟背上,舉手一揚,一股七彩巫力順勢而發,隨即,先前得到的那柄白澤骨杖,便懸浮在了魏鴻身前。然後,魏鴻狠下心一咬舌尖,頓時血光乍現,整整九顆散發出金紅閃光,還帶著絲絲芬香的鮮豔血滴,就像九枚精美至極的血腥寶鑽一般,忽然暴露在了空氣中。
“心血祭魂,去!”法咒剛停,魏鴻手中那股七彩巫力霎時紛湧潮動,瞬間便化成了一個小小的炫彩光環,緊緊包裹著那九滴本命精血,“滋滋”幾聲,直接融入那柄白澤骨杖中,隱沒無形了。
“咚,咚,咚”,時間緩緩過去,那白澤骨杖內部,忽然響起了一陣詭異非常,有如心髒跳動般的沉悶聲響,片刻後,骨杖表麵忽然泛起了陣陣紅芒,而後骨杖首尾紅白光芒交替而現,原本看上去並不起眼的灰白巫杖,眨眼之間,變得越發潔白起來,而且,就連那巫杖的形態,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先前的白澤骨杖,看起來灰糊糊的,麵上還有不少骨刺突起,乍一看,就與一根狼牙棒沒多大區別。隻有對巫杖的本質非常了解的人,才能瞧出一點端倪。可是,到了現在這一刻,巫杖表麵上猙獰暴露的白骨骨刺,已經完全縮了回去,其整體形態,也不再是之前那粗糙不堪,寒磣不已的模樣,而是真正變為了一柄古樸中顯出幾分精致,威嚴肅穆,磅礴大氣的絕頂巫杖。
這柄巫杖,如今長約七尺,通體呈現出一種瑩白如玉的溫潤之色,看起來分外舒心。杖身筆直,下有尖刺,整條巫杖之上,布滿著宛如龍鱗一般的紋路,在杖尖處,鋒利的刃口流溢著森森寒芒,而且在那刃尖上,竟然還有“鋒銳、堅固、嗜血”三重地巫境高手布下的巫紋禁製,幾乎能把它當成兵器來使,可以想象,若是被巫杖刺中,以這三重複合巫紋的絕命殺傷力,將會造成多麽可怕的後果。
看著這氣質大變的白澤骨杖,魏鴻心中兀自一片茫然,恍惚之餘,也頗感震驚。“嗬”,魏鴻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動用一絲巫力,隻伸出手拿起巫杖飛快舞動起來,霎時,周遭的空氣嗚嗚作響,一道道青色風刃憑空而出,即便隔著數百丈的距離,也是在那堅硬之極的黑曜石地麵上留下了一些不淺的痕跡。
“嗬嗬,隻是初次祭煉,還未用上巫力,便有這般威勢,不愧是九鼎巫尊洞府中遺存的巫寶啊!”
風刃消散,魏鴻停了下來,那熱切之極的目光,沿著那鋒利的杖尖,逐寸逐寸向後看了去。忽然,在巫杖中段,那密密麻麻的龍鱗巫紋之間,隱約現出了“天命權杖”這四個暗影斑駁的遠古巫文。
“天命權杖!哈哈哈,天命歸我,權傾宇內,真是個好名字啊!”忽然間,魏鴻又一次哈哈大笑起來。身披五彩玄光,手握天命權杖,此刻,魏鴻就恍如是一尊從九重天界蒞臨凡間的至高神祗,刹那間,一種無上的至尊威嚴從他身上潮湧而發。
“啊?你,你,你…,刑天昊,你太放肆了!這座洞府裏麵的每一樣東西,都是我們公孫家的,你這莽荒賤種,竟敢私自據為己有!”
魏鴻用心頭精血祭煉巫杖的過程,看似緩慢,其實,隻不過是片刻之間的事!心血祭煉完成之時,公孫騫才剛剛緩過神來,當下,那一張暴怒的紅臉,立刻變得鐵青一片,簡直比川劇中的變臉絕活還來得迅速。
之前,還未化成完全態的天命權杖,僅僅是一件無主之物而已,隻要驅逐前一位主人的心血烙印,重新將自身的精血打入其中,那就可以新的巫器主人,而現在,魏鴻顯然已經做到了這一點。從今往後,他便是天命權杖的主人,其他人若想重新祭煉這件巫器,要麽是魏鴻主動放棄,要麽有人將他徹底殺掉,否則,絕無祭煉之可能!
“哎,刑天昊啊刑天昊,本公子算是服了你!即便我在這裏搶到一柄巫器,也得獻給家主過目,你卻敢私下先行祭煉,簡直就是要寶不要命!”抬眼望著魏鴻那神威肅穆的一麵,公孫騫不由低聲感慨了一聲,心裏卻突然間放下了與他再次爭奪巫器的打算。
就在公孫騫發出第二聲感歎之時,祭壇上方的巫器之爭,已經在那滾滾塵煙之中迅速落幕了。除了魏鴻手中的天命權杖,其餘的四件巫器,經過數輪的激烈爭搶,已然有了各自的歸屬。
“咦,那邊的人,不是公孫家的老十六嗎?嗬嗬,難怪在剛才奪寶的時候,沒有看到他的人影,原來是躲到那裏去了!”
“哦,真的是他,沒想到公孫世家也有膽小之人呐!”
“公孫騫,你還站在那裏幹什麽?”公孫起那生硬之極的嗬斥之聲,頓時傳了過來。
這時候,伴隨著巫器之爭的落幕,以公孫起、白雲義、何熙官、林詩音為首的十來個巫修,立刻便覺察出了這邊的異象,發現了魏鴻與公孫家一上一下對峙的場麵。不過,當這些人見到魏鴻那華蓋臨身,氣勢滔天的強者氣派時,眼裏也是忍不住地顯露出了一種莫名的震驚之色。
“啊!這最後一件巫器,竟是被那七階小修搶到了!”迎麵趕來的那群九階巫修,頓時被魏鴻手中那聖光瑩瑩的天命權杖給吸引住了,刹那間,所有人的眼眸中,突然冒出了一大片嫉妒與貪婪的洶洶火焰。
“公孫騫,就這麽點小事,你都沒辦成,真是廢物一個!”公孫起的目光,冷冷地掃了麵前的堂弟一眼,然後,也是死死的盯上了魏鴻手中的天命權杖。
適才,借助族中曆代收集好的情報,公孫起本來有著十足的把握,可以將那件最強的“巫山石盾”收入囊中,故而,便讓堂弟公孫騫去搶最末的那件巫器。不想,事與願違,“巫山石盾”被林詩音捷足先登,自己卻隻拿到了一把玉劍,心裏已經積蓄了不少的火氣,而今,交代公孫騫完成的事也是沒能如願,公孫起心中的怒意當下就點爆了!
“刑天昊?!哼,一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無名野修,竟也敢插足我們古巫聯盟內部的機密大事!”霎時,公孫起那暴怒之極的血紅眼眸之中,忽的閃過了一縷陰冷的殺氣,隻見他突然厲聲喝道,“大家一起出手,殺了他!莫離前輩的巫器,絕不能落到外人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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