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位於江蘇省金壇市和句容市交界處,它是中國江蘇省的一座道教名山,是道教上清派的發源地,被道家稱為“上清宗壇”,是道教上清、正一、全真多派共修共存之地。現代變成了道教旅遊勝地,山上的各座道觀都是香火鼎盛,每天都要接待著成千上萬的遊客。
一直以落拓形象示人的清山,這次卻換上了幹淨整齊的道袍,在山腳下,帶著清流恭恭敬敬地對著茅山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然後背起清流穿過熙熙攘攘的人流朝山頂走去。
“師兄,”清流趴在清山的背上小聲地叫了一聲:“師父讓我們下山遊曆十年,我們現在回去,師父會不會再懲罰我們啊?”
清山將清流的小身子往上托了托,笑道:“清流別怕,有師兄在呢。而且我們這次回來是有事向師父和掌教真人稟報,等事情說完,師兄便立刻下山繼續遊曆,相信師父不會再懲罰我們的。”
“哦。”清流便安心地趴在清山的背上,小小年紀的他並沒有聽出來,在上山之後,他的師兄清山並不打算再次將他再帶下山受苦了。
清山乘遊客不注意,竄進了一條不起眼的小山道,盡管這個時節烈日當頭,加上山道曲折難走,但清山仍是健步如飛,渾身清涼沒有流出一絲汗水。不到半個小時,清山便背著清流順著山道到了山頂九霄萬福宮後麵不起眼的一個小門。清山放下清流,習慣性地抹了一把無汗的額頭,上前敲了敲小門。
不一會,那扇門便從裏麵給人緩緩地打開了。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道士見了清山,連忙作了一個揖道:“無量壽佛,清山師叔,清流師叔,好久不見。”這老道士少說也有個七八十歲的年歲了,卻還要叫清山和清流師叔,不是因為清山和清流的年紀大,清山和清流的實際年紀跟相貌差不了多少,實在是因為清山和清流的輩分太大了,哪怕是茅山各大道觀的觀主見了清山和清流,也得恭恭敬敬地叫一聲師叔,茅山真正的門派,可都不是為外人所知的,世人所知的茅山掌教,也不過是真正的茅山道派從普通道士中挑選出來的代言人而已。
清山無所謂的揮了揮手:“老棒頭,不用多禮了,我有急事要回山裏一趟,晚些時候再來找你敘舊。”
叫老棒頭的老道士點了點頭,從腰帶中摸出了一把古舊的鑰匙打開了另外的一扇小門。
在外麵並無法看出還有另外一扇小門,就好像從裏麵的牆壁上鑲嵌了一塊門板一般,但那扇小門後麵,卻並不是想象中的牆壁,而是別有一番洞天。小門給打開後,便露出了一條充滿著霧氣的小徑,小徑的盡頭霧氣的深處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座巨大的牌坊,而遠處卻是另外的一座無法被世人看到的高山。
清山二話不說,拉起便往霧氣裏衝。老棒頭重新將小門鎖上,回身拾起了掉在地上的掃把繼續掃地,而那扇小門眨眼間便消失了,變回了青磚牆壁,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許多仙俠小說裏道門之中都是飛劍橫行法寶亂飛,但事實卻是道門中有駕馭飛劍的道門,隻不過不多,各大門派也沒有那麽多的法寶用來亂飛。茅山道門以符錄陣法和捉鬼術見長,祭煉一柄飛劍需要一柄好的寶劍作為材料,又要花大心思去祭煉,加上飛劍的駕馭之術實在太難掌握,所以除了茅山的掌教和幾位真人之外,沒有人會花心思去學飛劍,所以清山隻能老老實實地在自己的腳上貼上了神行符,如閃電般穿過霧氣衝向牌坊。
這霧氣自然不是普通的霧氣,而是茅山放在最外圍用來守山的雲雨迷幻大陣,清山知道法門,自然能夠暢通無阻,要是不知道的人闖入雲雨迷幻大陣,修為不夠的人立刻會陷入各種幻境之中癲狂而死,哪怕修為頂尖的人進入了,也會好像給鬼打牆一般繞個半天才能出來。
那巨大的牌坊自然是茅山的山門所在,牌坊上是由八仙之一的呂洞賓用劍親自刻上的“華陽”二字,上麵劍意盎然,讓人不敢直視。清山可不管這些,他穿過這個牌坊沒有個一千次,也有個八百次,上麵的劍意純粹是用來嚇唬人用的。
就在他要穿過牌坊的時候,突然好像出現了一堵無形的牆一般,將他彈飛出老遠。清山連忙護住手上的清流,在地上滾了兩圈才緩過勁來,檢查了一下清流沒有受傷,才放下心來,上前朗聲道:“今日不知是哪位師兄還是師弟在此守護山門,貧道黃真人座下弟子清山,上山有要事稟報。”
