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就發生在短短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許林還沒有從驚恐中醒過來,身後那股讓他窒息的氣機就已經消失不見,而當他發現自己身體能動了的時候,他的周圍已經恢複了平靜。
許林額頭上冷汗淋漓,雙目無神的看向周圍,他感覺剛才就好象做了一個夢一般,在那一刻裏危險到了極點,但當他醒過來之時,那危險已經不存在了。
“剛才發生什麽事了?”許林連連搖晃了幾下腦袋後,眼前才恢複了清明,看到了和他同樣茫然無比的天規等人。
“老子…李耳…你居然還…存在…”天規臉色煞白一片,雙目無神,口中卻在重複著剛才那篇道德文章鎮壓而下時,從血池中發出來的幾個模糊不清的字眼。
老虎趴在了地上,後背上的七隻翅膀全部倒了下去,整個看起來萎靡不已。太虛此時全身已經濕透,煞白的臉上,此刻還在滴著冷汗。沒有一個人回答許林,許林再問了一句之後,也沒有再問。
他移動了目光,落到了已經有了兩三百丈之外的血池上。
此時的血池之上正閃爍著淡淡的金光,無數的文字在金光中來回穿梭,時後變成天龍模樣,又時而變成了七彩神鳳,飛舞翩翩,來去自如,好象是在自家後花園中一般,詐眼看去,許林在不知不覺中內心就安靜了下來。
他跨開了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血池,在血池的邊緣之處停了下來。走近了血池以後,許林才發現這篇文章正是那篇道家的聖世篇章《道德經》,所有的文字都是由花鳥魚蟲組成,此刻都已經活了過來,在金光中遊動。
但許林看得更清楚的是,每時每刻都有文字掉進血池之中,掉進去兩息時間以後又飛了出來。再出來之時,文字上已經沾染了血色。血色的文字飛進了金光之中,上下徘徊不定。許林驚奇的發現就在那血色文字徘徊之時,上麵的血色正在逐漸的淡去,大概經過了十息時間以後,那文字上的血色已經消散一空,文字重新變成了金色。
他目光落到了血池中的血水上,看到了文字鎮壓的下麵,有著一張奇形怪狀的臉。此時那張臉嘴巴大張,似乎正在嘶吼,正在發出咆哮。雖然無聲,但許林卻仿佛聽到了那掙紮中傳出來的不甘。
看清楚了這一切,許林明白了過來。《道德經》從上而下徹底的將整個血池鎮壓了起來,而且還不是普通的鎮壓,是在鎮壓的同時,還在將血池中的血水淨化。換個說法來講,就是《道德經》不允許三陰紫血旗誕生,它要將整池的血水都淨化掉,破壞掉三陰紫血旗的淬煉過程。
“好厲害!”想清楚了這一切,許林不禁暗暗的心驚了起來。血池爆發,三陰紫血旗出來的那一瞬間所散發出來的氣機幾乎讓許林窒息,而那麽恐怖的氣機卻被《道德經》如此輕鬆的鎮壓,許林再看向那金光中的《道德經》文字之時,目光已經變成景仰。
“他還活著。”不知什麽時候天規已經走到了許林的身邊,還未待許林發話,天規口中就說出了一句讓許林如墜霧裏一般的話來。
“什麽意思?誰還活著?”許林看著天規問道。
“人族聖人,天地宇宙誕生之時,由一縷先天大道氣機誕生的聖人。老子,你應該聽說過他的。”天規目光中閃爍著淡淡的精光,說這話時的語氣似乎十分的恭敬。
“你是說…《道德經》的書寫者,人族第一位聖人老子李耳?”聽到天規這話,許林的眼睛瞪大了起來,瞳孔中全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口中震驚的反問道。
“沒錯,就是他。剛才救我們的,很有可能就是他老人家。”天規看著金光中的文字,目光似乎有些的癡迷,語氣依然帶著些許的恭敬。
“這怎麽可能?老子不是被我們虛構出來的嗎?他隻是我們人族的信仰,是從遠古時期被人口口相傳下來的神靈嗎?他怎麽可能真實的存在?”許林徹底的震驚了,天規說出來的話將他以往對於這位人族聖人的認識全部打翻了。
仙道之中,不管哪一個門派,甚至就連世俗當中都有著無數個關於這位人族聖人的傳說。有著無數的典籍可以見證,這位人族聖人隻是被虛構出來,用來做為信仰而存在的。而在種種的傳說裏,這位人族聖人留給人族的,就是那篇堪比聖經的道德文章《道德經》。許林也知道這位人族聖人的傳說,也深信不疑的認為這位聖人隻是被虛構出來的而已。而現在,他卻從天規的口中聽到了不一樣的說法。
這位在人族曆史上擁有著無與倫比地位的聖人,竟然是真實存在的。存在那過去無數年的歲月當中,存在於許林他們所不知道的空間裏。
“老子是太初之時就誕生的聖人,是超越了十二步的存在。他很少出現在仙道之中,但如果有心,卻可以經常在世俗中看到他。他書寫出了《道德經》,給人族留下了一筆巨大的財富之後,就消失在了天地宇宙中。”天規收回了目光,看向許林說道。
