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五千五求訂閱。
馬春暖提上褲子,李虎丘獻上坤包,氣質女王微愣片刻,麵頰緋紅一把接過,急匆匆出去,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來。虎丘肚子裏盤算,這下子她對老子的印象總該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吧。哪料馬春暖回來劈頭蓋臉第一句話:“別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對你有任何改觀,你們這些混蛋男人無外乎有兩種,一種是這黑店老板這樣的,見個好看的女人二話不說就想扒褲子的禽獸,另一種花言巧語巧使詭計,偽裝的道貌岸然,不管是親手扒還是騙女人自己扒,最終的目的還是扒褲子,這種人多了身衣冠,但骨子裏還是禽獸。”她沒直接說虎丘是衣冠禽獸,可那眼神卻分明在說姐說的就是你。李虎丘正想問她:姐姐你這算不算提上褲子就不認賬?
燕東陽忽然闖了進來,手裏拎著顆人頭,臉上身上噴的全是血,看上去狼狽已極。馬春暖嚇的嘴巴張的老大舌頭發硬說不出話來。虎丘憋著笑,假意沉著臉說:“不是跟你說了別逮著一個壞蛋便揪腦袋,這個習慣必須得改。”東陽隨手將手上人頭丟了,神色嚴肅說:“虎哥你過來看一下。”
房子的後麵蓋了一座豬圈。李虎丘跟著燕東陽來到豬圈裏,饒是賊王見多識廣心冷如刀,也禁不住被眼前血腥變態的情景驚住了瞬間。耳聽見背後馬春暖的腳步聲,猛回首喝道:“站在那!別過來。”
豬圈裏有幾頭體型碩大無倫的巨型母豬正在進食,食槽內一片血汙,所吃的食物正是那對兒賊男女中的女賊屍體。腸子髒器淌了滿地,幾頭母豬蹄刨嘴嚼撕扯著,爭搶著,時不時的還咆哮一兩聲。但這還不是最令人感到恐怖和震驚的,在另一個圈舍內還有一頭巨大公豬,後背生長著長長的青黑色鬃毛,龐大的身軀像一座移動的小山,血盆大口的兩邊長著一對兒刺刀般的獠牙,嘴巴裏還在大嚼著男賊的半條腿,一張一合鮮血淋漓。它四腿如柱站在那裏搖頭擺尾,顧盼間二目如血,冷森森,見人不驚。真不亞於豬八戒投胎做了吃人的魔王。
燕東陽說:“我把這倆人拎到這裏,放在豬圈邊兒,你說不讓揪腦袋,我就想找個家夥什兒,一回頭的功夫這女的就被豬給拖圈裏了,我想把她搶出來,結果這家夥忽然從裏邊蹦到這個圈裏,把男的也給吃了,我就搶下來一顆腦袋,再回頭這女的就被拱成這樣了,虎哥,這事兒太他媽邪性了。”
李虎丘搖頭道:“沒什麽可奇怪的,豬是雜食動物,為了填飽肚子剛出生的豬崽子都能吃,這幾頭豬之所以會吃人,我看八成是這對兒賊男女,平常真拿人喂養過它們,這也算他們咎由自取報應輪回。”東陽問這幾頭豬怎麽辦?李虎丘麵露森然,“這幾頭畜生俱已有了凶性,尤其是那頭大公豬,體重恐怕超過了一噸,這些畜生若是放到外麵怕是比虎狼還要凶猛,既然被咱們遇上便留它不得,全殺了吧。”
馬春暖沒聽虎丘的話,走到豬圈門口好奇的往裏觀望,此時幾頭巨豬已將賊男女啃食幹淨,圈舍內隻能看到一片血汙。剛好聽見賊王說的最後一句話,不禁暗自驚心於這個李虎丘嗜殺殘忍,人殺了還不算連畜生也不放過。
李虎丘走過去把豬圈大門關上,東陽一躍跳進母豬的圈舍,這些母豬果然上來圍攻,被東陽舉手投足,一下一頭盡數打殺。他吃過白色老羆的膽,身具熊羆之力,勇悍絕倫,打死這幾頭母豬自是輕而易舉。那頭公豬也不知在此被豢養了多少年,見此情形居然猜到了大限將至,它在圈中不安分的來回奔走幾圈後,在燕東陽踢死最後一頭母豬時,忽然跳向東陽所在的圈舍,亮出白森森的獠牙,張開血盆大口撲向他。
燕東陽探手一抓,擒住巨豬的獠牙,兩膀運力一甩,叫道:“去吧!”這一下發力極猛,一噸多重的大公豬竟被他一下子甩出十幾米遠,轟隆一聲撞破豬舍牆壁。李虎丘正想取笑東陽在畜生界給人漲臉了,忽聽外麵馬春暖發出啊的一聲尖叫,賊王肩膀微動,身子一晃便從公豬撞破之處來到了外麵。隻見馬春暖嚇的坐倒在地體如篩糠,那頭大公豬被甩出這麽遠居然毫發無損,正齜牙咧嘴咆哮著向她衝去。虎丘一躍來到二者中間,麵對鬃毛豎起,皮糙肉厚的巨豬一雙亮閃閃的牙刀,回頭對馬春暖齜牙一樂,右手屈指向豬頭,啪的一彈,身子借著回震的力道飄然躍到馬春暖身前,順手將她抄起飄退數丈遠。馬春暖眼睜睜看著巨大無倫威猛無儔的公豬受慣性趨使直衝到自己眼前,一雙血紅無情的眸子瞬間黯淡無光。啊!
