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希臘的經濟危機嗎?”安傑爾微笑著擦擦自己嘴角的血。
潘紅升不知道這個人在想什麽,自己的拳頭正在摧毀他的身體,而對方卻並不在意,似乎他的身體已經徹底脫離了痛苦的折磨,沒有任何感覺。
“你的拳頭不錯,很硬朗!讓我有點感覺,但還比不上我以前遭受的磨難。”安傑爾從自己西服口袋摸出一塊手帕,把臉上的汙血鼻血隨手一擦丟在地上。
潘紅升的拳頭微微有些顫抖,他沒有保留一分一毫,幾乎十成的勁力全都打在對方身上了。
那股子勁力似乎被什麽東西吸走了,雖然外表留下了痕跡,卻無法摧毀這個人。
“你知道作為歐洲最窮的國家之一,我逃荒到法國後的生活嗎?”聽安傑爾的語氣,似乎是一個教授正在授課,他幾乎沒把這當成是殊死搏鬥。
潘紅升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他已經覺察到對方雖然表麵上處處吃招,但在致命一擊的時候幾乎都把自己的勁力卸了下去,所以才安然無恙。
這種打法,讓他有種異樣的感覺。
因為自己以前也曾經對別人用過這招“以肉換骨”。
以自己輕傷為代價,換取敵人的死亡和重傷,參透敵人的打法和招數。
但是安傑爾依然沒有繼續攻擊的意思,他一邊擦拭著自己源源不斷流出來的鼻血,一邊自言自語:“我十一歲孤身一人來到那浪漫之都,原來想象中的巴黎比眼前的城市要遜色的多,真的是巴黎啊!真的是奢侈和華麗的代言詞!但就在來到巴黎的當晚,我就開始為同性戀提供服務養活自己。”
“啊?”潘紅升愣了下,嘴巴張的老大。
“很感謝上天,居然有人喜歡男人,尤其喜歡像當時我那樣身子沒長開的少年,這種讓我屈辱的生活,卻挽救了我的生命。”安傑爾的眼神越來越猙獰,一步步的靠近潘紅升:“我以自己的尊嚴為代價和售賣品,在那裏活了下來,直到有一天……一個槍手當著我的麵把我客人的腦袋打爆了。”
潘紅升咽了口吐沫,心裏很納悶這個男人為什麽會把這種難以啟齒的經曆這樣輕易的說出來。
“當時那個槍手用槍口點了一下我,然後把客人的錢包丟給我……我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終於有了自己的一套體麵的衣服,我這才知道暴力在現在這個世界,有多麽重要。”說到這裏安傑爾雙眼變得血紅,我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學習各種殺人的技巧,我發現我殺人比任何人都有天賦!原來我生下來就跟別人不一樣!你應該知道這種感覺,流淌於身體內奇妙的能量,有什麽比這個更加讓人興奮?”
“你瘋了;”潘紅升攥緊了拳頭:“你說這些,是為自己博取同情嗎?不好意思,像你這樣的家夥,我是從來不會手下留情的!”
安傑爾卻並不理會他說的話,繼續嘟囔道:“自從我意識到自己擁有這種神奇的力量,就開始充分的利用他!我身邊四處都是貪圖小利和享受的蠢貨,突然之間一切來的都是那麽容易,遇到會長是我一生最大的轉折點,他給我指點,教會我上乘的功法,讓我有機會帶著像馬賽隆那樣的強力援手橫掃整個歐洲!但是現在,有人居然告訴我說,這裏並不是我的地盤,道格拉斯家族才是這裏真正的秩序掌控者!我很不開心……”
說道這裏他的雙手突然抬了起來,一股子紅色的光從他雙手掌心慢慢的匯集起來:“若不是他們在各國國會的勢力,早就被連根鏟除了!那種普通人程度的強大,算什麽?算什麽?但是就在我好不容易把他們在國會的勢力逐漸拔除掉,準備對其動手的時候,會長又警告我:不許做,因為道格拉斯背後有你……”
“恩,看來是我礙了你的事,”潘紅升冷笑一聲:“所以你才不依不撓的對付我?難道就沒有別的原因?”
