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青色的身影默默的從南天門的迷霧中走了出來。
….
南宮小言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出了南天門,在脫離南天門上古法陣的範圍之時,他馬上在自己的身上拍了一張可以隱匿氣息的黃色靈符,又馬上走入了一側的山林。
在空無一人的荒野山林中走了一個多時辰,已經距離南天門已經有一定的距離之後,南宮小言才小心翼翼,以盡可能不讓人察覺的方式,在林間低空飛掠了起來。
在山林間足足飛掠了兩個多時辰之後,南宮小言到達了一處樹林茂密的山穀之中。在這處山穀之中停了下來之後,南宮小言謹慎的站了片刻,等感覺沒有任何異樣之後,才來到了這個山穀東側的一處山壁前。
這麵山壁上有一條寬約一丈有餘的裂縫,被山壁上垂下的許多山藤遮掩著,南宮小言憑空一攝,用真元將垂下的山藤往一側扯了扯,然後整個人馬上掠入了這條裂縫之中。
裂縫往前十餘丈之後,光線幽暗了起來,但是山壁卻顯得十分光滑,像是用利器人工切削而成一樣。
再往裏進了一百餘丈之後,卻是又透出微微的華光,隻見裏麵是兩間簡陋的石室,頂上嵌著兩顆發出柔和白光的晶石,一間隻擺著一個蒲團,放著一個擺著著丹藥瓶的石台。
而另外的一間卻是擺著幾張同樣簡陋的石桌,上麵擺著一些符紙、符水和晶石等材料。
南宮小言一掠入這兩間石室,就是馬上伸手一揮,打出了幾麵青色小旗,他身後的通道驀然就消失不見,變成了一片完整的山壁,赫然是馬上布下了一個幻陣般的禁製。
布下了這個禁製之後,南宮小言先進入了那間放置著許多符紙等材料的石室,然後隨便拿了一張藍色的符紙,開始製作起符籙起來。
南宮小言製作起這符籙來似乎十分熟練,隻見數種材料在他的煉製之下變成了一種冰藍色的溶液,然後被他的真元裹著,一絲絲的纏繞在藍色的符紙上,藍色符紙上的冰藍色線條不停的增多,漸漸,數十個玄奧的符文在這張藍色的符紙上完成,整張藍色的符紙上也散發出了一股帶著冰寒氣息的法力波動。
最後一絲冰藍色的溶液印入藍色的符紙,完成藍色符紙上那些符文的最後一根線條之後,南宮小言隨手將它放在了一邊的木盒之中。他的動作十分的熟練自然,看不出有任何的生硬遲滯之處,完成這張符籙之後,他也並沒有停手,又將幾種蕩漾著火元元氣的材料在一個小小的丹爐之中熬製成了紅色的符水,然後又開始拿出了一塊白色的玉片,用這白色的玉片製作起符籙起來。
足足六個時辰之後,南宮小言才停下了手來,這段時間內,加上三張煉廢的符籙在內,他一共煉製出了三十餘張各色的符籙。
煉製了這麽多的符籙之後,南宮小言又走進了另外的一間石室之中,從石台上的一個丹瓶之中倒出了十餘顆青色的丹藥,服了下去,然後盤膝坐在蒲團上,修煉了起來。
接下來兩天的時間,每過幾個時辰,南宮小言就停下了修煉,從一旁的丹瓶之中拿出些丹藥吞服下去,然後再繼續修煉。
兩天後,南宮小言幾個丹瓶之中的丹藥全部空了,南宮小言也站了起來,走到了那間他煉製符籙的石室之中,將之前煉製好的那三十餘張各色符籙都帶在了身上,然後收了那幾麵青色的小旗,掠了出去。
這南天門附近的天地靈氣並不充裕,所以南宮小言平日的修煉基本上都要靠一些丹藥為輔。
南宮小言雖然在昆侖並不主修符籙訣法,但是他製作出來的符籙對於那些低階的修道者來說,卻已經是不錯的東西,自從離開昆侖之後,南宮小言就一直煉製符籙交易,換取一些修煉所需的丹藥,煉製符籙起來倒是十分的熟練,成功率也是越發的高。
南宮小言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煉製的符籙之中,普通的符籙倒是居多,一些昆侖特有的符籙,南宮小言也是根本不煉製,像現在南宮小言煉製出來的三十餘張符籙之中,隻有四五張的符籙品階高些,其餘的符籙價值並不高,除去煉製這些符籙的材料,南宮小言獲得的利益並不算多。隻是南宮小言出身昆侖這樣的大派,而且又是昆侖十大金仙的親傳弟子,接觸到的東西比絕大多數修道者都要多,在南天門之中,倒是也能和洛北等人一樣,發現一些不為普通的修道者注意的好東西,這樣一來,南宮小言才能基本上自給自足,購買到修煉所需的丹藥。
但即使如此,南宮小言要花費許多時間煉製符籙,花費許多時間在南天門之中交易,修煉的速度比起在昆侖之時,卻是要慢了許多。
……
出了他居身的這個山穀之後,南宮小言在山林之中輕車熟路的朝著南天門的方向飛掠而去。
這條路線他已經走了許多日,平日別說是沒有遇到修道者,就連體型稍大一些的野獸都沒有遇到過,可以說是十分的安全。
但是沿著他這條經常走的路線,朝著南天門的方向飛掠了一個時辰左右,在距離南天門大約還有三百餘裏的時候,南宮小言卻突然毫無任何征兆的停了下來。
“什麽人?”