“混蛋,快把我放下!”她在虎丘手下掙紮著。李虎丘把她往地上輕輕一放,笑道:“下回不要偷看別人辦事,很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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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車上李虎丘問馬春暖:“你怎麽會跟楚烈他們走散了?”馬春暖驚魂未定,還在想那頭巨豬,想它是怎麽飛出來的,想它是怎麽死的。想自己怎麽這麽倒黴落到那家黑店裏,險些被強暴不說,還差點被一頭豬給吃了。現如今剛出狼窩又入虎口。這倆人殺性這麽重,自己又得罪過李虎丘••••••正自胡思亂想,聽到虎丘問話,隨口答道:“風暴最猛時我們的車窗戶碎了,沙子灌進來眼瞅著就要被活埋,楚烈和秦叔他們兩個架著我離開車找出路,沙塵太大了,我呼吸不了,正這時一陣颶風吹過來,我們仨被卷起,我就暈過去了,醒來以後發現自己在一輛大卡車上,也就是被豬啃了的那個男的開的,然後那女的就一個勁兒的虐待我,再然後你們就來了。”
李虎丘笑嘻嘻對燕東陽說:“看見沒,這就叫好心有好報,咱們正愁殺葛民驚動了部隊,肯定要被圍追堵截,老天就幫咱們想辦法解決了,有了春暖姐姐同行,不但旅途不寂寞,還多了一張護身符,楚烈一準兒把前邊的路給咱鋪的好好的。”
這廝竟然要把自己當成了人質來用?馬春暖銀牙緊咬,吐出兩個字:“無恥。”李虎丘回頭衝她齜牙一樂,說:“有齒,全在這兒呢。”又道:“左右在你眼中我也已經是頭頂長瘡腳底流膿壞透了的家夥,索性更壞一點,才算對得起你給我那個衣冠禽獸的評價。”
路有點顛,馬春暖肚子有點痛,一直強忍著不說,表情看上去倒更像在賭氣。燕東陽說:“虎哥,不對吧,你不是說到呼市就把她放下嗎?”李虎丘沒好氣的說:“我其實是打算把你放下。”馬春暖想笑,這個叫東陽的俊酷小男生明顯是故意在揭李虎丘的老底,但李虎丘的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的尷尬,他說每一句話時都帶著一點調侃和油滑,小把戲耍的自然,卻讓人一眼能看穿,反而心生喜感,難怪雁兒被他迷的五迷三道的。
都說壞男人吃香,其實做一個可愛的壞男人並不容易,需要很高的境界,隻有亦正亦邪通透世情的絕頂男人才能讓女人感到滑而不膩,壞而不厭,怎麽看都至少不會覺得煩。
馬春暖說:“你就算真想利用我也無所謂,反正我去南盟的申請一天不通過,我這休假便一天不會結束,有的是時間,正好可以跟你們倆到處溜達溜達。”李虎丘作勢掏掏耳朵,通常這個動作代表的意思是我沒聽錯吧?沒想到居然真掏出一小塊泥沙來。虎丘尷尬一笑,把那一小團泥沙彈飛,道:“這事兒你可得想清楚,你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大姑娘,跟著我們兩個惡貫滿盈的重大通緝犯,這消息傳出去,你可就砸手裏了。”
