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剛,嘿嘿,還真有個飯缸啊!”風小天不禁莞爾道,心中不禁好笑,打了個“飯桶”,還真引出了個“飯缸”!
這靖海縣縣尉範剛看著風小天那副無所謂的態度,不禁有些詫異,按常理論,一般的人聽到自己的名字怕是立馬便如這位“梨花春”的胖掌櫃一樣嚇得是屁滾尿流,最起碼也應該是肅然起敬,可這位年輕人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似乎根本沒聽過自己的名字,自己在這靖海縣城橫行數十年,卻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心中不由地是又驚又怒!
“小子,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嘲笑本官,你到底是何來路?”範剛一時間被對方的鎮靜嚇唬住了,不敢立即動手,而是厲聲喝道。
“問我啊,嗬嗬,在下三人隻是這海邊的漁民,今日進城便是帶著弟弟妹妹吃點好吃的,不知什麽地方礙著了官爺,這麽氣勢洶洶地前來?”風小天滿嘴胡柴地侃侃而談,神色中卻是沒有一絲範剛希望看見的害怕神色。
“哼!什麽事?待會你便知曉,統兒,你過來,看看是不是這幾個人打得你?”範剛回頭說道,話音剛落,雅間外進來了滿臉猙獰的範統,腮幫子腫了老高,一進門就指著風小天,眼中噴射出噬人的光芒,口齒不清地嚷嚷道:“就是這小子,爹,你一定要給我報仇啊!”
範剛聞言,回過頭緊緊盯著風小天一字一頓地問道:“小子,便是你打傷了我的寶貝兒子?”
風小天哪裏會在乎他的眼光,端起酒杯微微地抿了一口酒,這才慢悠悠地說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自然是小爺我打的!”風小天此時已然知曉這父子二人必然便是這靖海縣城的惡霸,語氣中自然不會客氣。
“嘿嘿!好狂妄的小子,你可知道本官是誰嗎?”範剛陰陰一笑,語氣森森地問道。
“嗬嗬,不就是‘飯桶’的靠山‘飯缸’嗎?兩隻盛飯的家什而已!”風小天話語尖刻,哂然笑道,便是一旁緊張的春紅都低著螓首偷偷地笑了起來,那爬起來哆嗦著得胖掌櫃看樣子也想笑,卻是不敢,憋得很是辛苦,這父子二人站在那兒,還真是像兩個盛飯的家什啊!
“大膽,本官乃是這靖海縣城堂堂的縣尉大人,豈能容你這狂妄之徒出言侮辱,本官定然將你拿下,關進大牢,以儆效尤!”範剛卻是再也按捺不住,就要下命令拿人。
確實,作為一縣的縣尉,這可是實權派的人物啊。大明官製,一縣設知縣一名,掌管全縣的軍政大權,下設一名縣丞一名縣尉,其中縣丞分管一縣的民政,諸如稅收、戶政、優撫、救濟等民政事宜,而縣尉掌管的是一縣的軍事,負責的是緝盜、治安、刑事、消防等,而朱孟達和蔡天霸二人則是為了防止倭寇之患,而設在當地的駐軍,雖然品級高於知縣,但並不參與當地政事,所以這縣尉一職在縣裏已是位高權重,掌握著不少實權,也正因為如此,這範統才靠著當縣尉的老子在靖海縣城橫行霸道,無人敢惹,類似今日之事,靖海縣城幾乎每日都要上演,人們多此申訴無效之後,便隻好忍氣吞聲,敢怒而不敢言,所以今日這範剛聽到竟然有人膽敢當街毆打自己的愛子,勃然大怒,帶著三班衙役氣匆匆地趕來,要為兒子出氣!
範剛身後的衙役們聽得上司下令,哪裏還會遲疑,手執刀劍、鎖鏈就要上前拿人,不料還未近前,便都覺得一陣巨力湧來,別說上前了,就是原地都站立不住,一個個朝後翻倒在地,令人更匪夷所思的是,這些翻倒在地的衙役們竟然排著隊骨碌著滾出了雅間門,刀劍、鎖鏈卻是“劈裏啪啦”地扔了一地。
而那呆立一旁的範剛和範統卻是沒有受到波及,看到自己如此精準地控製真氣做完這一切,風小天不由滿意地笑了笑,半個月的治病救人,不僅救治了無數的窮苦百姓,便是自己對真力的控製精準度,也已經達到了一個嶄新的境界,剛才便是一個實驗。
範剛見到這般情形,一時卻是反應不過來,舉起手顫著聲說道:“你,你,你是什麽人?竟然會使妖法?”
