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尹玉泉作坊的這個孫秀才名江晨,字明廉,是江陰的一個讀書人,雖然不是真正的秀才,但是知道他的百姓都這麽叫他,讀書人在百姓眼裏地位和秀才是一樣的。
“嗬嗬不客氣,我來是有點事情麻煩你”
“您有什麽是就吩咐,什麽麻煩不麻煩的,您太客氣了”
尹玉泉笑著說道,這個孫秀才,人還算不錯,他父親也是一個縣衙的一個主薄,對待百姓不錯,孫秀才也是如此,街坊鄰裏的有個什麽事需要他幫忙,從不擺架子,在江陰也頗有人緣。
“是這樣的,我有幾個揚州來的好友來我這裏遊玩,想出海去遊玩一圈,因此想麻煩尹掌櫃的能否駕船載我們去,當然,這出船的費用我們會出的”
“啊,要出海?”
“是啊,幾個有人都想去海裏看看,感受一下”
尹玉泉被孫秀才的事給嚇了一跳,這是怕什麽來什麽,自己準備偷偷的駕船跑路,這可好,來了一個要搭船的,你是去玩,我可是跑路躲難的。
這事還真是麻煩,不答應吧,這個孫秀才也很難求到自己辦什麽事情,自己有什麽事情求他,都很爽快的給辦了,答應他,這自己準備明天一早就出海他們幾個人跟上,自己如何走?
“您和幾個朋友準備什麽時候出海玩?”
“明天,他們幾個來我這有幾天了,附近都玩遍了,今天他們才說雇一條船出海玩玩,都是讀書人,明年準備參加科考的,乘著這次去海裏看看,回來後我們就準備一同出發去長安了,機會難得,走到海邊了,不去轉轉說不過去,裏麵有三個從來沒出過海,這就叫我來找船,這不江陰除了水軍的船,就你的這艘車船最好了,水軍的船也不可能能給我們用,隻好來找掌櫃你了”
都是讀書人準備參加科考?尹玉泉聽到這句話立刻響起了王洪管家和自己打招呼,看看能不能找到科考失敗的士子,說通他們去台灣,台灣很缺這樣的讀書人,尹玉泉暗想到。
尹玉泉被自己的想法下了一跳,這可是綁架,被抓住是要砍頭的,自己什麽時候有這麽大膽子了?難道自己要去台灣了,就心性變了?
尹玉泉是內心很矛盾,這幾個秀才可是台灣急需的人啊,可是自己也不能就這麽把人給綁走,萬一以後他們從島上逃跑了回來,那自己在台灣沒事,自己的親戚可是要受苦了,的想個辦法。
“您幾個人?”
“加上我和帶著兩個隨從的,一共八個人,還帶了一些吃喝的東西,準備在附近的島上住一晚”
“好,明天卯時出發,您看怎麽樣?”
“可以,這兩天不會起大的海風吧?”
“這個你放心,這幾天不會有大風的,這時出海是最好的,我作坊裏有幾個會捕魚的,也到了秋高蟹肥的季節,到了海裏,可以叫大家好好吃吃海鮮”
“那感情好,就這麽說定了,明早卯時出發”
“嗯,對了,這你們出海可開了關防?免得碰到水軍查驗,沒有出海的關防文牒,會很麻煩的”
“這個我自然知道,都說好了,定下船就去開文牒,你放心,尹掌櫃,這雇船得多少錢,你說個數,明早一並帶來給你”
“秀才,你不是打我的臉,都是江陰人,怎麽收您的錢呢,錢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剛好我也想把家人都帶上,一起去遊玩一圈,您要覺得不好,我就不帶了”
“尹掌櫃太客氣了,錢該收還得收,至於帶上你家裏人,我們沒什麽意見,人多以點還熱鬧,隻要你們沒有不方便即可”
“嗯,這就好,沒什麽不方便,三個孩子也沒去海邊玩過,加上自己娘子也沒去過海邊,就乘著這機會,一起帶她們去看看,長點見識,我知道一個島上很好玩,這一去,來回最少需要六天時間,我也多準備一些吃食”
“好,沒有問題,就這麽說定了,我八個人,你家裏五個,在加上十個船工,我就開這麽多人的文牒了”
“秀才,船工可不止十個,有二十個,不然,蹬漿輪累了沒人換可不行”
“行,就三十三個人,那我就回去了,明早卯時見”
送走了孫秀才,尹玉泉正準備叫自己的兩個心腹來商量一下這事,抬頭就看到空中一對鷂鷹快速的落在了自己院子裏的房頂上。
這怎麽又飛回來了,還帶了一個?難道信沒送到,還是碰到一個相好的,忘了送信的事情?這個小灰太不聽話了吧,這都火燒眉毛了,怎麽還搞這些幺蛾子啊!