馬春暖還真不在乎這個,而且她也已看出蕭落雁的男人確有可取之處,作為新聞業的殉道者,戰火紛飛的南連盟去不了,能采訪到殺人不眨眼的賊王也不算壞。她說:“李虎丘,你這人能好的什麽程度我暫時還沒看出來,但我卻已能肯定你能壞到哪樣,你要是老老實實配合我的采訪,咱們二話沒有,我保證回去在落雁麵前再不幹涉你們倆和那個小狐狸精的什麽狗屁三人世界,否則,我回去就跟落雁說扒我褲子欺負我。”
燕東陽聽到這忍不住哈哈大笑。李虎丘無數次從蕭落雁口中聽到過這位氣質女王的神作,知道她敢說敢做的性格,十年前她還是一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就敢跟著她大姐馬春熙上天安門城前演講,對錯不論,隻這份膽識和擔當便足顯其不凡。李虎丘叫苦不迭,連說這年頭好人做不得。馬春暖咯咯嬌笑。燕東陽心道要壞,這笑聲快有點古青鸞的意思了。
馬春暖麵露倦意,連連打哈欠,蘇製越野車的舒適性非常差,她在後邊躺著坐著都不舒服。李虎丘示意東陽靠邊停車。馬春暖坐起身子問怎麽了?為什麽停車?李虎丘沒搭理她,指揮著東陽,卸下車上帶的帳篷,哥倆熟練的支起,點燃內炭爐塞進去,從後邊摸出跟棍子連同睡袋一起遞給馬春暖,“拿著,我們哥倆兒都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夜裏這小子要是敢摸進去,就拿這個招呼他。”馬春暖接過棍子在虎丘頭上敲了一記,原沒指望能敲中,不料虎丘沒有躲,砸的結結實實,發出咚的一聲。馬春暖先是一愣,接著爆發出歡快的笑聲。李虎丘揉揉腦袋說:“快看看你的棍子壞沒壞?”馬春暖莞爾一笑,鑽進帳篷。
人有的時候特別奇怪,不想睡的時候睡意十足,坐著,靠著,甚至蹲著趴著都能迷糊一會兒。真舒舒服服躺進溫暖的被窩時反而睡意全消。馬春暖在睡袋裏數了一千隻綿羊,眼前卻一根羊毛都沒出現,除了那頭死在她眼前的凶狠大豬,便是李虎丘那張壞笑的臉。偶爾又會想楚烈此時不知有多急迫自責,翻來覆去周公他老人家也不來。後半夜時,遠處響起一聲狼嚎,馬春暖半夢半醒之間聽到聲音,渾身機靈打了個冷戰,一下子坐起。密封極好的特種軍用帳篷裏被內炭爐熏的暖烘烘,她坐起身子聽見外麵兩個男人在說話。
李虎丘說:“明天繼續往北繞過呼市,再折回包城。”燕東陽的聲音帶著一絲興奮:“虎哥,去包城做什麽?是不是又有活兒要幹?”李虎丘說:“嗯,是有一個目標,但現在還不確定,沒有調查就沒有決策,殺葛家,殺張寒鬆咱們都是先掌握了第一手材料,再稍作核實便夠了,主要是因為他們壞的太囂張,人性是複雜的,一麵之詞不足以說明一個人的真偽善惡。”
馬春暖聽到這裏,禁不住想最後一句話似乎像他在做自我辯白。隻聽李虎丘又說:“咱們這趟西行固然有針對喬家的意思,但也不能青紅不分皂白不辨,喬家的人不等於禍國殃民的壞人,我常跟你講,動手之前除了想怎麽動外還應該想好該不該動,古青鸞的消息裏隻稱包城的這位賀書記是喬老的人,卻沒說此人為官如何?品格又如何?”東陽插嘴問:“為什麽先要了解這個人為官如何?難道為官比為人還重要?”
