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街,華人俱樂部。
陽光明媚。
早上八九點鍾,俱樂部內已經是一派熱火朝天的忙碌景象。
自從得了趙炎300萬美元的資助,華人俱樂部便開始馬不停蹄地進行裝潢、翻新,經曆了多年風吹雨打的老舊房子,也終於在短短數十天內,迅速煥然一新,生氣盎然。
“昆叔,慢點!慢點!這可是外國引進的最新器材,貴著哪!”二筒招呼著幾名工人,小心翼翼地將一套健身器材向武館內搬去。
“二筒啊,我昆叔忙碌了一輩子,玩弄的都是糟糠婆娘。這頭一回搬這麽貴重的東西,就像摸著電影裏頭的白皮洋妞,心裏頭慌著哪!”昆叔歇了口氣,打趣道。
“哈哈哈……”
眾人都是一陣哄堂大笑。
“嘿!您可別這麽說,現在咱們有錢了,可不能像以前那麽寒磣啦!”二筒跳上台階,拍著胸脯道:“趙哥說啦,從今往後咱們兄弟,就得吃香的喝辣的!以前咱們沒錢,發展不起來,現在有了錢,要是再養活不了自己,就是婆娘都看不起咱啦!”
“嘿,這說的是實在話。”
底下眾人都是一片附和道:“之前我們的設備比不上別人,學員自然少,等我們硬件上來了,就憑我們這實打實的真功夫,不怕沒人學!”
“嗬嗬,我看沒準哪……到時候那黑妞白妞,都搶著往咱懷裏鑽哪!啊哈哈……”昆叔笑得合不攏嘴。
有了趙炎這雪中送炭的捐款,武館總算發展起來了,大家都是打心眼裏的高興!
畢竟,每一個人都是這大家庭中的一員!
整整忙碌了一上午,眾人都是滿頭大汗,然而,每個人的心裏都比吃了蜜還甜!
“好啦,好啦!大家夥都歇會兒吧,這就快開飯啦!”林思甜笑眯眯地招呼道。
這林思甜年方二九,正值含苞待放的年齡。紮著一條麻花辮,走一步抖一下,每個人都喜歡抓她的辮子玩,她也從不惱。
“林家妹子,今天吃些啥呀?”昆叔叔提高嗓門,嚷嚷了一聲。
“牛肉辣白菜,酸菜魚,宮保雞丁……多了去啦,數都數不過來,能饞的你把舌頭吞下肚去!”林思甜抿嘴一笑,板著手指數起來。
“有沒有虎鞭鹿鞭的給咱補補呀?實在沒有,總也得弄個豬鞭羊鞭,湊合著給咱大老爺們壯壯陽……”老不知羞的昆叔齜牙笑道:“這可不比往常啦!往後學員一多,咱們歇息的時間可就少之又少嘍!那從早忙到晚,回到家累得骨頭架子都散了,晚上躺床上,婆娘不得罵咱是不中用的軟腳蝦啦!”
“哈哈哈,是這麽回事……”
“對呀,是得弄些豬鞭羊鞭補補……哈哈哈……”
眾人都是一片附和,惹得林思甜滿臉羞紅,脆脆地罵了一句:“老不正經。”便慌慌張張地向廚房小跑去,這一跑,眾人笑得更歡了。
…………
美美地飽餐一頓後,眾人都是吃得眉開眼笑,這人吃得舒坦了,精神也跟著煥發一新。
午餐過後,一大家人聚在一起,嘮嘮家常,練練功夫,不大一會兒,火辣辣的太陽也偏過了樹頭,涼習習的晚風陣陣吹來。這時候,渾身臭汗的男人們,便袒露著小腹,迎著風頭,眯眼享受一陣。女人們呢,也都停下手中的活計,抹一把額前的細汗,然後嘰嘰喳喳地聚在一起,興致勃勃地談論著各家的瑣事,時不時又拿眼偷偷瞥向遠處,望著一個個光著膀子,正扯著公鴨嗓大聲講話的男人們,心裏頭就感覺特別的踏實,特美。
“哐!”“哐!”“哐!”……
隨著一聲聲震天鑼響,敞開衣襟的昆叔,在眾人的簇擁下,左手提著銅鑼,右手拎著一個大號鼓槌,走一步捶一下,鑼鼓喧天,喜氣洋洋。
簇簇而擁的人群中,七八個壯漢正抬著一塊五六米長的牌匾,上麵正龍飛鳳舞地書寫著幾個大字:華夏武館!
【華夏武館】,簡簡單單四個字,非常平淡無奇,卻透出一股悠遠的古樸氣息,筆記蒼勁,力透紙背!
