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香

第二八五章 大氣象,東南一棍圖破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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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李虎丘當日與蕭落雁的晨光初會是金風玉露一相逢,勝卻人間無數。與陳李李月下池邊會則是酒力漸濃春思蕩,鴛鴦繡被翻紅浪。今日與聶摩柯初夜竹下盤腸會卻是春點杏桃紅綻蕊,風入新竹綠翻腰。

聶摩柯受奇藥勾動心火,玉女思凡更增春色。哪裏有天下園林樹木佛?哪裏有枝枝葉葉光明佛?哪裏有江湖兩岸流沙佛?哪裏有五百羅漢彌陀佛?似這等,削發緣何?從今去把鍾鼓樓佛殿遠離卻,奇藥解冰心,天雷動地火。萬丈紅塵軟,鴛鴦戲水遊。卻不道是快活煞了我。

龍錕鈺無愧是名動北美的性福大師,相女之準已達一眼斷乾坤的境界。他說聶摩柯的初道之膜狀如冰封非男人中的男人高手中的高手不能開啟,真真是一語中的。李虎丘一身通天本領,又久曆紅塵溫柔鄉,陳李李的九曲十八彎的花叢幽徑行過,蕭落雁白玉如新鮑的銷魂一線天進出過,一條朝天棍能翻雲能覆雨,在盤腸大戰聶摩柯時,臨門一腳竟也先是不得其門而入。何解?原來聶摩柯的冰泉琉璃體極為奇特,正是冰魄精魂玉牝.戶,姹女玉璧難叩關。

聶摩柯血氣慌亂,欲思激揚,若在不破關泄洪,怕是這股子邪火就要把這冰魂兒玉致的白蓮上師真個變成欲迷心竅的花癡。李虎丘久不得其門入,忽想起龍錕鈺之前說過的話,此時才知其中利害。至此已別無他法,隻好搬運氣血,集絕頂大宗師之力灌於某處,傻頭傻腦的小和尚立時變成紅赤赤黑須,直豎豎堅硬的昂藏棍僧。抵在摟住虎丘胡親亂吻的摩訶上師翻紅似紅棉吐新蕊,素潔如銀耳滴仙露的牝.戶上,以那紅赤的僧頭為拳,爆發出宗師之力猛地一搗!

摩訶無量上師發出淒慘歡愉釋懷絕望諸般情感交織在一處的嬌呼。刹那間身下一大片嫣紅浸染竹林深處。

迷心合歡散有個別名叫天地銷魂見日月,說的卻是用藥者一旦發了性子,這場惡戰便需白見天日夜現明月,不折騰一整天休想安然將藥性散發盡。也隻有李虎丘這絕頂大宗師的體力和神道修為的心性才有如此耐力,始終鎖住陽關陪著被藥物激發出潛能的聶摩柯瘋狂這麽長時間。

夜風入竹林,靜心難淨心。雲收雨歇時,聶摩柯渾身筋骨癱軟如泥,躺在那裏任兩行清淚流於臉頰,輕吐一個字:滾!李虎丘沒理她,自顧著從地上拾起自己的衣服,過去將她抱起,不理會她綿軟無力的掙紮,手腳麻利的為她穿上衣物。自己卻隻穿了條內褲。將她打橫抱起。

聶摩柯掙紮無果眼睛一閉幹脆的氣暈過去。李虎丘輕聲說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抱著往昔神聖不可侵犯,今朝玉女思凡亂旌旗的摩訶無量上師徑直出了竹林直奔醫院。

北侖醫院的婦科病房門前,生的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低頭看病誌,抬頭時一臉怒色教訓李虎丘。“你這年輕人是怎麽搞的?怎麽可以這樣對待自己的媳婦?她是第一次你明不明白?她的•••你的•••”大概是覺得恥於出口,頓住不說。氣的一揮手道:“她有點縱欲過度傷元氣了,現在非常虛弱,不過沒有大礙,傷口處已經做了處理,沒好之前絕不能再同房!”合上病曆,把一張臉沉的似要滴水,轉身離開前還不忘哼了一聲自語道:“什麽東西,真不像話!”

自由社大龍頭尷尬無比,隻能報以憨笑。

病房裏,李虎丘正在跟聶摩柯說話。“千古艱難惟一死,你連死都不怕了還怕活下去嗎?這件事兒的前因後果我不說你心中也有數。”

“你怎麽會出現在那裏的?”

“意外偶遇,我是跟蹤你和林少棠過去的。”

聶摩柯眼中無淚卻有悲意無限盯著李虎丘的雙眸寒聲問道:“李虎丘,你為什麽不在龍錕鈺逼我喝茶前救我?”

