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吸血鬼

第三十四章 殺人也是要有借口的

黑夜。

查理趁著夜色偷偷摸進了一家不起眼的修道院,為什麽會不起眼,因為這家修道院實在是太破爛了,那扇還能隱約看出中世紀十分流行的花紋的木門,早就已經失去了原本具備遮風擋雨的功能,一邊的木門甚至缺了一半,一個胖子都能輕易地從門上的那個缺口中通過,要不是這家修道院看起來實在是太過寒磣沒什麽東西好偷的,恐怕早就不知道被小偷光顧過多少次了,所以就算最近侖頓城對上帝的信奉大熱,也沒什麽人來這家修道院禱告。

說是查理偷偷摸進去的,其實更加像是光明正大地從那缺口中走進去的。

穿過矗立著一塊塊殘破墓碑,充作公墓的小院子,查理站在禮拜堂拱形的大門口,拳頭微微捏緊又舒張開來。

此時,他身上流淌著的力量讓他感覺非常神奇,自己整個身軀都是輕飄飄的充滿了力量,好像隻要自己願意,就能飛起來一般,五官的靈敏程度,更讓他覺得自己好像能夠掌控整個世界任何一絲細微的動向一般。一隻蚊子悄悄地停在了他的手臂上,他心念一動,身體內的血能被催動,那蚊子一下子便被噴湧到皮膚上的血能直接化作了灰燼。

查理笑了笑,雖然大家都是靠吸血維生的,可是自己這個吸血鬼伯爵與一隻小小蚊子相比,是多麽的高貴,多麽的沒有可比性,就好像自己是天,而那蚊子隻是天底下一隻小小的螞蟻一般,就算螞蟻如何地抬頭仰望天空,把脖子仰斷,都隻能看到天空那微不足道的一角。

伯爵啊,據比拉所說,以自己現在的力量,足夠輕鬆殺死蘇菲娜那個小小的男爵一百次了。雖然這個伯爵,沒有經過英格國官方認證,沒有在白金漢宮得到那位伊麗莎白女王陛下的親自授勳,可是這感覺卻比成為一個真正的人類伯爵要好上太多了,一個人類伯爵可能擁有像自己一樣奇妙的力量嗎?

查理現在內心深處可是對李爾感激得無以複加了,雖然不知道李爾為什要他來這個破地方找一個叫索恩斯的人,不過那不是他應該關心的事情,他隻需要把李爾吩咐的事情妥妥當當地辦好就行了。

不過話說回來,雖說吸血鬼其實不怕教堂中的十字架,也不怕那些僧侶手中的勞什子聖水,但是不管怎麽說,吸血鬼和上帝總是不對路的啊。

教堂門上老舊的鐵鎖對查理來說就跟擺設差不多,抓著鐵鎖輕輕一拉,便將鐵鏈扯斷,輕輕推開門,查理便走進了這個不是非常大的教堂之中。不知道是不是修道院中的那些僧侶或者神父們急著下班疏忽了,教堂中的蠟燭並沒有被熄滅,數不清的蠟燭幽幽地燃燒著,將教堂照得透亮,被釘在十字架上的巨大上帝耶穌畫像,在蠟燭光的照耀下,竟然隱隱散發著相當聖潔的光芒。

這種感覺讓查理非常的不自在,也許是每一個吸血鬼的身體中都有排斥上帝的基因吧。

索恩斯手中握著一杯剩下一半的水,輕輕抿了一口,打算喝完水之後便準備睡覺。因為敵人吸血鬼都是在夜晚出來獵食的,作為獵殺吸血鬼的獵手,他的作息也隻好跟著吸血鬼一樣晝伏夜出了,隻不過最近黑暗議會在侖頓城所表現出來的力量實在是過於強大了,不是自己能抗衡的,而讓他更加想不通的,教廷沒有派點屬下給他,而是讓一個紅衣主教進入了侖頓,這似乎更像是想要牽製他。

無論是他還是他的手下都十分擅長戰鬥,實在不怎麽擅長勾心鬥角爭權奪勢,所以索性就帶著自己的人縮在這家修道院中,不摻和其中。

他的家世和現在的身份,都足以讓他過上最錦衣玉食的生活,而事實上,就算在外奔波,他平時的生活也相當的精致,在這家修道院,沒有天鵝絨被子,沒有了來自古老酒莊中窖藏年份充足的葡萄酒,隻有硬板床和清水,的確讓他有點不習慣,不過他也很好的適應下來了,就當是體驗生活了。

