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能不能看我老頭子的麵子,算了。”
修車的老者語重心長的說道:“既然你認定自己比對方強,為何又急著表現出來?你這麽注重別人的看法?”
這句話觸動了潘紅升,他細細的打量了老者一眼。
隻見這個老者衣著一件破舊的襯衫,還是上世紀90年代盛行的款式,褲子是那種老式的蓬鬆褲,腳上一雙布鞋。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他的這副打扮讓潘紅升立刻想起了老爺子。
“不用你管!我今天一定要……”潘紅升咬緊牙關朝山縣昌輝衝去,衝到一半卻被一個人橫著胸膛擋住了去路。
老者的身體居然穩穩的像堵牆一般擋住了他!那力量,那腳力……簡直不像是這般年紀的人能做出的動作!
“護體罡氣?”潘紅升隻覺得自己撞上了一堵牆,對方內氣充沛的驚人,直接把他反彈回去幾個趔趄險些倒地。
“好功夫!”轉身欲走的山縣昌輝眼睛一亮:“想不到這裏是藏龍臥虎,連這樣的老人家都身懷絕技!”
“聽口音不是本地人啊……”修車鋪的老頭子轉過身去看看山縣昌輝:“恩……這麽年輕就擁有這般內氣修為,難得一見啊!小夥子你是哪裏人?”
“在下是日本人。”山縣昌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色有些不自然,因為在國內很多人不待見日本人,在很多場合說自己是日本人會遭到冷遇。
“恩,現在的日本小孩都比較懂禮貌,雖然隻是表麵上的禮貌而已,”老頭子歎了口氣搖搖頭:“都到中午了,兩個小夥子還沒吃飯吧?有興趣的話跟老朽一起吃,怎麽樣?我也正好知道一下你們為什麽要打……”
見此情形,潘紅升明白交手是不可能了,他正想拒絕卻聽山縣昌輝卻很痛快的答應了,也隻好跟著點點頭。
老爺子看著兩人的表情微微一笑,隨即緩步朝前走去。
“爺爺您出去幹什麽了?飯做好了……”隻見一個身穿素衣小褂,寬鬆長褲約莫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很不滿的說道:“人家待會還要去逛街那,爺爺您快點吃……我還要刷碗……”
“你先出去玩吧,來了幾位客人,要跟爺爺談點事情。”修車的老頭說完從褲兜裏摸出幾張皺巴巴的大票遞給孫女:“不要亂花錢,盡量買點實用的東西!”
小姑娘樂不可支,拿過錢就竄了出去。老頭子在後麵連聲高喊:“喂?不吃飯了?”
“沒時間了!跟人家約好了!爺爺你們先吃吧!”
潘紅升和山縣昌輝都咧嘴笑笑,小姑娘還是喜歡逛街啊,連飯都吃了。
隻見一張髒兮兮的黃木飯桌上擺著四個菜,紅燒茄子,海米冬瓜,水煮肉片外加拍黃瓜,雖然對於三個男人來說這點菜不大夠,但老頭子隨即又從裏屋拿出一個壇子,壇子裏居然都是真空包裝的驢肉。
“來!咱爺們三個在這裏碰麵,也算是有緣分,先喝一個!”老頭子變魔術似地從桌子底下冒出一瓶白酒,看包裝很名貴的樣子,讓潘紅升尤為驚訝。
那種包裝的白酒,如果是正牌的話至少要五千元一瓶!這個老爺子幹這種工作一年才賺幾個?喝得起這種酒?
誰知道老爺子看看酒瓶,輕輕搖搖頭:“這酒不行!湊合著喝吧。”
這下子潘紅升真的雷的外焦裏嫩了:這酒都不行?感情您這是公款吃喝那?再要貴的那隻有要上百年的陳釀和琳琅滿目的洋酒了。
“這位是國外來的朋友,先給你倒吧。”老頭子說手掌一揮!
隻見他的手刃就像刀鋒,直接把白酒瓶子的脖頸整齊的切斷!在看那岔口,真的是刀削一般沒有裂痕。
這老爺子有功夫,兩人在外麵就看出來了,但是這以手刃無縫隙切開瓷器的手法,簡直是歎為觀止!
兩人還在發呆,隻見老爺子已經很利索的把山縣昌輝麵前的酒杯斟滿。
他們家用的酒杯居然是啤酒杯……潘紅升一看這尺寸就暈了,心裏開始打起小鼓。沒有內氣的他現在喝酒很容易醉。
山縣昌輝一個外國人當然不懂白酒裏麵的道道,以為是喝他們日本的水酒,上來就是一大口!
“啊——”隻見他凝眉瞪眼很痛苦的樣子:“哦,這酒……怎麽跟刀子似地……”
“不錯啊!這酒正是人稱燒刀子的名酒!”老頭子把一口就是半杯,麵不改色。
山縣昌輝從來沒喝過這般烈酒,嗆得他連吃了幾口菜才穩住神,好在他有一定的內氣修為,所以雖然臉紅通通的還不至於神智迷糊,雙手撐在膝蓋上正襟危坐著死撐。
“下一步是敬你,小子……”老爺子剛喝完半杯,又衝著潘紅升端起了杯子:“咱們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我總是感覺你身上有股子熟悉的味道,不知道你師從何人?”
潘紅升隻好舉起沉甸甸的杯子,狠狠心咽了一大口!
一股子岩漿般的液體,狠狠的從喉嚨劃過!
潘紅升這一口悶下去至少有三兩,這種酒不知是多高的度數,喝下去之後身體裏的每個細胞似乎都沸騰起來發瘋似地跳著舞,眼前的人和物都開始出現重影……
“人人都說,酒量的多少是看一個人健康與否的鏡子,年輕人,你最近的身體狀況不大樂觀啊……”老者嗬嗬一笑,終於停止了對兩人的窮追猛打,把手一攤示意兩人多吃菜。
雖然隻是尋常的菜肴,但潘紅升和山縣昌輝此時吃起來美味極了!尤其是那個水煮肉片,紅紅的辣椒油一看就是自己熬製的,喝上一口那種辛辣味道正好抵充了酒的勁力。
潘紅升快速的用筷子把肉片往嘴巴裏送,每吃一塊似乎嘴巴裏那股子酒氣消散一分!此時他突然發覺坐在自己對麵山縣昌輝也在玩命似地往嘴裏夾肉,看來也好這一口。
剛才還是要分個你死我活的對手,現在卻做在一起吃肉喝酒,潘紅升覺得自己這一天過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擦擦嘴角流出的紅油,心裏開始猜測老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