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玉剛剛離開那痛打壯漢王三的地方,一夥身材魁梧,騎著快馬趕至的十幾個漢子,趕到了此地。看到躺在地上,還在不斷呻吟掙紮的王三,那領頭的黑衣人,下馬來到王三的跟前,陰冷的問道:“誰幹的?”
聽到聲音,那王三雖然血濺滿麵,目不能視,但還是掙紮起來,嘶啞說道:“虞頭領,王三這次栽了,碰到一個扮豬吃虎的家夥,一個細皮嫩肉帶著五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下麵的話已經說不出來了。
“廢物,連幾個女人都對付不了,你還是別浪費龍大帥的糧食了。”說完,樸刀一出,順勢收回,那王三再不掙紮,被這黑衣人割喉,便沒有了聲息。
“頭,你看這個。”其中一人,拿起了李玉剛剛丟棄的擦拭血的手絹。
上麵是一副鴛鴦戲水之圖,看上去繡工精湛,絲綢上品,一看這東西可不是一般普通民眾所擁有的,即便不是有多大的背景,至少也是一官宦甚至是皇家才可能有的東西。
“這東西,不是一般人家所擁有的,這王三這算是到鐵板上了。走,我們順著車轍印子,追追看,到底什麽樣的人,敢殺我龍衛的斥候。”
說著幾人調轉馬頭,順著剛剛離開卻是依稀可見的車轍引追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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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長龍全都是進入溧陽的,按說平日裏,那是有進有出,才算是合理,可沒想,全都是隻進不出。
長隊中的人群,各色有之。
有推著小車叫賣甜點的,有布郎小販的,有做小孩風車玩具的,還有砍柴、農具、鍋碗瓢盆的商販,總之見到人多,各色人群也是蜂擁而至,有的可能是跟煙雨莊的取錢有關係,還有更多的可能是見到如此眾多的人群,正好可以趁機做點小買賣。
李玉車馬在熙攘的人群中,也是舉步維艱,慢慢悠悠的幾步寸挪,好不容易才擠到了溧陽的南城門邊上,突然感覺敏銳的李玉發覺有人不斷的朝著自己的車馬張望著,好像對自己的形跡很是關注。
不經意的一瞥,李玉看到幾個壯漢朝這裏看著,其中一個黑衣漢子最為明顯,看向這裏的時候,神情極為的凝重,分明是意有所指,僅僅是一瞥之下,李玉透過車窗簾,就已經感覺到這個家夥是衝著自己來的。
“莫非是那剛才劫道一夥兒的!”喃喃自語了一句。
李玉一旁坐著的春鶯好像看出了李玉的異樣,不禁問道:“怎麽?殿下你發現了什麽嗎?”
“哦!”回過神兒來的李玉說道:“沒什麽,估計是那劫道一夥的跟來了,像是發現了我們,不過不敢確定。”
蘭歌一旁一怔:“殿下,這麽說來,我們被龍衛給盯上了?”
李玉笑笑說道:“無須擔心,即便是那些人盯上了也沒有什麽大礙,不就是普通龍衛嗎?當初我還跟他們的頭龍帥交過手呢,他們更是不入本殿下的法眼。”
雖然李玉說的話很是霸氣,但車上的幾人沒有不信服李玉的,因為這麽長時間跟隨李玉以來,不管是從武力上,還是從機智應對突發事件上,這個太子殿下應對起來,都是得心應手,沒有絲毫的難作之色。
這也增加了幾人對李玉的信任和拜服,雖然殿下年紀不大,可為人老道,處事練達,不會吃一點虧。
很快幾人,在艱難的挪行之下,終於進入了溧陽的城門,不知是因為人多,還是其他原因,今日的城門府兵倒是沒有對進入者,施於任何的刁難,一般都是很順利的進入城內,就連日常的檢查也變的有點寬鬆,形同虛設一般。
進了城門,李玉才發現其實溧陽城不僅僅是人口的流動性要比平日裏增加了數十倍,更是街頭上的小商小販也驟然增多,這不會都是因為這銀荒鬧的吧。
是不是一會兒到了煙雨樓答案便知曉。
為了方便行走,進了溧陽城之後,幾人邊把這輛車駕放在了路邊的牌坊口,這裏到處都是停放著各種的車駕,有豪華型的,有典雅型的,更有裝飾奇特引人注目的,總之,各色有之,看來今日可是一場浩大的盛會。
這煙雨莊的現銀若是出了問題,那可是驚天動地,一下涉及的不隻是錢莊取錢的問題,更是連帶著與之有關的各種商業活動頻頻惑亂,一下攪的人心不安,人人自危。
幾人也是隨著湧動的人潮來到了位於鬧市區的溧陽煙雨莊總店,這裏被李玉驚天一劍劈倒的半邊樓,貌似另一半已經用高大的木架做了加固,雖然隻剩下了半邊小樓,但這裏的人確實最多的,也沒有害怕閣樓倒塌。
整個排著長龍的人形隊伍,隊伍之前的一些人不斷的嘶吼著什麽,好像是什麽,馬上給我取現銀過來什麽。
縱觀人群,細心的李玉終於發現了有蘇珠瑩和她手下的那些拉拉隊成員,每個人手裏都是抓著銀票,大聲的高喊,我們要取銀子,不然那告之上說的煙雨莊侵吞我們儲戶現銀,就成了鐵打的事實。
“這幾個丫頭幹活,還真是賣力,這還沒有怎麽著呢,這一來消息已經發了出去,二來就連李玉也沒有想到弄出了這麽一擋子大事,這下可是給煙雨莊打了個措手不及。”
其實李玉也知道,要想讓所有的儲戶放心,隻有一點,那就是兌換現銀,有多少兌換多少,不得有一丁點的拖欠,隻有用事實說話,隻有這樣,才有可能把這事件消弭在無形之中。
信步走來,那在人群中大大咧咧手持銀票的蘇珠瑩,不斷的向旁邊的幾人說著什麽......
