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生

第八十三章 出山

“她在修習。你不要出聲,不要近她十丈之內,以免打擾到她,阻礙她修煉。”黃道婆見得丁古固上得樓梯,當下提醒道。

聽得提醒,丁古固當下緩步上樓。

匿典閣的這九層樓層此時卻是有了光芒,壁燈連掛。這些光芒,卻都是從妖燈之中散發出來的,連掛妖燈……

這真是一種奢華的炫耀,不過此時卻是沒有沒外人,這門派完全是吧這妖燈當做燈具使用了,這便是更加不得了,絲毫不把妖核獸丹放在心上了。

早在天青海閣的時候,丁古固便見到孫府懸掛的妖燈,這些妖燈使用時間雖然長久,可這妖核卻是誰要從魔族腦中提取的。

雖說人魔正邪為敵,可魔族的摸樣與人並無二致,或是說修煉一途窮凶極惡,正邪對立,不是你死便是我傷。可盡管如此,挖出腦中之物,這手段便是有些許殘忍了。

正邪對立這麽久,即便正道武力強盛,魔族避退,挖取腦中妖核獸丹,這般做法們對於魔族來說,或許比鞭屍還要叫人難受。

此時,這一件長長的回廊之上,通透明亮。丁古固當下不免有些難以接受。

丁古固原先禦劍飛行於空中的時候,見得這一座“匿典閣”是圓圈形狀,還以為便於透光,而進了匿典閣也發覺,這一座樓閣,是長長的圓圈長廊拚接結成。

不過,有一個疑點,便是這一座樓為何沒有窗?

門窗透光,這疑點此時丁古固上得這第九層才明白過來,也明白了昨天來到的時候,這第九層為何是黑漆漆的一片。

這匿典閣第九層,卻是有一個樓梯口,這個樓梯口,卻是通行往下,通往匿典閣中心部位。原來,這“匿典閣”的中心部位便是匿典閣第九層的真正所在。

那麽,這外麵看到圓形下陷的部位,恐怕是匿典閣的一種玄妙陣法,用來遮蔽旁人之眼的。

從丁古固立腳部位,往匿典閣中心位置望去,便見中心是一個大大的廳堂,宏偉至觀,匿典閣九層的一起的高度,便是它的一廳的高度,這種別出心裁的建築,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的智慧。

不過,此時丁古固卻是沒有多想。

他就這般徑直站立與這樓梯入口,便見身下一個小小天青色身影,坐立於大廳中間一座坐.台之上,正盤膝而坐,修習打坐著。

孫妙玉身形周圍靈力異常雄厚,還有一種讓丁古固神秘莫測的感覺,這竟然是與這黃道婆給他的感覺一般。

孫妙玉此時並未施展靈力,丁古固相隔甚遠,卻是見不到孫妙玉到底是什麽修為。

不過,總而言之,這一顆心卻是放下了。

丁古固與黃道婆告別,這第八層卻是沒有遇到那老道士了。出了匿典閣,卻見小巫峰武亦禦劍而來。

武亦一路飛行,麵色有些凝重,下了飛劍對丁古固道:“丁師弟,今早我去大巫峰,你也不在,可算找到你了。剛剛門中接到出山弟子來報,西南之地清水鎮出現了魔族行蹤,門中長老召集各弟子前去靈烏峰大殿。”

果然,武亦沒有說完,九生派的山鍾便已敲響,連響三聲。

匿典閣中的眾弟子聽到山鍾,皆是出了匿典閣,化做一道道流光,望靈烏峰主殿飛去。

丁古固與武亦來到靈烏峰主殿的時候,九生派幾位長老顯然已經討論完畢了,同時步出靈烏峰主殿。與此同時,竟然是有丁古固早在天青海閣的時候,便見到的天青海閣的三位長老,有一位竟然是那郝德山。

這郝德山先前在丁古固鎮壓王羽的時候,便已經向丁古固求過了情,此時竟然也來了。對此,丁古固卻是沒有忘記。

海閣來了長老,這圖悲雪閣卻是沒有老者,隻走出一個年輕人,這人卻是澹台雪影了。這竟然是三派聚首聯合了,毫無預警。

當下眾人議論紛紛。

一個弟子道:“哎,你們知道嗎,這三派聚首早有傳聞吧?這到底是做什麽啊?”