李虎丘正色道:“在那麽狹窄的空間裏我自問不是龍錕鈺的對手,唯一的機會就是悄悄潛入製住林少棠,等龍錕鈺進來時突施暗算,你也看到了,盡管如此也隻傷了他一隻眼,他受傷之後實力大損,如果不是為了救你,我倒是還可以跟他周旋一會兒。”

聶摩柯道:“李虎丘,你現在最好殺了我,否則有朝一日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李虎丘忽然想起黑貓警長裏那位勇敢的被新娘吃掉的螳螂哥哥,想笑又不敢笑。聶摩柯道:“你走吧,我隻當做了一場噩夢,江湖上廟堂前我還會跟你跟謝煒燁鬥下去。”李虎丘道:“謝煒燁不好鬥!”聶摩柯恨聲道:“你們這些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一朝凡心動,禪意全無。這話說的哪裏還有半分妙諦解偈語的摩訶無量上師的影子。李虎丘暗自歎息,“這話說的可有點不像你了,而且也不準確,應該是我們這些男人和半男不女的陰陽人沒一個好東西。”

謝煒燁不管是在謀門內部還是在江湖道上,堂堂謀門老祖誰敢輕忽?聶摩柯從小在其淫威下長大,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稱呼他,想笑卻笑不出。微微蹙眉道:“他根本不是人,甚至連東西都不是!而你也不是好東西,你和你那醜陋的東西都是令人作嘔的野獸!”

李虎丘對她針對自己和身下小和尚的無理汙蔑不予置評,繼續開解她:“古人講瓜熟蒂落,人長大了就會成熟,就會有綺念,佛經裏讓人克製這樣的綺念其實並不符合天道人倫,假如兩千年前佛陀真個渡了天下眾生,大家都成沙門子弟,這世間哪裏還會有你我?古人還講,有陰就有陽,陰陽二氣相合而生萬物,你我之間發生的事情隻是這天地陰陽的一部分,你可以理解為我見義勇為,隻是為了不讓你被那邪藥迷失了心性,跟醫生救人沒多大區別••••••”

“厚顏無恥!”聶摩柯抓起床頭水果狠狠砸了過去,正中賊王眼眶。心知他是故意給自己砸到,但也毫不領情,罵道:“古人還說暗室虧心神目如電,君子不欺暗室當坐懷不亂,雖然我是中了藥物,但我記得那時曾清醒片刻,求你殺了我,可你是怎麽做的?你!你!你!”她說到此處聯想起之前跟這男人足足荒唐了十幾個小時,胸中悲憤莫名痰氣迷心氣的連說了三個你,才咳嗽出一口唾沫狠狠的吐向賊王,不例外的再次命中。語帶悲憤大聲說道:“你竟然以救治我為借口玷汙了我的身子,李虎丘,我發誓有一天一定要讓你死在我手裏!”

人不怕傷心,就怕心死,想殺人就說明她的心還活著。李虎丘苦笑道:“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你就兩次要親手殺了我,話已至此,我沒什麽可說的了,估計你也不太願意見我,正如你說的,今日之事就當是一場夢吧,江湖再見敵對依舊,後會有期。”

聶摩柯幹脆閉上眼懶得看他。李虎丘走出病房時看見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出現在走廊盡頭。他之前通知謝鬆坡來醫院接人,卻沒想到他們來的這麽快。這會兒聶摩柯在氣頭上,他不確定師奴魔童有沒有情緒,但想來謝鬆坡的情緒也好不到哪去,這兩個他自問一個都對付不了,唯一的選擇就是腳底抹油。連招呼也不打,向著二人相反的方向撒腳如飛,眨眼的功夫就跑了個無影無蹤。

••••••

李虎丘回到家時已是後半夜時分。青田鎮大宅內燈火通明,除了燕尚二人外,餘者人居然都在。趙一龍回來說李虎丘跟蹤林少棠和聶摩柯去了,到此時仍未歸怎能不讓人擔心,聯想到謝煒燁的可怕之處,大家擔心了一整天,尚楠和燕東陽到此時還在外麵探尋。李虎丘進門時身上穿的是送聶摩柯去醫院途中從一矮小校友那裏高價強買來的一身舊校服,穿在身上不倫不類不合身,一看就有古怪。

屋內人皆以小夫人陳李李馬首是瞻。陳李李不說話大家都沒吱聲。

古典佳人初見虎丘時麵上先有喜色,待心情穩定下來,一見他穿那不合身的校服的癟三樣,再想到他是跟蹤端美絕倫的摩訶無量上師消失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麵沉似水坐在那對李虎丘隻做視而不見。這番舉動有些掩耳盜鈴,看在李虎丘眼中卻隻有心頭一暖,連忙賠笑道:“喲嗬,都沒睡呢?”陳李李不動聲色,問:“衣服呢?”虎丘答:“見義勇為不求回報,送給別人拿不回來了。”

沈陽在一旁幫腔道:“看你那脖子吧,讓貓撓了咋的?這麽明顯的破綻都不知道掩飾好了再回來,你丫趕緊老老實實交代犯罪事實,爭取寬大處理才是正經,小龍回來把你失蹤的原因都跟我們說過了,不是跟蹤摩訶無量上師去了嗎?是不是見色起意想要對人家強行無禮,才被撓成這個德行的?”

