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祭之術的傳說太過縹緲不定,甚至於會這一門禁術的人皆是一個傳奇。
魂祭,以魂祭祀冥冥之中的存在,從而得到莫大的牽引,得到無可匹敵的力量。這一種禁術不知道被埋沒了多久。而丁古固這一思量,卻是隻能料定玲瓏的這一魂祭之術說祭祀之物,定然是她自己的魂魄!
祭祀自己的生魂與祭祀他人的生魂有著諸多的不同,人有三魂七魄,祭祀他人的魂魄,隻能是祭祀一半,不能得到最大的威力,最多的時候隻能是祭祀兩魂六魄,那被祭祀之人還得留著一魂一魄入得輪回道,再世為人。
萬事不得做絕,若是做絕便有違天道,惹大因果,這魂祭他人生魂太過邪惡。若是強行為之,即便是你祭祀他人,在最為關鍵的時候還要一力降十會,壓製他人的魂魄不被反噬,這讓得祭祀他人又是平添了一份難度。不過,在丁古固想來,在玲瓏身上,這種情況決計不會出現這般情況的。到底,她卻不是一個無情之人……
丁古固這片刻凝望之餘腦中浮現各種想法,大地“隆隆”震動了一下。
這一震動,仿若是一個莫名的巨獸要掀翻大地這一個龐大的“土牢”,意圖掙紮而出!
霎時間,這一片雪林之中數以萬計的“雪絨鳥”爭相飛出,頗為壯觀。而此時,在丁古固眼前,那一道“連天壁”純粹的雪體之上也是滌蕩著莫名的雪球,從高空之中滾落而下。
這一個震動,竟然是震動了連天壁!
夜間的一場大戰,把圖悲雪閣這一座古老的木質城池已然是化為了烏有,雖是傷亡的人數不多,可這雪閣最為強大的法陣被破,此時也是元氣大傷。
這一個震動突然橫生,難道說,又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麽?
大地震動隻不過持續了片刻,餘震顫顫不息,漸漸傳開。
澹台雪影站起,望著露出一絲驚訝之色的丁古固,也與丁古固一道眼光跟隨,從連天壁上轉到了圖悲雪閣城池的方向。
“怎麽了?”澹台雪影疑問道。
丁古固這震驚片刻,大地恢複了平靜,那連天壁之上也不曾滾動下來什麽雪花。似乎,這一個巨大的“凶獸”已然是停止了掙紮,漸漸平息了下去,也似乎它已經掙脫而出……
丁古固望著群山之外,那一片廢墟之中,沉聲道:“雪閣地底之下,封閉了一柄劍。”丁古固一說,澹台雪影仿若便是明白了過來,道:“之前,我見你與龍爺爺一同入得那地下。可你出來之時,卻是手中空無一物。可否是龍淵前輩的那一柄劍?”
“你知道?”丁古固疑惑道。
澹台雪影點了點頭道:“龍爺爺造就的劍,一柄比一柄好。常人皆是說他巔峰時期所造就的劍便是那一柄‘冰塚劍’,可他還在鑄劍。這便是說明他的這一柄劍,定然是能超越冰塚劍的。能超越四大名劍的劍,我想便是不隻是‘通靈’那麽簡單了。”
澹台雪影的推斷可謂是完全正確的。
丁古固回想初見那一柄魔劍時候的情景,那魔劍是要擊殺龍淵,才能完成這最後一道淬煉的。
“不好了。”丁古固如此一想,當即心中暗叫不妙,急急催動了靈力,即將欲飛。而丁古固還沒有起飛的時候,那一道密密麻麻的樹林之中傳出了一股濃厚的血腥之味。
這一股血腥之味,濃烈的充斥在空中,伴隨這冷風滌蕩,漸漸充斥開來。
聞之,便叫常人作嘔。
丁古固略微一訝,卻是發現,這一片樹林,卻是那三名老者與眾修士退卻的地方!
