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爾心頭也是後怕不已,自己要是剛剛沒有警覺到那個危險的氣息,沒有逃出別墅,恐怕被那巨型十字長劍打中,自己肯定也比那些侯爵手下好不到哪裏去,就算不死鐵定也得受重傷,至於,救下奈瑟希斯,那隻不過是順手的事情,奈瑟希斯總歸是議長的女兒,與其作對是一回事情,反正沒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至於眼睜睜地看著她死,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要是被墨菲斯特議長知道了,自己能夠好得了。
不過緊接著,李爾看著自己手下的那些慘樣,心頭仿佛抽搐似的疼痛,這六十個侯爵可是自己壓箱底的一小半人了,不說那些死了的,就算是活著的那幾個,沒個躺在棺材裏進行幾百年的修養也是不能用了,這怎麽能夠讓他不心疼呢,反而奈瑟希斯那十個公爵保鏢倒是損失不大。
李爾還沒來得及想更多的事情,那幾道從遠處飛來的身影就已經近在咫尺了,以李爾那眼力,能夠清清楚楚地看清來人的相貌了。
隻見一個穿著腥紅色大袍子的白發老頭,帶著三個同樣上了年紀穿著紅色袍子的老頭和四個渾身都穿著紋著金色十字花紋的厚重盔甲,紅色披風隨風飄動,氣場霸道得一遝糊塗的年輕騎士,那些騎士真的可以算是從頭到腳武裝到了牙齒,不僅腰上別著十字長劍,手中拿著長長的重騎槍,每一件武器都泛著濃重的聖潔氣息,散發出龐大的力量,絕對不可能是什麽普通的地攤貨,就連他們的臉上,都遮著厚厚的麵甲,隻露出了兩隻眼珠子散發著凶光。
雖然那四個騎士渾身都散布著危險的氣息,但是李爾還是將目光重點放在了那四個好像普通人一樣沒有一絲力量反應的老頭身上,特別是站在最前麵,一臉充滿了親和力笑容的老頭。
四件紅衣,四個紅衣主教!
原以為範蒂岡教廷新派到侖頓城的人手,就算這背後有教廷的黑手操作,也頂多混進來幾個白衣聖堂就頂了天了,他們甚至沒想過那紅衣主教是真正從教廷裏出來的紅衣主教,而是範蒂岡教廷裏的普通紅衣主教。哪裏又能想到,這眼前活生生地就出現了整整四個紅衣主教,加上四個聖殿騎士呢。
站在最前麵的那個紅衣主教似乎當那十個吸血鬼公爵不存在一般,十分玩味地朝著李爾和奈瑟希斯的方向送去了一個微笑,然後帶著自己的人一臉仁慈地在別墅的廢墟之中緩慢地跺了幾步,那感覺,就好像是帶著帶著弟子在自己的庭院之中散步一般,看到自己心動處,有可能就隨口會道出一段自己理解的教義。
不過,那老頭麵上看著像是個慈祥的老人,手中的動作卻跟慈祥一點都搭不上邊。
隻見他平攤的手掌之上,星星點點微弱的光芒冒了出來,緊接著,這星星點點的光芒便開始呈現出一發不可收拾的狀態,那光芒越來越亮,越來越濃厚,最後如同一道小型噴泉在他的手掌上一般,那奶白色的濃厚光芒恍如流水一般從他的手掌之上傾瀉而下,在這片廢墟之上蔓延開來。
那十個公爵看到那層光芒,立刻驚叫著四處奔走逃跑,對這光芒避如蛇蠍,連李爾剩下的那個幾個還能動彈的手下,也都紛紛掙紮著爬起來,四散逃開,甚至連迪亞斯,也都費力地從一根壓在他身上的橫梁下麵爬了出來,爬到了院子的一顆樹下繼續躺在地上裝死。
這時候也沒人能顧得上注意迪亞斯了,都顧著自己逃命了。
隻見那些剩下的吸血鬼屍體,一沾上那白色的光芒,整個身軀就好像被陽光照射到了一般,開始燃燒,最後化作了一團灰燼,被風一吹,什麽都沒有留下。
教廷的那些人好像對逃走的吸血鬼混不在意,絲毫沒有要出手的意思,靜靜地看著那些吸血鬼逃了個幹淨,然後朝著李爾完了彎腰。
“四個紅衣主教,四個一身聖器的聖殿騎士,教廷瘋了嗎?他們難道想跟我們黑暗議會全麵開戰嗎?”此時奈瑟希斯早已經放下了遮著自己眼睛的手,看著廢墟中的那幾個人尖叫了起來:“英格國是我們的地盤,你們難道還想染指過來,你們這是壞了規矩!”
“閉嘴,你這個愚蠢的女人。”李爾完全忘了奈瑟希斯是議長的女人,十分蠻橫地對著奈瑟希斯喝罵了一句。
四個紅衣主教加上四個聖殿騎士,想要收拾他們這幾個人,絕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要動手早就動手了,又哪裏用得著等到現在。自己雖然比公爵強大,但終究還是在公爵的範疇,不是真正的親王,勉強能夠對付一個紅衣主教,要牽扯住四個紅衣主教,能夠撐上個一分鍾就算得上是老天保佑了,更何況那裏還有四個全套聖器的聖殿騎士,要知道這樣四個聖殿騎士,每一個都能夠對付上兩三個強大的吸血鬼公爵了,自己身邊又剩下幾個人了。
看他們這個樣子,頂多是想消滅一點黑暗議會在侖頓城的實力,以求教廷在侖頓城與黑暗議會達到一個新的平衡點,示威的意味更加濃一點,怎麽看都不像是要與黑暗議會全麵開戰的意思。
“李爾!你竟敢辱罵我!”奈瑟希斯氣得差點跳了起來:“李爾,你個混蛋,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誰,你有什麽資格罵我!”
