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決定出資醫科大學校舍的建設,主要的還是用的秦軒自己的錢,隻是以“商業錢莊”的名義來出資,至少要占到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不能低於這個數,如果可能,能高點更好,這個就要看談判的情況了。
秦軒專門找人打聽了一下,建造一般的平房目前需要八十到兩百貫之間,麵積越大,費用越高,如果是樓房,差不多在一百五十貫到四百貫左右,這隻是裸房的價格。
核算一下,建五十間二層樓的教室,大約需要三萬貫就可以完成,這樣算下來,全部的投資估計不超過十五萬貫,這個還包括了現在靖安坊裏的建設以及教室裏的桌椅等設施全部包括。
這個投資不算多,如果招收兩千自費生,年學費每人十貫,一年就是兩萬貫,在加上靖安坊內出租的一些商業店鋪,一年能達到三萬貫的收入。
滿員招收五千人,也就是三年就可以收回投資,以後就是純賺錢,當然,這個隻是粗略的計算,不過估計五年內收回投資還是可行的。
醫科大學一旦辦好了,以後來求學的不隻是大唐的學生,可能還會有外國的學生前來學習,這個也算是為大唐以後在各州辦大學開創了一個新路子。如果以後各州的大學都要朝廷出資,估計朝廷也承受不起,這款不是一筆小數目。
至於這種收費學校,當然不是自己獨創的,不少地方都有收費蒙學,是一些科考失敗的士子,自己辦一個蒙學,來養活自己,這也是算收費學校的開創者。
但是象這種以專業為基礎的大規模的自費學校,秦軒絕對是第一人,這個創舉,連李隆基也私下裏讚揚了秦軒的這種做法,讚揚的同時,不忘叫人提醒秦軒,不要忘了免費蒙學的建設。
免費蒙學的建設要簡單的多了,隻要將房舍建起來,配備上桌椅即可,五十間免費蒙學,也就花費三萬貫可以搞定,剩下的配備教師,就是朝廷的事情了。
建蒙學要去實地考察,但是自己不可能有這麽多的時間去幹這些事情,這個事情還是去找大興善寺的和尚們來做。
大興善寺雖然就在學校的西邊隔著一條街,秦軒還是沒有去過,一則是秦軒不信佛,二則秦軒對於人文景觀不感興趣。
走進靖善坊,鬆柏、古槐綠蔭滿眼,進入大興善寺的門是一個和長安城門一樣的門樓,門洞上的門樓飛簷淩空,雄健的鬥拱,屋頂青瓦以及碩大的琉璃鴟吻,雕梁畫棟、紅柱青瓦,古樸中透出華麗。
門洞正對著的就是“彌勒殿”,也就是“天王殿”,內奉托紗金裝的彌勒菩薩像;兩側塑有密宗特色的四大天王。
穿過天王殿,其後是大雄寶殿,殿內供奉著三方佛:中為釋迦牟尼佛;東為藥師佛;西為阿彌陀佛;兩邊是十八羅漢,塑像莊嚴,赤金裝飾,輝煌奪目。
目前的佛寺都是如此格局,天王殿、大雄寶殿、轉法.輪殿、藏經樓,東西禪堂等等,秦軒沒有去細看這些地方,隻是隨意走在林蔭道上,寺內種植名木花卉,鬆柏四季常青,鬱鬱蔥蔥,景色倒也很不錯。
和彌勒殿和大雄寶殿人來人往、香火旺盛不同的是,這後麵十分的清靜,隻是偶爾能見到來往的僧人對著秦軒致禮,點頭而過。
“這位小師傅,寺裏的主持可在?”
“阿彌陀佛!施主求見主持何事?”
“為天下百姓之事”
“施主,主持隨金剛智大師雲遊去了”
“那麽主持大約何時能回”
“這個不知”
“哦,謝謝小師傅”
沒想到白來一趟,秦軒暗歎運氣不好,雖然目前寺裏也有主事之僧,但是自己的事情需要主持親自答應才可,因為還要派專門的人去管理,是個長久的事,不是一次性能了事的,臨時的主持也拿不了這個主意,找了也沒用。
和尚出去雲遊,也就是去各地的寺廟相互學習,這個不是一時半會能回來的,看樣子還是的自己想辦法才行,秦軒暗想到。
行慈善之事,必須心懷善念之人,如果有私心雜念,這善款可能會被管事之人都私吞了,所以一定要選一個合適的人選才可以。
我見出家人,不入出家學。
欲知真出家,心淨無繩索
澄澄孤玄妙,如如無倚托。
三界任縱橫,四生不可泊
無為無事人,逍遙實快樂。
這是哪個士子竟然在大興善寺吟起詩來,真是好興致,秦軒循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個穿著灰白僧服的光頭和尚在放生池邊,拿著一根枯枝,逗弄著放生池中的魚兒。
原來是一個和尚,這個和尚倒是悠閑,秦軒暗想到,別的和尚都在忙和著,他確什麽都不幹,和自己這個遊客差不多。
“施主為何盯著貧僧?可有什麽事情?”
“打擾師傅雅興,隻是一時被師傅詩詞吸引,故而如此”
“施主也喜愛師傅的詩詞”
“啊,這詩詞不是師傅所做?”
“不是的,這詩詞乃貧僧師傅所做,師傅圓寂後,貧僧將師傅寫在牆壁,山石、崖壁等上的詩句抄錄下來,裝訂成冊,帶在身邊,今日遊曆大興善寺,一時不禁,隨口詠出師傅的詩句來?”
