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生

第四百七十五章 老人

蒼茫大地,正在遭受著那莫名的白色混沌吞噬,大地上的靈氣正在急速朝四方邊緣方向湧動,似乎要脫離這一眾生懶以生存的遼闊大地,不再促進萬物生長。蒼生劫難,禍不單行,此時天穹竟然出現了兩道天痕!

不論是修士,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皆是知道,這便是天要坍塌的前兆!

外界發生的種種變化,月姬皆是通過身前的光幕看得一清二楚,那自稱來自昆侖的無量尊者,一劍之內蕩開了千萬顆隕石,也呈現在光幕之中,落入她的眼中。月姬緊緊盯著這一名無量尊者,卻是自顧的“哈哈”大笑了起來,半響方歇。

月姬身前,那透明的光壁依然緩緩流動著莫名的白色光澤,蕭連無忌的禁錮並沒有消失。

“……嗤啦。”月姬手指插入光壁,卻見手指上泛動起了青色的煙霧。而她一雙潔白無瑕的指尖,也呈現了一點烏黑的摸樣。顯然,被這透明光壁屏障灼傷了。

月姬歎了一口氣,收回那一道呈現萬民愛戴的無量尊者的景象,光幕一陣變化,扭曲的呈現了一道人影。半響之後,扭曲的光幕還是在扭動,但是,這一道景象卻是怎麽也清晰不起來。

“咦?”她手中手訣連連變化,突兀一咬牙,一顆晶瑩如溫玉的血滴呈現在手指指尖。

撲的一下,這一顆血滴打入光幕之中,光幕漸漸開始清洗了起來。

畫麵之中,一男子坐落其中,四麵混沌,而他的身前,則是一麵三色牆壁,透發著一股祥和寧靜的氣息。在男子衣袍、頭發之上,皆是覆蓋著一層層厚厚的塵埃,且這塵埃似乎還在以微弱的速度開始累積。

“……三生石!”月姬無法平靜自己呼吸,胸口劇烈的起伏。眼前的光幕,在她激動之下,也堪堪將要破滅了。似乎,她無法再窺得那男子的情況。在月姬觀這男子的時候,始終隻見一道那一道背影,而那男子也似乎坐化在那一道門前一般,不為所動。

“——嘩啦。”

光幕如水,當即一下坍塌了下來。月姬平複心口氣息良久,而幾聲“噠噠”的步伐踏上台階的聲音,卻在這一件寂靜的木屋之中傳遞開來。

月姬緊緊盯著階梯之處,卻見一陣黑影倆連連閃爍,身影卻已近在咫尺。眼前之前,身形站立在木屋陰暗之處,麵容更是遮在寬大的袍子之中,看不到一個真切。

月姬一眼認出,驚道:“是你!”

三生石之中的混沌世界之中。

三道門戶亙古長存,屹立在丁古固的頭頂上方。丁古固身上依然密布著一層厚厚的塵土,突破這生境之後,達到這半數之境,他如避塵一般,身形之中的力量無時無刻不在增加著。這些力量,讓他不至於饑餓,也不至於死去。迷迷茫茫之中,丁古固似乎得以證大道。身形周遭的氣息,似乎皆是能夠以他的意念動作,構早風、火、雷、電。他知道,這是念境!

茫茫之中不知道歲月悠久,他竟然可以隨心所欲的呼風喚雨!

騰雲駕霧,不再是傳說。

在丁古固的身前,隨著他的意念,手中突生一個雲朵。而他不待這雲朵幻化長大,卻是轉頭望向身後,這身後似乎有人在窺視他,令他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極為不舒服。

丁古固轉身,身形之上的灰塵盡數脫離。

長吐一口氣,丁古固把目光轉向身後,那三道門戶所在。

三道門戶之中,到底有著什麽力量,竟然可以讓自己一下便汲取那七十一道舍利的力量,從而突破生的境界?

丁古固心中對於這三生石的真正奧秘,探知欲無比的強烈了起來!

丁古固把手放在三道門戶“今生”之上,此時,丁古固清晰的感覺到了,這參天門戶隱隱顫抖了一下。

力量到底有多強,丁古固也不是很清楚,才突破不久,也沒有一個參照物,但是從這“今生之門”顫抖的情況看來,這力量可以說是撼動天地。身邊的一切無比清晰了起來。不單單是這視覺,連帶那聽覺也得到了無與倫比的加強。

丁古固甚至能夠聽到微弱氣息在這三生門前流動的聲音。

“年青人。”

突兀,一道蒼老的聲音在丁古固背後響起。丁古固突兀發現這一道聲音,身形一顫,心中驚訝莫名。

因為,以他此時的實力,卻是在這聲音才呈現的時候,他才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流動。丁古固轉頭一望,卻見是一名衣著古樸,手拿一根拐杖的老者!

