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九龍秘籍

第一百九十章 驛館

“難道你還不要說實話麽?”就如同剛才的想象,範天明開始喝問連妹,可是結果,套用一句現在的話說,範天明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尾,麵前的蓮妹,卻沒有範天明想象中的那錯愕也好,低落也罷的表情,反而,是一種範天明決然想象不到的表情……她……竟然在滲人的冷笑!!

蓮妹嫁過來村裏,也有個幾年,雖然姿色受到不少村裏人垂涎,但是一直為人老實本分,從來沒有過任何風言風語,這在農村來說,尤其是長相漂亮的婦人來說,是極為不容易的,故此村名們已經習慣了連妹的老實。兩口子一直也是相敬如賓,從來沒有過什麽吵架拌嘴,連妹本人也遵循古風,笑不露齒,語不高聲的幾乎成了整個村子的典範,如今此刻這種形象,自然是大出眾人所料。

這邊範天明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出來,竟然是這麽一個結果,饒是範天明是六扇門中既有經驗的老捕頭,也不禁吃了一驚,正在錯愕之間,蓮妹突然一個箭步衝了上來,狠狠的扼住了範天明的喉嚨,範天明是六扇門中的老捕頭了,身手自然是了得非常,這些年裏,不知道有多少江洋大盜,都栽在了範天明的一雙鐵掌之下,此時雖然是措不及防,但是身手反應,依舊不是普通的武林高手可比,這一下竟然被平時手無縛雞之力的山村農婦扼住,本身就很不尋常,這連妹,一直來說保養得很好,平時雖然不斷的幹農活,但是一雙柔荑,還如同春蔥一般白嫩,但就是這麽一雙玉手,此刻卻如同鐵鉗一般,狠狠的扼在了範天明的喉嚨。任憑範天明百般掙紮也不得掙紮半分,最後,範天明拚死一搏,使出了全身吃奶的力氣,將一雙鐵掌,狠狠的印在了連妹的胸前,這一下才讓連妹的一雙鐵鉗鬆開一絲縫隙,趁這個當口,範天明終於是逃出生天。

逃出生天的範天明,來到了村子中的驛站。這是一個龍蛇混雜的地方

這是個隻有兩百來人的小村,除了車站有一間三層樓的高屋外,其餘全是南方農村典型的磚瓦建築的木房,驛館範天明看過了,髒亂得怕人,牆壁上黑漆漆的,簡單地放著一張木床和地上擺著個水壺,惡心極了,尤其那床上又黑又厚實的被子,範天明懷疑裏麵的虱子多得可以組成一個軍團,尤其是這房子窗戶壞了,從旁邊另一間屋裏正飄來陣陣汗味以及身上很久未洗澡的惡臭,更討厭是的陣陣如雷的打鼾聲,範天明幾乎可以肯定旁邊那個八人間住的是大群仆役,於是不管小二如何推薦,說這是這裏最好的一間房子,唯一的單間,才八十錢每天,範天明還是飛快地逃了出來,去找臨街的私人驛館。

很快範天明就找到了一間二層樓的院落,這房子看上去挺氣派,麵東南而立,黑暗堅實的牆體,朱紅色的木簷飛舞著,門前是兩根直立的圓柱,也是朱紅色的,像兩顆鋼釘牢牢釘在那兒,下麵是兩礅圓石墊著。

範天明朝掛著“楚夕驛館”招牌的窗戶走去。白熾燈的燈火有些昏暗,一個年近六十左右的老頭子正在裏麵抽著旱煙,煙味有些刺鼻,範天明未及開口,他便問範天明住店嗎?範天明說是。他抖動了一下煙灰說:“你真好運,那個四人間還沒住滿,剛好,你可以擠進去。”

範天明一聽又要與人同住,這可不行,範天明說:“能不能住單間,可以出高價。”老頭眼珠瞪了範天明一眼,道:“你以為這是驛館麽,你先進去看看再說。”接著不由分說帶著範天明打開旁邊一間房間的門。“輕聲點。”老頭對範天明說,範天明隻好跟著走了進去,一看,確實很清爽,也很幹淨,裏麵已經睡了三個人。

接著老頭帶了範天明出來,對範天明說:“登記吧,二十錢。”範天明有些感到為難,因為本來這已經足夠了,可是範天明身上卻帶著重要資料以及兵器,那都是不能丟失的,於是範天明一狠心對他道:“給我個單間吧,我出高價。”老頭半理不理地說:“沒了,沒有單間了。”範天明一看夜色已深,而又不想回車站驛館,於是對他說:“能不能想想辦法!我帶有重要物品,不方便住多人間的。”

瞪了範天明半天,老頭回身從抽屜裏拿出一本像是破舊的老黃曆,翻了翻,然後口中喃喃念了幾句,然後眼中閃過一絲喜色,然後自言自語道:“行了,今晚她不會來。”接著他手指一捏,忽然又停頓了:“哦,原來另外有人會來。”他看了範天明一眼,“你老實告訴我你身上有沒有什麽血債?”

