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蕊的臉色頗為難看,她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麽擠兌過,無論是在俄羅斯冰帝狼族還是在自己的家族之中,都是將她奉為掌上明珠,何曾受過這等屈辱?
不過,麥蕊終究還是咽下了這口氣,盡管臉色依舊難看,但是她卻不得不以大局為重,葉河圖,使他們唯一有信心能夠進入華夏市場的突破口,所以哪怕是葉河圖如此對她,她依舊沒有翻臉。從小爺爺就曾告訴過她一句話:小不忍則亂大謀!真正成大事者就要不拘小節,韓信受胯下之辱方有後來的驚天成就。
忍辱負重的麥蕊,早在來之前她的未婚夫就曾跟她說過,葉河圖絕對是個極難對付的人,千萬不要因為對方的刁難而誤了大事。
其實葉河圖的心裏很清楚,麥蕊,還代表不了羅斯查爾德家族,一個女流之輩,哪怕是她再優秀,也不可能代表著那個處於整個世界經濟的金字塔頂端的家族勢力。所以,她能夠代表的,也就隻有俄羅斯冰帝狼族。無論如何,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等到麥蕊正式進入俄羅斯冰帝狼族的那一天,就證明她將和整個家族脫軌。
而她,想要造成的假象,也就隨之破滅了。葉河圖又怎麽會不明白這一點呢?
假借羅斯查爾德家族的威信與勢力,借力想要推開華夏的大門,雖然其中勢必不會少了俄羅斯冰帝狼族的身影,但是最大的受益者,還會是他們。至少,在短期之內,會是俄羅斯冰帝狼族。羅斯柴爾德家族想要進軍華夏,一時半會兒也未必能夠完成轉換。所以比鄰之國的俄羅斯,才是這件事情的主事者。
葉河圖又怎會被她所蒙蔽呢?羅斯柴爾德家族的經濟地位是大,就相當於聯-合-國-秘-書-長之與各-國-首-腦,甚至還要高出一籌。但是,葉河圖卻很清楚,想要真正跟他合作的,並不是羅斯查爾德家族,至少現在不是。
麥蕊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臉色也瞬間變回了原來的從容,輕聲說道:
“葉先生,我想我們可以靜下心來詳細的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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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當第一縷明媚的日光照在葉河圖的臉上,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葉河圖便是起了床,對他而言,身上的一處刀傷根本不算什麽,況且他身上基本沒什麽傷,都隻是因為那天晚上實在是脫力太嚴重,才會導致不省人事。超乎尋常的發揮,讓他的潛力被激發到了一個無比之高的臨界點。隻有這樣,渴望生死抉擇的搏命戰,才能讓他有所突破。
看著海平麵上初升的朝陽,葉河圖的精神格外的好。美輪美奐的海島風景,一輪朝陽伴隨而起,使人心情都是格外的舒暢而愜意。
“你這麽早就起來了?身體沒關係嗎?”
曼珠陀羅眉頭微皺,輕聲說道。緩緩的走到了葉河圖的身邊。
“今晚,我就要去教廷了。”
葉河圖的臉上充滿了興奮之色。
“你的身體沒關係?”
葉河圖搖了搖頭,說笑道:
“無所謂,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麽,還死不了。嬌聲嬌氣的,那不是爺們幹的事。哈哈。怎麽不勸勸我了?”
“我勸你就有用嗎?”
曼珠陀羅反問道。
兩人相視而笑。
“你跟你父親很像。真的很像。包括你爺爺,你們葉家人決定了的事情。沒有任何人能夠改變的了。如果非要找出一個人,或許隻能是紅顏吧。不過卻也是最幸福的事情。人一輩子真能夠找到一個能夠隻得自己去在乎的人,就已經足夠了。這件事,直到妖妖的母親走了,我才明白,原來人這一輩子,不僅是為自己而活。這也是為什麽從那以後我便盤踞地中海,再也沒了爭雄之心的原因。”
葉河圖靜靜地聽著曼珠陀羅的話,心中的一根線,似乎被輕輕地撥動了一下。
“這一點,我隻佩服兩個人,一個是你父親,一個是帝淩天。他們兩個癡情的男人,恐怕縱觀前後兩百年,都未必能有幾個。”
“其實我也想了很多,我想你也應該看得出來,妖妖愛你,但是你,或許喜歡她,但卻不是愛,也不可能是愛。就在昨天晚上,我還在掙紮這個問題,可是我最終還是放手了,沒有再去深究。一個人,無論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罷,能夠真心的愛上一個人,成也好,分也罷,都是一件值得慶幸,幸福的事情,至少沒有白來這世間走這一遭。這麽多年,我也漸漸的琢磨出一個道理,所謂愛,是最純真最質樸的一種情感。它是神聖而不可侵犯的,所謂博愛,隻是花心者為了實現自己的美夢,冠冕堂皇的給自己披上一件光鮮而華麗的外衣而已。真正的愛,是不會計較那些的,就如同一個真心愛你的女人,是不會在意她的男人有多少個女人,但是男人呢?
