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李爾與迪瓦陷入惡戰的同時,中國方麵的情勢卻與侖頓城一樣相當的不平靜,甚至可以說更加的風波詭譎。
在跟以前同樣的那個下水道中,約瑟夫,法亞和弗萊姆又再一次地圍坐在了那張破舊的方桌前。
不同於曾經的那一次密會,法亞臉上沒有了誌得意滿的笑容,而是緊緊地皺著眉頭,嘴巴緊緊地閉著不發一言,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東西,而羅比弗斯穿著一件大鬥篷老老實實地站在法亞的背後,也同樣的一語不發,一臉陰鷙地盯著約瑟夫。
而一向都吊兒郎當沒個正形的弗萊姆,這回卻手中把玩著一柄蝴蝶刀,雙腳搭在桌子上一搖一晃地坐著,一臉的幸災樂禍,那柄蝴蝶刀在他的手中顯得十分的乖巧,十分聽話地在他手裏上下翻飛著,隻能隱隱約約地看到一些殘影,時不時地伸向桌上的那一盤子還明顯地帶著血絲的生牛肉上,用蝴蝶刀削下薄如紙張,呈半透明狀的一片牛肉,丟進嘴裏慢慢地咀嚼著,全然沒有在意現場的氣氛有多麽的怪異,仿佛任何事情都無法影響到他進食一般。
而約瑟夫,更是直接閉上了眼睛,自己顧自己養神,連睜開眼睛看看都懶得看,隨便他們到底想怎麽樣,對法亞和羅比弗斯的注視,更是進行了徹底的無視。
終於,法亞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氛圍,重重地砸了那張桌子,那桌子早就已經破舊不堪了,被他的大拳頭這麽一砸,立刻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吱嘎聲,仿佛隨時都能散架一般。
“嘿,法亞,小心點,打翻了我的食物,我可要你好看,我好不容易才從一個屠宰場裏弄來的一頭活牛肉,這一塊可是從牛後臀上切下來最精華的部分了,做生牛肉片來吃那是最好不過,要知道,在這地方,想要吃上一口新鮮的牛肉,那是有多麽的困難,你要是給我糟蹋了,嘿嘿,我可不會就那麽輕易地放過你的。”弗萊姆急忙收回腿,小心翼翼地將那盤子生牛肉護在懷裏,看著法亞冷笑著說道。
弗萊姆外表看起來玩世不恭,但並不是沒腦子的蠢貨,想反的,在場的所有狼人裏麵,論起玩心機來,帕瓦族是最拿手的,而他弗萊姆能夠成為帕瓦族的領頭狼,也許並不是帕瓦族中最能征善戰的強大戰士,但絕對是最智計百出的智者,所以,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法亞打的是什麽主意。
說得好聽是狼人的聯盟,用來團結狼人,綜合狼人的力量方便調配,但是所有狼人種族中,論起來還是維爾族狼人的實力最強大,法亞想要從中偷懶,站在背後要好處,弗萊姆和約瑟夫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等他在聯盟之中樹立了足夠的微信之後,想要控製整個聯盟,那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所以,弗萊姆哪裏會如了法亞的意,不管是輪到了誰當盟主也好,他都是不管不問,隨便你們怎麽鬧,自己帶著自己的族人四處的遊玩。
雖然不知道約瑟夫是怎麽想的,也不知道約瑟夫到底有沒有看透法亞的目的,總之約瑟夫似乎也都是有意無意地在避開法亞,並沒有實心實意地在辦事,而在輪到法亞做盟主的時候,約瑟夫的幾個手下更是給法亞鬧出了一個不小的亂子。
約瑟夫不知道從哪裏查到了在沈園襲擊過狼人的那兩個獵魔人協會的人的行蹤,便直接派了好些人手過去追殺那兩個獵魔人,結果不知道怎麽回事,陰差陽錯之下似乎將中國道門的人給惹上了,引起了極大的反彈,那個叫什麽茅山道派的門派,更是發動了他們在中國特別行動組裏的關係力量,全力搜捕著他們狼人,更是有好幾個高手在紹興到江蘇這一塊區域遊走,已經有不少的狼人給那個踩著一柄劍在天上飛的年輕道人一劍劈成了肉泥,鬧得他們現在輕易地都不敢再拋頭露麵了,所以說弗萊姆想要弄到一頭活牛吃,還真的是一件極其不容易的事情。
當然,約瑟夫在得知自己的人惹上了不該惹的人之後,便立刻收斂了自己手下的行動,很是陰險地沒有通知法亞,結果導致那些給茅山的道人殺死的狼人,都是法亞的手下,這如何能讓法亞不發火呢。
法亞凶狠地瞪了一眼弗萊姆,但他也知道這不是鬧別扭的時候,當下捏著拳頭大聲地吼道:“你們說,你們到底想怎麽樣?我們來中國已經夠久了,到現在仍然是一事無成,難道你們就心甘情願地一直蹲在這肮髒無比,臭氣熏天的臭水溝裏嗎?每天看著數不清的垃圾,看著一隻隻臭烘烘的老鼠從水道上麵漂過,你們難道很開心嗎?弗萊姆,你們帕瓦族整天的不管任何事情,隻知道四處找樂子,你以為你們帕瓦族還能夠崛起嗎?做夢!還有你約瑟夫,嘿,你們自己惹下了大麻煩,竟然沒有通知我們維爾族和帕瓦族,管自己躲得好好的,讓我們的人去送死,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團結?”
