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香

第三O一章 定風波,虎丘北上遇上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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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鉤霜雪飛,殘月照影寒。秋江水鳥去,新菊始滿堂。

陳天浩頭頂上三尺吳鉤已見寒霜懸於一線,在天時宿命的巨輪麵前,他的命運似如殘月獨照下的影子,孤寒無依。然而,秋江水寒鳥離去的蕭瑟中,不意卻見金菊怒放,轉瞬間一切峰回路轉,陳天浩妻子的病出現轉機一事,讓他那顆驕傲的,如秋葉般枯槁的心也如金菊一般綻放出希望。陳天浩鄭重承諾,隻要治好妻子的病,今後刀山火海任憑李虎丘驅策!

李虎丘幾日前便安排張永寶駕船將董兆豐和樂文夫又請回來與王明濤一起再來一出中西合璧醫道盛事。三位杏林妙手上次陳李李的手術之後各有心得,此番再聚首正好可以在相互交流一下各自的領悟,順便還可以看看李李的恢複情況。虎丘的意思是如果情況樂觀,就請樂文夫老爺子以金針將李李昔日被司徒信義封住的孕育之脈打開。

新木棉花號上,董兆豐和樂文夫先後為陳李李號過脈,王明濤湊過來問:董老,怎麽樣?董兆豐將手從古典佳人素腕上抬起,老頭兒一雙活潑靈動的眸子裏綻放出光華,捉狹一笑,說:“氣脈通暢血氣旺盛,體力甚至好過絕大多數人,看來虎丘那小子沒少了在這丫頭身上下功夫。”陳李李登時俏臉如胭。樂文夫笑罵你個老不修,正色道:“確實沒問題了,現在就可以用金針通脈之法為你打開孕育之脈。”

陳李李喜上眉梢,坐起身高興的:“現在就可以嗎?”樂文夫點點頭說道:“稍晚些,給陳天浩的老婆看過病,就可以為你施針,放心,這是個很簡單的針法,幾分鍾內就能完成。”

陳天浩的妻子登上木棉花號。

李虎丘安排陳天浩兄弟在岸上相見。另有二十二名陳天浩派到甬城找自由社麻煩的清水會兄弟也隨陳天豪一道被送還。這些人連日來被羈押在甬城江北分局臨時看守所,那個很有眼色的分局刑警隊長範學閩被李虎丘推薦給了李援朝,眼下這人已被借調到歸李援朝直接統屬的商業經偵局。這些清水會的兄弟從被羈押到押送至此地皆是此人一手安排。果然井井有條。

陳天浩見阿弟天豪安然無恙,心中自是更加安穩,連聲向虎丘道謝。陳天豪也跟著乃兄一起向虎丘表達拜服之意。李虎丘對陳天豪的態度微感到意外。陳天豪不像是這種能如此快速轉過彎兒的人。他雖然未動聲色,陳天浩卻是何等聰明之輩,無需賊王問及,自己先說道:“不瞞龍頭,如果不是阿豪這些年鬧出那些事端,就不會有今日的清水會。”

李虎丘心思通明,轉瞬便已會意,這陳天浩兄弟果然不凡,居然懂得蕭何自汙保身的道理。陳天浩是台前的仁義豪傑,陳天豪則負責敗壞他的名聲,作為坐擁數百億財富走私大亨,陳天浩沒有堅硬如李虎丘一樣的後盾,但他深諳夾縫中生存的技巧。他懂得靠散財來為自己提升影響力增加保護色,同時還清楚如果自己名聲太好又難免招人嫉恨惹人忌憚。所以他讓陳天豪故意在外頭橫行霸道,常常惹事生非闖下惡名。既可以自汙又能夠趁機鏟除像秦海那樣的死敵。前後兩張臉,一麵是萬家生佛,一麵是地獄修羅。令人敬也令人畏,硬是靠這種手段在這東南政治核心之地堅持至今。

自由社大龍頭縱聲一笑豪氣幹雲,說道:“從今後你們兄弟可以收起那一套了,堂堂正正的,咱們一起打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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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歲末,南方冬剛至,北方早已是天寒地凍。

