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女人買東西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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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並不是沒有人，隻是絕大多數人都覺得呆在家裏麵比較好就是了，香港變得有些冷清而不是絕對冷清，不過是相對於以往熙熙攘攘而言。這正是謠言處在最高峰的時候，很快人們就會發現雖然看起來日本離自己似乎很近但是實際上還是很遠。一旦三個月過去了沒有更壞的消息傳播的話，大家就會放下這種過分的謹慎重新回歸到原來的生活節奏中去，甚至比原來更加投入生活。
孫瑜所設想的自己被PLA的戰友查驗身份證的事情沒有發生。PLA並不主動靠近民眾，他們沿著一條固定的路線巡邏或者停留，每一個路口都有至少有一名PLA，每一條街上至少停留有一輛裝甲車或者運兵車。街上零星的路人甚至會主動和巡邏站崗的PLA打招呼，說聲辛苦了之類的話。
“怎麽去維多利亞港？”孫瑜偏頭向愛麗絲道，“你認識公交線路還是打的去？”
“你看看那裏！”愛麗絲伸手指了指。
那是一塊地鐵的標識牌，上水站就在附近。
“不敢相信，”孫瑜搖了搖頭，“地鐵居然在運行。”
“地鐵如果都不運行這個城市就徹底完蛋了了！”愛麗絲難得地吐槽說道，“現在大家隻是盡量不出門而已，城市隻是減少了交通並不是沒有交通，政府為了維持大家的信心也會讓地鐵運行的！”
坐地鐵的話可以從上水一路坐到尖東。
進入了地鐵站才發現香港人確實多，不過現在的香港人除非是熟人，否則彼此之間都保留著足夠多的距離，所幸出門的人也不多，地鐵站看上去似乎並不太堵，不知道他們從哪裏得到的這樣的作法的依據。
呼呼呼……地鐵進站了。
進入車廂的每一個人都保持著安靜，車廂裏麵隻聽見車子運行的聲音，香港人自以為豪的大嗓門此時此刻完全不見了蹤影。除此之外，每個人的臉上的表情都帶著嚴肅和緊張，沉鬱和壓抑。相比較之下，孫瑜和愛麗絲算是相當陽光的存在了。不過也有小聲交流關於目前情況的看法的，盡量低聲輕語仿佛是在討論某種秘密。
這樣的氛圍，實在是讓孫瑜感覺不舒服，莫名其妙地讓他想起了名為《寂靜之城》的小說來。
“我真心覺得太不靠譜了。”孫瑜低聲和愛麗絲說道。
“什麽？”愛麗絲白了他一眼反問道。
“到維多利亞港口找船這種事情啊！”吱呀呀，地鐵在某一站停了下來。
“這隻是某種形式的偵查而已，”愛麗絲閉上了眼睛靠在了後座上，“我看關鍵還是要去看看機場。”
“大家懺悔吧！”新上來的一個老太婆坐在來之後突然高聲叫了起來，讓整個車廂裏麵的人都看向了她，“隻有信我主才能夠被拯救，現在的人都犯下了很多的罪惡，必須虔誠反省，信仰我主才能夠不下地獄，什麽是地獄，日本就是地獄，香港人不虔誠信仰主的話，香港就是下一個日本！香港人道德淪喪，貪戀財物，卑劣無恥，男盜女娼……”
在孫瑜的瞠目結舌的注視中，老太婆滔滔不絕地講述著香港是如何人心敗壞，道德淪喪，香港人民隻有立刻潛心懺悔，上帝才會拯救他們雲雲。
車廂裏麵隻聽見老太婆激昂的宣講聲，此外一片寂靜，但是這種寂靜並不是說大家都被她的話打動了，正在潛心傾聽，恰恰相反，所有人都在這個時候被惡心了。
很快，老太婆的演講就被打斷了，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胖子走了過來，“死老太婆，再胡說八道看看！”
這家夥露出一臉的凶相，估計是實在受不了神棍的唧唧歪歪了，勇敢地站了出來，咋呼的聲音大而且凶惡，“你有本事再說一遍香港會怎麽樣？再說，信不信老子第一個咬你。”
老太婆也被對方的凶惡嚇住了，正在這個時候車子到站了，老太婆匆匆提了東西就往車門外跑，“你這種人一定會下地獄的！”老太婆還轉頭大叫道。
中年胖子做出了馬上追出來的架勢，老太婆嚇得轉身就跑，慌不折路還在地上摔了一跤。
“大家不要聽她胡說八道！”胖子轉過身來叫道，“這個時候要相信政府，相信特首，相信解放軍，中央會保護我們的，現在香港不是還沒有事嗎？香港萬歲！香港一定會沒事的！”胖子的發言居然激起了一片掌聲。
“嘻，真有意思。”愛麗絲低頭說道。