什麽時候當你拿得起,放得下;再拿起,卻放不下的時候,你就會明白,什麽才叫做真正的愛了。這一點,學學你父親。他未必是個好父親,但是,確是個好丈夫。這一點,毋庸置疑。我不要求你跟要要怎麽樣,隻是希望,你不要傷害她。哪怕有一天她真的為了你終生不嫁,我也不會逼她,為了自己的愛,一輩子,值!”
一老一小兩個男人在這一刻四目相對,葉河圖似乎明白了許多,在曼珠陀羅的雙眼之中,他看到的,隻是對女兒以及亡妻那深刻卻也溫柔似水的綿綿愛意。不知為何,葉河圖的心,此刻卻在緩緩的顫抖著。
我到底愛誰?或者說,我愛著誰?喜歡是淡淡的愛,愛卻是濃濃的喜歡。自己,對得起她們嗎?葉河圖有些迷茫,心裏同樣是心亂如麻。一語驚醒夢中人,曾經的自己,又或許是在自欺欺人?淡淡的苦笑了一聲,葉河圖搖了搖頭,調整了一下紊亂的思緒,葉河圖抬起頭,目光凝視著遠方那一輪初升的朝陽。韶華易老,自己又能執著多久?
英國,愛丁堡。
一處充滿著東方氣息的別墅之內,一個英偉男子,透過整片通透的玻璃壁,麵容嚴肅的望著遠方,一個相貌並不十分突出,但卻靜若處子的安靜女人,默默的坐在他身後的方桌之上,雙眼平靜,古井無波,似乎在她的眼中,從不會驚起什麽浩瀚的波瀾。安靜自若的神態,讓它看上去尤為動人,甚至不會讓人想起她的年齡;似是二八年華的少女般靈動,又如同三十出頭的少婦令人心神皆動。
女人雙眼寧靜的看著身前的男人,從無半分奢求,亦無半點不甘。但是無形中卻充滿了無限的情意。就是這樣一個有這鍾天地之靈秀的女人,卻甘願站在這個男人的背後十年有餘。這就是愛,不求回報,甘願付出身死亦無半分悔意。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麵容英俊的年輕人緩緩地走了進來,麵無表情,淡淡地說了一句:
“他去教廷了。”
英偉男子凝視前方的雙眼,緩緩收回,而後默默的閉緊,嘴角勾勒出一絲三十年來未曾有過的微笑。
“終於去了嗎?看來,我還真是預言帝啊。哈哈。三十年,整整三十年臥薪嚐膽,我楚歌總算能夠實現自己的理想了。三十年,三十年了……”
楚歌嘴角略帶著一絲冰冷嗜血的殘忍微笑。
“笑然,現在我們的勢力集中的怎麽樣了?最遲,我要在一個半月之內收縮整個歐洲的全部實力。兵貴在精而非在多,記住,我們隻要精英!”
“難道,我們非要揮戈東進嗎?這一場戰亂,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為了你的一己私欲,難道非要令整個華夏都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嗎?”
安靜緊緊的咬著嘴唇,沉聲說道。
“夠了!”
楚歌雙眸陡然一冷,厲聲說道。
“我苦心孤詣的在歐洲發展十年!整整十年,我吃了多少苦?做出了多少的付出,才能夠爬到今天。我的雙手之上沾滿了鮮血,讓整個歐洲奉我為神,在我的萬人斬背後,我承受了多少?我為的是什麽?若是再跟我說這些,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難道,為了你的霸業,你就連人性都要泯滅了嗎?這麽多年,你變了,你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楚歌了。”
“啪——”
楚歌猛然一揮手,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安靜的臉上。
“你瘋了!”
宋笑然猛然上前一步,眼神驟然變冷,死死的掐住楚歌的衣襟。楚歌也是顫抖著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繼而將目光轉向安靜,那張伴隨了自己十多年的再熟悉不過的麵孔,一時間變得手足無措,就連心也為之顫抖了一下。
安靜的臉上微笑緩緩的浮現而出,雙眸之中,晶瑩的淚水,靜靜地流淌而下。深深的看了楚歌一眼,徐徐的轉身離去。
“楚歌,我一直當你是我大哥,但是你今天讓我好失望。哼”
宋笑然冷哼一聲,迅速的追了出去。
楚歌雙目失神的望著那扇空蕩蕩的門。喃喃道:
“為什麽,十年時間,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也終於有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而此刻,確實如此的心痛。”
“對不起,安靜,這一次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回來,我給不了什麽承諾。我相愛,但是,我不敢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