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那個宅子之後,周圍空蕩蕩的一片,什麽都看不清楚。
石秀憑借著腳步聲跟上了金源、樸善,發現他們進入了一個大房子中。
那個房子裏有一個昏暗的火堆,火堆旁此刻坐著十餘個人。石秀離得遠,雖然那邊有火光,但是也看不清那些人的長相。他屏住呼吸,仔細的聆聽裏麵的聲音。裏麵的聲音也很小,說的都是高麗話,不過在這樣寂靜的夜裏,好歹還能夠聽清楚。
“張軍長!”金源剛剛進去就行了一個軍禮,恭敬的喊道。
“不要叫我軍長,那是梁山軍隊的稱呼。我們現在都是複國會的戰友。”一個溫和的聲音響了起來,應該就是那個“張軍長”。
“是,會長。”金源又行了一個禮,再次恭敬的道。
“快快坐下吧。對了,你這一年來發展了多少會員了?”張軍長問道。
“現在已經有一個連長,兩個排長了。”金源坐在火堆旁,道。
“太少了。”張軍長皺眉道。
“會長,想要發展新的會員,實在是很困難。我又不敢公開和那些官兵去說,否則到時候隻有死路一條。”金源道。
“哼。還不是你膽小怕事!隻要看到任何人對梁山有絲毫的不滿,我們都要主動表明身份,然後發展會員!有不從的,我們就殺死!這麽簡單的事情,這麽長的時間,你才發展了三個軍官,真是該死!”金源的上司,那個師長樸善罵道。
金源說不出話來,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樸善發展他進入複國會,他很積極。可是到現在,他已經越來越後悔。他實在是不想繼續參與這樣的組織,可惜想要退出也是不可能的。現在退出也是死路一條,被發現也是死路一條。這些天,他每天都睡不著,天天都為此擔心,越來越是憔悴。
“明天,大都督會來原州城。我們要采取行動。我手下有一個營,這一次立了大功,大都督肯定會去那個營視察的。這個營全部都是我們複國會的會員組成,等到大都督視察的時候,我們會殺死大都督。”張軍長道。
“隻有一個營?”金源大吃一驚,難以置信。
“大都督在軍中視察的時候,身邊攜帶的侍衛很少。想要殺死他也不是不可能。”張軍長道。
“可是,我聽說大都督武藝異常的高強,一個營未必能夠殺死他吧?就像是楊雄軍團長,你覺得我們一個營的兵力能殺死他嗎?”金源質問道。
提到楊雄,所有人都愣住了。楊雄的凶猛人所共知,在萬軍之中殺人如同切瓜割菜一般簡單。別說是一個營了,就算是一個團、一個師都未必能夠殺得了楊雄。
“金源,你實在是多慮了。所謂的大都督武藝高強都是一些傳聞罷了,全部都是梁山的那些人在奉承大都督。你們見過大都督動手嗎?從來都沒有見過吧?”張軍長道。
“這……”金源點了點頭,這個他不得不承認,一切都是傳聞。
“一般的首領,都沒有多少武力。就好比我高麗的大王,當年民間也傳他是天神下凡,可是你相信他是天神下凡嗎?”張軍長道。
“這個……”金源搖了搖頭。
自從高麗滅國之後,關於高麗大王的任何神化傳聞都已經破碎,現在的王俁已經從高麗百姓的心中慢慢的淡去,隻有那些死忠分子才會記得這個人。
“所以,一個營的兵力,想要殺死大都督應該是沒有多少問題的。他們各個都不怕死,為了恢複故國,他們會毫不猶豫的獻身。等到我殺死大都督之後,第二軍團肯定會一片大亂,到時候你們一定要掌控好自己的軍隊,然後協助我取得整個第二軍團的大權!到時候,就是我們全麵複國的時候了。偉大的高麗,是屬於我們高麗人的,不是漢人的。”說到最後,張軍長的聲音中透露出了掩飾不住的興奮、激動之色。
“是!”火堆旁的十幾個人也用興奮的聲音點頭道。
“記住了,一定要掌控好你們各自的軍隊。還有,到時候,要向士兵們傳達忠於高麗的思想。要告訴他們,高麗是我們高麗人的,一定要把士兵們都煽動起來。”張軍長道。
他們在第二軍團中呆了一年的時間,各個都是軍中高官,自然也學會了梁山煽動人心的那一套。尤其是這個所謂的張軍長,更是其中的高手。
他們又討論了一番,終於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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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秀一直在外麵聽著。等到所有人散去之後,他有開始跟著金源離開。
他心中在急轉,不知道那個“張軍長”到底是什麽人。張姓雖然不如金姓、樸姓、崔姓,但是也是高麗人中比較常見的姓氏。第二軍團一共有十個軍,軍長十個人,據他所知,姓張的就有三個人。而且這僅僅是軍長,說不定那個“張軍長”僅僅是一個副軍長,那人數就更加的多了,想要知道是誰就更加的困難了。