兩個人一直坐到尖東下車然後走走出了地鐵站，順著並非熙熙攘攘地街道走到了海邊，陽光這個時候從雲層中灑了下來，眺望大海，意外發現有兩艘掛著英國國旗的軍艦。
“嗯？怎麽會有英國的軍艦？”愛麗絲奇怪地問道。
“我看報紙上說英國應美國的要求參與這次封鎖日本海的行動。”孫瑜看著軍艦笑了笑，“居然不是航母。”
站在港口半天，間中又到香港安通國際航運有限公司的一間營業廳裏去詢問了一下，目前海上的航運基本保持正常，因為日本的緣故，與日本有關的航運線路都停了下來，但是中國等國家都在大量囤積物資——譬如石油。所以損失掉的日本航線在其他增加的航線上補了回來。
“完全不可能從海上接近日本島啊！”孫瑜說道，“聯合海軍完全封鎖掉了海麵。”
“我知道！”愛麗絲博士並沒有露出失望的神色，“這是我早就料到的，我隻是想來看看海而已。”
不不，我絕對不相信。
“現在看起來，隻能夠考慮飛機了。”
嗯嗯，這個思路是正確的。
“但是估計到日本也沒有航線，不如我們買到韓國的機票，上了飛機之後劫機，反正你身上有槍，我身上也有，安檢還查不出來！”愛麗絲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了笑容，一隻手還摩挲著自己的腕表，“完全沒有難度，你覺得怎麽樣？”
“呃……”孫瑜為愛麗絲博士的犯罪精神勁震驚了一下，“除非以後我們永遠不回這個世界了，否則我絕不建議這麽幹！”
“是嗎？說的也是呢！”愛麗絲摸著自己的下巴，“但是如果沒有人質，隨便飛到封鎖海域的領空也是會被打下來的吧？”
話說極端情況下，譬如說現在，即使有人質也會被打下來吧！
“是嗎？”愛麗絲點了點頭，“看來我想的還是太簡單了，但是如果確實沒有其他辦法的話，我們還是劫機吧！”
您真的隻是一個科研人員嗎？好吧，我知道了，研究生化病毒的科研人員怎麽可能被法律意識束縛住自己的頭腦。
“那麽現在就去機場，看看哪條航線上的飛機劫持起來比較好，韓國航線倒是有可能像你說的被直接打下來，那麽美國和加拿大的航班應該比較好了。”
“這個，”孫瑜拉住了想要跑到地鐵站又趕往機場的愛麗絲博士，“能不能夠先吃飯？我已經工作了四五個小時了吧？”
“真是掃興，你難道就不能夠吞幾粒營養丸嗎？”愛麗絲說道。
“那個東西還是等到沒有補給的情況下應急吧！”孫瑜聳了聳肩膀，“現在你和我站在東方之珠的土地上，居然還要吃藥丸子？”
“好吧，走吧！”愛麗絲一邊說著一邊朝著路邊的豪華餐廳走去。
“我要吃中餐啊！”孫瑜緊隨其後叫道。
這是一家豪華的五星級酒店，六樓以上是客房，坐在酒店的餐廳裏麵，周圍人不多，感覺很好，即使是在危機的時刻，服務員還是表現出了服務的素質，對得起他們酒店的招牌。
“請問要點些什麽呢？”服務員熱情大方並且有禮貌地問道。
菜單分別遞給了愛麗絲和孫瑜。
愛麗絲草草翻了一下，“前五頁的菜全要了！”
“先生和小姐，一會兒還有人來嗎？”服務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才進來的時候不就已經告訴過你了嗎？兩位！
“放心吧，他吃得下。”愛麗絲聳了聳肩膀，“吃不完打包。”
在服務員驚愕的眼神中孫瑜不得不掏出一疊港幣，“我們不是來吃霸王餐的！”
“嗬嗬，客人，您真是開玩笑。”服務員訕笑著開始定製菜單，“需要喝點什麽嗎？”
“雪花！”
服務員重新把目光投向了愛麗絲，“對不起，我們這裏隻有葡萄酒，而且，”服務員重新打量了一下愛麗絲順帶看了一眼孫瑜，“兩位滿十八歲了嗎？”
到最後身份證還是派上用場了。
於是愛麗絲點了自己喜歡的葡萄酒。
“還真是討厭呢！”孫瑜敲擊著桌子說道，“太高級就太麻煩。”
“哼。”愛麗絲嗤笑了一聲。
“別動，”孫瑜用僅讓愛麗絲能夠聽見的音量說道，“你的左後方有個家夥在看我們。”
“是的，我早就感覺到了。”愛麗絲抬起了頭來回給孫瑜一個笑容，“我聞到了某種味道。”
服務員端上來了飯菜，雖然高級餐廳的餐每一份的量都很少，但是許多份擺在一起滿滿當當地放置了一桌子，孫瑜埋頭苦吃，愛麗絲端著酒杯慢慢地品著。上菜的服務員都驚訝於孫瑜的食量，盤子不斷端上來又撤下去。
孫瑜小心地瞥了打望自己這桌的人，是一個臉色蒼白的青年，桌子上也是擺著一大桌子的飯菜，注意到這邊的人已經在留意自己了，他的臉色便不太好了。
這家酒店的經理今天估計會非常高興，這兩個桌字所點的菜幾乎比得上平時一個大廳的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