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咚咚——”
雪木之中傳出的心髒跳動之聲猶如蚊聞,但這道道微乎其微的聲音卻是不能逃脫丁古固的耳朵,丁古固聽得這般聲音,當即便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此時,在丁古固身形周圍,那六道身形成一個六角形狀,已然是把丁古固與其身前之前的那一道參天雪木團團圍困了起來。
雪木,隻為一冬,繁華刹那便錯敗千結,結一雪木心,古人描述這一道樹木,可謂是精辟之極。大意,便是這雪木最為璀璨的時候,仍舊是極寒的時分,在這一道雪木之上,似乎越是極寒的天分,越是能夠彰顯它的這一道風華。
雪木有心,沒有人去考證,因為眾人皆是明白這雪木是沒什麽心的,這諸多的道理訴說,便是一個謬論,雪木有心,體現在丁古固麵前的時候,便是有些奇怪。
明明,在丁古固的麵前那一道雪木為何又有心了?
雪木有心,便是一個樹妖一般的存在,這樹漸漸衍化出了一顆心髒,澹台彥誌必在其中,難道說,澹台彥誌已然是化為了一個樹妖?
丁古固望著身前的這一道足足有五百丈的白色蒼天樹木,神色有些凝重,道:“澹台彥誌,龍淵前輩,還有這五位前輩變作這般摸樣,你可曾覺得心中有愧?”
這一顆雪木,半體白灰,雖是沒有什麽變化,在這一方空間之中卻是隱隱牽動著天地之間的氣息,在丁古固這般說道的時候,空中的靈力似乎更加的濃鬱了起來。
可以看到的是,高空之中的那道道靈力之氣化為一道實質一般的摸樣,從四麵八方,那淡入薄翼一般的靈氣直直落下的時候,這一方空間之中的這諸般的雪木像是活了過來一般,漸漸的輕微顫動了起來。
如此,丁古固也是發現了重要問題!
那便是,在其身形所處的周圍,竟是布下了猶如九生派那般,類似與九生派的法陣。
尋常的修士,唯有達到生境的強者,才有這般無可匹敵的實力,能夠溝通這天地之間的氣息,把這天地之間的靈力盡數化為這般生生不息的牽引之力,那便是需要極為浩瀚的靈力作為補充。這一方空間之中的諸般靈力,已然是達到了生境巔峰強者的地步,更是能夠接近那“半數”存在的玄武的實力了。
此番情景落入丁古固眼中,丁古固當即便是明白了過來,以玄武那已然是巔峰強者一般的存在,接近那半步之遙,便會踏入那傳聞之中誰也沒有達到過的“念境”。
“念境”那便是需要超越諸天神力一般的存在,要說能吸引諸天之上的這般氣息滾滾而下的實力,那便是隻有依靠陣法才能辦到了。
不過,這些在此時的丁古固看來,卻是沒有什麽要緊,丁古固此刻也並不在意這些。如果說,能夠讓丁古固上心,重視的,恐怕便隻有那一道雪木,到底是人,還是妖了……
在丁古固尋聲問罷這一句的時候,那一方雪木更是強烈的震動了一下。
“砰砰——”
澹台彥誌沒有說話,在丁古固望得這諸般法陣,皆是料到這身形周遭布滿法陣的時候,那一方雪木的四麵八方,伴隨著這一道雪木的震動,當即便突生一道光芒。
這是一道白色之光,猶如骨質,在這一方遼闊寬廣的雪木林原之中,這一道光芒橫生的時候,當即便猶如一道帷幕,漸漸擴散開去!
這一道幕帳以那一方雪木為中心,直直越過了丁古固的頭頂上方,朝四麵八方瘋狂的擴展開去。
在這一方空間之中,那六道身形當即便是直直的向後退卻而去!