當下一個弟子道:“恐怕是聯合剿滅魔族了,昨日那叛徒韋書與那魔族青年,鬧得這般腥風血雨。長老們這般,這便是要為正道掙回顏麵了。”

有一個弟子道:“我是聽到鍾聲才趕來的,也不是很了解。誒……你們看,我們門中皆是長老,這圖悲雪閣怎麽就是她做代表?縱然是贏了第一名的比鬥,也得聽從門中長老的調遣吧?難道是,她有長老的實力?”

另外有人小聲接話道:“你不要妄自猜忌了,我昨日去了苦玄寺。途中聽得別人議論。說這圖悲雪閣便是是讓這女子做代表了,全權由她說了算。”

“什麽!!門中長老全權由她調遣嗎?”

“應該也是和我們門中長老商量吧,不可能是全權做決定吧……”

“這……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

“本來是我們門派贏了的,還不是因為那丁古固見了她的美貌……”

“噓……他來了!”

順著這名弟子的小聲提醒,卻是丁古固走進了人群。

這時,南玄用手壓了壓,繼而對澹台雪影道:“侄女,你真的決定了嗎?”

澹台雪影朱唇輕啟,終究是說話了:“前輩決定吧,晚輩不適合。”

南玄見得澹台雪影這般說了,當下道:“兩方告急,西南方向傳來魔族的行蹤的消息,傳聞有魔類那布下惡陣,道行頗深,三派長老前往,阻止魔族倒行逆施。還有一個消息,便是南麵傳來的,有小股魔族妖獸來襲,修為層次不是很高。被城中守衛抵禦住了,卻是有漸漸增大的驅使,向我們門派求援了。”

南玄頓了頓,繼而道:“所以,為了給門中弟子一個曆練的機會,提議門中弟子前往,主要是調查一番原因。”

南玄說罷,眾人一片嘩然,議論紛紛。

當下一個弟子道:“小股妖獸,這妖核獸丹該是值錢不少,我便是要前去的。”

“最近隱隱要突破了,卻是少一些靈石,我也該去了。”武亦道。

“師兄很缺靈石嗎?”丁古固當下問道。

見得丁古固答話,武亦當下不免有些尷尬,沒有言語了。

丁古固是丁原之子,先前更是拿出了清水浮雲舟這樣富麗堂皇的寶貝,武亦也是直到丁古固財力不凡,也估計是知道丁古固願意幫助他,知道丁古固不會吝嗇財富。

這下不言語,卻是不想受丁古固的幫助罷了。

人,有時候該如此,分清朋友位麵,不仰仗朋友鼻息存活,若是反之,這便是失去了一層做人的滋味。

丁古固當下也是明白了過來,見得這武亦麵露尷尬,卻也是沒有再問了。

南玄見得眾人議論紛紛,此時卻是沒有阻止,隻對澹台雪影道:“侄女,還是與年輕弟子一道吧,我也並不是看輕雪閣,隻是這幫弟子需要一個看護,免得出了是非。”

南玄與澹台雪影這般說道的時候,澹台雪影卻是與丁古固對了一眼。

這一眼對望,丁古固卻是無法從澹台雪影眼中看出什麽深意,不過,丁古固想起昨晚之事,想必這澹台雪影還在為此事介懷,當下又對著澹台雪影笑了笑。

見得丁古固微笑,澹台雪影仍舊是沒有什麽表情,仍然沒有變換視線,仍舊是這般望著丁古固。這讓眾人疑惑不解,當下眾多視線朝丁古固望來。

“看吧,我早說了,這丁古固果然是有些問題的。”一個弟子小聲道。

“你敢說這個,你不要命了嗎?”當下又有一個弟子接話道。

聽得這弟子這番話,當下,這個弟子卻是沒有什麽議論之聲了,也或是怕惹火燒身。

當然,這些人決計是不會想到,丁古固與這冷冰冰的大冰塊竟然共處一室一晚上,而且這塊冰塊還是枕著丁古固的手睡覺的。

正當南玄要轉移視線的時候,澹台雪影卻是點了點頭。

這讓丁古固不免鬆了一口氣,走開了身形。

因為,大多數還是望著南玄的。

郝德山望著丁古固,不見那孫妙玉,當下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正想拉著丁古固詢問一番,此時丁古固卻是走開了。