“你既然對我用了讀心術,還需要問嗎?”安傑爾微微一笑,手中的紅光已經凝結成兩個光球:“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就是怕你看的不仔細不詳細,免得心裏有疑團就上路了……其實我很喜歡敞開心扉向人傾訴的,尤其是你這種永遠不再可能泄露秘密的人。”
潘紅升隻覺得眼前一閃,瞬間似乎什麽都看不見了!一股子巨大的能量將他卷起,又重重的落了來。
“這就是你我之間的不同,”安傑爾緩緩走了過來,一隻手抓住潘紅升的頭發提起來:“我做事情目的明確,我知道自己要什麽,經曆極度的痛苦之後什麽都是幸福的,你這種人不會懂!”
他揮起拳,重重打下去!但全力的一擊卻被潘紅升用手握住,拳頭在潘紅升的手掌裏顯得那麽嬌小。
“嗬嗬,這就是你執著的原因,因為從小被各種基佬爆腫了屁眼?”潘紅升的手力量不斷加大,安吉爾的拳頭在他手掌心中開始扭曲變形,發出格吧格吧的動靜……
“哼!你怎麽可以體會的到,地獄般的痛苦!”安傑爾突然猛一收拳,他的拳骨已經碎掉鮮血淋漓,卻並沒有影響他瘋狂的勁頭:“明知道是地獄般的生活還是要繼續,因為如果不繼續的話,會有真正的地獄等待著我……”
他突然左手一抬,強烈的風暴把潘紅升卷的搖搖欲墜;幾乎站立不穩!
看來剛才把自己擊倒的,就是這一招。
隻不過現在安吉爾的手傷了一隻,所以威力大大減弱了。
潘紅升竭力的在風暴中保持平衡,迎著風暴走了過去……
“你以為自己可以感受到那種痛苦?超越那種痛苦?我告訴你!你的一切都對我不起作用!”安吉爾突然迎了上來,左右開弓各路拳法一一施展,居然都是潘紅升剛才施展的招數!
一擊惟妙惟肖的霸拳,把潘紅升打的高高飛了起來,撞碎了大廳的落地燈。
掛著滿身的玻璃渣站起來,潘紅升頭部已經被玻璃劃傷。
長久以來從來沒有這樣0防護的交戰,血腥的味道讓他興奮。
這種靈魂扭曲的對手,尤其讓他感到刺激。
“你還不肯死?”安吉爾整張臉都被鮮血覆蓋,宛若從血池地獄中套出來的惡鬼:“為什麽?為什麽要多受這些折磨呢?安靜的死去,其實是一種幸福,多少次我在大街上露宿,巴黎的冬天卻異常的殘忍,始終不肯把我的生命收取,我既然死不成,隻好變成索命者!”
說罷又是一陣強烈的風暴,這風暴中夾雜著冰淩,把潘紅升的臉頰上,胸口上劃開了一道道的血口,但他依然沒有後退,緩緩往前走。
就在此時,安傑爾被什麽東西擊中了頭部,風暴停止了。
潘紅升傷痕累累,這場血肉相搏的血戰確實來的凶殘,但他的意誌沒有被摧毀。
“誰!誰偷襲我!”安傑爾瞬間就站了起來,但迎接他的是勢大力沉的一擊!
一個巨大的身軀,閃閃發光。
“是你……”潘紅升的一隻眼睛裏滲進了血,但依然可以看到是那個熟悉的身影,還是那樣怪異的穿著,但臉上的麵具不見了,原本腐爛中的臉龐已經開始恢複,但膚色還是有些發青。
“我說過,欠你的一定要還!”傀儡術士淡淡一笑:“跟這種對手戰鬥,真是走運啊。”
合金鑄造的傀儡王的飛快抬起腳,狠狠的塌下去!
這一腳把大廳的地麵踩碎了一個大坑,但抬起腳來安傑爾卻並不在裏麵。
“喝!”突然他出現在傀儡王頭頂,或許是以為頭部就是控製裝置,卯足力氣一拳打在頭蓋骨部位。
雖然擁有內氣勁力,但合金打造的傀儡王卻依然隻是微微龜裂了一點,隨即一隻手狠狠抓住對方摔在地上!
沒有任何罡氣護體的安傑爾被甩的幾乎骨折,他在地麵上伸展著身體極力的想要擺脫這種不能戰鬥的狀態,卻又被傀儡王的大腳踩在下麵。
“好堅韌的家夥!”傀儡術士心裏咋咋稱奇:沒有內氣護罩的保護,僅憑著肉體……這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