樹林之中,皆是高大耐寒且樹葉細小的樹木,這些樹木不能遮擋多少景物。可此時是一日初晨,在這清晨時分依然是有些暮色,丁古固這一凝望之餘,卻是什麽也沒有發現。
丁古固與澹台雪影站立的這一個山頭的地勢略高,而這一道叢林稍低,就在丁古固將要轉頭過去的時候。叢林之中,漸漸走出一個黑色雪絨長袍之人。
此人,卻是那從一開始便消失的澹台彥誌。
澹台彥誌帶來了一陣腥風,可他手上卻是沒有絲毫的鮮血,身上依舊是那一身幹淨的黑色長袍。而澹台彥誌漸漸走上丁古固與澹台雪影所站立的這一道土坡之後,丁古固發現,在澹台彥誌的手中赫然提著那一柄“冰塚劍”。
“冰塚劍?”空中的血腥之味,澹台雪影未曾沒有發覺,而她凝望這澹台彥誌漸漸陰沉的麵容,卻是沒有什麽其他話語好講,似乎,她的性子便是這般,也不容澹台彥誌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澹台彥誌身上帶有一身的血氣,雖是沒有半點血跡,可丁古固仍舊是明白這林子之中的三位長老恐怕已然身死。而澹台彥誌手提這一柄“冰塚劍”,雙手橫架在前,對著這一座新墳便開始了跪拜。
丁古固被這澹台彥誌突然出現所帶有的這一陣血氣吸引,此時望著那雪閣方向,卻是又望了一眼澹台雪影。
澹台雪影見得丁古固的目光,當即上前,道:“走吧。”
她這一番話語多了幾分冷清,而丁古固聽道澹台雪影這種頗為陌生的話語,略有深意的望了一眼在澹台雪影身後朝著那一座新墳跪立的澹台彥誌,催劍欲行。
“雪影!”澹台彥誌一聲清喝,澹台雪影身形頓立,轉頭疑惑不解。
“雪影,你還記得嗎?這麽多年來,我都很少見你對我笑過。我記得你第一次見笑的時候,是你十六歲的那一年。那一年,我從外修行回家,我幫你帶的小玩意,也是我走訪了很多地方可以挑選的,我給你的時候,可你沒有笑,也沒有接過去,一件都沒有。”澹台彥誌說起仿若陷入了回憶之中。
澹台雪影聽得這一言,道:“你想說什麽?”
澹台彥誌苦笑一聲,道:“我起初以為,人都是有喜怒哀樂的。可你為什麽不能和別人一樣,有說有笑的呢?你不是爹爹的女兒麽,你雖然不是我爹爹媽媽所生,可也貴為閣主之女,不是麽?在我漸漸認為你就是那麽獨特的一個人,不會笑,也不會有任何情緒的時候。我清晰地記得,你笑了,是爹爹給了你這一柄‘冰塚劍’。雖然隻是那麽簡單的勾勒一個嘴角,可我知道,你是笑了的。”
澹台雪影卻不動容,疑道:“你殺了三位長者和那一群弟子?”澹台彥誌聽得這一句,卻不答話,隻是隻顧道:“雪影,這一柄劍,對於你很重要,不是麽?其實我覺得這一柄劍最像你,像你的冷漠,像你的個性……我想,爹爹當初給你的時候便是覺得你肯定也是與這一柄劍有著諸多的相似。”
澹台彥誌說話之餘,眼中隱隱帶有一絲猙獰,帶有一份隱晦無比的殺意。丁古固見得其眼中的這一抹隱晦的殺意,當即便是明白,這三名長老餘那一幹弟子恐怕已然是遭了澹台彥誌的毒手了。而丁古固這般一推測,對於澹台彥誌的實力又有了一個重新的評估。澹台彥誌能夠殺得了那三名老者,說明他身懷一個大秘密。這一個秘密或是澹台彥誌所不能言語的。
也隻有他身懷某種秘密的絕技,對敵那三名老者的時候,才能從容不迫,繼而殺死三名控境界修為的老者。恐怕,澹台彥誌的真正實力已然是達到了生境!
“雪閣之中,恐怕出了一些事情。你若是有事,我便先行而去了。”丁古固對澹台雪影說罷,餘光卻是注意著澹台彥誌。在丁古固注意澹台彥誌的這一會兒,澹台彥誌眼中的那一抹猙獰之色卻是消失不見,換成了一副柔色。
“不了,我與你一道吧。”澹台雪影說罷,又對澹台彥誌道:“這一柄劍,是爹爹給我的沒有錯。可它畢竟不屬於我,它屬於龍爺爺的,我隻不過是歸還而已。”澹台雪影說罷,與丁古固一道作勢欲行。
“雪影!”澹台彥誌提聲喚了一聲,澹台雪影與丁古固對望了一眼。
不待澹台雪影轉身過來,澹台彥誌聲音從後傳來:“在很小的時候,我便是知道你與爹爹媽媽之間的一些事情。我也從來沒有一如尋常的弟子和其他的世子那般,對你冷落。我知道,在你心中其實藏有一座莫大的‘冰城’,它萬古不化,至死方休。甚至,比這雪國雪閣還要冰城還要來得牢固。這一柄劍,是你喜愛之物,隻要是你喜愛之物。哪怕是天上的星辰,我也會盡力而為之,……好嗎?”
他說得小心翼翼,澹台雪影卻道:“這一柄劍,我之所以喜歡,是因為這一柄劍的主人還在。是因為我知道爹爹媽媽有些擔憂。我確實喜歡這一柄劍。我棄劍,猶如我將要棄城。或許你所說的那一座冰城,早就不在了。”
澹台雪影說完這一句,頓了頓語氣,道:“我將去南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