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兒,此言差矣!這琴藝之術,目的不外乎有二,一為修身養性,陶冶怡情,是為了提升自身的闊然心道,達到此道者為一等琴師。二是琴聲優美,聽之讓人心情舒暢、心曠神怡、解惑去憂,是專為欣賞而作,是為琴師二等。先說二等琴師到達了一定境界,都會彈奏出極為悅耳的琴音,但在神韻上麵,還是和一等琴師有些許的區別。”
說到這時,那虞思思沒有停頓,接著又道:“二等琴師彈奏琴樂,一般是為了取悅他人,彈奏出的琴音,就是再如何的優美動聽,但音質卻參雜了太多的功利之心,彈奏之人也會被世間汙穢俗氣所牽絆,即便彈奏的再好,讓人聽了樂感再強,效果也會大打折扣,隻會給人帶來一時的愉悅,而不能發人深省,引起心聲共鳴。而我,雖然酷愛琴藝,但多為取悅世人之意味,就是彈奏的再好,也多了一些俗氣,唉,是本典樂玷汙了《高山流水》這佳作。”虞思思感歎的說道。
“典樂,你都如此境界,堪稱琴藝絕妙,才算是僅占琴師二等,那世間除了傳聞中的十大名曲的原作,又有誰能占得一等呢?何況傳聞的十大名曲原作,怕是早已作古,還有誰能稱得上是一等琴師?”那憐兒也是好奇,連忙問道。
“琴藝演奏的一等琴師,也就是為了修身養性,陶冶怡情而為,完全是由自己心聲而發,不是為了某種目的而彈奏曲子,琴音就能讓人心聲共鳴,除了聽到悅耳的琴音之外,更多的是讓人能感受到彈琴之人的心境,由彈奏人的悲哀而哀,喜泣而泣,驚惶而惶,愜意而意,這才是琴音令人神往的至高境界。而眼前演奏薛沛柔便是占得其一等琴師的半籌,也算是勉強的神往之境。唉,隻可惜......”
“可惜什麽?”憐兒問道。
“隻可惜,雖然多了一份清新怡然之道,但卻這薛沛柔彈奏出的曲子,似沒有知己之意,也就是說她彈出的琴音,是為演繹自己而彈,雖然是意境深遠,音質純然,毫無世俗之氣,但卻缺少了一份曆練,一份激情,可能還是此人的閱曆顯淺,致使所彈的琴音還有些稚嫩,或許這是其心境沒有達到一定的高度所致,不過能近似於神往境界,占得琴師一等的半籌,達到清新自然而道,也算是有些逆天了,關鍵是這曲譜太過優美,這才讓她占得先機,我敢斷言,若是換一首而彈,那意境之美,定會差之甚遠,甚至還不如你琴藝之深厚。”那虞思思對這丫鬟憐兒侃侃而談。
正在後台談論薛沛柔琴藝的兩人,突然有一個晴雨軒的學女,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對這虞思思的耳邊小聲的嘀咕著。
過了半天,在聽的那人所言之後,虞思思竟然一下呆滯,憐兒看到了虞思思從未有過如此的表情,像是發生了什麽極為關乎自己的大事一般,久久的不聲言語,臉色極為的呆滯木然,晶瑩淚水如開閘的洪水一般,傾瀉順頰而下,過了片刻之後,突然的發聲的大哭起來,像是極欲的宣泄自己的壓抑,讓人看了很是驚悚。
這下,晴雨軒的眾學女全都是驚慌一片,紛紛的跑到虞思思的身邊,不停的詢問到底發生了何事?竟讓心境堅定的虞思思如此失態,毫不顧忌身邊還有眾多的旁人,失態般的放聲大哭。
沒有訴說任何的原因,而是就這樣不停的哭泣、抽噎,仿佛要把一輩子的委屈都要釋放出來一般。這時,受到驚嚇的憐兒,不停的詢問原委。
“典樂,到底發生了何事讓你如此失態,要知道那薛沛柔演繹完之後,就該你上場了,你這般模樣,如何在眾人之下,演繹琴歌,典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何不說與憐兒一聽?”那憐兒見到虞思思這般的模樣,也是嚇得不輕,連聲的問道。
見到問了半天那虞思思隻是放聲的大哭,轉而成了抽煙般的哭泣,但就是不言一聲,心急之下,那憐兒趕忙問剛才與典樂嘀咕的學女。“你給典樂說什麽了,竟然讓她如此的傷心?”
“憐兒姐姐,我什麽也沒有說,隻是把剛才入場口有人要硬闖賽場,被太子殿下給當場扼殺了,聽說那人勢力還不小呢,我好像沒有說錯什麽話吧!”那女子也有些惶恐的與憐兒緊忙答複。
“有人還敢硬闖?這可是皇家組織的演繹比賽,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敢硬闖,這不是找死嗎?咦,這也不對啊,可這又和虞典樂有何關聯?難道那被殿下扼殺之人乃是虞典樂的至親,虞典樂是傷心而故?”憐兒自己思慮著,接著又問那人。
“你可知那硬要闖入是何人?聽你還說好似有些勢力,是那個王爺侯府上的公子?”
那人平定了一下思緒,戰兢的說道:“被扼殺之人,乃是當朝太尉府上的大管家,芑淩晨。”
“什麽?”聽到此人是太尉府上的管家芑淩晨時,那憐兒也同那虞思思一般,呆滯一旁,再也不言語。因為多年跟隨虞思思的憐兒丫頭,深知虞典樂一生愁苦,那就是賣身青樓,受那萬般之苦,都是那太尉府上的管家所致,因此她苦練琴藝,引得國子監的奉常蘇越注意,再來到國子監授課,傳授琴藝之道,為了打出自己的名聲,可是頗為費盡了心思,如此的千辛萬苦,就是為了能找個有依靠的力量,為自己好報仇雪恨,也好報答當年舅舅一家的收留和育養之恩。
今日可在湊巧之下,那勢力滔天的芑管家竟然被太子殿下的給扼殺,記得當日太子來到了晴雨軒,可是連聲言明,說自己是什麽打醬油的,路過,還說什麽自身都難保了,把典樂對他的求助,那是推脫的一幹二淨,後來可能是對虞典樂有了芥蒂,竟然聯合了自己的準太子妃和棋禦軒的一眾學女們,向自己一方挑戰,進行什麽琴歌大賽,這大賽的事情,先且放在一邊再說,雖說這無端闖入琴歌大賽的場地,若是一般之人,扼殺也就扼殺了,可那芑淩晨可是當朝太尉的紅人,一般哪個敢對他下此殺手?
記得當年就連那紅旗軍的掌帥雲鷹本來對虞典樂那也是一往情深,根本不在意典樂的青樓歌姬出身,想要娶回府上,可當聽到虞思思的要求就是為自己報仇時,竟然可以斬斷情絲,毫無在意的決然而去,說到底還是怕了那芑太尉的滔天勢力啊。
可眼下這太子,可不是一般的狂妄,不給那當朝太尉的一點麵子,就地把他府上的管家給扼殺了,那太子李玉看來也不是沒有膽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