謝紅軍煞有介事的湊趣:“我看不像,再怎麽著龍頭也有一身功夫呢,啥樣的女的能把龍頭撓成這樣,我看龍頭是跟高手過招去了,大戰三百合,連衣服都撕碎了。”

小妮娜湊到李虎丘近前提鼻子聞了聞,對陳李李說道:“李李姐,大哥身上有奇怪的味道,像臭襪子。”

李虎丘一扒拉她的小腦瓜,“一邊兒去,這是衣服上帶來的味道,趕緊打電話讓東陽和小楠哥回來,我無意中壞了謀門老祖計劃已久的大事,估計謝煒燁這廝快瘋了,咱們得有所準備。”

陳李李坐在那一直靜靜的看著他,這會兒忽然站起身,打了個哈欠,神情淡然,語氣輕飄飄說道:“困了,明天還得去暖翠山那邊看看,睡覺去了。”又示意自由社大龍頭不許跟來,“從今天起,不把這一天的行蹤交代清楚了,這客廳就是你的臥室了。”

顯然賊王轉移注意力的主意沒能得逞。隻聽陳李李語帶嘲諷之意,起身回房間的幾步中又說道:“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指破新橙。錦幄初溫,獸香不斷,相對坐調笙。”這是北宋周彥邦狎妓中途遇聖駕,被迫鑽到床底下一夜聽悱靡後爭風吃醋,暗諷徽宗嫖宿李斯斯一事留下的詞,古典佳人博學廣記,借來諷刺李虎丘欲蓋彌彰其實誰都瞞不過。趙佶曾被金人掠到盛京坐井觀天。陳李李用他打比方,自是有勸賊王不要色迷心竅,壞了自由社的基業之意。

李虎丘隻聽到纖指破新橙,獸香不斷兩句時心有所感,搖頭歎息暗自叨咕一句,這活兒技術含量太高了,再來一次未必吃得消。陳李李哪裏知道他心中的齷齪念頭,隻看他連連搖頭歎息,還隻道他有所愧疚,走之前心下稍安。

李虎丘笑著目送古典佳人白天鵝似的驕傲姿態走回臥房,砰地一聲關上門。

夜深人難靜,因為作風問題被迫要在沙發上休息的自由社大龍頭腦子裏要想的事情太多了。躺在那放任心意導引術牽動著氣血按照八卦掌的套路在體內悄悄流轉緩解身心的疲憊。腦子裏神思飛揚。謝煒燁對聶摩柯公然動手了,謀門會因此分裂嗎?回想聶摩柯那時憤恨哀怨的眼神,她肯定會跟謝煒燁決裂!謝煒燁想要拿到整個謀門的打算看來注定要破產了,一想到自己無意中竟扳回一城,心中便不無得意。

隨即想到李援朝和謝潤澤的東南大局。劉誌武倒了,安靖國倒而未絕,李援朝的工作因為莫須有的作風問題停頓了這些日子。高一凡上次去申城後便沒有再回燕京,而是開始了南方蘇,浙,閩,粵,桂,海,沿海六省一市的調研工作。看來程學東那句得東南者得天下並非妄言。謝煒燁這廝是鐵了心要輔佐高一凡問鼎。

接著又想自己的問題,李李想通過暖翠山公園的工程樹立自由社旗下甬城建工的形象,響應浙省省委的請求,全盤接收了安靖國倒下之後便宣布破產的龍翔建工留下的爛攤子,在暖翠山虧著老爸陳展堂的錢買好賺吆喝。虎丘知道這丫頭是在惦記著甬城港擴建工程,那可是上千億投資規模,預計要幾年才能完成的浩大工程,目前已經敲定的參與方有三家,宋義代表的浙省政府和甬城市委算一方,包四航算一方,華夏遠洋集團又是一方,如果甬城建工在暖翠山公園的工程項目上能夠表現出足夠的能力,憑著李援朝和謝潤澤的關係,這事兒還真有戲。這可是關乎國計民生的大工程,自由社要想成為真正有影響力的大社團,就得想辦法幹一些大事兒。高一凡有謝煒燁在江湖上策應,李援朝也有他和自由社,還有前陣子小受挫折的喬寶峰和聶摩柯,這東南的棋局才剛剛開始呢。

李虎丘思緒萬千,隻覺得胸中豪情萬丈。他從一介小賊成長到今天企圖問鼎江湖王者地位的自由社大龍頭。內有愛侶蕭落雁,外有擺酒陳李李,更曾經屢次獨上險峰探桃源••••••忽而想起聶摩柯來,突然感到小和尚那裏傳來陣陣痛感,知道這家夥是因為之前在摩訶無量上師身上破冰時承受了宗師之力,後來又過度摩擦傷了頭皮。暗道一聲好險,要是李李不生氣,今晚還要纏綿一番,這兄弟頭部因假公濟私所受之傷便無論如何也瞞不過了。正想到這裏時,忽然聽到主臥室裏傳來起床的聲息,接著是古典佳人下地往客廳走來的聲音,賊王暗道一聲大事不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