“索恩斯,有隻爬蟲進來了,一個吸血鬼伯爵。”

就在索恩斯胡思亂想著,喝完杯中的清水時,一個正在值夜的手下興衝衝地跑了進來,那人話音剛落,正在房間裏休息的所有人,都紛紛抽長劍的抽長劍,找十字架的找十字架,一臉的興奮模樣,也確實,自己這幫手下腥風血雨慣了,要整天窩在這家修道院裏的確不像是他們的風格。

“羅伯塔,是隻迷路的羔羊還是有備而來的敵人?”索恩斯示意手下收回武器,皺了皺眉頭,朝著衝進來的手下問道。自己躲在這裏,應該是很隱秘的,黑暗議會在侖頓城的三方,李爾,比利亞和迪亞斯正內鬥得不亦樂乎,又要應付那個紅衣主教,會有哪個不起眼的勢力此時來招惹自己?

“目的不清楚,不過隻有他一個,身後沒有什麽人跟著。”羅伯塔立刻回複道:“怎麽樣?我們幹不幹?”

“其他人繼續休息,我和羅伯塔過去看看。”索恩斯拿起自己白色的鬥篷披在身上,帶著羅伯塔走了出去。其餘人見索恩斯發話了,收好自己的武器,臉上難掩失望,不過想想隻不過是一個吸血鬼伯爵,也就提不起什麽興趣了,要知道,這裏每一個人,哪怕是實力最弱的黑衣聖堂,都比一個吸血鬼伯爵要強大不少。

“有人在嗎?哈嘍?”查理站在耶穌像前,高聲喊道:“教廷的索恩斯閣下在嗎?我叫查理,查理伯爵,哦,我沒有惡意,受我主人托付,找索恩斯閣下商量點事情,嘿!”

這時,一道白色的劍芒不知道從什麽角落砍向查理,幸好查理此時有所防備,急忙閃身躲了一下,盡管躲閃及時,那劍芒看似來勢洶洶,其實也沒有立刻將他殺死是意思,但還是堪堪擦過查理的身體,將他那黑色的夾克外套劃破,給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血口。

查理看著手臂上的傷口上殘留著充沛龐大的聖力,竟然憑借著自己的力量無法自動愈合,心下一驚,這一劍要是砍正了,自己的命就要報銷在這裏了,趕忙從身上的衣服上撕下一條破布,隨意地包紮了一下傷口,小心翼翼地戒備著四周說道:“抱歉抱歉,是索恩斯閣下嗎?千萬不要衝動,我隻是替我家主人來傳話的,不是有意冒犯。”

查理此時內心有些翻江倒海的,原以為自己成為吸血鬼伯爵了,多少算是個人物了,沒想到這間不起眼的修道院中,竟然殺機重重,這麽隨意的一劍,就差點要了自己的小命。

“我是索恩斯,你家主人是誰?”索恩斯想了想,伸手阻止身旁的羅伯塔又要砍出的一劍,從教堂二樓的圍廊上現出了自己的身形:“查理,嘿嘿,查理嗎?我小時候養過的一條狗,似乎就叫查理這個名字,說吧,你來這裏有什麽目的,不要想著隱瞞,當然,如果你隱瞞了,又或者說出來的東西是我不感興趣的,那麽,你今天就不用想著活著離開這間修道院了,我裁決之劍索恩斯手底下從來不留任何黑暗生物的活口。”

“啊,您是索恩斯閣下嗎?幸會。”查理第一時間便發現了蹲在圍廊欄杆上的白色身影,立刻模仿著李爾那貴族的語氣說道,盡管模仿得有些不倫不類的,讓人感覺起雞皮:“我當然不是您家的那條狗,事實上,我隻是個吸血鬼伯爵罷了,事情是這樣的,我家主人是黑暗議會執事院巨頭之一的迪亞斯大人,侖頓城黑暗世界中三大勢力之一的首腦。”

