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的黎明

靖康之變的太原之戰

公元982年,也就是火燒晉陽三年之後,出於國防的需要,宋太宗命潘美在晉陽故城東北三十裏汾河對岸的唐明鎮新建城池。當年僅有一條小街的唐明鎮,位於今天太原市西羊市街的大關帝廟一帶,大南門的唐明飯店即得名於此。宋代太原城的大體位置,南到今迎澤大街北側,北到今後小河一帶,西到今新建路東側,東到今柳巷一帶,這座沒有包磚的土城周長不過十一裏,隻有四座城門,當年周長四十二裏共開二十四道城門的晉陽城此時已成為後人夢中再也難以觸摸的海市蜃樓。

城池建成後,心有餘悸的統治者不願再看到“太原”、“晉陽”這樣的名稱,而代之以“緊州軍事”,直到七十七年之後,才恢複了太原府的建製。在太原恢複舊稱之前,並州州治和陽曲縣治先後遷入了這座新城,民間因此有“宋前太原、晉陽一座城,宋後太原、陽曲一座城”的說法。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而太原城,則是一千年河西,一千年河東。

潘美在建設新城的時候,為了破壞太原風水,消除太原王氣,取諧音以“釘”死太原龍脈,隻修丁字街而不修十字街。對此,有人也做過善意的解釋,說丁字街對阻遏契丹騎兵的馳騁極為有效,然而,在冷兵器時代,城池是抵禦敵軍的最後一道防線,一旦城防有失,守軍的鬥誌與士氣也隨之崩潰,激烈的巷戰隻能是殉道者為壯烈結局而盡的最後努力,相對於戰局已經毫無意義,所以,丁字街,隻能是趙宋王朝愚昧與狹隘的表現。到1948年太原戰役前夕,閻錫山軍隊在城中修築巷戰工事時,統計市區內仍有大小丁字街三百六十四條。直到今天,太原舊城仍然可以看到這些在城建規劃中難以修複的錯誤,而近年來為了消除丁字街實施的交通改造工程,也因此都被冠以“打通”工程。

趙光義處心積慮地防備著太原,但他不曾想到,太原卻在此後的戰爭中堅強地護衛著宋室江山,更令趙光義的後代們痛悔的是,如果沒有毀掉晉陽,靖康之恥完全可能避免,北宋的曆史也將隨之改寫。

太原重建一百四十多年後,以一支兩千五百人的騎兵起義,女真人僅用十年時間就滅亡了建國二百餘年的遼國。就在宋廷按照宋金海上之盟為全部索還包括燕雲十六州在內的五代以後陷沒各州而奔波交涉的時候,金太宗以北宋接納遼軍降將張覺為借口,揮師伐宋。金軍的計劃是兵分兩路,西路軍以宗翰也就是《說嶽》中的粘罕為主帥,率軍六萬,從西京大同出發,攻占太原,東路軍以另一員竭力主張攻宋的大將宗望為主帥,率軍六萬,自平州入燕山,直取真定,然後兩路大軍會師於開封城下,一舉滅亡在聯合攻遼的戰爭中被金軍鄙薄蔑視的弱宋。

強盛的金朝滅亡實力強於宋朝的遼國之後,主懦臣庸的趙宋王朝麵對急劇變化的外交形勢卻缺乏長遠的戰略眼光和積極的應變措施,不懂得及時緩和與西夏的關係以抽調戰鬥力較強的西北邊防軍加強北境防務,也沒有在太原等二線戰略要地部署機動部隊。胡馬南掠,完全出乎宗翰必有幾場惡戰的預計,還在幻想著以屈讓和犧牲來換回燕雲各州的宋廷猝不及防,或潰或降,節節敗退,金朝西路軍接連攻取了朔、武、代、忻四州。

