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所謂的“龍骨”呈球狀,凹凸有致,上圓下尖,孔洞儼然,分明就是一個骷髏頭骨!眾人的心情也一下子沉到了穀底。裴文中更是鬱悶,費了這麽半天勁,還搭上一條人命,最後挖出來的,就是這麽個玩意??自己是考古學家,不是警察,更不是包公,弄這麽一個骷髏,顯然不是自己的初衷,眾人紛紛索然,忙了一圈,經曆生死離別,天降異像,最後所謂的的“國之重寶”竟然是個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死人頭骨……此刻裴文中心中的感覺,唯有“可笑”二字……
“收拾收拾,準備回營。”裴文中無精打采的下著命令。
考古隊員們無精打采的收拾著東西,臉上的表情寫滿了兩個字,那就是“失望”。
“等等!!”當眾人收拾好東西,準帶著又一次的失望下山的時候,一直呆呆看著頭骨的小楊,突然喊道,和剛才裴文中相似,聲音中都充滿著顫抖和興奮,不同的是,這一次小楊的聲音,則是有些許猶疑。
“楊工,怎麽了。”旁邊的小助手,問出了大家的疑惑,此時小楊雙手捧著骷髏頭,死死的盯著手中微黃的灰白色骷髏頭,眼中慢慢的發散出狂熱的神情。
小楊並沒有回答,而是將頭骨遞給了裴文中:“裴老師,您看看。”
裴文中雖然不解,但是他相信小楊不是這麽無聊的人,便接過頭骨接了過來,仔細的觀察了起來,開始,裴文中並沒有看出什麽,眼窩,額骨,嘴唇,漸漸的……裴文中的眼中閃出和方才小楊一樣的狂熱光芒。甚至,有些手舞足蹈。
“到底是什麽啊,裴老師?”旁邊的幾個人實在是心裏癢癢,忍不住又出聲問道。裴文中望向小楊:“楊工,你說吧。”聲音雖然平靜,但是無法掩飾的興奮,從他的話語中已經渲染出來。
“大家看這個頭骨,它的最寬處在左右耳孔稍上處,向上逐漸變窄,剖麵呈拋物線形。這個頭骨的容量非常小,代表他的腦容量就小,和小孩的小不一樣。這與我們一般的頭骨的最寬處上移到腦顱的中部不同,和甚至比遠古的尼安德特人相比也低一些。他的頭蓋骨低平,額向後傾,僅僅比比猿類增高,比尼安德特人也稍低,更甭提和咱現在的人比了。他們的頭蓋骨比現代人約厚一倍。眉脊粗壯,向前突出,左右互相連接。顱頂正中有明顯的矢狀脊,頭骨後部有發達的枕骨圓枕。
而且能夠看出麵部較短,吻部前伸,沒有下頦。有扁而寬的鼻骨和顴骨,顴骨麵朝前,這表明他們有寬鼻子和低而扁平的麵孔。從頭骨上看,下頜骨的內麵靠前部有明顯的下頜圓枕。他們的牙齒,無論齒冠或齒根都比猿類弱小,齒冠的紋理也簡單,但比現代人粗大、複雜得多。另外,犬齒和上內側門齒的舌麵,有由底結節伸向切緣的指狀突;上內側和外側門齒的舌麵為明顯的鏟形。這個頭骨頭部保存的原始性質和爪哇人相似,因此,我認為,它們同屬於直立人發展階段。
再看門齒呈鏟形,有寬鼻子和低而扁平的麵孔,下頜骨內麵靠前部有下頜圓枕等,又表明他們具有明顯的現代蒙古人種的特征。
綜合這些因素,我認為,當然,我想裴老師也是這樣認為的,這並不是現代人的頭骨,甚至並不是任何一種我們已知的原始人類,應該是一種介於尼安德特人和現代人之間的科目,雖然現在資料還不明確,但是,對於我們研究古人類學來說,應該是個重大的突破……甚至……是空前的。”小楊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堆,卻並沒有任何人表示不耐或者是厭煩,相反,隨著小楊敘述的深入,大部分人也都意識到了這個頭蓋骨的價值。說它是國之重寶,真的還是說輕了,這分明就是華夏民族的祖宗祠堂啊。裴文中捧著頭蓋骨,突然跪下,朝著鷹潭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個頭,眼中不禁滑過一滴英雄淚,回頭想想,甚至到此刻,裴文中都不知道這個僅僅相識不到一個月的老道的道號叫什麽,但這曾經看來瘋瘋癲癲的老道,無時無刻想的不是華夏氣運,九州設計,為了一個流傳了千年之久的,虛無縹緲的傳說甚至是神話,竟然毫不猶豫的犧牲了自己的性命。甚至至死,也並不知道自己師門家族,用生命和誓言守護了前年的“國之重器”到底是什麽……如今聖物已出,中華多舛,但願老爺子的在天之靈,能夠保佑中華吧。幾個人收好這寶貴的聖物,藉著月色,下山去了。山上留下的,是一片深深的思念和哀悼。