查理見索恩斯的確是在認真聽著,便繼續說道:“那麽,您也許知道,我家主人與另外一位執事院巨頭李爾不怎麽對付,最近李爾在侖頓城做得太過份了,對我家主人打壓得太厲害了,而黑暗議會竟然對此不聞不問,讓我家主人很是心寒,所以,特地派我過來,想要與索恩斯閣下建立一個合作關係,一起除掉李爾,那麽黑暗議會在英格國的勢力肯定會大受打擊的,隻要您與我家主人聯合起來,操縱整個英格國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我家主人願意與您平等分享整個英格國,當然,我家主人也說了,如果說黑暗議會真的拋棄了他,那麽他也不介意投向上帝的懷抱的,上帝的寬容無所不包,寬恕一個吸血鬼,同樣也不在話下,您說是嗎?”

“找我合作?迪亞斯為什麽不親自過來?”索恩斯臉上雖然帶著冷笑,但心裏卻對查理的話信了大半,侖頓城的局勢他自然是清楚的,隻是沒想到李爾對迪亞斯的仇恨竟然已經超過了對教廷的仇恨,甚至將迪亞斯逼向了教廷。不過,不管迪亞斯與李爾怎麽樣,反正一個黑暗議會執事院巨頭要投靠自己,那絕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不過,在沒有得到迪亞斯的親口確認之前,索恩斯是不敢完全肯定的。

“啊,您知道的,最近侖頓城風聲很緊,李爾的咄咄逼人,讓我家主人不得不小心一點,所以這次隻是派我來提出一個意向而已,隻要能夠等到索恩斯閣下的確切答複,等這段時間的風聲過去之後,我家主人自然會找機會與您親自會談的。”查理迅速地將原本就已經準備好的托詞給說了出來。

索恩斯點了點頭,並不覺得奇怪,這次要真是迪亞斯親自帶人過來,肯定是要先大打一場才可能有機會談話的,這對雙方都是損失,但是有了這次的緩衝,等以後迪亞斯親自上門的時候,自然可以和平地好好談一談了。

“那麽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迪亞斯,等他親自過來表現出足夠的誠意,我再給他確切的答複,教廷願意給任何一個在黑暗之中迷失了方向的羔羊指引方向。當然,下次會談的地點我會通知你們的。”這個地點已經暴露了,索恩斯自然要馬上再換一個躲藏的地點,並且做一些準備,雖然多半已經相信迪亞斯要投靠教廷,但他還是得防著這是個圈套,天知道到時候迪亞斯會不會帶著一大票黑暗議會的人過來滅了自己。

“那麽,我們靜候您的消息。”查理彎了彎身子,飛速地退出了教堂,並且一口氣跑出了修道院幾百米遠,才輕輕地鬆了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確認了自己身後沒有人跟著之後,又十分謹慎地繞了一大圈路,回到了李爾的住處匯報。

查理笑眯眯地跟李爾匯報了所有情況,哪怕是任何一個細節都沒有漏下,心想總算是不辱使命,完美地完成了李爾交代的任務,那麽李爾多少總要給自己一點賞賜的,聽說許多吸血鬼的大人物都豢養著自己的血奴,每一個血奴的血液都能提供非常強大的能量,不禁臆想著李爾高興之下,會不會賞賜給自己一個血奴呢。

李爾點著頭聽完查理的匯報,臉上露出了十分玩味的笑容,給比拉使了一個眼色:“你做的很好,查理,那麽,我是賞罰分明的,比拉,將賞賜交給查理吧。”

比拉一臉木然地點了點頭,以肉眼無法看清的速度在查理的脖子上輕輕一劃,查理渾身一顫,慢慢地軟倒在地上,血液不斷地從他脖子上長長的傷口中流失。

“迪亞斯在黑暗議會中畢竟是個有點身份的人物,想要殺他,沒有一個好的借口,可是不好下手啊。那麽迪亞斯與教廷勾結的事情已經確認了,殺他的借口已經有了,而你作為迪亞斯的傳話人,自然是他的同夥,我又怎麽可能讓你繼續活下去呢?那一槍,打得我真的很疼啊。”李爾一臉歉意地看著地上已經完全失去了生氣的查理,但平靜的眼神中卻沒有絲毫的憐憫。

可憐查理等死透了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死,瞪大的眼睛中,仍然保留著死前的得意與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