李爾無視奈瑟希斯的發飆,這時候,他實在懶得跟奈瑟希斯去計較了,就算墨菲斯特對奈斯希斯投入了多大的心血精心培養,此時看起來也不過更像是一朵溫室裏的花朵罷了。
看到那十個公爵和自己的那些手下都聚集到了自己和奈斯希斯身後,雖然樣子看上去狼狽了一些,但多少也增加了一點李爾的底氣。
“請問,來人是教廷哪一位主教大人,來侖頓城做客,竟然也不通知一聲,也好讓我略微地盡一下地主之誼啊。”李爾上前一步,對著那紅衣主教冷笑著說道。
“想必這位就是黑暗議會執事院中最有權勢,侖頓城黑暗世界現在的第一人李爾閣下了,一個年輕的吸血鬼親王,真是十分強大,黑暗議會的實力的確是深不可測啊。”那紅衣主教笑容讓他整張皺巴巴的臉看起來好像是一朵幹癟的老菊花:“鄙人雖然身上穿著紅袍,不過隻是教廷的一個不起眼的苦修士,聖·米兒蓋。”
李爾心頭一沉,教廷之中能有資格穿紅色袍子的能有幾人,穿紅色袍子又能在名字前麵加一個聖字的又能有幾人。每一個名字前加上了聖字的,要麽就是天使聖降在教廷時,得到過天使親自吟唱聖詩祝福過的神職人員,或者是修行了上百年,將一生都徹底奉獻給了上帝的真正苦修士。
而其中每一個能在名字前加上一個聖字的苦修士,都無一不是自身實力強橫無比的人物,他們死後隨身攜帶一直用了一輩子的武器或者任何器具,都蘊含著強大的能量,成為新的聖器。
但是,這些苦修士就如同米兒蓋自己說的,往往都是隱居在深山中修行,籍籍無名的人物,而相當不幸的是,再籍籍無名,總會有那麽幾個名字流傳出來,李爾恰好曾經聽元老院的元老們談話時,提到過米兒蓋這個名字。
當時,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埃羅無比慎重地跟李爾說過,以後要是遇上了叫這個名字的人,不要說過多的廢話,直接跑。看來這個米兒蓋能讓元老院這麽忌憚,的確是一個相當棘手的人物啊,怪不得都是相同級別的紅衣主教,其他三個紅衣主教卻這麽聽話,仍由他當孫子一樣使喚。
那時候李爾並沒有把這話當回事情,心想自己怎麽可能這麽巧地遇上一個叫米兒蓋的人,不過這個告誡是不可能忘的,心中思量著是不是要拿奈瑟希斯的那十個公爵當炮灰去阻止一下那個米兒蓋,然後自己帶著奈瑟希斯先跑路比較好。
“我不管你是誰,總之,今天的事情,你總要給我們一個說法,不然,哼,你們就等著我們黑暗議會與你們教廷徹底開戰吧,我倒要看看,你們教廷能不能夠接受得了與我們開戰的損失。如果你們想要殺了我們,那麽就別做夢了,就算你們再怎麽強大,我們這邊的力量沒辦法打過你們,想要逃跑還是沒什麽問題的。”奈瑟希斯不知道李爾此時心中想著什麽,要是知道了,非得在李爾身上紮上上千個洞,然後自己吐血身亡不可。
“那麽,這位應該就是奈瑟希斯閣下了,黑暗議會中最閃耀的明珠。”米兒蓋兩眼在奈瑟希斯身上瞄了瞄,又在李爾身上瞄了瞄,然後,身後那三個紅衣主教和四個聖殿騎士在米兒蓋身邊一字排開:“那麽,這樣吧,這件事情的確是我們不對,作為道歉,再加上我們也不想看到一個暴怒的墨菲斯特議長,所以,我們自然是不會為難奈瑟希斯閣下您的,不過,您身邊的這位李爾先生,嘿嘿,李爾先生今天恐怕就走不得了,我們教廷想要在侖頓城做些什麽事情,如果有李爾先生在,那麽我們會相當的不舒服的。”
三個紅衣主教倒還好,手上沒有什麽動作,隻是緊緊地盯著李爾,但是那四個聖殿騎士,卻是一臉的肅殺,左手按在了腰上的十字長劍,右手舉起了重騎槍,對準了李爾,好像就算胯下沒有戰馬,都準備著隨時要衝鋒一般。
米兒蓋的話一說完,奈瑟希斯和十個公爵頓時一臉古怪地看著李爾。
李爾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沒想到米兒蓋打的竟然是這樣一個主意,想著自己低調了這麽多年,還是成為了教廷眼中的釘子,竟然這麽給麵子地派出了這樣豪華的陣容來對付自己,嘴角卻硬生生地扯出了一個相當冰冷的笑容,眼睛對著米兒蓋一行人,暗中卻防備著身邊的奈瑟希斯。
他也怕啊,要是奈瑟希斯能夠與自己聯合起來,那麽他們兩個今天還能有活路,可是自己雖然跟奈瑟希斯一樣是黑暗議會的,但是自己與奈瑟希斯似乎並不是相當融洽的樣子,要是奈瑟希斯真想趁這個機會除掉自己,那還真是凶多吉少。
要知道,與自己同樣是黑暗議會的迪亞斯,不到半個小時之前,自己還栽贓了他一個大罪名,氣勢洶洶地要取他的性命,此時正被自己逼到爬在那樹下裝死呢。對議會能夠同仇敵愾,李爾還真不是抱非常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