原來是要掛牌匾!
“嘿嘿,館長。”
手舞足蹈的二筒,嬉皮笑臉地晃著唐館長的手臂,故作一臉悲痛道:“我說,為什麽給武館起這麽普通的名字啊?【華夏武館】,咳咳……依我看哪,不如叫【龍騰虎躍】,或者【天下第一】之類的來的霸氣!”
“嗬嗬,這【華夏武館】四個字,意義深遠呐……”
已然年近古稀的唐館長,聞言和煦一笑,抬手捋了捋下巴的山羊胡,這才解釋道:“章服之美,謂之華;禮儀之大,謂之夏。這華夏二字,卻是深諳我華夏功夫的精髓啊……哈哈哈……”
“掛牌匾嘍——”
隨著一聲吆喝,七八個壯漢手忙腳亂地抬著牌匾,喜氣洋洋地將牌匾掛得方方正正,穩穩當當。
這牌匾一掛好,底下眾人望著那四個鎏金大字,都不由交頭接耳,嘖嘖讚歎起來。
“哢!”
猛然一聲脆響,一柄斧頭橫空劈來,“哢嚓”一聲,直接沒入了牌匾之中,險些將牌匾一劈為二,再看那牌匾上的鎏金大字,已然布滿裂痕,劣跡斑斑。
“哄……”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眾人猝不及防,片刻的震驚之後,無盡的憤怒湧上了心頭!
“誰!?”
一聲暴喝,從昆叔的口中響起。
所有的人,皆是忙不迭地怒目環視,仿佛抓住了這搗亂之人,便要將其大卸八塊!
“哼!區區東亞病夫,蛆蟲一樣的東西,居然也敢開武館,也敢教人搏擊的技巧……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隨著傳音入甕的低沉嗓音逐漸迫近,武館的門口,瞬間湧進了一大群身穿黑色西服的壯漢,為首的一人,身穿花襯衫,腳踏黑布鞋,腆著一個大肚子,走路晃晃悠悠,時不時地摩挲一下漂亮的小胡子……
這人,正是血蝙蝠的頭領——笑麵虎亨瑞!
而他的身後,約莫一丈遠處,站著一個如標槍般挺立的老者,這老者太陽穴高聳,眉毛雪白,長近一尺,一雙手有力地低垂著,長至膝蓋。
如果單論相貌,這老者無疑是十分奇怪的。然而任何人都不敢輕視他,隻因他那流轉滾動的雙眸中,霸氣盡顯,銳氣四射!
任何被他盯上一眼的家夥,都如同被毒蛇盯上了一般,恰似針芒臨背,心生恐懼!
“嘿嘿嘿嘿……這斧頭是我砸的,老子就站在這,有不服的盡管上來討打!”
沒等眾人發怒,一個獐頭鼠目的亞洲裔男子,直接囂張地上前幾步,左手叉腰,右手撚著嘴角的一顆黑痣上的長須,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找死!”
二筒大怒,連上前幾步,一腳揣向這獐頭鼠目的家夥。
“嘿!”
這獐頭鼠目的家夥看著猥瑣,身法倒也不含糊,腰身這麽一扭,便躲過了二筒的攻擊。
“哼,同是華夏子孫,竟然出了你這個敗類!”
一擊不中,二筒絲毫不停頓,怒吼一聲,又要上前揮拳,卻聽……嘩!嘩!嘩!接連一陣哨響,約莫有五六十人的壯漢同時舉起了手槍,一時間黑洞洞的槍口,全部對準了二筒!
“他媽的,你們這群渾蛋!”
近百支手槍同時對著自己,二筒哪敢輕舉妄動?無奈之下,隻得硬著頭皮罵了一句。
“嘿嘿嘿,非常抱歉的告訴你一句……”
那獐頭鼠目的家夥,氣焰頓時蹭蹭蹭往上漲,齜著一口爛黃牙,非常得意地叫囂道:“老子才不是什麽東亞病夫!老子的身上,流淌著大韓民族的血液,和你們這些蛆蟲可不一樣!你們……”
“呸!”
沒等這家夥說完,二筒直接一大口唾沫噴在了他的臉上,黏黏的,稠稠的,一下子堵住了他的爛嘴!下一刻,這個慘遭淩辱的家夥,頓時發瘋似地尖叫起來,恰似一隻慘遭閹割的公雞,張牙舞爪地衝向二筒……
“住手!”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低沉有力的嗓音轟然炸響在耳邊。唐館長上前一步,對著近百人的龐大陣容微微一掃,目光在白眉鷹王的身上稍稍停頓了一會兒,緊接著淩厲的目光,便直接停在了笑麵虎亨瑞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