“哦,我當是誰,這麽大的膽子敢擅闖茅山山門呢,原來是背掌教真人逐下山的清山師弟啊。”這時,牌坊後麵傳出了一個有些陰陽怪氣的聲音:“師弟不在塵世曆練,回山裏做什麽,莫不是才幾個月不到,師弟就受不住塵世的苦楚,跑回來找掌教求饒來了?哈哈。”
清山看著從牌坊後麵走出來的三個人影,冷冷地笑了笑:“原來是清欲師兄,清欲師兄你不在山上好好地背誦道經,怎麽來守山門來了。”
“你!”叫清欲的清秀道士聽了這話,原本有些得意的臉色,立刻變得扭曲了起來,清山拿他師父黃真人的《道藏》引火烤麻雀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隻不過黃真人一向寵愛清山,所以一直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理會,隻不過那一次烤麻雀的時候,正好給與清山平時有些齟齬的清欲給撞上了,把狀直接告到了掌教天定真人麵前,天定真人為了賞罰分明,隻好對清山嚴懲,將他逐下山曆練十年,但是清欲整了清山,自己卻也換來了天定真人一句“心性不純良”的評語,給派到山門守山門一年的懲罰,也算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清山現在一提起,可把他氣得夠嗆。
“師兄。”
“清山師兄。”清欲身後的小道士和另外一個美貌的小道姑見到清山,卻很是熱情,特別是那小道姑,看清山的眼神更是炙熱無比。
“清欲,清風師兄,清霜師姐。”清流甜甜地叫了幾聲。清欲強笑著應了一聲,清流在派裏一向招人喜歡,就算是一向小心眼的清欲,也拉不下臉跟清流擺臉色。
清山沉吟了一下說道:“清欲師兄,你我之間的恩怨咱們暫且拋開不提,我這次回山裏,不是來找師父求饒的,而是確有要事要向他老人家稟報,麻煩你開啟一下山門,等事情一稟報完,我馬上就下山。”
清欲甩了甩袖子,嗤笑一聲:“抱歉了師弟,掌教有令,要我看守好山門,不得放閑雜人等進去,至於師弟你給逐下山遊曆,我不知道算不算是閑雜人等,我得回去詢問一下掌教真人。”清欲突然又回過頭,笑著說:“哦,差點忘了,掌教和幾位真人正好前幾日閉關去了,大概需要幾個月才能出關,現在山裏由小師叔管理,不過我可不知道小師叔他老人家的行蹤,你還是在這裏等上幾個月,等掌教出關吧。”
“師兄。”清霜上前求情道:“掌教和幾位真人是閉關了不假,但清山師兄又不是外人,就讓清山師兄先進來吧,我去找一下小師叔,一切讓小師叔來定奪。”
“是啊,清欲師兄,師姐說得有道理。”清風也跟著附和道。
“哼。”清欲背著手,他一向最看不慣的就是清山一副老好人的麵孔,結下了好人緣,最見不得別人幫清山求情,當下便冷著臉道:“掌教是讓我負責看守山門,你們隻是每日職守,自然由我說了算,哪輪得到你們來多嘴,清霜,你帶著清流進山安置,至於清山,想進山裏,門都沒有。”
“清欲師兄,我這次回山的確是有要事稟報,要是耽誤了大事,你擔待得起嗎?”清山將清流推向清霜,咬著牙道:“事關中國道門的生死存亡,你我之間的那點小仇怨,你又何必如此斤斤計較。”
清欲聽了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好笑,真是好笑,沒想到你下山遊曆了數月,其他沒學會,口才倒是見長不少,事關中國道門的生死存亡,好大的口氣,清山,你以為你是誰?掌教真人嗎?好笑,哈哈,真是好笑。”
“師兄,你是打定主意不開山門了?”清山掏出幾張符錄抓在右手上,左上上也祭起了鎮魂鈴。
清欲臉色變了變,抱著胸冷笑說:“清山,你是不是在塵世遊曆傻了?你想硬闖山門?你可要想清楚,你那麽做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師兄,師弟就不客氣了。”清山輕輕搖了搖手中的鎮魂鈴。
“不要啊清山師兄。”
“別動手,兩位師兄有話好商量。”
清風和清霜趕緊攔在了兩個人的中間,要是兩人真打鬥起來,清山真給定罪硬闖山門,那後果就真的不堪設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