說起北宋六賊之一的童貫,凡是看過《水滸傳》的人們對他都不陌生,當時宋王朝在太原的最高官員就是被人們諷為媼相的童貫,這個深得宋徽宗寵信的宦官擔任的職務是陝西、河東、河北宣撫使,負責全權統率這三個地區的軍事力量,他的官邸就設在太原。除了征方臘取得勝利以外,童貫在與西夏、遼國的戰爭中,不懂治軍卻極擅隱瞞敗績、慌報軍功,正是他兩次伐遼的失利,使得北宋的腐敗與孱弱在金軍麵前暴露無遺,從而萌發了南侵的野心。

其實多次出使金朝的宋將馬擴早就對金兵的南侵有所察覺,並提醒童貫早做防備,仍然沉醉於以一百萬燕京代租費收回幽州空城而沾沾自喜的童貫卻對此充耳不聞。金軍南侵前夕,曾參加燕京談判的馬擴再次前往宗翰軍中商議收回蔚、應二州,狂妄的宗翰笑道:“你還在指望得到這兩個州嗎?山前山後都是大金朝的土地,還有什麽好說的?你們把所有州縣奉上贖罪,我們才可以原諒你們收納張覺。你現在就可以回去了,我不久就會派人去宣撫司。”

馬擴回太原複命後,大驚失色的童貫不是按照馬擴的勸說部署應敵的防務,而是做好了南逃的準備。不久,金國使者來到太原,通報了金軍已經南侵的情況,並要求宋廷割讓黃河以北的土地。不知所措的童貫準備逃歸京城,太原知府張孝純勸阻道:“金人撕毀盟約,大人應當率領各路將士奮力抗敵,如果大人南歸,軍心必然動搖,這無異於把河東拱手送給金人呀,河東一旦失守,河北豈能保全?請大人留下來與我們共同報效國家,更何況太原地勢險要,人民勁悍,金兵未必能夠攻取。”厚顏無恥的童貫居然說:“我的職責是宣撫,而不是守土,如果一定要我留下,還要你們做什麽?!”

十二月八日,童貫逃離太原前線,張孝純聞迅後擊掌長歎:“平時童大人何等威風,怎麽一旦風雲突變就心驚膽戰抱頭鼠竄,他還有什麽麵目去見天子?!”正是這個童貫,回到京城後拒不接受宋欽宗東京留守的任命而與徽宗南逃,當衛士們在一片痛哭聲中阻擋浮橋請求徽宗留下時,這個逃跑將軍竟然命令他的親軍勝捷軍放箭,當即射倒數百人,童貫因此在輿論的一片譴責聲中遭貶,流放途中被宋欽宗下詔處死。

十二月十八日,一路勢如破竹的金朝西路軍攻破石嶺關,前鋒已進抵太原城下,陝西地方部隊的麟府折可求、鹿阝延劉光世等部以共計四萬人的兵力救援太原,在太原城外的汾河北岸被金軍擊敗,損失一萬餘人後潰散。順便一提,折可求是名將折從阮的後人,楊業之妻折太君就是將星璀燦的折氏將門中在民間影響最大的一位,曾鎮壓過宋江後來被張孝純任命為河東第二將的折可存是折家的另一位名將,此前在領兵救援雁門的途中兵敗,被俘於崞縣,第二年才逃歸宋朝。

還沒有遭遇有效抵抗的金軍在太原城下受到頑強阻擊,而此時的太原,僅有王稟率領的勝捷軍三千人。勝捷軍是童貫負責西北邊防時為自己招募的一支數萬人的親軍,行伍出身的王稟從一名普通的士卒逐步擢升為宣撫司的都統製,在跟隨童貫鎮壓方臘起義後北伐遼國,敗於白溝,及至童貫逃離太原,留他為副都總管負責守城。

與此同時,宋徽宗傳位於兒子趙桓,是為宋欽宗。金朝東路軍主帥宗望曾經率領一千五百名騎兵擊敗有皇帝督戰的兩萬五千遼兵,在降將郭藥師的引導下,更是縱橫千裏大平原如入無人之境,黃河南岸的數萬宋軍望風而逃,六萬金軍在宗望的狂笑聲中,乘坐搜尋來的十幾條小船,用五天五夜的時間從容渡過無人把守的黃河天塹,於靖康元年正月初八兵臨開封城下。

