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夢香走了,陳火鳳的臉色同樣變得有些複雜,不過這次或許是覺得這幾天自己的日子過得太愜意了,她竟然沒有和齊夢香再針鋒相對。
畢竟,齊夢香與楊天佑認識在先,而且與楊天佑的關係很是特殊,她這個後來居上者,倒是占了先,與楊天佑先行發生了關係,她內心還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的。
當天晚上,陳火鳳不知道是因為下午的事情還是因為齊夢香的出現而受了影響,晚上居然一反常態沒有要求和楊天佑做什麽瘋狂遊戲,隻是暗自覺得自己和楊一佑這種單獨相處的日子估計到頭了,內心有些失落,一直躺在楊天佑懷裏沒有說話,乖巧得像隻小貓。
而楊天佑當天晚上也沒睡好,一直想著明天的事情。
來北京這麽久,明天總算要見到那位神秘高人了,楊天佑內心有興奮,有喜悅,還有一絲擔憂。
有些事,他從不曾對人說,但並不表示不存在。
第二天吃過早餐,齊夢香便到楊天佑的房間來找,兩人一起下樓,打了輛車,說了個地方,那出租車司機有些詫異的看了看兩人,便開始全神貫注的開車,一路上沒有與兩人搭訕,更沒敢望向那後視鏡。
不是齊夢香不夠漂亮,而是齊夢香所說的那個地方太過特殊。
那是一條很僻靜的巷子,他一年到頭都極少有拉到去那裏的客人,因為去那種地方的人大多都是自己開車,車子普遍的不會超過五十萬,可車牌卻無一不是牛比轟轟。
楊天佑倒是不清楚這其中的奧妙,一上了車,楊天佑和齊夢香便保持默契,都不說話,氣氛有些尷尬。
過了許久,楊天佑終於沒忍住,皺眉問:“你和玲玲說什麽了?”
齊夢香一愣,轉過頭看了楊天佑一眼,眼神有些複雜,更有一絲怨幽。
“我知道你什麽意思,你以為是我讓玲玲來找麻煩的?沒錯,我的確是利用她了!我就是不高興了!”
楊天佑苦笑了起來,沒來由的心裏有些失落。
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將齊夢香當女神一般的供在內心深處,可今天齊夢香的回答讓他有些失望,這種事情在小女人之間發生似乎很正常,但在齊夢香的身上發生,好像怎麽都顯得有些不對勁。
她不該是女神一般高高在上嗎,如何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見楊天佑許久不說話,齊夢香的情緒竟有些激動起來,盯著楊天佑冷笑道:“是不是感覺不可思議?”
“有一點。”楊天佑歎道。
“你以為我真是女神?”齊夢香自嘲的笑道:“或許有這樣想法的人還不少,不過我得告訴你,楊天佑,我就是個普通女人,我也會吃醋,楊玲玲是我的好朋友,我還是利用她了,我就是要讓她找你的麻煩,因為我不高興,不高興你和陳火鳳這麽快就發展成這樣,我讓你到北京來,你倒好,居然帶著她,帶來也就罷了,我忍了,可你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種事情,你說我該不該恨?”
楊天佑無言以對。
這種事情,原來就是他做得不對,他好像也的確是無法辯解。
“我知道你失望,可沒辦法,這就是我,真實的我,平時高高在上,其實背地裏也很邪惡,也很庸俗,很現實,很勢利,而且我還得告訴你一句,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死心了,我不會的,你有多少女人我都一清二楚,但誰要是敢和我爭風吃醋,我一定不答應,你還是我的男朋友,我的正牌男朋友,這件事情我就當過去了,以後別再讓我失望!”齊夢香難得表現得強勢了一次。
楊天佑背後冷汗直流,不過心中的一根弦卻總算是鬆馳了下來。
他其實最擔心的是這件事情之後,齊夢香便再不理他了,現在看來,一切都是他太過敏感,似乎事情還並沒有像他想象中那麽不可收拾。
剛剛還沒慶幸過來,齊夢香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又給他敲起緊箍咒。
“別想我和她們合平相處,我們女人間的事還必須,你也少摻合!”
楊天佑連連點頭,趕緊抽了根煙出來,才一點上,一看到齊夢香怒目以視,便趕緊扔出車窗外。
前麵的出租車司機雖然沒有看後麵的人,但卻是耳朵豎起老高,聽到楊玲玲的名字,這出租車司機眉頭一皺,身體都是一顫,再聽到兩人的聊天內容,他頓時便對楊天佑羨慕妒嫉恨到了極點。
很顯然,有好幾個女人都在為楊天佑爭風吃醋啊,而且齊夢香上車的時候,他是看得仔細了,簡直是美若天仙啊,可就算她這樣的女人,似乎在楊天佑麵前也不是最吃香。
不說別的,隻說楊天佑有了這樣的女朋友,居然還敢在女朋友的眼皮子下麵偷腥,這便讓這司機又恨又服了。
這哥們兒,一個字,牛啊!
出租車司機心裏暗自嘀咕。
這是一條並不算幽長的胡同,建造年歲久遠,像是世外桃花一般,透著一股子雄壯和威武,又頗有一種曆史的厚重感。
出租車沒敢逾雷池半步,在胡同口將車子停下,楊天佑一愣,道:“為什麽不開進去?”
