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需要多久?”
“最多一個星期,圖龍會的勢力就會全麵進入紫禁城,到時候形成八麵圍攻。青鯊幫的實力雖然不低,但是甕中之鱉,終究是難逃一死。最怕的,還是做出太大的動靜,驚動中央。畢竟,在北京城若不能做到步步為營,很可能就會一朝失足。這裏比不得地方,很多東西都不能用,束手束腳施展不來。”
葉河圖輕輕的吐了一個煙圈,目光迷離,淡淡的說道:
“我們施展不開,對方也未必就施展得開。我倒要看看他這條地頭蛇到底有多強!哼哼,如果我所料不錯,曾經的圖龍會危機,其中很可能就有著這個人的影子。能夠在北京第一公子哥趙師道的眼皮底下跳了二十多年而未曾出現一絲的紕漏,還真是一個有趣的人物。雷霆出擊,迅雷不及掩耳!”
麵色冷峻的嚴莫雲微微地點了點頭,繼續道:
“我們的弊病很多。長期作戰是一方麵,水土不服是一方麵,最重要的,還是整體的戰鬥力,普遍而言,北方的漢子,幾乎都是彪悍無匹,驍勇善戰。可能在這上麵我們吃的虧未必會少。”
葉河圖揮了揮手,扔到手中的煙蒂,站起身,嚴肅的說道:
“我不想聽什麽理由,我想看到的是,圖龍入京,摧枯拉朽!關於青鯊幫的情報,我會第一時間給你,能做到什麽程度,就看你自己的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嚴莫雲!”
聽了葉河圖的話,嚴莫雲雙目一亮,驚喜道:
“大哥,看來你是早有準備了。如果能在第一時間得到青鯊幫的情報,一切,都不是問題!”
“不要輕易許下承諾,當時是沒有來臨之前,誰也不知道會有什麽意外發生,一切,皆有可能!”
說完,葉河圖頭也不回地離去,夜晚,踩著吱吱作響的雪花,葉河圖獨自一人緩緩的向著八寶山走去,那個地方,是他一直以來都很向往的地方,無論是風雲變幻,還是鬥轉星移,天下變動,整個華夏,都使由那一群將脊梁骨壓彎的老人所扛了起來。不論如何,這些都是不可改變的事實;或許他們也有過淚,有過錯,但是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依舊,是那一個堅持了幾十年不變的原則‘槍杆子裏出政權’的老人,一力挑起了中華民族的風雲曆史!
昔若毛公依舊在,何懼爾等人渣?
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當葉河圖踩著厚厚的積雪,靜靜的走到八寶山前之時,卻是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楊凝冰!這個唯一一個敢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也是唯一一個能夠逃出自己的世界的女孩;算是勾動了葉河圖最心底的衝動。有句話說得好,別人的東西總是好的,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最有價值的。輕而易舉的來的東西,或許美好,但是終究還是抵不住苦苦追求而來的。不是冷漠,不是無情,而是每個人心底最薄弱的潛意識,無論你貧窮還是富有,這一點,天也不例外!
“天涯何處不相逢!”
葉河圖的腳步很輕,直到走到楊凝冰的身前,才淡淡地說了一句。在她的身後,靜靜地望著這個在自己眼中並不算是最美麗,卻隱隱覺得她必定會是最倔強的女孩。那堅毅的背影,似青鬆,似精鋼,寧折勿彎!葉河圖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總有一股想要保護這個女孩的衝動,看起來似乎永遠跟大喜大悲沒有半點關係的她,生活總是要求的那麽平淡,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仿佛在她的心中,隻有國家,隻有百姓,沒有的,隻是兒女情長,隻是那抹令義士憤慨,文人不屑的故作高雅;但是,那卻不是她的真麵目,隻是看慣了世俗,悲憤了肮髒的潔身自好,因為她不想做那‘淩寒獨自開’的雪梅,隻想做那一片跟‘天下黎民同化水’的雪花。
楊凝冰的猛然間回頭,臉上露出一抹絲毫不加掩飾的驚訝與震撼,緊了緊粉頸之上的羊毛圍脖,搓著手,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對於八寶山來說跟自己一樣的不速之客,旋即眼角微眯,笑著說道:
“真巧啊。”
葉河圖微微點頭,欣賞連帶著一絲悸動的看著那張有些紅撲撲的俏臉,心中難得的出現一絲暖意。
“是啊,這麽晚了,怎麽還自己一個人出來呢?而且來到這個嚇人的墓地,不害怕嗎?”
楊凝冰笑著搖了搖頭。
“這些人都是我們的前輩,都是革命的烈士,都是新中國的清官好官,何怕之有啊?”
似乎有些好奇葉河圖的到來,楊凝冰反問道:
“那你呢?”
“活著的我都不怕,難道害怕那些死了的人?”
葉河圖極為平淡的說道。楊凝冰的秀美微皺,臉色有些不悅。
“你是不是覺得我說的話有些過火?”
葉河圖繼續道,她沒有反駁,也沒有肯定,依舊跟葉河圖四目相對,靜靜的看著對方。
“人死如燈滅,死了的,就會成為過去,就注定會成為一撮黃土,哪怕他生前執掌天下,萬古留名天下知,死後,卻也帶不走一絲名利,一絲執念。我固然是敬重這些被深埋在八寶山的烈士,因為他們每一個幾乎都是為了華夏兒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存在,作為中國人,作為一個炎黃子孫,我更沒有理由不尊重他們。”
“那你為什麽要這麽說?”
楊凝冰並沒有掩飾自己的不滿,冷著臉說道。
“隻是有些歎息,有些不甘,更有些不屑跟冷眼。現在的官場之上,有多少清官?建國三十載而已,天下熙攘,已經有多少俯視天下的蛀蟲存在了?如果說二十年後有人問:華夏,還有清官嗎?答案或許是很可能的一句話:有,但都在八寶山!這又是誰的悲哀?回憶過去,緬懷曾經,不代表就要為自己戴上一頂冠冕堂皇,敬畏重重的帽子,就如同佛家而言:心中有佛,何必在乎那三根長壽香?一爐青瓷灰?”
楊凝冰的臉色逐漸變得有些緩和,冷臉,更是顯得有些紅潤,有些嬌羞。葉河圖看在眼中,心中憐惜。但是臉上卻依舊充滿著冷淡的味道,一絲不苟。
“魯迅說過,真正的猛士,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歲月,這是怎樣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為庸人設計,以時間的流駛,來洗滌舊跡,僅使留下淡紅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曆史,終究已經成為了歲月的舊跡,哪怕他曾經在輝煌,再有著無上的榮耀,也隻能是一個擺設,而如果你真的明白這些死去的哀痛者與幸福者的遺念,就應該去學會,如何,做一個好官!如何,成為一個好官,哪怕死後罵名滾滾來,也要堅持自己的立場,華夏,該有一個好的領導者與踐行者了。昔日的毛公算一個,今日的鄧公算一個,然而二十年,三十年後呢?”
“曆史的悲哀,不是曾經犯下的過錯,而是無法在錯誤的曆史中尋找真知!”
“既然緬懷過去,就應該看到今天,看到未來的發展趨勢;我們之所以敬重他們,不是去頂禮膜拜他們的英靈跟軀體;而是學會他們的精神與信仰,造福天下的不僅隻有他們,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