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的記者來來回回,看來晚宴的氣氛已經達到了最高。
大約過了三四個鍾頭的光景,潘紅升幾乎把自己手機裏的遊戲全部完爆了,陳部長才帶著滿臉的疲憊走了進來。
內衛們把們關上了,側廳雖然燈光陰暗一些,但他仍然可以看到陳部長臉上那明顯的紅斑。
“陳部長,您的病還沒好?”潘紅升知道,這這種斑點是陳部長的老毛病,在飲酒之後尤其明顯。
“嗬嗬,沒事,習慣了。”陳部長輕歎一口氣:“其實,這些病一開始很嚇人,到最後習慣了就都好了……其實習慣了什麽都不可怕了。”
聽了這句話,潘紅升突然覺得自己心裏不是個滋味。
這個身材瘦削的老人,卻承受著如此之大的重量和壓力。
“您找我有要緊事嗎?”
潘紅升知道,即便是在臨近出國訪問的空隙,也不忘把自己找來,看來肯定不是尋常之事。
陳部長看看門的位置,聲音壓得很低:“知道我為什麽去幾內亞嗎?
潘紅升不知所措的搖搖頭。
“因為即將全麵接手政務的日本外相馬坊,已經走在咱們前麵!他已經在今年上半年走訪了非洲七國,並且送給這七個國家三千億的援助!”陳部長輕歎一口氣:“他們在自己經濟不景氣的情況下還可以拿出這麽大的手筆來,真是……”
“哼,死撐!按照他們的經濟現狀,根本沒法跟咱們比財力吧?”在金融界混過的潘紅升,自然知道現在的世界經濟格局。
日本在01年以後,就開始陷入美國挖的大坑中,在極力利用日本牽製能力的同時,還在肆意的搜刮它的經濟成果。
這一點日本很多經濟學家和有識之士都明白,但沒人敢說。
已經有了太多太多血粼粼的事實,誰敢把這個秘密說出來,變成文字發表在報紙上,他就離人間蒸發不遠了。
所有的日本政客都了解這一點,但都裝聾作啞。
或許這也是首相和大臣們能坐穩位置的必要前提之一,那就是對美國的做法聽之任之。
村山是如此,馬坊也是如此。
盡管馬坊屬於極右派人士,對於這一點也是無可奈何。
因為你的地盤上駐紮著人家的大隊軍隊和基地,還能硬氣的起來?
盡管這些年來駐日美軍不斷的鬧出那些醜聞,騷擾居民的行為,但號稱自己第亞洲第一軍事強國的日本卻連個屁都不敢放。
這是一個底線,誰都不敢越過的雷池。
說到這個話題,潘紅升和陳部長都淡淡一笑:這些二貨,自己被人家既當槍又當下蛋的母雞,居然還自得其樂,安之若素起來了!
“所以我這次的任務很麻煩,畢竟是幾千億的援助啊!雖然這幾個國家都跟咱們是老關係,但是在如此巨額的財富誘惑下,沒有什麽事情是不可能的!”陳部長顯然很憂慮,很多非洲國家確實是一早就接受中國的援助建設,但在情意和金錢兩者之間如何取舍,那要看他們心情如何了。
潘紅升很納悶,都到了這個份上,陳部長為什麽還這樣藏頭露尾的說話?
這裏一共就他們兩個人,沒有外人,而陳部長卻始終三緘其口。
越是這樣,潘紅升就越明白這件事的分量。
陳部長跟自己,從來沒有這樣見外過,即便是國家機密級別的事情也都坦然相告,但這次……
“這件事情,除了你外不能有任何人知道!”陳部長臉色突然變得異常蒼白:“我這把子年紀,膝下隻有一個孫女……但……”
“什麽!被綁架了?!”潘紅升瞠目結舌:“誰這麽大的膽子!”
他知道,這些國字級的人物,都是有專門的內衛來負責安全的,這些內衛都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戰士,並且一般都是成群結隊團體作戰。
跟這種內衛作戰,即便是潘紅升都會感到有點頭疼,但對方居然在眾多內衛的眼皮底下,把孩子劫持出去!
“看來,他們有自己的垂直起降超音速戰鬥機,還有一套完善的反雷達係統。”這正好是潘紅升最擅長的東西,他已經曆經了多次滲透偷襲作戰,對這個套路了如指掌。
“但是,我們邊防線有先進的防空火力網!他們不可能走的這樣輕鬆!即便是最先進的隱性戰機,也不可能做到的!”陳部長此時把自己所有的偽裝和掩飾都放下了,很難想象剛才他還可以假裝沒事似得接待外賓把酒言歡,這種大心髒真是……
陳部長牙齒咬的咯咯響:“我都這麽大歲數了,就這麽一個孫女……小潘!這件事我沒有向國家有關部門匯報,我知道一旦這件事捅開了會引起騷亂,我相信你可以做到!有信心嗎?!能幫我一把嗎?這不僅僅是公事,不是命令!是我個人的請求……”
“陳部長!您這是幹什麽!”潘紅升正在思考行動的細節,一抬頭卻看到白發彬彬的陳部長居然站起來,對他彎腰一躬……
“我這是以個人的身份來求你,小潘!你盡力而為,但一定要在能夠保障自己人身安全的情況下!若是實在不行,就放棄任務!千萬不要白白犧牲!”
潘紅升咬了咬嘴唇:“給我48小時,我會帶著她到你麵前去。”
陳部長眼圈紅了,他在這個時候,再也掩飾不了自己的任何感情,雙手緊緊的抓住潘紅升的肩膀,用力的按了幾下:“小夥子,交給你了!都交給你了!”
此時突然側廳的門開了,一大幫中外記者都湧了進來!
“好了,就這樣!別哭喪著臉!”陳部長在人前立刻恢複了招牌式的笑容,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但是潘紅升做不到,他做不到像這位老人一樣鎮定自若,做不到這樣喜怒不形於色。他心裏明白陳部長其實心如刀割鼠撓,卻隻能強顏歡笑,這種感覺其實最難受。
“所有人,都給我放下手頭一切事物,集合!”潘紅升不顧大批記者在場,鐵青著臉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打電話:“馬上開通情報網絡,全世界範圍內懸賞千萬搜尋異常活動的軍用潛艇動向!博文,別睡了!到了用你的時候了!立刻動身去紐約!沒錯!愛幹什麽幹什麽!給我鬧出點動靜來!”
前麵開車的花妖很是機警,從潘紅升的話語中已經猜出了事情的大概,她疑惑的問道:“您這麽肯定是美國人搞得鬼?不是日本?”
“想都不用想!”潘紅升咬緊牙關:“沒有主人的命令,下人才不會做那種出風頭的事情!陳部長,是我們現在外交和內政部分的核心,他一旦被人掣肘,很多事情就會……”
潘紅升不敢想象了,陳部長雖然堅持民族利益,但也是個家庭觀念極重的一個人。
僅有的一個孫女,僅有的血脈被擄走,這對他無論是精神上還是其他方麵的打擊都是沉重的。
若是部盡快解決,陳部長雖然憑借自己強大的精神力可以支撐一陣子,但終究會垮掉!
自己還要肩負著出使非洲諸多國家的責任,還要默默承受這種親人受擄的痛苦,潘紅升突然覺得車子開得好慢……他就像是一直離弦的箭支,迫不及待要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