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大同十一年的春天,武棟才重新回到了燕京城。
從回到燕京城的第一天開始,武棟就全力主持諮議局的改革。
三月份的時候,諮議局通過了《權利法案》,這權利法案正式賦予諮議局立法權、財政審批權、行政監督權,另外諮議局可以決定皇位的繼承人!擁有了這許多權利之後,現在的梁山諮議局已經完全具備了後世各國議會的所有權利。
五月份的時候諮議局通過了議員選舉法案,州縣以下議員實行直接選舉,而各省、國家諮議局的議員則是實行間接選舉製度。
雖然選舉製度已經確定,不過想要真正的實行、完善還需要好長一段時間!好在武棟現在擔任國家諮議局主席,有的是時間、精力處理這些事情。
對於諮議局的改革,中書省許多官員都在議論紛紛。曆朝曆代,中國從來沒有出現過諮議局這樣的機構,而且諮議局的權利現在有些太大了,大的不可思議!
端午節的時候,朱武前來拜訪武棟,他道:“陛下,諮議局現在權利如此之大,會不會影響中書省施政?”
諮議局擁有行政監督權,這是朱武覺得最不可思議的地方。
“不會!隻要中書省實行正確的法令,諮議局為何要阻止?雖然諮議局擁有行政監督權,但是想要真正的推翻一項法令也需要極為繁瑣的步驟,需要有一定數量的議員提出議案,需要有多數議員通過才行。一般情況下,隻要不是爭議太大的事情,議員們是不會那樣做的。”武棟道。
“將來會不會有一些邪惡之人掌握了諮議局?”朱武又道。
“諮議局的議員全部都是選舉出來,其中可能有一小部分人是通過誆騙手段成為議員,但是大多數人都是好的,相信百姓的眼光吧!而且,在諮議局之中,議員的地位是一樣的,即使是主席也僅僅是擁有召集議員、主持議會的權力罷了!想要真正的掌握諮議局,也不容易。”武棟道。
“我還是覺得諮議局權力太大。”朱武仍舊搖頭道。
“其實不僅僅是諮議局的權利很大,我們正在通過法案提高法院的權利,下一輪可能就是法院的改革了。”武棟淡淡的道。
“法院的改革?法院要改成什麽樣子?”朱武急忙問道。
“今後法院會從政府完全獨立出來,法院和政府將會是完全獨立的兩個機構!即使是中書省也無法製衡各級法院,首相也不得幹涉法院的事宜!而法院則可以調查各級官員,最高法院甚至可以判決中書省法令違憲,駁回中書省的法令。”武棟道。
“啊!怎會這樣?這樣一來,中書省、諮議局、法院都有龐大權力,三者互相製衡,隻怕我們的行政效率會異常的低下!”朱武道。
“你剛才說的製衡很好,我們正需要製衡!三者製衡,才能保證政府完美的運行下去!有了製衡,才不會出現獨裁者,才不會出現絕對的權利!我們的權利來自於天下百姓,現在把這份權利平分成三份,都是為百姓服務,豈不是好?若是權利掌握在一人或者一個機構的手裏,最後的結果必然是這一人或者這一機構壓迫百姓,坐在百姓的頭頂作威作福了!從今以後,中華再也不會有人擁有絕對權利。”武棟道。
“沒有人擁有絕對的權利?那陛下您呢?”朱武猶豫了片刻,道。
“你覺得我現在還有多少的權利?我已經從中書省退出了,諮議局改革之後,我也不可能一人掌控整個諮議局!我現在行事主要靠的是以前的威望!假以時日,我的子孫後代,雖然可以成為皇帝,但是頂多也隻有象征性的意義了。”武棟道。
“那樣的話陛下豈不是會被架空……這怎麽可以?”朱武驚訝的道。
“雖然隻是名義上的皇帝或者親王,但是後人可以享受富貴,不用操心國事,我覺得也不錯!若是真有人想要參政,那就從皇室退出,今後再也不是皇室子弟。”武棟淡淡的道。
朱武看著武棟,眼中帶著難以置信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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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十一年的夏天,盧俊義、柴進等人終於從新大陸歸來!他們帶回來了大量的辣椒,大量的新奇作物,另外他們帶回了許多的礦石,還有一些燦燦發光的寶石。
這些東西雖然價值不菲,但是因為一來一去的花費實在是太大,所以他們實際上並沒有賺到多少錢,不過柴進、盧俊義等人仍舊興奮不已!他們這一次僅僅是初步探索新大陸,市場才剛剛開辟而已,他們有信心將來從新大陸賺到更多的錢!