“我是什麽人你無需知道,你還是管好你的寶貝兒子吧,若再為非作歹、橫行霸道的話,小爺我下次碰到可不是打下幾顆牙這麽簡單了,恐怕丟的會是腦袋!”風小天冷冷說道,然後回頭對春紅和春生說道:“你們兩個家夥,趕緊吃飯吧,這麽多的飯菜看看就要冷了!”
春紅和春生已是對風小天信心倍增,春紅有外人在場還矜持些,春生卻是歡呼一聲,繼續投入到了消滅美食的“戰鬥”中。
“你,你,你如此藐視王法,本官好歹是朝廷命官,即便你是江湖的高手,與官府作對也是沒有好下場得,這次本官一定要治你個不敬之罪!若是你肯賠個禮,道個歉的話,本官倒是也不會與你過多計較的!”範剛卻是也將風小天當做了江湖高人,卻是依然用官府來壓製,一般來說,江湖人是不願和官府結怨的,而自己也不想過於逼迫這些高來高去的江湖人,所以這一番話說得倒是軟硬皆施,給彼此都留下了回旋的餘地,他自信對方聽了自己的這番話會識趣的。
風小天卻是根本不會吃他這一套,依然是端著酒杯自得其樂的喝著,看也不看地上站著的範家父子。
這下範剛和範統父子二人一時間不知該怎麽辦才好了,二人麵麵相覷,那範剛正要交代幾句場麵話離開,卻是聽得外麵一聲咋咋呼呼的聲音從外麵傳來進來:“嗯?裏麵是誰啊?竟然敢毆打朝廷官差,真是反了天了,還有沒有王法啊?”
一聽道外麵的聲音,準備要撤走的範剛頓時喜上眉梢,心裏想到,這位可真是來得太及時了,不由得意地對著風小天說道:“哼哼,小子,休要得意,治你的人來了!”
他卻是沒有發現,風小天聽到這外麵的聲音也是微微笑了一下,神色帶著幾分玩味。
就在這時,一個魁梧的大漢大踏步地走了進來,隻見他滿身甲胄,一身武官的打扮,身後還跟著幾個如狼似虎的兵士,一進來朝著範剛說道:“喲,範兄在呢?怎麽,我在外麵聽說你家公子被人打了,是誰這麽膽大包天啊?”
範剛一見來人,連忙上去一把抓住那大漢的手,幾乎是涕淚交加啊:“蔡大人啊,你可得給下官做主啊,就是座上喝酒那廝,不僅打了犬子,而且還拒捕,這不,下官手下的幾個差役都被打了出去,這會兒還恐嚇下官呢……”這範剛說的可是淒慘無比啊,心裏卻是得意得很,來的這位可是實打實的武將啊,便是對上座上那廝,怕也是渾然不懼,可是說著說著卻是發現這位剛剛進來的救星有些不對勁,隻見他直勾勾地看著座上的年輕人,眼神裏有惶恐、有不安,還有幾分懊惱。
就在範剛充滿不解的時候,隻見自己的救星並不搭理自己,突然朝前一步,朝著那個年輕人深深地躬身行了禮,嘴裏恭聲說道:“末將蔡天霸叩見神醫,不知神醫駕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原來這來者正是前些日子去盧家村為盧七出頭卻铩羽而歸的靖海縣副總兵蔡天霸!
“嗬嗬,蔡總兵多禮了,我也就是隨便來逛逛,碰見範大人要捉拿在下,卻不料還驚動了總兵大人!”風小天戲謔著說道。
“不敢,不敢!”蔡天霸聞言汗珠子都淌下了,他暗自懊惱自己以為有什麽油水可撈,而跑進來多管閑事,卻萬萬沒有料到裏麵的這位主兒竟然是那朱總兵的神仙師傅都對付不了的風小天,早知道這位煞神在裏麵,便是借他幾個膽子也不敢進來插上一杠啊!還有這範剛也忒是眼拙,如今已是盛名在外的神醫竟然不識,還衝撞人家,實在是自找不自在啊!
想到這裏,蔡天霸為了表現自己對風小天的尊重,直起身來,回過頭對著範剛沉聲問道:“範縣尉,這是什麽回事?你竟然敢招惹神醫,是不是活膩了呢?”
這邊範剛早就懵了,神醫的大名早就在這小小的靖海縣城傳播開了,醫術之高暫且不說,關鍵是據說這神醫武藝高強,便是靖海縣最著名的老神仙天雲真人也敗在了這位神醫的手下,自己竟然去觸他的黴頭,還真是找死啊!
想到這裏,範剛心知惹上了不該惹的人了,哪裏還敢站著,雙膝一軟,“嗵”地跪倒在地,連聲說道:“神醫,小的有眼無珠,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神醫,還望神醫饒恕啊!”說著,見一旁的範統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呆呆地站立一旁,範剛趕緊一扯範統的衣服,出聲斥道:“你這孽障!還不趕緊跪下,給神醫賠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