陳天浩的妻子的病已大安,陳氏兄弟誠心歸順。自由社旗下甬城建工集團與申城陳記商建合並,自由基金會占百分之五十一股份,陳李李出任董事長。陳記商務建設集團占百分之四十九,陳天浩出任總裁。新集團的目標就是要成為國內數一數二的海港工程承建企業。李虎丘用人不疑,相關手續一應關節落實後,立即將新集團的董事長拐跑,把一切大權盡賦予陳天浩兄弟。本來以為自己隻是個負責掏錢的線偶的陳天浩想不到年輕的大龍頭竟有如此胸襟,竟敢讓初入自由社的兄弟二人在這邊大權獨攬。此舉已等同於借助李援朝的能量拉他們上岸的同時又賦予了他們兄弟更大的發展良機。正如虎丘所言,從此他們兄弟可以堂堂正正的和大龍頭一起打江山。

李虎丘負責收陳天浩,至於該如何用陳天浩這條土龍在東南翻江蹈海,虎丘已懶得操心,後麵的事情完全交給李援朝。他現在要帶著陳李李回京去看蕭落雁。

這一日,天高雲淡,勁朔的北風中,李虎丘和陳李李及燕東陽妮娜四人辭別尚楠和張永寶等人驅車北上。這一路縱貫近四千裏,需途徑蘇、魯、冀、津三省一市。虎丘抱著陪李李遊覽祖國大好河山的想法,四個人遊山玩水著慢慢往回走,途徑所過之處,稍有幾分景致或名勝所在,便必定流連停滯。沿途中盡是古城名勝山水,盡管是冬季,草木泛黃,但對於陳李李這南洋女兒反而更具吸引力。幾個人走走停停,平均算下來一日竟走不上百裏。

陳李李近幾日來常常犯嘔,脾氣也變的古怪,吃飯沒個準點兒,餓的時候就得吃,到了飯時又常常沒胃口。李虎丘搞不清楚狀況,著實擔心了兩天,直到這一天到了魯省的省會泉城,在酒店住宿。夜裏時想找小狐仙雙修卻被告之身體不便,虎丘感到奇怪,算算日子她每月必到的好朋友應該已經走了啊?隨即猛的想起那好朋友似乎上個月便沒來。恍然驚喜問道:“你有了?”陳李李咯咯嬌笑說你就是個大糊塗蛋。笑嘻嘻告訴他:“前邊三四個月是絕對不能雙修啦,你要憋的難過就去練那指上羅漢法。”虎丘連說無妨,問她想吃什麽?陳李李晚上又沒好好吃飯,這會兒還真餓了,嘀咕道:“蕭姐姐檢查結果說是懷的兒子,人家都說酸兒辣女,你不是喜歡小虎妞嗎?那就去買點辣的吧,之前進城的時候不記得在哪裏聞到了一陣羊肉串的味道,好想吃。”

李虎丘立即起身穿衣,寵溺的說:“等著,我去給你買。”陳李李摸著小肚子笑盈盈看著他起身出門。

李虎丘下樓來到酒店大堂,向服務生打聽附近哪裏有賣羊肉串,正說話時,突然心中一動,似乎感到有極親密之人在附近。冷不丁往外看一眼,一輛別克商務車剛停在酒店門前,車門一開,隻見那個熟悉又可怕的小朋友從車內走出。虎丘吃了一驚,立即將頭轉向別處,不敢多看。暗自奇怪:他們來這兒做什麽?連忙躲到隱蔽處。

小朋友出現了,那位蓮台上寶相莊嚴,床上卻熱情火辣,最會裝神弄鬼的假尼姑還會遠嗎?虎丘眼見聶摩柯為首的一行人走進酒店。心裏盤算著還是不要相見的好,到現在賊王還欠著摩訶上師五百噸黃金,這娘們是明妃體,天賦不在李李之下,虎丘暗中看她容光煥發,顯然那個密宗無上瑜伽的修行要比李李深的多,這會兒要是讓她逮到,非逼著賊王還她五百噸黃金,如果還不出來最終還要著落在金債肉償上。

