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管晨星先生用了什麽辦法見到了顧祝同將軍,另外一邊,陳安平帶著孫瑜、神樂千鶴和愛麗絲走得就不如晨星他們輕鬆了。
“我實在是不明白,既然晨星他們能夠搞到日本*遣軍發放的通行證,那麽為什麽我們不也讓他幫我們搞一個呢?”孫瑜問道,同時用力把自己的腳從泥濘中拔出來,“這樣我們就可以沿著長江順流直下直到九江,然後坐船到南昌了。”
“你幹脆直接從上海機場坐飛機去南昌好了。”陳安平冷哼了一聲說道。
神樂千鶴拉了一把愛麗絲,愛麗絲嘟著嘴巴,“我簡直不敢相信我居然在這樣的世界生活,早知道我就留在上海租界裏麵了,至少那裏呆著感覺比較像現代化城市。”她也走的喘氣了。
“你問到的問題,我反問你一句,”陳安平盯著孫瑜問道,“你知道潘主任最後是怎麽被打成漢奸和賣國賊的嗎?”
“因為他見了曲線救國汪總裁沒有匯報?”孫瑜瞪大了眼睛。
“所以你希望我以後也被同樣的罪名打倒嗎?”陳安平哼了一聲說道。
“等等,在你的外圍就是偉大的日共,周副主席會表揚你的!”孫瑜說道。
“呸!”陳安平罵道,“那樣我就更慘了,蘇聯間諜的罪名死得更早。”
“您真是太敏感了。”孫瑜歎息道,“我總算明白你為什麽急巴巴地趕回去當這個供給部部長了!”
“我有這麽巨大的優勢到了最後還被人打倒在地,踏上一萬隻腳的話,這豈不是對不起我的智商?”陳安平冷笑道,“不過你們也別急,走過了這一段,就有我們的地下組織來接應我們,到時候你們給我把禮物準備好!”
孫瑜抬了抬扛在肩上的包,裏麵有若幹支三八式步槍,還有子彈。陳安平本人提著一個大皮箱,裏麵塞著滿滿的駁殼槍。神樂千鶴和愛麗絲的背包裏麵背著藥物和紗布,包括酒精和藥用棉花。
好不容易翻過了這個小土包,沿著蜿蜒的山路,似乎已經能夠看到站在前麵的村莊的口探頭探腦的人了。
“我怎麽覺得自己有點傻呢?”孫瑜自言自語地說道,“隊長!”他叫道,“你說我們這樣帶著武器會不會讓別人產生懷疑,為什麽沿途我們都有武器發放呢?”
“這件事情你就別操心了,”陳安平說道,“別說從上海到南昌,就是到新疆我都可以快遞過去,而且對方還不會懷疑。”
“你強大!”孫瑜翻了翻白眼,“合著地下黨最厲害的是搞快遞?”
“陳主任!”站在村口的普通農民打扮的中年男人已經迎了上來了,“接到了上級的通知,我們就守在這裏,已經整整一天了。”
“同誌們辛苦了!”陳安平和對方握了握手。
“我來幫您拿行李!”一個小夥子從旁邊走了出來,伸手就朝著陳安平手上的箱子伸了過來,“呀,好沉!”對方臉上憋得通紅,雙手使勁用力才將箱子提了起來。
“算了,我自己拿吧!”陳安平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放手,自己一隻手將箱子提著。
“這幾位是?”最先迎上來的中年男人盯了盯孫瑜,最後把目光落在了愛麗絲的臉上,滿是驚訝。
“這位是愛麗絲小姐,”陳安平說道,“是美國來的醫生。”
“哦……”這句話讓在場的其他迎接的人都吸了一口涼氣。
“這位同誌,我來幫你扛這個包吧!”沒有提起陳安平的包的年輕人似乎感覺有點丟臉,主動迎向了孫瑜。
“呃,這個太重了,你背不起。”孫瑜急忙說道。
“沒事,我可以的。”小夥子伸手拉上了孫瑜的包,提包被他一拉從孫瑜的肩膀上落了下來,眼看就要砸上小夥子了。
“小心!”孫瑜伸手一推,提包從小夥子的肩膀旁觀劃過,落在了地上,發出了哐當一聲巨響,包的口子被弄破了,從裏麵散落出來了好幾把三八式步槍來。
“是槍!”小夥子不顧後怕自己剛才差點被壓著,立即跑到了掉在地上的提包旁,欣喜若狂地撿起來一把三八式步槍來,拉了拉槍栓,帶著豔羨和不舍的表情說道,“真是好槍啊!”
其他幾個人的臉上也是欣喜的表情,“陳主任,這是帶給我們的槍嗎?”