當看到李玉幾人過來的時候,也是擠弄這雙眼,一副極為俏皮之色。
而在隊伍的前麵,煙雨莊的幾個活計,更是忙的不亦樂乎,一邊時不時的給取錢的人解釋著什麽,一邊全都是摸著額頭的汗漬,看樣子也是為難不少。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大陣勢,對這煙雨莊來說,可算是百年不遇的特殊突發事件。
“大家不要急,現在各地的堂主都去銀庫調現銀了,稍後就到,大家不要著急,放心,我們許諾,沒有取不到錢的,隻要是在煙雨莊存留的銀子,一定會如數取出。”一個煙雨莊的錢莊的活計,正在賣力的解釋著什麽。
說來這煙雨莊近日來,也是多事之秋,本來最近由於煙老莊主的突然罹難,而且還是客死他鄉,到底是因病而亡,還是有人刻意謀害,這事還沒有調查清楚,這不,煙大少就開始發難於煙倩楠。
原本論資質、才學以及經商之道,這煙倩楠可謂是深諳其中,雖然一直以來,煙雨莊從未有過女子當家的先例,可這煙倩楠畢竟是煙老莊主的唯一滴女,用現在的話說,可是最為合法的繼承人。
可煙雨莊的幾大堂主,還分開著煙雨樓妓.院、賭坊等賺錢的行當,手裏還還掌握著煙雨莊繼續生存下去的經濟命脈。
由於當今社會的封建守舊思想,眾人還是想讓煙老莊主的直係親侄兒來繼承莊主之位,對於煙倩楠的支持者還是甚微。
這也不僅僅是重男輕女方麵的原因,還有就是那煙倩楠對妓.院、賭坊的投資不甚看好,主要不是賺不賺錢的問題,關鍵是從心底對這類行當的蔑視。這兩大行當雖然可以說是煙雨莊近年來的暴利營生。
可不論煙倩楠還是那幾個掌管著賭坊、妓.院的堂主,可是從中撈取了不少的好處,現在若是讓那煙倩楠上台,成為了莊主之後,這樣的暴利行當就會消弱,那樣他們也不可能獲取更多的利益。
可正當是雙方爭的如火如荼的時刻,不但出現了昨日被人拆樓之事,今日更是被人打了個措手不及,雖然事件已經搞清楚,就是一個匿名的控告書,雖然那上麵寫的動人心肺,可名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很大的問題。
雖然煙雨莊的高層們都知道這是有人專門的栽贓陷害,而且這還是最為毒辣的一招,若是有了什麽大的動蕩,這銀錢取不出,這樣的事件可不小事,說不得會引發更大的民變。
所以,在事情演變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官府已經開始介入,不僅僅如此,就連皇家的人也開始介入,為的就是證實煙雨莊的現經營狀況是否正如那泣血告之上說的那般,凡是在煙雨莊儲存的現銀,取不出來了。
這還是次要的,關鍵是看是不是煙雨莊把他們的銀子給花光了,沒有什麽可直取的現銀,那麽所有在煙雨莊預存現銀的儲戶,都會不顧一切的前來煙雨莊取出現銀,這個時候,想到的還是把現銀放在家中更為的合適保險。
正是所有人都有這樣的心理,一下造成了如今現在這麽大的恐慌,這不,不僅僅是儲戶全部出動,前來取現銀,更有官府的人前來維持秩序,名為這樣,其實也為了更先一步的把銀子取了出來。
煙雨莊百年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突如其來的支取打量的現銀,顯然一時半會兒煙雨莊是拿不出這麽多現銀的。
最讓煙倩楠頭疼的是,在煙雨莊內的幾個德高望重、手裏掌管打量現銀的堂主,此事也是袖手旁觀,不但不幫煙雨莊解決燃眉之急,更是有點落井下石的意思。
所以僅此不算,更是哭天嚎地的說,現在煙雨樓的酒肆、茶樓、歌姬、賭坊統統沒有一點盈利,有的稍有盈利,更是重複投資到廝舍的建築裝配之中去,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現銀所用。
原本那煙雨莊基業百餘年,積攢的財力富可敵國,可惜到了緊要的關頭,那煙老莊主突然仙逝,這對煙雨莊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打擊。對於煙倩楠來說,更是當頭一棒,給她身心上的打擊可謂是雙重的。
一來她要承受親人的離去,煙莊主是一手把她養大,一身也隻有煙倩楠母親一個老婆,終身也沒有再娶,這是煙莊主最為讓人理解不透的地方,許多人都猜疑各種結果,但沒有一種是適宜附加到煙莊主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