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兄弟,我說你還沒有把那個小姑娘拿下啊!你可真是不給我們兄弟長臉啊,這男人對女人嘛,那就講就一個快刀斬亂麻。而且,我看那位小姑娘對你還是挺有意思的啊!”
騎在馬上,無聊的張海忍不住又開始在白岩身邊八卦起來了,誰說男人不八卦啊!
“張大哥,我說您就別再瞎摻和了,你在自己說說這一路你每天是不是都的對我說好幾遍啊!我都說了巴蘭托婭是為了報仇才想纏住我,不是真的喜歡我。雖然說男人本色,可是我白岩乃是頂天立地的男兒,卻是不願趁人之危。何況國家未興,好男兒何以家為!”
對於巴蘭托婭,白岩說不上討厭但也談不上喜歡,當日雖然因為本能的衝動或許曾對她有過綺念,可是白岩知道那不是自己心中理想的姑娘。
聽到白岩的話,張海忍不住不屑的砸吧砸吧嘴,他是個文盲不懂什麽理想。操守之類。他隻知道這做人啊就得及時行樂,不然活著有什麽意思?
“哎呀,我說白老弟,你們這些讀書多的人就是一個個酸溜溜的。總是喜歡講些什麽大道理之類,須知人生得意須盡歡。我們這些當兵吃皇糧的,那都是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討生活的。能及時行樂就要及時行樂,不要學那些腐儒婆婆媽媽的既想當婊子又要立牌坊。我看那個巴啥蘭的姑娘真不錯,而且還是個雛呢,便宜你小子了!”
“得得得,我的張大哥耶,你呀也別再嘮叨了,我這就去和她聯絡感情去。”
看著白岩那張苦瓜臉不情不願的跑去找那個小姑娘了,張海也是忍不住偷笑了起來。說起來他這個小兄弟啊,還真是個極品。好多十五六歲就當爹的了,偏偏他都弱冠了,還是個初哥!
而此時,前往河西節度府報信的張啟讚一行卻是遇到了不大不小的麻煩。
“大人,前麵有流寇正在洗劫移民村莊,我們是不是殺過去?”
作為這隊三百人唐軍的前鋒斥候夥長,牛二帶著自己的兄弟為大隊人馬冒險前行,剛剛他們卻是發現了有草原上的流寇正在襲擊一個移民村莊。
見賊人勢大,牛二雖然恨不得帶著兄弟們殺光那些流寇,可是冷靜的牛二知道自己這個是個人去了隻能是雞蛋碰石頭,於是牛二憤恨的帶著兄弟立即趕了回來求援。
“哦,流寇有多少人你們看清楚沒有?”
雖然主要任務是給河西節度使送信,可是張啟讚卻也不介意順帶收拾一下這些害人的流寇。
“回稟大人,賊軍約莫有三四百人,我們得盡快趕去,不然那裏的民團肯定抵擋不住啊!”
牛二的家人就是被草原上的流寇洗劫村莊而死光了的,所以此時可謂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發泄心中的怒火,以至於有些犯上了。不過看來張啟讚是不打算追究他的不敬了。
“傳我軍令,全軍立即奔赴村莊救援,凡是有敢抵抗者,殺無赦!”