按照金軍的戰略部署,西路軍不僅要與東路軍會師開封發起總攻,為了阻擊唯一可與金軍抗衡的宋朝西北邊防軍,防止趙宋朝廷從西路奔蜀,宗翰還負有攻取洛陽這個戰略要地的重任。太原久攻不下,宗翰卻不能貽誤戰機,隻得留下部將銀術可繼續圍困,自己則率軍疾馳南下。

就在孤軍深入的金朝東路軍等待西路僚軍的時候,懦弱無能優柔寡斷的宋欽宗仍然在戰與和之間徘徊不定,最後竟然接受了宗望割讓太原、中山、河間三鎮的退兵條件,憤而辭職的東京留守李綱被宋欽宗挽留後扣押了這份割地詔書。

不久,北宋各路勤王大軍雲集開封的已達二十餘萬,麵對有利形勢,頭腦發熱的宋欽宗沒有經過周密分析與部署就草率同意了少壯派將領姚平仲“夜叩金營、生擒宗望”的作戰方案,可笑的是,這樣的軍事機密居然在實施前三天就被泄漏。二月初一,星夜突襲的姚平仲軍被嚴陣以待的金軍擊潰,姚平仲突圍遠遁後銷聲匿跡,直到幾十年後才有人留下了他在四川出現的記載。劫營失敗後,宋欽宗被迫全部答應宗望的退兵條件,金朝東路軍於二月初九撤軍北歸,而已經進軍到山西澤州的宗翰也在得到宋廷割地的許諾之後回師太原。

盡管宋朝使臣路允迪進城傳達了割讓太原的詔書,但太原軍民與中山、河間兩鎮一樣,拒絕了這份屈辱的聖旨,與惱羞成怒的金兵展開血戰。出師已近半年的金朝西路軍此時已是日益疲弊、糧草不濟,宗翰用“鎖城法”構築重重工事將太原團團包圍,留下大將銀術可繼續圍城,自己則率領主力撤回大同。

宗翰北歸後,猛將銀術可掃平了太原外圍州縣,以偏師先後奪取文水、西都穀、祁縣、太穀、盂縣,並擊敗了救援太原的宋軍地方部隊樊夔、施詵、高豐部。

京師解嚴之後,在請戰派與輿論的壓力下,宋欽宗認識到太原保衛戰的戰略意義與三鎮“國之屏蔽”的重要地位,於三月十六日下詔重新確保三鎮,加封三鎮官員職位,褒獎他們守城之功。

這一年五月,趙宋王朝第一次組織中央禁軍救援太原,大將種師中由河北井陘西進,另外兩員大將,姚平仲的養父姚古和張孝純的兒子張灝分別從長治和汾州北上,三軍互為犄角,共解太原之圍。

種師中出身於世代將門之家,祖父種世衡及兄長種師道都是北宋名將,他率兵從河北井陘進入山西平定,很快就收複了壽陽、榆次,但由於姚古、張灝軍沒有及時策應,種師中部又返回到河北真定駐紮。

就在這個時候,重臣許翰誤聽諜報而做出了金軍將要全線撤兵的判斷,多次催促種師中進兵,甚至責備他手握重兵卻逗留觀望。種師中被迫留下輜重糧草,輕裝出發,同時約定姚古、張灝兩軍分道俱進。不久,種師中部的前鋒進抵距離太原二十裏的石橋,中軍到達壽陽的石坑,由於一路上沒有遇到金軍抵抗,以致這員久經沙場的老將犯了麻痹大意疏於戒備的兵家大忌。當種師中接到探馬報告榆次方麵有金兵襲來的消息後,誤以為是金軍北歸的零散部隊,豈料卻是前來阻擊的金軍主力,宋軍倉猝應戰,五戰三勝,苦苦前行。然而,懼敵怯戰的姚古部將焦安節慌報軍情,奏稱金軍主帥宗翰已經趕到,致使姚古、張灝兩軍逡巡不前,未能按照約定與種師中部會師。當種師中部被迫撤退到殺熊嶺時,再次遭到金軍重兵圍攻,軍糧短缺、士氣低落的宋軍幾乎全軍潰散,身邊僅剩百餘將士的種師中身中四創仍然裹傷力戰,最終為國捐軀飲恨疆場。擊潰種師中部後,金軍主力從容回師,在祁縣以東的盤陀擊潰姚古部,在交城擊潰張灝部,宋廷第一次救援太原的努力就這樣在占盡優勢的情況下失敗了。事後,焦安節被處斬,姚古貶官於廣州。