“那些土著人手中有許多的黃金、寶石,不過他們隻要瓷器,隻有瓷器才能從他們手裏換回來那些黃金、寶石!我們這一次帶的瓷器實在是太少了,下一次我們多帶點,把他們手裏的黃金、寶石全部拿回來!這可是一本萬利的生意!我們要早點去,如果被其他人搶先了,那就不好了。”柴進道。
“你們準備什麽時候再次出發?”耶律大石道。
這一次他跟著回來,但是晁蓋、阮氏兄弟、耶律晉寧等人已經留在了新大陸,在那裏建立基地。
“我們要準備一些貨物,至少要到秋天才能再次出發!這一年可是累死了!”柴進道。
“對了,我已經派人去中書省,申請獲得土地建立莊園的權利!新大陸的棉花可以製成棉布,我們應當大量的種植棉花!我準備先建立幾個棉花莊園才成,不過這樣又需要不少的勞力。”盧俊義道。
中國北宋的時候就有棉花出現,隻是當時棉花是作為一種觀賞植物,沒有多少的實用!南宋的時候,中國首次出現棉布!元朝建立之後,蒙古人把棉布作為夏稅之首,但是當時中國的棉花產量仍舊極低!一直到了清朝的時候,中國從美洲引進了美洲棉,中國的棉花產量才大大的提高!
現在的新大陸就是美洲,原始的美洲棉的產量遠遠超過亞洲棉和歐洲棉,因此盧俊義有了這樣的主意。
“新大陸的一些土著竟然敢進攻我們,我們應當建議陛下先派出軍隊,把所有的土著全部征服了才行!”耶律大石突然道。
原來新大陸的土著並非全部都是友好的,有些友好,有些則是進攻大梁之人、搶奪大梁的貨物!因為這個,這一次他們有不少的人死去。
“陛下若是現在肯派出軍隊,當然最好不過!隻是,現在國內諮議局、法院都在改革,陛下唯恐國內出現動亂,隻怕軍隊要在國內震懾宵小!另外,我聽說草原上的敢死軍現在已經北上進入欽察草原之中,軍費花銷極大。在國內收入大部分投向基礎建設的同時,中書省肯定不願意花錢準備第二場戰爭。”柴進思考了片刻,道。
“大皇子在南洋,他的手下有一支軍隊!雖然名義上這支軍隊已經被軍部收編,但是實際上他們仍舊處於半獨立的地位,我們不如聯絡大皇子,請大皇子出兵!到時候若是賺了錢,我們可以和大皇子分成。”盧俊義想了一陣,道。
“這倒是可以!盧兄,不如這樣,你在國內準備貨物,招募願意去新大陸做工的百姓,我去南洋拜會皇子殿下!”柴進道。
“好!”
於是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盧俊義留在國內,柴進連家門都沒有進,當天便又乘船去了南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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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內,改革的事情仍舊牽動人心!普通百姓或許感覺不到製度的變化,但是一些高層以及一些大宋的遺老遺少卻在緊密的關注著每一天的變化。
就在這一天,大儒楊時把自己的幾個好友、弟子們召集到了一起,討論現在諮議局的變化。
“這諮議局權利極大,我看了那諮議局的選舉法案,隻要是有威望的,有人擁護的,都可以進入諮議局中!若是我們能夠進入諮議局,就可以製衡中書省,將來說不定能讓儒學再次興盛起來!”突然一個大儒道。
“隻怕我們無法進入諮議局。”楊時道。
“我們為何無法進入諮議局?”那大儒問道。
“武棟那個逆賊,極為卑鄙、無恥、下作,他處處和我們儒家做對,怎能容忍我們進入諮議局中?”楊時冷笑道。
“楊先生說的是啊!”旁邊的大儒紛紛符合。
不過楊時話是這樣說的,但是他仍舊是參加了諮議局的選舉!他心想若是自己能夠進入最好不過,若是不能進入,他則有理由批駁武棟、辱罵武棟!除了他之外,其餘幾個大儒也參與了諮議局的選舉。
但是出乎他們意料的是,不僅楊時進入了諮議局之中,另外幾個大儒也大部分都進入了諮議局之中,隻有兩個人落選。
楊時驚訝不已!過了僅僅隻有一個月的時間,楊時便和幾個大儒組成了“儒教黨”,隻是這儒教黨的勢力仍舊極小,在諮議局中他們僅僅隻有很小的力量。
對於楊時的所作所為,武棟並沒有阻止,這天晚上,吳用前來拜訪武棟。
“陛下,楊時等人乃是北宋遺臣,最是大逆不道!現在他們成立所謂的儒教黨,更是試圖複辟舊學,抵.製新學,您為何不製止他們,把他們從諮議局趕出去?”吳用道。
“他們是按照規矩進入諮議局的!隻要按照我們的遊戲規則辦事,我就不會驅逐他們!”武棟道。
“可是他們這些人終究會影響中書省施政的!”吳用道。
“也須有這個可能吧……吳用,你和秦檜等人推行新學,其實你們也可以成立政黨,抗衡楊時!在諮議局之中,新學的力量比起儒學要大得多。”武棟道。
“成立政黨?抗衡楊時?若是這樣的話,我豈不是要從中書省退出?”吳用猶豫了一陣,道。
“你也未必要退出,你手下不是有一批專門研究新學之人嗎?比如那個薛國,你可以讓那些人成立政黨,你和秦檜對他們施加影響即可。”武棟道。
“好!”吳用點了點頭。
這吳用辦事雷厲風行,當月他便成立了新學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