很快原本處於休息狀態的唐軍齊齊翻身上馬,在斥候小隊的帶領下迅速的趕往遭遇橫禍的村莊。然而,麵對突如其來的任務,唐軍將士們並沒有顯得驚慌反而是一個個喜笑顏開。
唐軍裏村莊不過十餘裏,在急行軍的速度下,很快唐軍將士就看到了村口耀武揚威的流寇嘍囉,似乎村莊裏的抵抗已經進入了尾聲。
時不我待,張啟讚立即下達了發起衝鋒的命令,而這時,放風的流寇也發現了衝鋒的唐軍,於是立刻吹響了有敵來犯的警哨。
此時這個移民村子裏的一個很大的院子裏,原本隻剩下幾十個鄉勇在一名少年羽林軍出身的軍官帶領下做著最後後的抵抗,而他們的身後則是無路可逃的好幾百手無寸鐵的家眷。
韋彤是世家大族韋家的嫡子,可是從小他就喜武厭文,而這也讓他在文官世家裏受盡了白眼。可他卻是依舊我行我素,後來李漼招收少年羽林軍,韋彤幾乎是第一個跑去報名的。
當時,整個韋家除了他的娘親,都覺得他是多餘的。而對他進了少年羽林軍自然是拍手稱快,覺得是甩脫了一個大包袱,而這也讓韋彤發誓定要讓所有的人刮目相看。
對於被分配到這樣一個移民村莊擔任團練軍官,韋彤雖然心中有些怨言,可是他還是認真的做著自己的本職工作,都後來,他到也漸漸喜歡了。
此時,韋彤再次用他那把進入少年羽林軍時所得到的橫刀斬殺了一個敢於突到近前的悍匪。可是急速消耗的體力讓他在殺死對手的時候,同樣被對手臨死一擊給傷了腹部。頓時刺眼的鮮血不要錢一般的滲了出來。
韋彤來不及多看一眼身上的傷口,就又被另一個對手盯上了。韋彤眼角瞟到身邊自己訓練的團練們已經不多了,而身後女人和孩子的哭聲卻又是那麽揪心。
韋彤知道自己肯定是活不了了,自己想要證明自己的願望因為來不及實現了,可是他卻並不後悔參加少年羽林軍、來到這裏。
“對麵那個唐軍,我哈利吧佩服你是個勇士,隻要你願意帶著手下投降,我可以接納你做我的兄弟。你身後的女人和孩子也能活下來,以後我們就能笑傲這片大地,怎麽樣!”
看到自己已經有不下十個手下死在了那個唐軍的手下,哈利吧既是真的想要招降韋彤,同時也是想要瓦解對方的抵抗意誌。
“呸,就你也配讓本大爺投降?告訴你,下輩子也不可能,我乃是大唐正宗的正八品的雲騎尉,隻有戰死的雲騎尉沒有苟且偷生的雲騎尉,我大唐的兒郎們,寧死不降!”
“寧死不降!”
還活著的幾十個團練士兵聽到自己的教官的話,一個個都發出了從心底怒吼出來的四個字。
哈利吧此時也知道想要招降是不可能了,那麽拒絕他哈利吧的人隻能是用鮮血來抵債!
原本哈利吧還打算不派自己最精銳的五十名部下進攻,因為他怕對手的困獸之鬥會折損自己的本錢,如今看來卻是不得不讓他們上了。
就在哈利吧打算下令讓自己最精銳的五十名手下進攻的時候,突然村外的警哨響了起來,於是哈利吧立刻驚疑不定起來,難道說是唐軍來了,可是援軍怎麽會這麽快呢!
陰晴不定的哈利吧打消了剛剛的念頭,而是帶著五十名精銳往村外走去,他想看看到底出什麽意外了。而這裏自然是留給那些炮灰了。
韋彤聽到了流寇的警哨聲,又看到賊軍首領匆匆忙忙的離去,頓時明白這是有援軍來了。原本已經油盡燈枯的身體頓時來了無窮的力氣一般。
“弟兄們,我們的援軍已經到了,所向披靡的大唐軍隊就在村口了,大家加把勁啊。隻要撐到援軍來了我們就勝利,那些死去的兄弟沒有白死!”
韋彤這一十分漲士氣的話一出口,原本已經是強弩之末的團練士兵一個個像是打了雞血一般,重新恢複了鬥誌。援軍就在眼前,而生的希望也在眼前!
而沒有首領壓陣的炮灰們差點被對方突然高漲的士氣給殺得倒退回去,不過雖然抵住了對方的進攻,可是這卻動搖了他們必勝的決心。
村口,隨著發現唐軍騎兵,原本是村裏人用來抵擋他們的簡易鹿角被流寇們用來抵擋唐軍了。
當哈利吧帶著手下急急忙忙的走到了村口,唐軍的第一波攻擊已經到了。
隻見村口流寇們的陣地已經被連綿不斷的箭雨所覆蓋了,哈利吧第一時間被手下人給擋在了身後,而村口的流寇卻已經是十不存一,活著的也是受傷不輕。
此時,哈利吧已經知道對手絕對是唐軍最精銳的部隊,要不然是不會裝備這種騎兵弩的。
“上馬,快上馬,我們立即撤退!告訴後麵的人不要管那些人了,立即撤!”