“一個上位者,為官的水平當然比為人更重要,為官者的一個決定,可以改變很多人的命運,須知道做人和做事不完全是一回事,就好比小楠哥誠摯仁厚,與你我是生死至交,陳天浩老辣詭詐,曾經是咱們的對手,自由社要發展的更快更好,陳天浩就是比尚楠更適合那個位置,一個人有手段能做事,能讓更多人生活的更好,就算私德有虧隻要大節不損,便遠比樹在神壇上的那些隻能清談說教的道德典範要有用的多。”
燕東陽悟性不低,虎丘解釋之後他便已了然。同樣的話要是跟小楠哥說,保證不能很快領悟,尚楠單純執拗,他的想法當中一個人正便是正,邪便是邪,什麽邪人能做正事,正人能辦壞事的說辭他才懶得去想。幸好他還有另一個原則,對人不對事,凡是小虎哥擁護的一定是正的,凡是小虎哥反對的,直接揍扁他就結了。
馬春暖從未想過這無法無天的家夥殺一個人居然會有這麽多門道講究。這個黑道大賊王真是越來越讓她感到好奇了。原來他這一路所殺的人每一個都不是無的放矢,都是為了剪除喬家羽翼。馬春暖是絕不會相信李虎丘這麽做隻是單純的為了江湖道義人間正道的。這算是他在用江湖人的方式幫助李援朝吧。這個小賊還真不簡單,她想到,此時此刻,他很清楚正有無數的軍人和警察在找他,他本該是慌不擇路亡命天涯才對。
越是美女越喜歡自我陶醉,總認為男人看向她們的每一個眼神,做出的每一個舉動都含著綺念。馬二姑娘接著就想到:但他卻為了讓我能睡個安穩覺支起帳篷在這裏宿營••••••他們兩個在外麵談笑從容說著下一個目標,將四麵八方將要聚攏的包圍圈視若無物。楚烈哥跟他比雖然不差,但卻少了他身上這股子自由豪邁的氣魄,小雁兒對他的癡心和縱容也在於此吧?這些念頭在腦中不過一閃而過,她隨後便想,眼前最重要是怎麽才能繼續跟著他們,掌握更多的第一手新聞資料。
夜深沉,帳篷外不再有聲音傳進來,馬春暖躺下,思緒萬千中迷糊過去。次日,睡醒時發現天早已大亮。春季的天亮的晚,馬春暖看到已經日上三竿,心中不由一驚,兩個麵對將要到來的鋪天蓋地的追捕的逃亡中人會有耐心等候自己睡個自然醒嗎?她一骨碌身從睡袋裏爬出來,迅速套上靴子穿上羽絨服,急慌慌奔出帳篷。四下一看,果不其然,一個人影都沒見。她不禁大為懊惱,一方麵氣自己不爭氣,怎麽就睡沉了。一方麵又生氣的想,這裏是方圓百裏都無人煙的曠野草原,這個可惡的李虎丘就膽敢把她丟在這裏,真是豈有此理!
草原看似遼闊平坦,其實多是丘陵地貌,深窪高坡此起彼伏。就在馬春暖前方不遠處的一處低窪地裏,李虎丘和燕東陽剛烤好幾隻‘草原地羊’,是一種草原特產的瞎眼大老鼠。這東西穴居瞎眼,體型肥碩動作笨拙,味道不輸羔羊。李虎丘拿著用枝杈穿好的烤地羊,燕東陽拎著隨車攜帶的材料,二人說笑著往回走。馬春暖急的團團轉時忽然發現他們,這一喜非同小可,她興奮的跑過去,劈頭問道:“你們怎麽可以這樣啊,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萬一來隻狼把我吃••••••這是什麽肉?好香。”最後一句是衝燕東陽問的,她覺得這孩子看著實在。
燕東陽說這叫地羊,是草原特產的一種小動物,味道特別好。三個人在大車店隻喝水換洗過,什麽都沒吃,主要是被那些豬和那對豬狗不如的夫妻給惡心到了。
李虎丘遞給馬春暖一隻,她接過來仔細聞了聞,發現這東西香氣四溢,她正饑腸轆轆,這一聞便不禁食指大動,顧不得詳細打探此物為何,忙不迭的撕下一塊塞進嘴裏,咬一口,果然脂肥味甜唇齒留香。
不愧是氣質女王,就算已經餓的兩眼泛藍,美食就在手中時也沒有在賊王麵前弱了氣勢,吃相優雅的儀態從容。李虎丘等她慢悠悠的吃完了,問道:“味道如何?吃飽了嗎?沒吃飽我再去抓幾隻。”馬春暖坐在帳篷口,回身從包裏翻出一張濕巾,先擦擦被風吹的幹澀的臉,再擦擦小手,接著又弄出個小瓶子,挖出一點護膚霜,塗塗抹抹一番後才答道:“還行,就是稍微有點鹹,口味重了點,對付著吃飽了。”李虎丘嘿嘿笑道:“沒辦法,這種草原大耗子常年在地底下活動,陰氣重,腥味大了點,所以烤的時候得多放些材料。”
馬春暖麵色一怔,看了一眼燕東陽,這小子正把最後一隻烤好的大耗子往嘴裏塞,見她用征詢的目光看向自己便衝她點點頭,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複。馬春暖刷的一下站起身,柳眉倒豎,表情扭曲。深吸了一口氣又坐下來,美目一轉,說道:“不就是老鼠嗎,別想把我嚇唬住,不管你們去哪,反正我跟你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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