郝德山見得此時是清早,隻怕孫妙玉還懶在床上,當下卻是不便詢問丁古固。

“那麽,等會啟程,眾弟子隨澹台姑娘的調配,俗家武藝終究是不保全,未達到拒之境界的弟子,便不要前行了。”

南玄說完這一句,當下歎息之聲響起,不絕於耳。因為,九生派並不是人人都達到了這“拒境”,這其中靠俗家武藝傍身的弟子,更不在少數。

靈烏峰北麵廂房,習田的房間之中。

“我想,我們得留下。我看大師脈象平穩,如果不出我所料,該是這幾天便會醒過來了。”澹台彥誌對著凝望著窗外之景的澹台雪影低聲道。

葛火思量了一下,道:“我們身處九生派,代表的是我們雪閣。我們若是都不去,那像什麽樣?大神僧看人看心,見得我們守著,不前去協助九生派除滅魔族,隻怕一眼看破,到時候若是嫉惡如仇。恐怕也是不會給我們任何機會的。”

“雪影,你們兩人前去吧,我一個留守。這樣縱然神僧放棄了我,還有你們,如何?”澹台彥誌當下道。

“恩。”澹台雪影點了點頭。

澹台彥誌喚澹台雪影為雪影,澹台雪影卻是沒有什麽反應,更是破天荒的與澹台彥誌交流了起來。見得澹台雪影點頭應聲,澹台彥誌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悅。

葛火捕捉到了這抹笑意,略微思量,當下大悟。

澹台彥誌與澹台雪影並非同母同父,同為澹台之姓,卻是沒有血緣之親。

澹台彥誌的這番自薦,便是抓住澹台雪影內心中柔弱之處,借故獻殷勤以討澹台雪影的歡心了。明著,澹台彥誌是在虛妄寺神僧麵前,毀了自我的清譽,實際上是提高了再澹台雪影心中的地位。

澹台彥誌這番手段以為隱秘,卻又高明,叫人佩服。

葛火凝望著眼前的這一個女子,滿是敬畏的,不敢跨越雷池一步,更是不敢有什麽非分之想,也不知道,澹台雪影若是嫁人,這夫婿會選擇怎麽樣的一個人,這個人絕技不是葛火了。

此時,見得澹台彥誌這般,葛火卻是又有些無奈。

隻怕,千夜守候,也換不來她這樣一個女子會讀懂這一番心意的時刻。

當澹台雪影重新到達靈烏峰主殿的時候,九生派眾長老已然前往了西南之地。

此時,九生派弟子也是正整裝待發。

丁古固身旁圍繞著小巫峰三人,不僅僅是小巫峰三人,連同潘靈,靜琴,青柳也在。還有一個人,卻是大巫峰的吳凡。

吳凡與魏錦東可謂是兄弟情深,當日丁古固若是不在遠古叢林,必定不會發現一個真實的吳凡。他竟然會阻止魏錦東離開,可見其心智不簡單,有了預兆,也見他們之間的情意,這便是互相了解了。

吳凡事實皆是以魏錦東為標準,可謂是崇拜至極了,多日不見,吳凡除了氣質上更為內斂,眼神卻是顯得更為深沉了。

這讓丁古固看得有些不舒服的感覺。

吳凡低著頭,這一道眼神卻是極為隱蔽,如果細細望去,便會讓你有種如同看到了一跳蛇的瞳孔一般,有些陰暗。

不過縱然是眼神城府變化,吳凡的這修為卻是沒有什麽精進,仍然是拒之境界上層,差一層便突破通之境界。

盡管這樣,卻也是算得上時九生派奇才了。

此時,丁古固望著禦劍飛來的澹台雪影,這一個手握冰塚劍的女子,卻是又想起了薑一山的那一句話:“古固,我感覺這你們一番行程極為不簡單,該是很危險。他們三人第一次出山曆練,我不好拂了他們的臉麵。同門之緣,必要的時候,希望你照顧一下。因為你的修為確實要高過他們。”

這澹台雪影,僅僅憑他一個人,能護得大家周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