哈利吧雖然不知道唐軍援軍具體有多少人,可是他明白這支援軍絕對不是他如今這不到五百的雜兵所能抵擋的,於是他立即下令撤退,一旦被堵住,隻怕是要落個全軍覆沒了。
聽到哈利吧的大聲喊叫,除了那五十名精銳立即執行了命令了之外,大多還是沒有轉過彎了,傻愣愣的看著同伴,茫然而不知所措。
此時哈利吧已經顧不上帶上更多的手下逃跑了,因為已經有唐軍下馬搬開了那簡易的鹿角。這讓哈利吧毫不猶豫的掉轉馬頭朝村子的另一頭逃去。
在哈利吧這個草原慣匪看來,隻要能抱住手下這五十名精銳,那他就還有東山再起的資本。而且這些來不及逃跑的炮灰也能夠為他的逃亡爭取更多的時間,何樂不為!
就在少部分人疑惑老大為何突然跑了的時候,一些機靈的炮灰也是翻身上馬跟著跑了,而搬開了障礙的唐軍則殺了進了。
這一下,就是再傻的人也都知道老大他們是為什麽要跑了,隻看對麵來的那支軍隊個個都是身穿鐵製的鎧甲,就明白這次撞鐵板上了。
“殺!”騎在馬上的唐軍騎兵怒喊著殺字衝向了那些來不及逃走的流寇。
而這時,原本還在攻打村子了最後一個大院的流寇們見機不對,一個個跑得比四條腿還快,讓打算報仇的韋彤等人直呼對方是屬兔子的。
而沒有了老大指揮的流寇們簡直亂了套,有悍勇殺向唐軍騎兵的、也有嚇破了膽丟了武器跪在路邊等死的、還有些不信邪的打算用兩條腿和四條腿賽跑的。
而張啟讚手下的這對唐軍騎兵們最恨的就是這種草原流寇了,他們像蝗蟲一樣洗劫著大唐邊境的村莊,不少的士兵都有說不完的血仇沒報呢!
這一場戰鬥可謂是一邊倒,鋒利的橫刀砍下反抗者的頭顱猶如砍瓜切菜一般。沒多久,敢於反抗和逃跑的都被斬殺殆盡了,隻下了一些早早投降的流寇炮灰。
張啟讚騎著馬來到了韋彤所在的大院子外問道:“誰是這裏的主事者?”
聽到那個明顯是頭領的軍官問話,韋彤強忍著傷口的疼痛起身回到到:
“回將軍的話,卑職乃是雲騎尉韋彤,隸屬於天子親軍第二營!敢問將軍從何處來?”
“哦,你居然是少年羽林軍出身的人,不錯,看你的樣子剛剛沒少殺人吧!我是安西節度使帳下卑將張啟讚,本是打算前往河西節度府送信,誰知斥候探到此處有流寇,於是就來了!”
張啟讚對於這個英武的雲騎尉很是印象不錯,因為白岩也是少年羽林軍出身,所以他這也算是愛屋及烏,而且從這個雲騎尉的傷口來看,張啟讚也很少欣賞。
“多謝將軍高義,如果不是將軍帶人及時救援,隻怕這剩下的的近千老弱婦孺必將死絕。”
“你這是哪裏的話,我們乃是大唐的軍隊,自然應該保護大唐的百姓。你也是少年羽林軍出身的,自然是知道這些的。所以不必感謝我們。還有,我看你傷口還在流血,趕快讓我的手下給你包紮一下吧,不然你沒死在賊寇的刀下卻死在了傷口上,那可就不值得了!”
“多謝將軍,卑職這還真的快疼死了,這就去包紮去!”