“是帶給你們的,先收起來吧!”陳安平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之後,在場的被中年人帶來迎接陳安平的小夥子都歡呼了一聲,迅速地將袋子和槍都收了起來,有些人迫不及待地將槍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帶頭的中年男人不得不搖了搖頭,“陳主任,進村子吧,這裏是我們的根據地,絕對安全。”
這裏是閩浙邊抗日遊擊隊活動的區域,帶頭的人中年男人叫做高鬆,是這一帶的遊擊隊的隊長,他的遊擊隊以這個村子為中心,在方圓數十裏的地區活動,一進了房間他就開始向陳安平匯報最近的情況。
“去年十二月的時候,黨中央的指示已經傳達給我們了,目前閩浙邊區的抗日遊擊隊正在朝平陽集中,KMT反動派對我們沒有明顯的敵對的行動,但是劉英書記提醒我們隨時都不能夠放鬆警惕。”高鬆說道,“聽到說陳主任來幫助我們整編軍隊,我們很高興,劉英書記正在朝著這邊趕過來,估計明天才會到。”
“目前中央已經決定閩浙贛邊區抗日遊擊隊編為新-四軍第二支隊,目前集結了多少人了?”陳安平問道。
孫瑜、神樂千鶴和愛麗絲坐在一旁隻有靜聽的份。
“差不多有一千多人。”高鬆有些焦慮地回答道,“具體的要等到劉英書記來了之後和你說了,陳主任,這一次是真的和KMT合作了?我們被整編了?”
“高鬆同誌!”陳安平拍了拍他的肩膀,“根據中央的文件,我們確實是在擁戴國民政府的前提下和對方合作,接受國民政府的指揮,這並不說明我們就沒有獨立性了,之前大革命時期,我們采取的是黨內合作的方式,那時候我們還沒有自己的武裝,但是那樣我們也沒有被KMT吃掉,現在我們有了自己的軍隊武裝,難道說我們反而要被KMT吃掉了?有時候在手段上采取了一定的靈活性並不代表我們就放棄了原則,不過現在的主要任務是打敗日本*罷了。怎麽了?難道擔心我們黨從此變得和KMT一樣反動殘害人民了?”
“那就好,那就好!”高鬆難掩自己臉上的笑容,搓著手說道,“我們一直聽說要整編成新-四軍,接受國民政府的番號,就有些擔心了,劉書記也很擔心,到現在部隊還在山上,沒有進縣城。現在還不知道新-四軍的駐地在哪裏,KMT說的話我們有不敢信,聽說中央要派人來,我們簡直是盼星星盼月亮一樣。”
“好,我在這裏等著和劉英同誌見麵,”陳安平點了點頭,“另外,閩西南的張主席什麽時候到?”
“這個就不知道了,”高鬆的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我們已經派通訊員向他們送過信了。”
“好的,”陳安平點了點頭,“那麽我就在這裏等著劉英同誌和張主席。”
“那麽吃飯吧!”高鬆說道,開始吩咐隊員開始煮飯。此時此刻那些拿到了槍的隊員正在院子裏麵興奮地擦拭著槍和聊著天。
“這些槍都還不是你的,這是暫時給你們保管,這一點要和你的隊員講清楚。”陳安平笑著說道,將自己的皮箱放在了桌上,打開之後,裏麵是一台精密的電報機和若幹支手槍。
剛剛吩咐完隊員去做飯的高鬆轉過頭來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這是什麽啊?陳主任?”
“電報機,”陳安平回答道,“我要給長江局和中央發電,通報這邊的情況。”
第二天,浙江臨時省委書記兼軍區政治主任劉英同誌趕到了這個位於衢州境內的小村莊,和陳安平展開了會談,過了兩天,閩西南軍區軍政委員會的張主席也趕到了這裏,劉、張、陳三位同誌開了一個會議,通過陳安平取得了和黨中央以及長江局的聯係。劉、張兩位同誌對於新一輪的國共合作有了更加清晰的認識,同時收獲了明確的命令,盡量收攏散布於高山峻嶺的遊擊隊,整編成為正規軍事部隊,盡早參與組建新-四軍。
從長江局得來的消息是,盡管目前新-四軍的軍部還在南昌,但是新的新-四軍的整編駐地已經劃定,為晥南歙縣岩寺鎮。中央要求第二支隊要在三月份,最晚不得晚於四月到達集中地。
通過這次會議也讓陳安平了解到,閩西南軍區和閩浙邊區目前集結的部隊並不算多,正規的作戰力量加起來也不過一千五百來人而已。
“我要留下來,堅持根據地建設。”劉英同誌異常頑固,拒絕了陳安平要求其到軍部工作的要求,“我們在浙南幹了這麽多年,不能一走了之,”劉英說道,“粟裕同誌可以帶領浙南的部隊參加新-四軍,我必須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