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似乎連山色都是小清新的,像極了台灣文藝片路線的小清新電影,稚嫩的故事,多少帶了些哀傷的結尾。淺粉、淺綠的色調,在這山麓之上,是春桃,是春桃樹下一年中最接近厚重土地的青草。
方才還有些掙吧的心緒已經隨著這一眼一眼的粉、綠漸漸舒緩開來,而後王七步甚至還醞釀出了些許慶幸,覺得哪怕單是因為這些景致,自己便不虛此行了。從王七步的房車駛入院子,繼而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了迎接他的人神經,再到眾人啟程打獵,這中間是經曆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磨合調整的。或閑談,或致歉,這將近一個小時下來不說王七步已經成功的和曹彥一眾打成一片吧,但是起碼大家已經不會再把他擺在團體中怪人的那個位置了。在這裏不得不提一下的是普通內向留學生需要用一整年來完成的事兒,王七步卻隻用了不滿一個鍾頭。這很神奇,哪怕討人喜歡本就是王七步的特長。也許更多的還是因為之前已經給出過太多的震撼吧,所以當王七步並不刻意的點出自己的父輩,祖輩工作的時候,眾人反倒沒有之前那麽吃驚了。如果從一個比較長的時間段來看,王七步做的最好的其實是控製了整個場麵的大節奏。是/4拍還是4/4拍,竟是他這個後來者說了算的。
除了幾名陪女和嶽曉晨之外,其他人的手裏都端著獵槍,當然王七步這邊的那個位拿槍的姿勢都還是都比較有個性的,比如沈青戈扛著,魏逆是拿著槍中間的位置,至於王七步本人更是直接將獵槍掰開,然後直接掛在肩膀上,然後專心欣賞周遭的風景。
“豹岑哥,你這山上會不會有狼啊、熊啊什麽的?”問出這個問題的是曹彥身邊一個叫做娜娜的女生,表演係大二,在學院裏也是被奉為係花的存在。隻是這朵係花此時正在盡可能的往豹岑身上蹭,是撒嬌,是盡量挽回之前很長一段時間都把目光放在王七步身上的工作不盡心。之前當王七步點出自己身家背景的時候,她那個短暫的夢就已經醒了。有那麽一刻她甚至羨慕莊園裏的女服務員,畢竟如果她也是那個身份的話,起碼還是能夠有那麽一絲機會的。
“哈哈,這就是娜娜你想多了,咱們現在爬這個說是山,其實說破天了也就是一丘陵,去年承包之後我倒是刻意放養了一些梅花鹿、野雞、野兔,除了這些,這山上能喘氣的也就剩耗子了。”雖然先前也是清楚的感覺到了這幾日的床伴異樣,但是倒也不在乎這些的曹彥還是十分給麵子的解答。畢竟他還不是那種患有精神潔癖變態,曹彥對這類女生的態度就是你想著誰我不管,今晚上你給我上才是最實際的。
“咯咯咯。”許是因為看到老板並沒有什麽不滿,所以這一串銀鈴搬的笑容倒也不全是假笑了。
“豹岑哥,哪怕是你拿下這片山頭也花了不少錢吧?”一個年齡稍輕的短發男子問道,之前他倒是有跟王七步自報家門;許洋,剛剛參加工作一年,父親許成誌是中組部幹部監督局長,算是部委中除了辦公廳之外最實權的統領級人物了。
“嗯,是花了一些。不過其實真正花錢的還是開發,去年我剛買的時候周圍十裏可是連條能走拖拉機的路的都沒有。”雖然作為小團體的頭目,但是曹彥卻沒有什麽架子。走在不遠處的王七步能從語氣中聽出來、氣氛中感覺出來這並不是高級衙內慣常喜歡玩的道貌岸然的手段。因為這其實有著一份淡定,是不爭,於是也就越發從容了。
“哎,羨慕啊。豹岑哥,不然我也辭職不幹了,下海跟你學做生意怎麽樣?”許洋這樣提議,惹得人群中的很多人都笑了。
曹彥也笑,笑過後言道“洋洋你還是好好工作,等將來當了大官了豹岑哥正好可以去求你辦事兒,當然了,那是在不違反黨紀國法的前提下的。”語氣中上了鄭重,也就顯得不那麽像是玩笑,更多的倒像是鼓勵和期許了。
“豹岑哥你這是罵我呢?咱哥們之間哪有什麽求不求的?”瞬間就漲紅了臉的許洋反應比較激烈。卻被走在他身後的徐雲龍扇了一下腦袋,笑罵道“你小子那麽激動幹什麽,別忘了你現在就是個管宣傳的打雜副科,可還不是什麽大官呢。”
被扇了之後許洋倒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訕訕的笑了,不再言語。
將剛剛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的王七步失笑,在發現與曹彥轉過來的眼神對視後,笑容中帶上了善意,不再如一開始表現的那樣鋒芒。大多數時候在王七步的價值觀裏去控製他對另一個人好惡的標準其實很簡單,貧而不賤,富而不貴,貴而不驕,驕而不裝。上輩子在域外的日子讓他了解到太多富豪因為裝逼被流浪漢、小混混做掉的事情了。你比我有錢又怎麽樣?你有專業保鏢二十四小時跟著嗎?就算你有你的家人都有嗎?我哪怕再窮但是隻要願意付出一些代價讓你或者你的家人離開這個世界,讓你的精神或者肉-體後者精神和肉體都感到痛苦貌似也不是太難的事情。所以王七步篤信做人可以不用低調,但是不能不善良,不能不有一個平等的心。
“七步啊,等下我開張支票給你。剛剛吃飯那四十萬我真的沒法要。是不是物有所值什麽的我也就懶得跟你掰扯了,就說我可是不認為我那家私房菜的收費標準可以是Sketch的十倍以上。”走在王七步身邊的周奇挑起了話題。事實上剛剛周奇的私房菜的經理可是一次次的打電話跟他重複價格,又加之王七步以前在那裏的劣跡。也就造成即便是現在那名經曆都還是認為王七步其實是來砸場子的。嗯,除了手法敗家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