韋彤這時才感覺到傷口鑽心的疼痛,倒吸幾口涼氣之後由著兩名陌生的士兵給他包紮。
接下來,在騎兵將士的幫助下,活著的村民們都開始了重新整理起來。死去的流寇自然有那些投降的人處理,在明晃晃的橫刀之下,倒也不怕他們偷懶。
而那些死去的村民和團練的士兵屍體則是被活著的人鄭重的收斂了起來,由於流寇來時擋在第一線的都是那些團練士兵,而這些士兵也大多都是各家的青壯。
所以再收斂他們的遺體的時候,撕心裂肺的哭聲響徹了這個原本平靜的移民村莊。
“我的兒啊,你怎麽就去了啊,你還沒給咱老韓家留下香火啊!”
“大哥,我們贏了了,你快睜開眼睛看看啊,我們的援軍來了啊!為什麽你要幫我擋那一刀啊,為什麽不讓我去死啊,大哥啊,我對不起嫂子和侄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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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眼前這一幅幅的淒涼畫卷,原本有些麻木的張啟讚也忍不住攥緊拳頭,眼眶欲裂。該死的流寇,我張啟讚發誓定要殺光你們!
就在張啟讚發誓要帶兵殺死這些邊境上的流寇的時候,張海和白岩一行人終於是趕回了敦煌。
很快,張海、白岩兩人就將這次巡邏逮住了黠嘎斯人大王子的事情上報了。而這個勁爆的消息,也一層一層快速的傳到了安西節度使張義潮和安王李渼的耳中。
然而這兩位的態度的卻是截然相反,李渼少年心性自然為其拍手叫好,覺得張海、白岩二人是為大唐掙了光。而張義潮則不是這麽認為,雖然抓住了黠嘎斯人的大王子是件很大的軍功,可是在張義潮看來,如今的安西看似平靜,實則也是緊繃到了極點。
雖然黠嘎斯人在占據了三分之一的安西之後就顯得很平靜,沒有再得寸進尺的表現。可是張義潮知道這世上哪有不吃肉的狼,這不過是黠嘎斯人正在消化逐漸膨脹的實力,隻要等到黠嘎斯人整合完了內部,那麽也就是狼露出鋒利的爪子的時候。
而現在黠嘎斯人經過兩年的整合,已經開始表露出了試探的跡象。如今這巡邏隊又好死不死的抓到了黠嘎斯人的大王子,這簡直就是給黠嘎斯人最好的開戰借口嘛!
很快,張義潮就見到親自接見這兩位立了大功的“將軍”,同行的還有安王李渼。
在敦煌城外的軍營大帳裏,張義潮借鑒了張海和白岩二人,以及那位不幸被俘的大王子殿下。
“卑職張海、白岩參見安王殿下,使君大人!”
“二位起來吧!你們可是大英雄,這回可是給我大唐大大張臉了啊!”
李渼看著跪下的二人都是劍眉英目,而且身上都有一種鐵血的氣質,頓時好感大生。
對於李渼毫不顧忌的讚賞,張義潮雖然有些不喜,可是心底卻是暗暗的壓了下來。畢竟李渼可不別自己的子侄,人家可是堂堂的大唐親王。
張海和白岩二人知道自己這次到底是功勞還是過錯還得看節度使大人的意思,所以兩人雖然聽話的起了身,可還是規規矩矩的低著頭等待節度使大人給他們最後的宣判。
“哼,安王殿下說你們是英雄,你們自己覺得你們這次做的怎麽樣!也讓老夫看看你們是不是有當英雄的潛力!”
張義潮這話說得可不輕,要不是顧著李渼的麵子,隻怕是直接就開罵了。
“使君大人,我等錯了。我們不該逞英雄,而為大唐為安西帶來很大的麻煩!還請使君大人責罰!”
來時,張海和白岩兩人就商量好了,不管怎樣他們先把姿態放低,吃虧的肯定不會是他們。
“哼,還算你們有點自知之明,我告訴你們,這次你們給安西惹了大麻煩了,說不得一場大戰就得立馬開始了。想我安西不過剛剛新複不到兩年,你們覺得這仗該不該打,能不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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