尹玉泉招呼了一聲,小灰立刻飛到了他的臂膀上,金黃色的爪子上拴著一個竹管,尹玉泉打開竹管,裏麵插著一卷紙,拿出來一看,盡然是王管家的回信。
尹玉泉回到房間裏,打開了信件,王管家叫自己去花島等著,台灣來的運糧船到了,就坐船去台灣,這邊的事情,他會派人關注著,自己的信件已經送往長安。
信件中還說了了和小灰一起來的另一隻鷂鷹,是飛花島的,有什麽事情和花島聯係,就派另一隻鷂鷹通信,花島上今天也可以接到你要去的信息。
尹玉泉大喜,這個王管家不僅沒有收回小灰,而且又送來一隻鷂鷹,這隻鷂鷹是飛花島的,簡直太好了,尹玉泉暗想到。
自己的家裏,能帶走的就是一些錢財和造船使用的一些工具和船模,剩下的東西一概帶不走,等到自己一家人消失的再也不回來,自己這裏估計就會被家裏的親戚占用。
放飛了鷂鷹,尹玉泉一直看著那個灰黑的影子消失在東邊的天空中,尹玉泉來到自己的祖屋裏,這裏供奉著祖宗的排位,這一走,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排位能帶走,可是祖宗的墓地帶不走。
尹玉泉拿出一個帕子將排位一一仔細擦了個幹淨,這些都不能帶走,自己能盡的孝心就是走前拂去上麵的灰層,上一炷香,在心裏默默的祈禱。
這次的離開,隻有自己的夫人知道要離開生活的地方,她沒有說什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個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夫君就是天。
尹玉泉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十六歲,小兒子十四歲,女兒十一歲,兩個兒子在私塾裏讀書,雖然他們不能參加科考,但是秦大人和自己說過,讀書識字不一定要做官,如果讀書識字就是為了做官,那麽這個人即使做官了,也不一定是個好官。
秦大人說了一句話,說的很好,讀書識字就是為了不做睜眼瞎,使自己眼睛能更明亮,更能看清楚人的美醜。
尹玉泉也讀過書,這也是自己家裏相對富裕一些,父親將自己送進私塾識字,就是為了尹玉泉以後能看懂信件,能看懂客人寫的契約,免得被人騙。
就這麽簡單的理由,尹玉泉雖然識字,但是秦大人的話,還是沒有聽的太明白,應該似懂非懂,不過尹玉泉知道,讀書隻有好處,沒有壞處,至少自己可以不用找人幫自己看契約了。
翌日的卯時,天邊透出一絲淡淡的白色,停在河邊的一艘二十米長海船,黑蒙蒙的船上透出了一絲光亮,船工忙碌的在船上來回穿梭,做起航前的準備。
“尹掌櫃,我們來了,叫你的船工來幫著搬一些東西吧”
“好的,大家去幫孫秀才把東西搬到船上來”
尹玉泉心裏有像是有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還有點緊張,尹玉泉知道,這一走,很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緊張是因為自己心中的那個計劃,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
“尹掌櫃,知道你的夫人也要去海裏遊玩,我的妹妹也非要跟著我們一起去,多一個人沒有問題吧?”
“沒問題,這船在多來幾個人都沒事,地方不小,隻是您的妹妹可能要和夫人和女兒住一個房間裏,因為沒有這麽多的房間了,隻有四個”
“這個沒問題,在船上又不是家裏,擠擠就可以”
尹玉泉的船建造了八個房間,四間裏麵放了兩張高低床,兩間裏麵放了兩個高低的大通鋪,這個大通鋪可以睡十個人,四張床的房間裏除了睡覺,基本沒有什麽空餘的地方了,這裏是船工睡覺的地方。
兩張床的裏麵要好一些,裏麵還有一張桌子和幾個凳子,可以用來吃飯,剩下兩個房間,一個是廚房,還有一個是能容納十個人吃飯的小餐廳。
這些房間都在甲板之上,甲板下是船艙,主要是用來堆放貨物和踩踏輪漿的地方,如果船工們不想擠在甲板上擁擠的房間裏,也可以在船艙裏睡覺,不過這裏麵很悶,沒幾個人願意睡到船艙裏。
船艙裏有四間單獨的房間,每個裏麵都固定著八個小口的大缸,這些就是出海時儲存淡水用的,昨天裏麵全部都裝滿了井水,除非是在河裏航行,隻要出海,這些大缸必須裝滿淡水。
小口的大缸有利於封閉,不使搖晃的船隻將水晃出來浪費了,一旦出海,每一滴淡水都是很珍貴的,不過秦軒也給尹玉泉教了在沒淡水時取淡水的方法。
用海水蒸餾淡水,當然必須要有燃料,可以在鍋裏熬海水,用一個帶溝槽的銅質的鍋蓋即可,簡單的蒸餾可以得到一些救命的淡水。尹玉泉也特意定製了一個這樣的鍋蓋,有備無患,說不準哪天用上了。
當太陽就要躍出地平線的那一刻,尹玉泉的船駛出了自己的作坊,轉身看著自己的作坊和家,眼眶裏立刻充滿的淚水……
“尹掌櫃,多久能到海”
“嗬嗬,快的話,也要明天晚上了,咱們還得在河裏住兩晚上”
“還有這麽遠,真是心急,想早點看到海”
“江陰離著海還有很遠的距離,不過這一路是順水,速度會快一些,回來時就要費勁許多,估計回來要多一些時間”
“掌櫃,前麵有船攔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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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2年9月2日---10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