“打住打住!”弗萊姆趕緊搖了搖手澄清道:“我申明一下啊,要說起來,我們帕瓦族可沒在中國惹什麽亂子,頂多禍害了他們這邊的一些牲畜,甚至連個普通人都沒殺過,而且,親愛的法亞,中國道門中那個茅山道派殺的人中,可沒有一個是我們帕瓦族的族人,這點你可要搞清楚了。”
弗萊姆的這一個十分不合時宜的申明,充分地體現出了他們狼人內部的不團結,就差弗萊姆明著說“法亞,我們帕瓦族可不是跟你們一夥的,你們惹的麻煩是你們的事情,死的也是你們的人,不關我們什麽事”,這讓法亞的臉色一下子難看到了極點,羅比弗斯也十分古怪地看了弗萊姆一眼。
“嗤,弗萊姆,你可別忘了,不管你禍害的是牲畜也好還是普通人也好,你要清楚,你同樣是狼人的一份子,我們清楚你們沒殺人,可是道門的人可不會管那麽多,隻要你帕瓦族的人被茅山道派的人發現,照樣會給剁成肉泥,不信你可以試試看。”約瑟夫當下也睜開了眼睛,看著弗萊姆冷笑著說道。
“嘿嘿,約瑟夫,這不用你來教我,我弗萊姆,比起腦子來,可要比你發達得多了,沒錯,他們不會管我們是哪個族的狼人,也不會管我們到底來中國做了些什麽,中國的道門總是這樣,隻要你不去招惹他們,他們比世界上任何一個組織都要友好,但是你一旦招惹上了,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糾纏了,而且,那神秘而又恐怖的中國道門是教廷和黑暗議會都不敢惹的,可見你們萊肯族惹上了,是多麽不明智的行為。”弗萊姆顯然也不是肯吃虧的主,當下便立馬回敬道:“而且你別忘了,你的人手可都是好端端地縮在下水道,連根毛都沒少,給茅山道派殺死的,那可都是維爾族的族人,約瑟夫,你他媽的別當我們都是傻子,惹出了麻煩,你看看你是怎麽做的,法克魷!有你這樣的盟友,我還怕背後被你捅一刀呢。”
約瑟夫很無所謂地攤了攤手,看了法亞一眼之後,十分不要臉地狡辯道:“弗萊姆,那又怎麽樣?我就是這樣做了,又能怎麽樣呢?這可是法亞他親口說過的,我們需要聯盟,我們需要團結,既然我們是一個團體了,那麽我惹出了一點麻煩,你們就不能為我分擔一點嗎?當然,也許我不小心將提前通知你們這件小事給忘了,可是這又有什麽呢?你看,連法亞都沒有怪我呢,你又有什麽說的呢?”
弗萊姆十分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坐回椅子上,不再說話。
弗萊姆這番話很明顯地有挑撥的嫌疑,並且把他們帕瓦族輕輕地摘出了麻煩之中,好像他們就是在中國觀光旅遊的,沒有做出什麽傷害事件,仿佛一個不好隨時準備走人一樣。這番話不僅得罪了法亞,甚至還得罪了約瑟夫,可是這個時候帕瓦族,維爾族以及萊肯族徹底地對立起來,隻會讓情勢更加糟糕,對帕瓦族來說並沒有什麽好處,而且,看弗萊姆的樣子也不像是那種沒有魄力的,遇上了一點困難就拍拍屁股走人的人,想反的,這裏最讓羅比弗斯看不透的,便是這個表麵上看起來最不著調的弗萊姆了。
這弗萊姆到底想要幹什麽呢?
法亞與身後的羅比弗斯對視了一眼,同樣看出了對方眼中同樣的疑惑,但此時卻不是兩人商量的時候,隻能暫且將疑慮放進了心裏,深深地看了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弗萊姆一眼,眼中多了深深的戒心。
此時不是計較事情的時候,今天召集他們來的目的,也不是來吵架的,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通知,法亞很快地便想起了今天的主要目的是什麽,便輕輕地咳嗽了幾聲說道:“好了,我們不該在這些事情上計較的,我們不應該為了這種事情吵架,嗯,約瑟夫,你雖然做的過分,但我不會跟你計較的,還有弗萊姆,先將你的小心思收一收,我的手中有重要的信息,李爾在離開中國之前,與一個女孩接觸過,並且,對她十分的照顧,甚至不僅委托了當地的一個富商照顧,還暗中讓特別組的人保護著。”
約瑟夫和弗萊姆並沒有將心思放在法亞拿出的那張女孩的照片上,反而眼中有著不小的訝異,趁著法亞他們的人不注意,兩人還深深地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