幾人在辦理入住手續的時候,謝鬆坡說了一句話引起了虎丘的注意,謀門太公對聶摩柯說:“那龍勇脾氣古怪絕非常理可以揣度,師奴魔童不方便與之見麵,座師如能不見最好不見,由我一個人去見他足矣。”聶摩柯微微點頭說稍後再議。

龍勇?李虎丘還記得郝雄飛行反間計時曾說過這個人,據說此人天縱奇才,左手太極,右手青龍,身負聲打和隔空勁兩大絕活兒。一人堪比兩大圓滿宗師,實力之強還在謝煒燁之上。郝雄飛說他與謝煒燁之間有約定,除非謝煒燁有把握戰勝他,否則此人有生之年,謝煒燁不得入華夏半步。現在謝煒燁已公然違背約定,但這人卻一直遲遲未出現,卻不知是何原因。聽謝鬆坡話裏的意思,他們已經找到了龍勇,大概是打算利用這絕世強者去對付謝煒燁,也不知是否行得通。

李虎丘等聶摩柯一夥進了電梯,這才閃出身形,站在原地想了想,還是決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給李李買羊肉串去。泉城人吃羊的手段全國馳名,羊肉串滿大街都有賣,李虎丘聞味識肉,在一家小攤兒前選新鮮的買了幾十串兒,付過錢正要往回走,忽然感到脊背一陣麻癢,猛回身一看,隻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粉雕玉琢小朋友一枚正用一雙死魚眼盯著他。

四周全是人,虎丘閃身鑽入人群妄圖擺脫師奴魔童,但在這人山人海的地方他的速度發揮不出來,以對方靈巧的身體和神級的感知力,他想擺脫無異於癡人說夢。轉了一大圈後,虎丘終於決定不跑了,他站在原地回身問道:“小爺爺,小祖宗,您小老人家到底想哪般嘛?”

師奴魔童麵無表情,從衣兜裏摸出一張紙遞到李虎丘麵前。賊王接過來一看,不由得苦笑不已。

原來聶摩柯剛才便已發現他了。作為密宗無上瑜伽的雙修伴侶,彼此間是有身心感應的,隻不過根據心境修為的不同,感知到對方存在的範圍也不相同。李虎丘是心之神道的大宗師,感覺要比聶摩柯敏銳的多。聶摩柯還在車裏時虎丘便先察覺到她來了。所以才會莫名的往那邊看了一眼。自從上次與虎丘修了勇士和合之術,摩柯便棄了秘製山寨版小虎丘。分別後這段時間裏,每當心熱潮湧時便以觀想之法還原二人密修和合時的種種貪相,細心體驗回味其中的美妙歡愉。雖不能真個解決身上的空虛,卻能夠控製住心火如潮。沒料想這樣一來,她在心性上的進境居然很快,練習密宗無上瑜伽體力還沒有所成,心境上先生出了外勢之感。這過程竟與虎丘當年修心入道未達宗師境,先有宗師勢的經過有異曲同工之妙。在大廳的時候虎丘藏在暗處窺聽謝鬆坡講話,雙方距離近了,聶摩柯立即生出心熱情動的感應。她對密宗這門邪術了解的要比虎丘更多,立即知道虎丘就在附近。這才一回到房間便寫了這張便條,打發師奴魔童出來尋找。

李虎丘苦笑不僅是因為紙條上明確要求他見麵一會,還因為想到今後隻要距離聶摩柯近了便會立即被這假尼姑發現,並且這無限製雷達的搜索能力還在不斷增強。不由在心中暗道苦也。跟隨師奴魔童回到酒店,忽然心生感應抬頭一望,便看見二十六層上一扇窗後有白衣佳人望眼欲穿正在望他。虎丘低頭看一眼羊肉串,又看一眼樓上正在扮楚楚可憐的聶摩柯,倒也沒什麽難以抉擇的。隻是身邊這個一根筋兒的小祖宗有些難對付。李李身懷有孕,決不能受到驚嚇打擾。李虎丘打算無聲無息的擺脫師奴魔童把羊肉串送回房間,安慰好小狐仙,再回過頭來按住聶摩柯不讓其發飆追債打上門來。

賊王暗道:這可真是個技術含量超高的活兒,該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