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緩緩的沉入了大山的另一頭,整片天空都已經籠罩下來,灰蒙蒙的,令人心情格外的壓抑,漸漸地,陰陽天也已經消失了,西西裏也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不大,像是春雨一般細膩。
葉河圖緩緩的走到了天奧的身邊,湛盧劍貫穿了他的整個胸膛,雙膝跪著垂頭定在那裏。湛盧劍,就釘在一顆巨大的石頭紙上。葉河圖猛然間拔了出來,再度轉身向著遠處的曼珠千妖走去。
“怎麽?還不走?這也隻是開胃菜而已,你真的以為你能堅持到最後?沒有你,或許我可以試一試。”
葉河圖的話,似乎對曼珠千妖沒有絲毫的動搖。
“如果我死了,隻能說明你護花不力。”
曼珠千妖輕輕地捋了一下額前微濕的淡藍色秀發,露出了一抹顛倒眾生,傾城傾國的微笑,眉目含情的看著葉河圖。後者隻能苦笑一聲。
“這算什麽?難不成你還賴在我身上了不成?記住,過了今天可沒有後悔藥吃哦。”
“我就是怕,過了今天,如果我離開了的話,永遠都會後悔。”
曼珠千妖的話,讓葉河圖的心為之一顫。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好!隻要我在,就沒有人能動得了你。”
“沒想到,你還有這等閑情雅致,笑看風花雪月啊,嘿嘿,就是不知道你能夠笑多久呢。”
一張充滿了詭異的笑臉緩緩的出現在葉河圖與曼珠千妖的麵前,在他的身後,一個氣息沉穩的老者,寸步不離的跟隨著。兩個人的距離,似乎被老者拿捏得極為精準,永遠都是一步半,不多不少,不緊不慢。
“無名,難道你不顧之前的約定了嗎?”
曼珠千妖冷冷的注視著前方的英俊青年,美目含怒。
“約定?哼,那是楚歌自己定下的約定,你難道認為,它能夠約束的了我?再者而言,今天,我三叔要親自出手,我又怎麽能夠欄得了呢?”
無名臉上的笑容頗為陰翳,在他的身後,那名雙眼緊閉的老者,依舊是不動聲色的佇立著一言不發。老態龍鍾的樣子,讓人絲毫不懷疑這樣一個老者是不是能夠挨得過下一個春秋的風霜。
“你……你居然將他,請了回來。”
曼珠千妖沉聲說道。
無名聳聳肩,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這個昔日裏自己的追求者,也不外如是。
“那個老頭是誰?”
葉河圖問道,他也感受到,那個老者的不凡,光是平淡的微乎其微的氣勢,就不是一般人所能輕易隱藏得了的。
“歐洲殺手之王的弟弟,黑榜第二,僅次於殺神阿西爾伯克。而無名,就是殺手之王莫蘭卡.奧蒂斯的兒子。”
葉河圖淡淡的點了點頭,怪不得,這對叔侄倆,算是自己目前遇到的最強的敵人了。嘴角漸漸蕩漾起微笑,小蝦米漸漸退場,終於來大家夥了;看來自己今天是要車輪戰群雄了!自己來到歐洲,也能夠放手一搏了,看看到底需要多少塊試金石,才能真正達到爺爺那樣的境界吧。
“黑榜第二莫非卡,綠水無名。真是不小啊。我們什麽時候出手?”
殺神阿西爾站在遠處一棟視角清晰的高樓之上,淡淡的說道。
“不急。三分火候剛剛過,水深還未試;跟隨在他的身邊不短,可是就連我都不知道葉河圖的實力究竟有多少。瑪雅一戰,他絕對是達到了自己當時的巔峰,雖然跟神話與該隱的差距不小,但是,真正跟他交過手的,也隻有那個傀儡。到底有多強,也沒有人知道。現在斷言還為之過早。一個綠水無名,一個殺手之王的弟弟,黑榜第二,應該差不多能夠逼他使出最強實力。我們,隻需要慢慢等。”
帝玄燁居高臨下的看著遠處的臨海沙灘,冷笑著說道。
“你跟過他?”阿西爾眉頭一皺,下意識的問道。
“這跟你沒關係。”帝玄燁冷聲道。
“鄭老,傳令下去,讓黑-手黨精英組二組的五十人去試試。”
帝玄燁淡淡的吩咐了一聲老鄭。後者便是緩緩地退了下去。
葉河圖,我說過在你來到歐洲的情況下全力助你,但是,父命難違啊!你好自為之吧。嘿嘿。
遠處,一堆黑壓壓的人,也是穿過朦朧的細雨,迅速的向著這裏走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充滿了嚴肅的味道,清一色的黑色裝束,一絲不苟。在昏暗的夜幕之中,如同冷酷之極的獨行殺手。殊不知,在這裏,或許他們是最弱的存在了。
“妖妖,這一次,你在一旁看著,綠水無名?黑榜第二莫非卡?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既然你們今天選擇了這裏,就要有留下性命的覺悟,哪怕是殺手之王站在這裏,我也照殺不誤!”