“他消失的時間是在太古時代,有傳聞說當時簽定封神榜就是由他發起的。而在封神大戰揭開以後,他就消失了。關於他的消失,在太古時期就有這無數種的傳聞。但在經過了無數人的認證之後,最後全部認為,老子已經走出了我們所在的世界,走進了我們頭頂上空,那看不見的星辰深處。”
“有人認為,老子之所以要走進星辰深處,是為了給我們的世界找到一條能夠踏出宇宙的路徑。隻不過,這個說法一直都沒有得到證實,因為老子消失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封神之戰結束之後,關於老子出走星辰深處這一說法再次被提及,當時就有無數的人在商討著同一個問題。”
“那就是,星辰深處是否真的存在有另一個宇宙。老子一去不回,是否是找到了一個新的宇宙,而留在了那裏。在往後的幾百年裏,就有無數的無上存在也踏進了那片星辰深處,而同樣的是,他們一走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天規仰頭看天,言語間充斥著一股濃烈的感慨之色。
太初到太古這兩個時代,充斥著無數的可能性。又有著無數的人族大能踏上了一條不歸路,隻為了能夠為人族找到一條通往另一個宇宙的道路。可惜的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人從那條路上回來過。
那是一段可歌可泣的歲月,人族大能前赴後繼的走進星辰深處,誰都知道有可能一去不回,但還是義無返顧。那段歲月裏,無數的史詩詐現,無數的傳聞流傳,但在幾萬年之後,那些史詩般的事跡卻好象被一隻手給斬斷了,所有的一切都被人抹平了,好象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一直到現在,老子這位真實存在的聖人隻被認為是虛構出來的存在,是為了人族的信仰而存在。
說起來,這是人族的可悲還是可憐?許林在聽完了天規的話後,內心中隻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悲切之心。人族,曆來都是曆史上弱小的代名詞。太古時代還曾經一度是被奴役的一族。遠古時代,百族林立,人族勢微,卻靠著一代又一代的英雄人物讓人族站上了曆史的大舞台,走到了曆史的最前沿。
可惜,這一切又有幾人知曉。錯亂的曆史,仿佛被一隻大手被攪亂了一樣,模糊不清,仙道門派中的典籍上,甚至隻是一兩個片段的記載。
“人族聖人也出現在這裏,我想這個道場中發生的一切,很有可能不是我們所聽到的那樣。在那個故事的背後,一定還存在著我們所不知道的一切。而這個一切,需要用到整個道場被流放而來掩蓋。”太虛也出現在了許林的身邊,他看著眼前金光中遊動的文字,口中輕聲的說道。
在太虛說出來的話語中,許林感受到了一股沉重。如果事實真照太虛那樣所說,需要用到一個仙境般的道場流放破碎來掩蓋事實,那麽說不定這個事實的真相,很有可能改變現在人們對曆史的一切所知。
這一切離他是如此的接近,渡過這個深淵,當他們站在中央道場的土地上之時,他們也許就能夠揭開一個被改變的曆史。
“走吧,血池被鎮壓,那股幹擾的力量已經消失了。我們現在隻需要趕到中央道場,說不定我們就能夠發現一個前所未有的事實真相。”許林咬了咬嘴唇,目光釋放著堅毅的光芒,口中對天規他們說道。
“不錯,說不定我們還能夠見到聖人的存在。中央道場,那是一位遠古大帝隕落了之後,他的屍身靠著生前意誌都要前往的地方,是一位太古大帝複活了以後也要前往的地方,是一個充斥著無限可能,也充斥著無限殺機的地方。也是一個很有可能改變曆史的地方,我們一定要去。”天規的臉色變的堅毅,目光中閃爍著光芒,言語間讓人熱血沸騰。
“不錯,我第一次感覺到,事實的真相離我們有如此的接近。太古大帝,遠古大帝,甚至還有太初聖人,我們很有可能隕落在其中,但也很有可能全身而退,而且還得到一個我們從未知道過的曆史真相。”太虛麵帶微笑的說道。
“可惜了,一件無上帝兵就這樣被鎮壓在了這裏。”老虎目光看著血池中的血水,似乎可以看到在那暗紅色血水之下的那麵三陰紫血旗一樣,口中可惜的說道。
“走吧,三陰紫血旗不是尋常的帝兵,隻要一出世,就會受到天遣,你如果不想死,就最好不要去惦記它了。”天規一手扯上了老虎的耳朵,口中大笑的說道。
“鬆手鬆手,老虎的耳朵扯不得啊…”立刻,老虎就嗷嗷叫了起來。
一片歡笑聲的背後,卻是一次後怕的經曆。許林他們在釋放出了剛才所經曆的恐懼之後,再一次輕鬆的踏上了路程。中央道場,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