講到這裏,邵翾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眼睛卻帶著一絲疑問的看著文揚,文揚很無奈的說到:“邵先生,不用看我了,這很沒有技術含量吧……這肯定就是北京人了。”文揚這麽聰明的人,自然知道邵翾先生看他的意思。
“嗬嗬,果然是天生天才啊。七竅玲瓏,那後麵呢,你知道麽。替我說了吧。”邵翾微笑,仿佛對文揚的表現很滿意。
“按照後來的發展,顯然這個裴文中並沒有將這個東西埋在紫禁城,而是真的做了他的考古研究。”
前麵也說了,這個科學家,一旦進入了自己的領域,就會有一種絕對的自信和霸氣,這時候,任何懷疑,謙虛,不滿都會被對科學探索的狂熱所代替。無論平時還是個如何謙卑的人,一到這時候,自然而然的就會散發出一種舍我其誰的霸氣,這也是一個好的科學家必備的條件。
裴文中並沒有打算辜負老道的期望或者什麽,但是考古對於他的吸引力和意義實在是太過於重大,於是他定下來一個計劃,發掘整山,看看是否還有隨葬或者是其他化石,之後將這個原版的埋在紫禁城,也算是對老道和自己國家都有了交代。
隨著裴文中等人幾年的繼續探索發掘,此後又發現石製品、骨角製品和用火遺跡。
這個大凡科學家,有了新的發現,自然會寫一篇論文,公諸於眾,裴文中也是不例外,隨著研究和發掘的深入,裴文中關於“中國猿人北京種(也就是俗稱的北京人)”的研究論文,在國際上一炮打響,越來越多的科學家,與古生物學家慕名來到了中國,一睹這人類進化史上的瑰寶。
把前後的發現都計算在內,已經出土屬於40多個個體的人類化石,10萬多件石製品和骨角製品,近百種哺乳動物化石,上百種鳥類化石,以及用火留下的大量灰層。這些發現使這裏成為世界上材料最係統、最豐富的直立人遺址。
北京人的發現意義重大,證明了直立人的存在,明確了人類發展的序列,為“從猿到人”的學說提供了有力的證據。北京人在人類進化曆程中已走過很長的路,但其外貌仍保留了不少原始性狀。如頭骨低平、眉脊突出、麵部短而吻部前伸;腦量平均僅1000多毫升,大約隻及現代人的2/3;身材粗短,男性高約156厘米,女性約144厘米;腿短臂長,頭部前傾,給人以似乎站立不穩的印象。實際上其四肢骨已與現代人接近,能夠步履穩健地直立行走。北京人從居住地附近的河灘、山坡上挑選石英、燧石、砂岩石塊,采取以石擊石的方法打製出刮削器、鑽具、尖狀器、雕刻器和砍斫器等工具,用來滿足肢解獵物、削製木矛、砍柴取暖、挖掘塊根等種種需要。有些學者認為,當時已會製造骨角器。除狩獵外,可食的野果、嫩葉、塊根,以及昆蟲、鳥、蛙、蛇等小動物也是日常的食物來源。燒焦的樸樹籽在洞內成層地發現,美洲的印第安人至今還食用這種野果。鹿、羚羊,也許還有野豬、水牛等大動物,偶爾也會成為北京人的獵物,它們的骨頭常常在洞內出現,上麵往往有清楚的砍切痕跡。北京人會用火,成堆的灰燼說明當時已能很好地管理火。
時間這一晃,到了1937年,基本的東西,已經陸陸續續的發掘的差不多了,這些年,那群道士也沒有再出現,這幾年裏,中日的關係越發緊張,甚至七月份的時候,日本軍隊還通過盧溝橋,正式打響了戰爭,作為京畿之地的龍骨山,自然不能夠再科研下去了。
於是,如何保存這些成果,便成了重中之重。
裴文中通過關係,將這批珍貴的化石,放在了北平協和醫院的新生代研究室對化石進行整理研究。繼續對化石進行研究和整理,期間,有一個非常無解的問題,那便是,頭骨化石加上最早的那一個,出土了留個,但是,這六個卻有極大的區別。後來出土的那五個,這麽放在屋子裏,不仔細分辨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麽,如果是另外一個,無論放在哪,都可以一眼認出。
這些年,其實裴文中並沒有忘記老道的囑托,隻是一直,非常的舍不得將這最珍貴的文物,重歸黃土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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