葉河圖冷哼一聲,一腳踩在細潤的泥沙之中,湛盧單手而握,雙目之中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有的,隻是無盡的殺意,戰意!
曼珠千妖看著早已經遠去的葉河圖,心中第一次有些憋屈之感,好霸道啊。不過隨即她的俏臉之上閃過一抹緋紅,喃喃道:
“不過,我喜歡……”
葉河圖一步踏出,劍隨意動,如風般奔跑向無名與莫非卡,葉河圖一劍砍出,兩人也在一瞬間分開了去。無名手持三節鋼鞭,銀光閃閃;莫非卡拿的則是一柄足有尺餘的斷刃,猩紅無比,充滿了嗜血的味道。
瞬間,三道身影交相而錯,不斷的夜空之中閃爍著,昏暗的月光,隻能讓人看清三道變幻的身影,根本分不出誰是誰。
三者的速度都是極為的快,甚至暗處有些人都是連身影都看不真切,隻能模糊地聽見些許金屬摩擦而出的兵器打鬥聲。無名的身手,與黑榜第二的三叔莫非卡不相上下,兩者前後夾擊,但是卻依舊沒能占到絲毫的便宜,葉河圖的防禦做得滴水不漏,劍影之快,令人咂舌,他現在才發現,原本之前在跟天使傭兵團戰鬥的時候,或許葉河圖根本就沒有使出全力,若是他在第一時間拔劍的話,恐怕天使奧斯卡的四人絕對活不過三分鍾!
一想到這,無名的神經便是有些冰冷,如果說葉河圖在這一刻突然爆發或者說她依舊沒有使出全力的話,那麽,自己跟三叔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在一個完全不知道其底細的高手麵洽,誰先露出底牌,誰先死!
無名身形一動,單腿而立,一記長鞭揮出,如同毒蛇出動一般,刁鑽而迅猛。
“鏗鏘——”
葉河圖旋轉著側身貼去,湛盧劍凜然豎起,擋住了無名飛來的三節長鞭,右手腋下奇襲,將無名生生逼退數步。沒等回頭,葉河圖已經感受到一股陰冷的寒風自耳邊襲來。當下不敢怠慢分毫,頭也不回地向前跑去,翻身躍上了一塊巨大的岩石之上,側身反彈而回,而此刻,莫非卡也是迎麵衝擊而來,斷刃在其手中化作層層斬影,在半空之中斜斬向葉河圖。
一劍輕挑,葉河圖找準了數十道斬影之中最為真切的一個,毫不猶豫的刺去,根本不顧那些幻化而出的斬影,因為葉河圖明白,他還遠沒有達到能夠化出真正的殘影。果然,葉河圖的劍與斬影碰撞的瞬間,發出一聲細微的嗡鳴聲。葉河圖翻身從莫非卡的頭頂而過,後者瞬間轉過身影,再一次向著葉河圖追趕而去。與此同時,無名也是毫不遜色的跟了上來。
黑-手黨的精英組五十人,也在此刻手持德國精鋼開山刀,氣勢凶猛的衝了上來,黑壓壓一片,在黑暗之中更為的深邃。如同一股鋼鐵洪流般形成衝鋒之勢,想著葉河圖碾壓而去。在真正的高手訓練之中,他們也從來不是玩槍的,隻有那柄最原始,最冰冷,最充滿嗜血殺意的開山刀,才是這群瘋人們的最愛。
精英組是帝釋天家族正式接管黑-手黨那一天才招攬的,一共有三個組,每個組一百人。都是一等一的職業殺手,單挑十人不在話下的狠人。這一次帝玄燁之所以能夠在知道肯定不會起到多大作用的情況之下,依舊願意將這五十人放出來,為的就是讓剩下的人心安,不要有絲毫的叛逆之心。畢竟這些人都是勒馬斯訓練出來的。
五十人,如同一具具冰冷的殺人機器,麵無表情地衝向葉河圖,而後者,也是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霸氣,絲毫不避諱的衝開這一段洪流。
葉河圖一如戰群,如同猛狼撲入羊群,立即形成了一麵倒的趨勢。手起劍落,每一劍都帶走一個人的生命。而這個時候,他的全身,都被濺得鮮血淋漓,整個人,如同地獄之中走出的修羅神一般。
而此刻,無名與莫非卡就混在這些黑-手黨之中,葉河圖冷笑一聲,絲毫不懼,既然你們願意多起來當縮頭烏龜,那麽就把你們當成縮頭烏龜來殺吧!
