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八年的中華各種資料檔案還沒有實現全部網絡信息化，所以暮光小組的新建檔案庫每天都需要到各處影音大量的文案資料。有的不可以影印的，還需要王七步四處跑簽字借閱，總之每天王七步一睜眼，等著他的都是各種繁瑣。
“怎麽樣？現在感覺到了秘密戰線的不簡單了吧。等兩年接我班多好嗎，非要自己弄這麽一出。累死你都活該。”國-安-部長唐峰坐在寬大辦工作後的椅子上調侃。在那間他已經工作了很多年，換過兩次牌子的辦公室裏。場景確實那樣的熟悉，熟悉到了已經生出寫意的感覺，看著癱在沙發上的王七步，唐峰呷了一口濃茶。
“您也不用嚇我。建組初期會有這樣的場麵也是我早就預料到的。尤其是這樣的部門，很多東西必須要親力親為我也能夠理解。至於接你班什麽的，老外不是總說最好的傳承就是超越嘛。”王七步言道。繼續癱在沙發上屁股都不肯挪動一下。他已經不記得這是他第幾次通宵後上來找他師傅吐槽了。沒辦法，這地他就跟唐峰熟，而且雖然對方嘴上不說，但是他也是知道對方一定是歡迎自己的。就像之前提到的，多少年了，這似乎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以前開上一個鍾頭的車不也是過來，何況如今的這幾步路了？
“超越啊。你個人的話，為師我倒是相信。但是你難道覺得你那個小組有一天能夠超越國安嗎？呃，我想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是要強調自己的對於單位的掌控力度的是嗎？這麽說倒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七步，你要知道的。絕對的放權在自由之外也意味著疏遠和逐漸的不信任。你現在的情況比較特殊，很多問題也都沒有暴露出來。說句師傅不該說的，就因為你成立了自己小組，為師我也不得不延遲我的退休計劃。起碼我坐在這把椅子上才能保證你的完全。”放下茶杯，唐峰言道。無論是語氣裏還是眼神中都是沒有太多擔憂的。淡而然之。不過也是，能坐上那把椅子的人也確實應該有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氣度。起碼在工作上，是不可能有吃驚或者不安這麽一說的。職責要求唐峰他必須是這個國家裏無論發生什麽都最冷靜的那個。
“給我點時間，師傅。相信我，慢慢的情況是會有一些改變的。”王七步道。雖然身子依舊癱著，但是話中的自信讓唐峰在熟悉的同時也是眉頭一挑。畢竟這話別人說或許沒有什麽，雖然有些大逆不道了些，但畢竟是新社會了嘛。再說是有都知道那也一定隻是說說而已。是不會有人當真的。但是這話偏偏是從王七步口中說出來的，這些年來王七步的想的、做的就算是如此親近的唐峰也隻能看到、猜測到一個大概。一樁樁一件件，雖然唐峰相信隻要自己發問，自己的寶貝徒弟一定會將最真實的想法告訴他的。但是畢竟是做師傅的人，怎麽招也得要個麵子不是？難道要告訴自己的徒弟，你在想什麽師傅猜不出來嗎？也沒這個體統不是。唐峰甚至有時候的在想，是不是自己的這個徒弟也是算準了自己不會發問，所以才敢在很多的事情玩的那麽過火的。
“放心師傅，我不是要造反。我師爺跟我說過自清後，天下龍脈已被點盡，所以中華已經不可能再出現皇帝的。就算有人這麽想，也多半會出現嫡子死絕、天下大亂的慘禍。也請師傅你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以強大我們現在的中華而努力的。我隻是需要時間慢慢清理掉擋在這條崛起之路上的種種障礙，希望自己能夠成為多少年後曆史書中配上插圖的那個偉大的人而已。”王七步就道，在著實的真情實感後，甚至帶上了放空的發想。看著天花板，想著今後要做還沒有做的事情。有那麽一秒鍾就連唐峰都感覺到了自己的徒弟滄桑。卻也是堅定的。或許他是真的可以做到吧。
“我願意這麽相信，希望曆史書上也會提到我，呃，是不可能提到我的。”唐峰說著，確實噎住繼而失笑道。陪著王七步狂想倒是讓他有點忘記了自己的工作性質。是秘密，是不存在的人怎麽可能出現在曆史書中。
“所以才要改變。變得更加透明，但卻更加具有殺傷力。你知道老外總說我們是神秘的中華，其實在我看來這本身就是一種批評了，或者是一些人的嘲弄。他們覺得我們的政-策不透明，我們的手段不透明，總的來說跟他們就是不在同一個世界體製裏。當然他們害怕倒是真的，但是我們在讓有敵意別國政府害怕的同時有時候甚至也讓別國的普通百姓害怕了。就像你知道我們在別處的名聲並不是那麽太好。”王七步就道。類似這樣的師徒談話這些年來已經進行過很多次了，談話的尺度也有最開始的隱晦到現在的越來越寬。王七步認為這是有必要的。自己需要知道的一些利害關係，自己的師傅也需要了解一些比較新的思潮。不管對哪邊來說這都是好事兒。
“哦？嗬嗬，可是你要知道這話你並不是第一個說，也一定不會是最後一個說的。之前很多比你還要厲害的人也說過類似內涵的話，可是結果呢？他們沒錯，我們都知道。但是當時的做法同樣也沒錯。在那樣的年代裏有些事情雖然對，但卻就是不合適。強行推動會造成很多更加嚴重的後果。”對那個年代哪怕是最隱秘的事情都有所了解的唐峰就道“我那有很多老人家親自做的會議記錄，你要不要看看。很多時候，無論哪邊其實都是非常的無奈的。”說著，唐峰難免唏噓起來。
“呃，還是很少碰到我還不知道的事情的啊。”王七步感慨，而後道“那，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