“不行,必須把這件事情稟報上去,讓大都督做好準備。”石秀皺了皺眉,突然掉轉方向,朝著城中心的位置而去。
等到了這裏之後,他憑借著楊雄的令牌進入了府衙。在府衙裏,他見到了花榮、楊雄,然後把這件事情稟報上去。
花榮提前已經知道一些高麗複國會的資料,所以並不是很驚訝,而楊雄則是驚呆了。
“該死的,竟然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的軍隊中,竟然還有一批反賊存在?”楊雄的臉上滿是怒火。
“軍團長,這件事情該怎麽辦?”石秀問道。
“放心吧,既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我自然不會讓大都督受到一點傷害的。隻是該怎麽引蛇出洞,將所有高麗複國分子殺死,這需要仔細的研究一番了。”花榮道。
“嗯,這是最重要的。這些人是第二軍團的隱患,不能讓這些人繼續存在。”石秀道。
“今天你所去的那個地方,所見到的那幾個人都是核心人員。畢竟那所謂的複國會中能夠成為師團長的也沒有幾個。如果能夠有人倒戈,那就太好了。”花榮沉吟道。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有士兵在外麵稟報,說是第五軍的一個姓金的團長有極為重要的事情求見花榮、楊雄。
等到那個金團長進來的時候,石秀先是愣在了那裏,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金源!
而金源看到石秀之後,臉上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接著是恐怖!他知道石秀是最近才進入他的團的,他也猜出了石秀的身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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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棟是在第二天清晨來到了遠州城,他的心裏麵很是高興。
現在終於進兵遼東,遲早有一天會打到中原的。
“中原,現在一片混亂,朝廷、方臘,遲早要打上一年半載的。等到時候,我再收拾殘局吧。我回去的時候,將無人可擋。”武棟暗暗的道。
人生一世,草木一春。上一輩子他過的庸庸碌碌,這一輩子他隻希望不要虛度光陰。最好能夠改變中華民族的曆史進程,讓中華民族再也不要沿著原路前進。
“大都督,石秀來了。另外那個高麗團長金源也來了。”楊雄來到武棟的身旁道。
“讓他們過來。”武棟點了點頭道。
他現在在城牆上,很快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武棟轉過頭來,看到了兩人。
“參見大都督。”石秀行了一個軍禮,道。
“大都督萬歲。”金源則是跪倒在了地上,惶恐的道。
“你忘了軍紀了!這裏是軍隊,必須行軍禮!”武棟冷冷的道。
金源根本不敢抬頭看武棟,他對楊雄都無比的恐怖,何況是對梁山的大都督,他在地上不斷的磕頭,很快額頭上都有血出來,隻聽他哭訴道:“小人罪該萬死。請求大都督饒命。”
武棟看到他這副模樣,皺了皺眉,當下將金源拉了起來,道:“你不但無罪,反而有功。我會大大的獎賞你的。”
“啊!”金源愣在了那裏,難以置信。
“謝謝你救了我。”武棟突然笑了起來。
其實他確實有去那個軍視察的念頭,如果不是石秀察覺出複國會的陰謀,他說不定還真去了那裏。到時候即使不死也有可能受傷。
“小人不敢。”金源惶恐的道。
“給我站直了!你現在還是梁山的軍人,時刻記住,要以軍人的軍規要求自己!”武棟皺了皺眉,喝道。
金源嚇了一跳,急忙站直了身子,恭敬的聆聽武棟說話。
“看樣子,你今年還不到30歲吧?能夠在這個年紀成為團長,你也有過人之才。告訴我,你是如何成為團長的?”武棟盯著金源的眼睛,問道。
“啟稟大都督,下官訓練刻苦,武藝超過其他人,又通過了軍團舉行的謀略考試,這才成為團長。而且,很早以前,我就是王俁手下軍隊中的一員,當時也曾經立下很多軍功。”金源道。
“很好,這一次我有一個重要的任務交給你。”武棟道。
“不知是什麽任務?”金源急忙問道。
“我命令你,從即刻起,擔任高麗複國會的會長!”武棟道。
“啊!”金源驚呆了,簡直難以置信。
“走吧。我們去第二軍看一看。石秀,你留下來,把所有的一切告訴他。”武棟道。
武棟帶著楊雄離開這裏,石秀和金源則留在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