葉河圖的劍快若流星,根本沒有絲毫的空當。轉瞬之間已經有三十餘人倒在了地上。
細細的小雨依舊不停地下著,依然不大,甚至不會給人的視線造成絲毫的影響。
“嗡——”
葉河圖的耳邊陡然響起一聲低沉的嗡鳴聲,如同蠅蚊,但是依舊被他絲毫不差的捕捉到了。後方斜對角三十五度,一柄詭異而迅速的斷刃,夾雜在一柄冗長的開山刀之下,以一種快若遊絲的速度向著葉河圖的下體斬去。
葉河圖單腿而立,一隻腳踩在了一名黑衣大漢的胸膛之上,縱身而起,另一隻手,竟然生生的握住斷刃,鮮血不住的從他的手上流出來,最終跟雨水融合在了一起。淩空躍起,隻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已,葉河圖斷定,在莫非卡出手的那一霎那,無名勢必會躲在自己的身邊,而如果自己還保持原來的動作不動的話,定然會被當成活靶子。
他們躲在這群人中,葉河圖雖然沒有辦法將他們在黑暗之中揪出來,但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兩人必定相互牽連著,否則一旦被自己抓住,肯定不會有好結果。
在葉河圖落下的一瞬間,手中的斷刃已經沒有鬆開,而他的湛盧,也在前衝的下一秒,反手扣住,插入了那個是眾多在身後的米菲卡的後心之上。同一時間,無名的三節鞭也同時纏繞了在葉河圖的脖頸之上。隻要一發力,葉河圖就有可能殞命。
“快出手!姐姐。”
“來不及了——”
忘塵的美眸之中閃過一抹蒼涼,落寞,與悔恨。但是這個時候卻已經萬萬來不及了。千鈞一發,哪怕是在快的速度,也不可能讓無名在瞬間撒手。
“不要——”
曼珠千妖的心,在此刻猛然跳動了起來,但是這個時候無名又怎麽會心軟呢?
為什麽?為什麽要在這一刻,自己才明白,原來他受傷,我的情緒,居然這麽激動,而心,也是那麽的疼。
“噗——”
葉河圖手腕一鬆,翻手單掌驟然向著湛盧劍柄擊出,整柄劍都是沒入了莫非卡的胸膛之中,而葉河圖的目標並不止於此,湛盧劍透過莫非卡的身體,爆射而出,不偏不倚的插入了無名的小腹之中。
後者緩緩的低下了頭,看著那柄已經沒入腹部的墨色長劍,再一次緩緩的抬起了頭,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手中的三節鞭,最後也沒能牽動。
葉河圖甩掉脖頸之上的三節銀鞭,取出湛盧劍,漆黑如墨的玄鐵長劍,在黑夜之中閃耀出一抹令人心悸的幽光,一個個黑衣大漢毫無征兆的倒了下去,步伐微轉,兩步聯動,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全部都是一個特征,見血,封喉!他們的臉上,寫滿了驚詫與錯愕,甚至完全沒有看到,甚至沒有感覺到身體的異樣,但是下一刻的呼吸,卻已經無法自拔,手還未能伸到勃頸處,都已經毫無例外的倒在了地上……
一步殺十人!
葉河圖渾身是血的站在沙灘之上,目光冰冷,刹那間傾盆大雨便至,葉河圖仰天狂笑,怒吼道:
“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