“師傅是外地的,不知在那裏出家”
秦軒問道,因為大興善寺可沒有山,也沒有崖壁,猜想著這個和尚可能不是大興善寺的和尚。
還有就是對於和尚的一些稱呼,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稱道,就以師傅稱謂,也沒見著和尚反對,估計稱呼也沒錯。秦軒暗想到。
“貧僧是在天台山國清寺出家,拜寒山子為師”
“你剛才的詩可是寒山子詩集中的詩句?”
“是啊,施主知道恩師的詩集?”
“嗬嗬,聽說過”
秦軒一陣子驚喜,《寒山子詩集》在自己的前世可是流傳甚廣,在台灣、日本甚為流行,是古代著名的白話詩人,後世的名氣不在李杜之下。
“師傅如何稱呼?”
“法號清空”
“清空師傅可有空,我請師傅小酌幾杯?”
“施主如何稱呼?”
“失禮失禮,竟然高興忘記報自己名號,免貴姓秦,名軒,字靜遠”
“施主可是那個能釀美酒玉液,出口成詩水調歌頭的秦靜遠?”
“正山鄙人,清空師傅認識我?”
“以前隻聞其名,今日得見其人,阿彌陀佛!貧僧有禮了”
“清空師傅不必客氣,聞名不如見麵,見麵即有緣,清空師傅請”
秦軒說道,這個時代喜歡遊山玩水的不隻是道士,和尚也一樣,這些僧人出外雲遊,來到一些大的寺院聽高僧講經布道,也算是遊曆學習深造。
長安的大興善寺和青龍寺都是有名的譯經寺院,很多從天竺來的高僧在此翻譯經文,一些別的地方的寺院不少僧人都來此學習,清空想必也是如此。
唐朝這個時代的僧人還沒有這麽多清規戒律,隻是肉食是可以食用的,目前可以說佛教還是比較亂的時候,目前這個時代更多的是在翻譯從天竺帶回的大量經文,還沒有形成統一的佛門製度。
至於清規戒律,是在晚唐時才形成的,何況太宗皇帝也準許少林寺的和尚吃肉,結果全國的僧人吃肉也沒有什麽人去管了,隻是不能自己殺生。
這一僧一俗出了大興善寺,坐了一個出租騾車,朝著曲江而去,因為今天要和大興善寺談事,秦軒下午的實驗課就讓自己的徒弟帶著學生們做,剛好也有時間。
靖安坊這一帶是長安城最不繁華的地方,住戶很少,不少坊間都是空的,附近也沒有什麽酒樓飯店,秦軒隻好去淩荷香的荷香樓。
這個淩荷香自從拿到了金液酒的銷售權,秦軒就很少見到此女,也不知是知道自己結婚了還是別的什麽原因,總之自己基本再沒見到她。秦軒暗想到。
自己這每天都要上課,也沒什麽時間回家,妍姐、媛媛他們都不在家,隻有周末回去住兩晚上,平時是很少回去住,基本都住在學校的小院裏,能碰到淩荷香的機會也很少。
秦軒覺著兩人就像偶然相識,然後又擦肩而過,如同兩道平行的線路,再沒有交集了,秦軒這才想起,自己結婚時淩荷香也沒有來,至於有沒有給淩荷香送請柬,秦軒也不得而知,這些都是雨妍姐幾在操持,自己就沒過問。
秦軒這麽一想,估計自己是流水有意,對方落花無情了,不過也是,自己認識淩荷香時,是有婚約在身的,這個時代不是什麽人都願意做妾室。
秦軒突然想起上次淩荷香去自己家裏,二娘這個大嘴巴邀請淩荷香加入自己的家裏,說了個十全十美,當時可把淩荷香驚的“啊”了一聲,後來也就在沒說這事情了,看樣子自家的女人多,把淩荷香給嚇壞了。
想到這裏,秦軒突然覺得今天去荷香樓有點不合適,甚至有點尷尬,畢竟當時自己和淩荷香在船上也有點小曖昧,從那次玉娘回來,淩荷香感謝自己為她要回房契,在自家擺家宴之後,淩荷香在沒有來過了,現在去她的酒樓自己覺著有點不知該說什麽!
本來秦軒還想著將淩荷香父親的船隊編入自己的順風船隊,如果可以,她父親一家都搬到台灣去,看現在這個樣子,也隻是自己一廂情願了,算了,自己的女人夠多的了,別再去招惹人家了,就當做一個朋友吧,秦軒暗想到。
雖然心裏有點澀澀的感覺,但是強扭的瓜兒不甜,不去打擾她平靜的生活了,自己突然去荷香樓,少不得又尷尬,本來想著清空師傅也是江南人,請他吃家鄉菜,這麽一想,還真不合適。
“清空師傅,今天就嚐嚐我們北方風味,我們選一家胡人的酒樓如何?”
“一切尊秦施主安排”
“好,清空師傅也是個爽快人,不知師傅是從小出家還是半路出家?”
“貧僧是半路出家,當年參加科考後,自覺無望,就去了國清寺出家,拜寒山子為師,師傅雖然入了佛門,但是行事也多無視佛門戒律,常在江南名山雲遊,師傅圓寂後,貧僧也就如師傅一般,常年雲遊在外,如今倒不像個僧人了,更像一個遊客”
“隨性而至,就如尊師的詩句:無為無事人,逍遙實快樂”
“看的出秦施主也是性情中人,能結識施主,也是貧僧之幸”
“清空師傅著相了,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逢”
“秦施主說的好,沒想到秦施主年紀輕輕,隨口說出的都是精美詩句,貧僧比秦施主年長不少,可比起秦施主可就不如了”
“清空師傅過獎了”
秦軒是老臉一紅,這些可都不是自己的東西,這可是地道的抄襲剽竊,以後還是不能這麽做了,抄襲多了,難免會露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