南宮小言停了下來之後,突然朝著他左側微微的轉過了頭,沉聲說道。
“南宮師兄,想不到這麽快就被你發覺了,不過你不用緊張,是我。”左側的山林之中,突然透出了一絲微微的銀光,片刻之後,刺淩玉現出了身影。
此刻的刺靈玉依舊穿著那件銀色的長袍,但是卻沒戴任何麵具,一張可以用秀美來形容的臉上,帶著一絲微微的笑意。
“這位道友,你恐怕是認錯人了。”南宮小言毫無感情的聲音從麵具下透了出來,“我並不是你什麽南宮師兄。”
“南宮師兄,你這又是何苦呢?”刺靈玉認真的看著南宮小言,眼中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情緒,“雖然你改變了聲音,但是我對你這麽熟悉,光是看你的言行神態,就已經知道是你了…我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沒想到在這裏卻還能再見到你。”
“你們就當我已經死了好了。”南宮小言沉默了一下,恢複了原本的聲音,卻是知道隱瞞不過,也不再掩飾什麽。
“南宮師兄,總歸要給我個理由。我們畢竟是師兄弟,當日以為你已經死在況無心他們的手中,我們也很難過,可是沒想到你還活著,而且到了這南天門裏。”刺靈玉注視著南宮小言,“南宮師兄,我很想知道你既然活了下來,為什麽還要離開昆侖,隱名埋姓隱藏在這裏。”
“因為昆侖的南宮小言已經死了。”南宮小言冰冷的看著刺靈玉,“當日若不是別人的術*好偏了一些,我就絕對醒轉不過來。我離開昆侖,隻是不想毫無意義的死去。”
“毫無意義的死去?”刺靈玉搖了搖頭,“南宮師兄,我依舊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明白?我想南宮道藏師叔祖也不會明白。”南宮小言默然道:“既然陳青帝他們都是我們的人,為什麽南宮道藏師叔祖會死在他們手中?難道隻是為了讓況無心更加堅信他們是他的人,為了要最終擊殺況無心麽?既然他們是我們的人,既然凰無神掌教都早已經知道,為什麽還給他們發動的機會,難道隻是想將況無心的人全部引發出來,一舉剿滅?….於他而言可能並沒有什麽錯,但是明十七他們也沒有錯,他們不應該就這樣白白的死去。”
“這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刺淩玉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看來南宮師兄肯定是有什麽誤會掌教的地方,但南宮師兄既然說我們…心中也肯定一直是將自己當成是昆侖的弟子。而且我覺得沒有什麽誤會是解釋不通的,南宮師兄,你始終是我們昆侖的人,不如跟著我回去,掌教應該會給你解釋清楚…而且就算你心中還有什麽不滿,隻要向掌教提出來,就隻是在昆侖之中安心修煉,不管其它,掌教肯定也會準許,比起你在這裏和山野散修一樣,要好得多了。”
“刺靈玉師弟,如果你還念著我們師兄弟的舊情,念著往日的情分,你就當昆侖的南宮小言已經死了。”南宮小言看著刺靈玉,緩緩的說道,“我在這南天門,也隻是想平靜的活著,決計不會參與任何的紛爭,遇上事情,我也會念著昆侖和我們師兄弟的舊情。”
“南宮師兄…。”
刺靈玉本來還要再勸說些什麽,但是看著南宮小言眼中異常堅定的神色,他便也微微的歎了口氣,道:“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說什麽了,但是如果有一日你想通了,想回到昆侖,我一定會保你可以無事的回到昆侖。”
“既然如此,多謝刺靈玉師弟。”南宮小言對著刺靈玉點了點頭,深深的看了刺靈玉一眼,轉過身去,就準備離開。“南宮師兄。”但就在此時,刺靈玉卻突然喊住了南宮小言。
“怎麽?”南宮小言轉過了身來,卻看到刺靈玉將一個玉盒遞給了他,“南宮師兄,你出昆侖,肯定也沒帶什麽東西,這一盒是我帶著的石乳丹,至少可以讓你的修煉速度稍微快上一些。”
南宮小言的心中湧起了一陣感動,他點了點頭,不說什麽,接過了刺靈玉那個玉盒,但是他的手才剛剛接觸到刺靈玉的玉盒,刺靈玉的眼中卻突然閃過一絲冰冷至極的寒芒,隨著這絲冰冷至極的寒芒在刺靈玉的眼中顯現,刺靈玉突然一張口,一道白光噗的一聲,打在了南宮小言的身上,將南宮小言打得往後倒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