範天明一聽有些惱怒道:“我是六扇門的人!”接著範天明把公文給他看了。“這就好了,那間房兩百元。”老頭這才放心地給範天明登記了。

領範天明上了二樓,打開房間,一股清香便飄過來,範天明覺得這兩百元錢開得不冤,白紗帳子,白色的床單,被褥也是雪白的,內有一張桌子,上麵有一花瓶,瓶中居然有一束鮮花,這張大床也很有特色,塗了紫色的邊角雕了些圖案,做工相當精致。更妙的是有一扇朝北的窗子,此刻月光正灑了進來。

看著範天明滿意的神情,老頭高興地走了,臨走對範天明說:“客人,千萬不要把這扇窗子關上了,一定要讓月光照進來,千萬記住了。”老頭這時眼裏充滿了鄭重與警告。“好的,大爺你去吧,我就喜歡開著窗子睡呢!”

老頭點點頭,剛要轉身忽然又轉了回來對範天明說:“如果晚上萬一你聽見什麽聲音響動,你千萬別出來。”範天明開始有點煩這老頭了,於是道:“我知道了,現在我累極了,馬上就想睡,麻煩你出去好不好。”老頭眼中馬上閃過一絲奇怪的光芒,最後看了範天明一眼這才走了。

範天明是真的困了,來不及多想連妹的事情,於是便躺下睡了,可是想到範天明身上帶著的資料及兵器,這些都是不能丟的,於是範天明又爬起來把那扇小窗子關上了,畢竟範天明已經過了詩情畫意的年齡了。

昨天是陰曆的七月十四,現在已過子時,因此時間已經到了陰曆的七月十五了。

範天明施施然地躺下,把刀和公文壓在了枕頭下麵,口鼻中聞著潔白的被褥上傳來的淡淡清香,心想今晚總算可以安穩地睡上一覺了。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推移,大約是後半夜,範天明感到好像有什麽人在對著範天明的臉吹熱氣,癢癢的,很舒服,又很不舒服,於是範天明驚醒了,範天明睜著眼睛看著四周,什麽也沒有。由於範天明把窗戶關上了,所以屋內顯得很黑暗,範天明很清楚地記得剛才的感覺,是有人在對著範天明的臉吹氣,可是現在範天明卻可以肯定這屋內絕對沒有人,憑範天明多年的辦案經曆,範天明什麽沒見過。稍有風吹草動,範天明就能感知對方的位置,可現在範天明可以肯定這屋內絕對沒有人。

難道剛才範天明是在做夢?可是為什麽這感覺會如此清晰。

就在範天明迷迷糊糊又要睡著之際,耳邊忽然傳來清楚的哭喊聲,範天明嗖地一下坐了起來,把槍握在手中。不錯,這次範天明聽得很清楚,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從街上傳過來,而且離範天明這兒很近。小孩子的聲音越哭越大,好像止不住了。範天明決定出去看看,把公文隨身帶好,手裏緊握著刀開門走了出去。

屋外月色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沒有了,黑得很厲害,但憑範天明在刑偵工作中練出的眼神,還是可以清楚地看到至少是百步外的事物。範天明一步一步向那哭聲靠近,終於範天明可以清楚地看到是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小女孩坐在街道中間正哭著,範天明慢慢向她靠近,然後可以看清楚她的臉了,是一張圓圓的,很可愛的臉蛋,上麵正掛著晶瑩的淚水,範天明朝她喊了聲:“小妹妹,你怎麽不回家,在這裏哭什麽?”她轉頭看了看範天明,抽噎著:“媽媽打範天明,她不要範天明了。”

哦,原來是個被大人打跑出來的孩子,範天明心感虛驚一場,範天明決定把她送回去。範天明向她走近,邊問她家在哪兒。

“在那兒。”範天明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卻正是範天明住的那間二層樓的小驛館,就在範天明詫異地一轉頭間,忽然一道刺眼的白光朝範天明射來,是一輛疾馳而來的牛車。範天明急忙往旁邊一個側撲閃了過去,然後就聽到一聲短促慘叫,那個剛才坐在街道中間哭的白衣小女孩被活活壓死,血肉及白色腦漿濺了一地。接著,那輛牛車倒是在不遠處停了下來,出於職業本能,範天明立刻默記了款式。

範天明立刻衝了過去,要將這個險些將範天明撞死的家夥逮住。車門忽然開了,走下來一個人,這人一張獨特的長方臉,眼角有顆痣。怎麽會是他,範天明險些嚇得暈過去,這人正是不久前在剿匪的時候,被範天明親手一刀砍死的一個獨行大盜。