就在種師中救援太原的大軍中,有一員名叫楊誌的大將,作為“招安巨寇”,他曾在宣和四年跟從童貫征遼,擔任先鋒,楊誌後來在救援太原與金兵的交戰中,兵敗於山西盂縣,不知所終,大抵不是隨敗兵潰散就是陣亡於亂軍之中。《水滸傳》第十二回中楊誌說:“灑家是三代將門之後,五侯楊令公之孫”,這一點,史無可考,但救援太原的這位楊誌,應該就是小說《水滸傳》中楊誌的原型。

大敵當前,宋廷高層之間還在進行著激烈的政爭,傾軋與排擠仍未停止,就是在這種形勢下,主戰派李綱以一介文臣被迫擔負起第二次救援太原的重任。然而,李綱卻一再受到同僚的掣肘與欽宗的疑忌,當時他能夠直接指揮的士卒隻有一萬二千人,申請撥付100萬的軍需僅得到20萬,不僅在京城征調戰馬被製止,甚至還將他征召的地方部隊遣散。李綱計劃先進行必要的休整訓練,等做好充分準備後再行出征,卻被宋欽宗斥為拒命,隻得於八月初匆匆開拔。

宋朝中央政府對太原的第二次救援可謂氣勢洶洶,除了李綱之外,還有駐屯於沁縣的解潛部,駐屯於遼州的劉部,駐屯於文水的折可求、張思政部,駐屯於南北關的範瓊部,計劃以兵分數路的優勢兵力圍殲銀術可孤軍深入的疲敝之師。

當年深得宋徽宗寵幸的宦官童貫手中都有數萬人的親軍,但是,如此事關國家存亡的重大軍事行動中,李綱上疏各路大軍合兵一處統一指揮的要求卻被否決,身為宣撫的李綱徒有節製諸路大軍之名而無節製之實,各路將領都直接聽命於遠在京城的宋欽宗,各自為政,互不協同。其實隻要回想宋初大將作戰必須按照出征前皇帝下發的陣圖來指揮的愚蠢做法,就不難理解宋欽宗的舉動了。趙宋王朝的中央集權製度不僅斷送了宋廷第二次對太原的救援,斷送了太原,也葬送了自家一百六十餘年的錦繡江山。已經出征近一年的銀術可麵對一盤散沙的宋軍指揮若定,先是集中主力擊敗劉部,隨即又先後擊敗解潛部於南北關、張思正部於文水、折可求部於子夏山,宋軍被各個擊破損失數萬人之後,對太原的第二次救援宣告失敗,李綱以“專主戰議,喪師費財”的罪名被貶官。

目光短視急功近利的趙宋王朝沒有吸取張覺事件的教訓,又因為策反已經歸降金朝的遼國舊臣而激怒了金太宗,早有蓄謀的金太宗以此為借口於八月十四日再次下詔攻宋。金軍二次南侵的兵力部署和進軍路線較之前一次基本不變,但針對上次東西兩路未能協調呼應而置東路孤軍於背靠黃河獨擋二十餘萬宋軍的險境,二次南侵著意加強東西兩路的互相協同,以實現兩路夾擊、會師開封的戰略目標,而為了實現這一目標,其戰略重點,就是攻取太原打通西路。太原,再一次成為眾矢之的。