那的哥一臉的難堪,苦笑著搖頭道:“老板不是北京人吧,這裏雖然沒有名文規矩,但估計所有的出租車都知道這裏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不管是誰的車,都絕不能駛進胡同。”
“的確是這樣。”齊夢香插了一句。
楊天佑哦了一聲,付錢下車,那的哥一溜煙的離開。
站在胡同口,入目處,在胡同口外麵的馬路兩邊,停滿了各式轎車,別克居多,除了幾輛寶馬之外,幾乎所有的車都不超過五十萬,但越是車型普通,那車牌反而越是嚇人,軍區,政治部,總參,國安,市政府,等各式專用車牌都看得讓人觸目驚心,對此,楊天佑不算陌生,看向這平淡無奇的胡同,他愈發的敬畏。
北京城東富西貴,果真不是吹的,看樣子能進入這胡同的人,都不是普通人物啊,而且大半與財富無關,與權力相聯。
“走吧!”
齊夢香見楊天佑一臉嚴肅的站在胡同口,不禁出聲提醒了一句,然後便當先朝胡同裏走去,楊天佑深吸了一口氣,心裏有些沒來由的不安。
這胡同位置並不算特別好,但這裏的風水似乎還不錯,楊天佑對此也算是半罐水,懂一點皮毛,看出一點門道。
胡同兩側全是低矮的四合院,似乎統一經過了修繕,沒有顯出破敗來,四合院的門口並沒有過去豪門大院慣有的獅子,但楊天佑知道,能住進這裏的人,大半都真算是豪門旺族。
齊夢香帶著楊天佑往胡同裏麵走,零星碰到一些人,無一不是西裝革覆,看起來格外的精神和有內涵,其中最讓楊天佑感到吃驚的是,其中還有幾位是他最近在飯店看電視的時候在北京新聞中看到過的人物,真正的大人物。
不過這些老百姓眼中的大人物此時卻像極了老百姓,走路的時候也看不出絲毫的氣勢。
在這胡同裏,有氣勢的也得收斂氣勢。
要知道,能住進這裏的人,哪一個不是手握重權的人物?哪一個又不是權勢滔天的人物?
屏住呼吸,楊天佑隻和齊夢香往前走,遇到誰,也僅僅是互相點頭微笑,俱都十分客氣。
終於,齊夢香將楊天佑帶到了胡同尾部的一間四合院門口,門質大門緊閉,裏麵安靜無比,沒有絲毫的動靜。
“到了!”
齊夢想隨意道,看起來並不像楊天佑那般緊張,上去敲門之前,轉過頭看了一眼楊天佑,皺了皺眉頭問:“你很緊張?”
楊天佑苦笑:“好像是有那麽一點緊張吧!”
“平常心。”
齊夢香隻說了三個字,便轉身敲門,說來也怪,就是這三個字,卻讓楊天佑的心情很快平複下來。
該來的總會來的,楊天佑如此安慰自己,果真是鎮定自若的站在齊夢香的身後。
過了大概一分鍾,大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一位半百老人出現在門口,看著中山服,一頭銀發,國字臉,頭上微微謝頂,看起來有些清瘦。
老人看到齊夢香笑了笑,又轉頭看了看楊天佑,眼神之中閃過一絲訝然,這才側身道:“進來吧!”
“楊叔叔在嗎?”齊夢香笑道。
“今天一大早我們就過來了!”老人笑了笑,又看了楊天佑一眼。
楊天佑聽出來了,敢情這裏平時並沒有人居住,不過他現在心裏有些震撼,因為隻是一眼,他便看出這位老人不簡單了,隻從他那一雙手便可以看出,這位老人的外門功夫肯定絕頂,而且從氣勢上來看,這老人似乎內外兼修,初步估計,這老人的武力值應該比花哥隻高不低。
看樣子,這老人是個下人,可就是一個下人,居然便有如此的功夫,可見正主兒會是如何的了不得了。
當然,或許正主兒就是權勢過人而己,現在哪個大人物身邊沒有個把高手?別看新聞中的大人物身邊都並沒有出現這類人,可這類人卻是真實存在的,隻不過平時都隱在暗處,一有危險便會現身。
“謝謝劉伯,這位便是楊天佑。”齊夢香認得這老人,笑了笑。
“劉伯好。”楊天佑趕緊禮貌的打了聲招呼。
老人笑了笑,朝楊天佑點點頭,笑容之中卻充滿了古怪。
沒錯,楊天佑就覺得很古怪。
老人關上門,將兩人帶到院落中間,然後停下來,指著南麵的一間開著的房間對楊天佑道:“你進書房去吧,有人在裏麵等你。”
說完,老人又對齊夢香笑道:“小齊,你隨我到東廂喝茶歇休吧!”
齊夢香一愣,難道自己還要回避?
一種怪怪的感覺從心裏冒起,看了看楊天佑,突然心裏冒出一個念頭,不禁嚇了一跳,臉色微微一變,點頭說好。
楊天佑被扔在院落之中,微微出神,便慢步朝南廂走去,他走得極慢,短短的十多米,竟像是極其漫長的一段路程,走到那南廂的書房門口,楊天佑一眼便看到裏麵果真坐著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男人一點也不顯老,背挺得筆直,坐在那裏手中拿著一本書,低頭頭看不清麵目。
站在書房門口,楊天佑的心居然不爭氣的砰砰亂跳起來。
而過了許久,那屋裏的男人也沒有抬起頭,像是對楊天佑的到來根本無所察覺,可楊天佑卻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
對方肯定是知道自己已經到了,他此時不抬頭看自己,或許是因為心裏有難言之隱?
這種感覺讓楊天佑心跳頻率更是加快。
站在門口,楊天佑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