“這是一個陷阱麽……”丁古固沉聲疑惑說罷,在其身形周遭的六道身形已然是朝著六個方向不斷的擴展而去。
而在丁古固身前的那一方六角法陣,漸漸的便如一道屏障,把丁古固與這場中的這一道雪木給相隔了起來。
丁古固望著這身前的這一道法陣不斷的擴散開去,又見得這一道雪木之上漸漸的泛動著莫名的光澤,也是知道了這一道法陣的陣眼便是這一道雪木了。
陣法的陣眼,便如同一道高樓大廈的陣基一般,常言道四兩撥千斤,便是這個道理。若是尋常的法陣,以強力破除,那便是沒有什麽奇怪的,可這一道法陣不一樣。
在丁古固眼前的這一道法陣,猶如一道看不見摸不著的實質物體一般,他的廣闊,你隻需在這一道法陣之中,便是能夠明白這一道法陣有著諸多叫人平淡的氣息。
在這一道法陣之中,那諸般氣息叫人心生寧靜,淡泊的感覺,超然物外,令人神曠神宜,似能感染人的身心,這諸般感覺,直直能夠叫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屠夫立刻放下屠刀。
丁古固感受這一股氣息,並沒有深陷其中,就隱隱感覺到本是被調動起來的三大神獸的本源,有一種將要沉睡的趨勢了。
最為寧靜,安定的動物,往往便是最為危險的動物,這一種氣息最為安定,最為寧靜,隨之而來的也將會是洶湧彭湃的殺戮,能帶給人無止境的恐慌。
“嘩嘩嘩——”
雪木當即通體泛動著一道晶瑩的白色光芒。
這一道晶瑩而又白皙的光芒,有些骨質之感,給人的感覺便是這一方雪木是一道骨質的“東西”構造而成的。
雪木“砰砰”的震動了一會兒,在這一道雪木頂部的樹冠之處,那道道樹葉皆是垂直落下,在那樹木之上,當即赫然漸漸的浮現了一個人頭。
這一個人頭長發披散,猶如水中出浴,在這一道雪木之中呈現出來的時候,赫然抬起了頭顱,這一道頭顱之中發出嗜血,絕望,貪婪的目光。
這是一個男性的頭顱,在這一道頭顱之上,那長發拂麵,皆是沾染了道道水珠,看不清這一道臉麵之上到底是誰,隻望得到一個目光。
在這一道目光直直朝丁古固逼視過來的時候,丁古固赫然發現,這一個“澹台彥誌”,除卻頭顱之上的那道道發絲,皆是閃動著白色的光澤,這一個人,與之前所看到的澹台彥誌大相徑庭。
澹台彥誌,似在一夜之間便蒼老了很多,不單單是蒼老,連帶著他的麵容之上,也似乎沒有什麽血色,像是突生了一場大病,而他此刻不再有往昔那般英俊瀟灑的氣度,有的隻是一股若有若無的生氣吊著。與其說是一場大病,倒不如說是垂暮老著的回光返照摸樣了。
丁古固站立的樹木皆是沒有這一道樹木高,澹台彥誌的這一道雪木似一道雪木之中的王者一般,丁古固望著這一道雪木的時候,這一道雪木之上,當即“咕嚕咕嚕”水流蠕動的聲音當即便是漸漸擴散了開來。
這一道樹木之上,澹台彥誌的身形上升到一半,便直直的定在了那裏。
他冷目直逼,望著丁古固“嗞嗞”的笑了起來。
丁古固頗為奇怪的望著他,疑聲問道:“……你是澹台彥誌?”
他望著丁古固這般有些奇怪的目光,確實沒有絲毫其他的表情,仍舊是一副不斷聳動著肩膀,癡癡的發笑著。
在丁古固與他這般對視的時候,那一方天空之上的法陣依然是橫立在頭頂之上,漸漸交疊了起來,越發的濃厚,越發的遮天蔽日……
這一道法陣依然是完全的凝聚成型,在這種情況之下,不用懷疑,大戰一觸即發!
臨危不亂,不動如山,丁古固雖不至於氣定神閑,可也是沒有什麽表情。他便是仍由那風輕雲淡,隻是望著那漸漸閉上了眼睛的澹台彥誌。
片刻之後,天空之上的那一道陣法依然是成型,而丁古固身前的那雪木之中的澹台彥誌的下半身卻是終究沒有浮現出來。這半情景之下,丁古固也是明白了過來。
澹台彥誌便是這一道樹木,澹台彥誌已然是和這一道樹木完全的融合在了一起。
由此,澹台彥誌身形之上那晦暗如煙海一般的若隱若現的氣息也是有了解釋,澹台彥誌已然昱這一方空間精密相連了起來。
丁古固不說話,那澹台彥誌忘了一眼遠方的天空,又忘了一眼頭頂上方的天空,似把一切皆是放心了下來,漸漸的,有舒緩一口氣的的趨勢了。
丁古固直望著他,此時他也漸漸的勾勒出了一個淺淺的笑。這一次,丁古固沒有再問他什麽,隻是看他,仍由他發笑,全然不放心上一般。
澹台彥誌略仰頭顱,眼睛斜斜望著站立離他四十丈遠的丁古固,表情淡然,開口說道:“你是否會疑惑,我為什麽會變成這般?”
“這些我不想知道,也沒有這個必要。”丁古固這般說完,澹台彥誌隨即錯愕了一下,略微的遲疑了片刻,當即便有些明白了過來。
他又直直望了一眼丁古固,半響之後似發現了丁古固沒有什麽叫人奇怪的地方,隨即便自顧自的倒:“……我,隻不過是為了雪影罷了。”
聽得這一言,丁古固震驚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