這一名老者,身形之上似乎沒有任何生的氣息,他便如一個如死人一樣靜靜站立在那裏。如果不是他開口說話,丁古固再看到他,絕對會以為這是一個站著的活屍。老者身上沒有任何力量與強大的氣息,甚至還不如街邊的一個乞丐來的霸道,但是這老者在三生石之中出現,正是他這種若有若無的氣息,更是讓丁古固心中疑惑不已,直覺這老者絕對不是一個平凡之人!

“……老人家?有禮。”丁古固拱手道。

“恩!年青人習儒經聖人之道,通宵大意,很有禮貌。”老者點了點頭,仰望三道門戶,歎了一口氣。

“不知老人家為何在這三生石之中,又為何歎氣?”丁古固道出疑惑。

“年青人相信萬物皆有靈性這一個說嗎?”老者笑道。

“聖人不語怪、力、亂、神。但是今時今日,恐怕……”丁古固還未說完,卻被老者一下打斷:“不不不!老人家我並非指的是那些修成靈性的妖魔,而是說一桌一椅,乃至一粒風中的小小碎石皆是有靈性。……年輕人覺得呢?”

聞言,丁古固眼中閃爍一絲精光。他又見這四野無人,這老人又是在自己要打開這“今生之門”的時候出現,當即便是明白一二,訝道:“莫非,老人家是本就在這石中?但是,老人家到底是何人,還請言明身份才是!”

“年輕人很聰明,已經猜到了我老人家的眼下之意。沒有錯了,我就是這三生石的‘石心’。常言道:忘川河旁忘相思,三生石邊續來生。若沒有三生石主掌這一界的三生緣,天下將亂。我老人家出現,就是要年輕人莫再造就孽行了。”

“……石心?孽行?老人家何處出言?”丁古固道。

“石頭也有心,至於孽行。……你出了這三生石便是知曉了。我出來相見,是要告訴你切不可汲取這三生石的力量。因為外界正麵臨兩個劫難。其中一個劫難,和你有莫大的關聯,而另外一個劫難也需要用到我的力量。你若把這三生石的本源力量竊取,此界勢必將會萬劫不複!”老人家眼中閃爍一絲精光,蒼老的手掌當即在空中揮了一下。

一道光幕呈現了出來,其中翻滾著各種外界發生的事件。

這畫麵連連閃爍,一道白色混沌參天牆壁吞噬著大地山川,把這一方地界化為虛無,無數百姓流離失所,朝著四方逃避。而第二道畫麵,卻是兩道天痕,無數隕石降落,大地連連生氣大火,無數百姓死去。

這兩道浩劫,其中一道那白色巨口,丁古固已經是知曉,而這第二道天出現創傷裂痕,丁古固見所未見。慘象橫生,丁古固身形震驚半響,卻是疑惑道:“蒼生有難,我自毀奉上自己的力量,找出真正的原因,並且解決。但是,老人家說我造就孽行,何出此言?”

老者點了點頭,道:“你可知道,你在這石中度過了多久。你又是否知道,你汲取了那七十一顆舍利力量之中,為什麽還有那麽磅礴的力量可供你汲取?”

“在下不明,還請老人家明示。”

“恩,七十一顆舍利力量雖然龐大,但是來源明確,是佛陀圓寂的力量。但是你所汲取的力量,卻是這白色混沌屏障吞噬大地萬物所衍化的力量!”

“……什麽?!!!”聞言,丁古固直直後退了三步。

那光幕之中,不斷有人掉落在那白色混沌之中,被吞噬殆盡,屍骨無存。他卻是沒有想到,這無邊的力量正是來自那白色混沌壁障的力量!如此說來,吞噬這天下蒼生,吞噬大地萬物靈氣的罪魁禍首,正是他——丁古固!

丁古固無論如何不能夠接受這個現實,但當腦海之中閃爍出那前世的身影的時候。他似乎有些明白,構建這一方放逐之界,皆是那前世的力量,這些活生生的人,皆是能夠再次衍化成為他自己的力量。要收回這一界如此龐大的力量,他靠的不是那白色混沌屏障,而是丁古固這一轉世。

“你身處的三道門戶之前,按照外界的時間推算來看,已經過去了三百年。這三百年中,我感受到了那外界白色混沌之中從虛空之中朝著這裏傳遞力量,這些力量足足可以匯成一道道靈力星河,但是皆是被你無形的吸收了。”老者說罷,丁古固點了點頭,他似乎也發現了自己唇上唇下,皆是有著一撮胡須。

恍惚間,石中過了三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