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紅升沒有說話,他突然把槍丟了過來。
“啪嗒。”手槍掉落在距離隊長不遠的地方,發出一聲脆響。
隊長愣了下,不知道對方這是什麽意思:耍自己?我才不上當!肯定他手裏有另一支槍!
能這麽快的時間就分別搞定自己的手下,肯定是有大隊人馬!
想想自己被貶到這裏做個狗屁機場守衛,還要莫名其妙死在這裏不成?絕對不行!他絲毫沒有撿起槍的意思,反而訕笑著繼續哀求:“大哥,您不要耍我了,我說的真沒錯,那些女地勤長得都挺滋潤的,奶大屁肥……我這就帶您去?還有個十八九剛分配來的小姑娘呢!下一班航班到了我立刻就幫您穩住他們……”
“撿起來。”潘紅升麵無表情的說道:“把地上的槍撿起來。”
“這個……”隊長笑得比哭還難看:“大哥您別開玩笑了,好吧,我真的不敢……我真的沒二心……”
突然他猛地一個滾地,迅速抓起了手槍!
原來他覺得潘紅升似乎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於是決定拚上一把!
軍人出身的隊長雖然年過四十,但身手依然敏捷。
剛抓起槍他就根據剛才觀察的位置射了出去,子彈不偏不倚朝著預定軌道滑行,不出意外的話正中潘紅升眉心!
當年他可是也有神槍手的美譽,在部隊大比武的時候多次拿獎,否則自己的關係也沒法將其一下子安置成為監獄負責人。
“敢在我麵前耀武揚威,沒死過!”
他嘴角露出獰笑,但笑容在煙霧散去之後立刻僵硬了。
潘紅升拍拍塵土,表情平靜的就像是一片雲。
對方絲毫不忌憚自己手中的槍,緩步走了過來。
他由於剛才射擊動作的原因,一直處於半蹲的姿勢。
兩人一高一矮,他隻能仰著頭看著對方的臉。
他已經沒勇氣打出第二槍。
“你很喜歡玩槍嗎?”潘紅升緩緩問道:“你很喜歡用槍把別人打死的感覺?你有沒有想到自己也這樣死去?”
“不!不要!”隊長立刻從單腿半蹲改為雙腿跪地:“大哥!我錯了!我真的不能死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孩子還在上大學,我死了這一家老小都喝西北風了……”
“其實你根本不在乎他們不是嗎?你這樣說隻是想自己活下去。”潘紅升一隻手放在對方肩膀上,這個動作居然使得對方身子猛一顫抖!倒了下去。
嘴角流出黑色的膽汁,他居然被嚇死了!
潘紅升感到有點哭笑不得:原來,老爺子說的一點都沒錯。
表麵上攻擊性強的人,都很虛弱。
自己原本沒打算傷害這些無良的守衛,但人還是死了。
就像這位老兄說的那樣,這是為了緊急避險,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他還是犧牲了吧。
搞定了機場的守衛,潘紅升連忙回到旅店。
一進屋他就聞到一股子怪味,那是子彈爆裂發出的味道!有人開槍?
但見大廳內的眾人都好端端三五成群低頭坐在那裏,老板從樓上跑了下來:“潘先生!你回來了?怎麽樣了?機場那邊讓進不?剛才怎麽有槍聲?”
“這裏不也有人放槍嗎?”潘紅升淡淡看了對方一眼,徑直朝樓上走去。
“潘先生,您等等……”老板跟在後麵,猛不丁潘紅升一腳往後踹來,踹的他立刻飛出老遠,落地是腦袋先著地,脖骨咯蹦一聲斷裂了。
人群中立刻竄出兩個男人,二話不說拔出槍來!
但是不等他們抬起槍來,潘紅升早已兩道氣刃瞬間把右手斬去!
斷臂屍體居然沒有使得那些女人們尖叫逃走,潘紅升覺得有點不大對頭,他俯身拉過一個女人一看,隻見對方目光呆滯瞳孔縮小嘴角還有淡淡的白沫痕跡,明顯是被人下了藥!
他立刻跑到樓上,隻見幾個持槍大漢正在準備砸門,地上已經躺著一具屍體。
“誰?”看到潘紅升這幾人愣了一下,隨即開槍射擊!
潘紅升迎著子彈衝了上去,幾下收拾了對手。
突然唐佳佳房間內射出幾槍,打的牆壁多了幾個窟窿。
潘紅升一腳踹開門,立刻隻聽裏麵的唐佳佳一聲尖叫,衝了出來!
她顯然是受驚過度了,被潘紅升抱在懷裏身子還不住的顫抖著……渾身都是冷汗。
潘紅升趕緊抱住她往下走,竭力不讓其看到那具屍體。
“等等!”唐佳佳突然一聲尖叫掙脫了潘紅升的懷抱:“我剛才開槍了,殺人了是嗎?我真的開槍殺人了!”
“這……不是,是我殺的!都是我殺的……”潘紅升知道這個女孩脆弱的神經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竭力想把她拉走,但唐佳佳卻哭了起來:“我……我開槍了!我殺人了!”
“你沒選擇的!”潘紅升板住她的肩膀:“你不殺他,他就會殺你!沒有辦法的事情!"
“不!不!其實我可以不殺人的!我隻要,我隻要死死地頂住門他們就進不來的……我為什麽要開槍?我為什麽要這樣做?一直說你冷血,其實我比你還過分!我……”
潘紅升不得已隻好強行抱著她往下走,但此時的唐佳佳力氣突然變得很大,就像一隻母豹一般扭著身子用手亂撓潘紅升的臉:“你放開我!放開我!我起碼要把屍體埋掉……”
“哪裏有時間!”潘紅升已經聽到了外麵的馬蹄聲,這些隻是伏兵而已,真正的大隊人馬在外麵圍堵!
他從窗戶往外看,隻見外麵黑壓壓一大幫子騎馬帶槍的馬賊,已經把小店團團圍住!
下麵那些被下藥的遊客們依然表情呆滯,甚至還有幾個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潘紅升私下裏尋找可以堵住門的東西,打開一個櫥子卻發現胖子的屍體。
胖子身上被戳了十幾刀,腸子都流出來了,但手裏的槍依然攥緊緊的,裏麵已經沒有一發子彈。
其實一個人沒有絕對的善和惡,對和錯。任何一個人都是善惡交織著的矛盾體。
這些馬賊大部分或許之前隻是安分守己的農民,牧民,但是利益熏心之下卻搖身一變成為惡魔。
這位平時屍位素餐的官老爺,在關鍵時刻卻顯示出血性來,抵抗到最後一分鍾。
潘紅升幫他把眼睛合上,一股子莫名的憤怒越燒越旺!
“裏麵的人,再不出來就燒房子!”外麵的馬賊氣焰囂張,那聲音分明是大胡子的!
“有意思。”潘紅升感到自己骨頭縫裏發出咯茲咯茲的聲音,指甲深深陷進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