在重重包圍中南顧王師望穿秋水的太原守軍沒有盼來自己的援兵,兵臨城下的卻是卷土重來的宗翰大軍。宋代的太原隻是一座政治與戰略地位都不重要的小城,物資儲備極為有限,太原軍民已經在嚴密封鎖中苦苦支撐了八個多月,存糧基本用盡,士卒先是宰殺牛馬騾等牲畜,後來隻好烹煮弓弩皮甲以充饑,而城中百姓則隻能用糠秕和幹草來果腹,甚至出現了人相食的慘劇。盡管如此,太原軍民依然矢誌不渝,拒絕了宗瀚的數次勸降而決心以死報國。

做為一個遊牧民族,女真人長於野戰而短於攻堅,為了奪取太原,金軍總結了攻取遼國五京時的作戰經驗,除了早已實施並卓有成效的“鎖城法”外,還製定了一整套在當時極為先進的攻堅戰術。金軍運來三十座大炮,能將大於鬥的炮石拋入城內,城頭用於防禦的敵樓屢屢被擊中摧毀。北宋攻取晉陽時,就曾在城外構築過起防護作用、名為“洞屋”的掩體工事,而金軍更是建造了五十座下部安有車輪的大型機動洞屋,其作用尤如現代的裝甲運輸車,金軍企圖用它來運送土木填平護城壕。在攻城時,金軍製造了集洞屋與雲梯於一體兼顧防守與攻擊的鵝車,這種形如鵝狀的裝備下安車輪,上冠皮鐵,能夠有效保護士卒攻城。

太原守將王稟針鋒相對,對於大炮,在敵樓前設立柵牆,樓頂覆蓋糠布袋,這樣敵樓即使被擊中也不會有大的損壞而能夠迅速修複。對於填壕,宋軍挖掘地道直通護城壕,等金軍填滿木柴後就放火焚燒使其前功盡棄。對於鵝車,宋軍在城頭設立了也如同鵝狀的跳樓,從跳樓上將係有繩網的巨石套在鵝車頂部,使其重心上升,然後用搭鉤和繩索將鵝車拉倒。

人相食,意味著這座孤城的堅守已經支撐到了極限,在金朝生力軍半個月的猛攻之下,英勇頑強的太原城在堅守了二百五十多天之後,於九月初三失陷。盡管大勢已去,王稟依然率領饑餓疲憊的士卒堅持巷戰,背負著供奉於太原祠廟中的宋太宗禦容突圍出城,金兵全力追趕,身中數十槍的王稟投汾河自盡。金兵得到王稟的遺體後,宗瀚破口大罵,命令士卒策馬踏為肉泥以泄其憤。城破之後,太原三十餘名當地官吏壯烈殉國,金兵屠城報複,在饑餓中幸存的太原百姓幾乎被屠殺一空。

太原保衛戰的另一位功臣太原知府張孝純被俘後押往雲中,四年後,金朝扶立的偽齊政權建立,身陷囹圄的張孝純違心地接受了偽職,出任尚書右丞相,他曾投書宋高宗趙構,表白自己的迫不得已,並透露了偽齊皇帝劉豫準備派遣刺客暗殺南宋君臣的計劃。又過了八年,因為在與南宋的戰爭中屢屢失敗,偽齊被金朝所廢,張孝純等人被遣返南宋,張孝純為自己的失節而深感羞愧,自請致仕,病死於徐州。

攻陷戰略重心太原之後,金朝西路軍揮師南下,與東路軍遙相呼應,於年底會師開封,順利滅亡了的北宋王朝,是為“靖康之難”。

在圍困太原期間,金兵一部曾駐紮於晉陽城廢墟之中,當他們舉頭仰望太原故城巍峨的城牆時,可曾想到晉陽城如若不毀,金兵有可能攻破這座兵精糧足千古雄關嗎?當徽欽二帝北狩蒙羞的時候,可曾想過這正是當年趙光義下令火燒晉陽的報應?

盡管太原的地理位置依然重要,但太原抗金戰,是龍城太原在漫長的封建社會中最後一次對全國的政治、軍事形勢產生重要影響,從此後,太原基本沒有再為封建皇朝創立過有如漢唐五代時的功勳,太原再一次影響全國形勢時,已是八百年後的辛亥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